莫兰

偶像养成节目火爆的同时，也让练习生背后大大小小的经纪公司浮出水面、让培养打造这些男孩女孩们的幕后制造者走进大众视野，坤音娱乐创始人秦周懿便是其中之一。这些“幕后老板”有些有着多年艺人经纪资历、有些是有资深宣传经验的老炮儿，但也有像秦周懿这样抱着对偶像文化的热情白手起家的创业者。在记者与这个群体几番接触后，发现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特质：不愿过多的谈及自身，更希望把焦点和光芒留给那些在练习室挥洒汗水的练习生们。

四月二十一日，长沙黄花机场火热得胜过室外的天气，粉丝的大量聚集把这里堵得水泄不通：带着拍照的“长枪短炮”、手幅、礼物的女孩们蠢蠢欲动着，她们在等待男子团体ONER的出现，为他们的电视综艺首秀加持一一湖南卫视王牌综艺节目之一《天天向上》的录制。一个月后，ONER在北京举办了首场见面会，门票放出后一秒便售空。

如果说“ONER”这个名字听着还有些陌生，那么“坤音四子”则是他们更惯常的称呼。偶像养成类网综《偶像练习生》给了这四个同属“坤音娱乐”的大男孩初露锋芒的机会。他们最年长的生于1992年，最小的只有17岁，尽管四人都未能通过比赛出道，但这并未影响他们的人气。“粉丝的礼物快要把公司堆满了！”秦周懿感叹了他们“甜蜜的负担”。两年前，她成立坤音娱乐公司时，或许没想过会有如此大的回应。

长发，瘦瘦的，很难想象面前的90后女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公司老板。广告、影视、游戏……秦周懿自小就对这些领域很感兴趣，也对“娱乐”一词很敏感。上学后她接触了日韩偶像文化，追过星，但一直属于“佛系”的“理智粉”，比如喜欢韩国男团BigBang也仅限于听听演唱会，买买周边。她没有走向极端的狂热，反而由此打开了一扇窗口。“中国的偶像文化是怎样的状态呢？我思考之后觉得国内有机会，就决定试一试。”

没经验，没背景，从国外留学归来的秦周懿算是白手起家，父亲是她第一个投资人。她先是到一家娱乐公司工作，摸清中国市场的状况；为了考证可行性，又去贴吧翻阅粉丝的深度分析帖，剖析偶像养成模式，包括为何TFBOYS能够“一夜爆红”……这些经验让秦周懿看到了发展空间——只要能成功的“产人”，就能带动“偶像”这条产业链。

选人是第一步。秦周懿没有挑清一色的少年感“小鲜肉”，而是进行了差异化处理。“我发现当时所有的男团成员年龄平均也就相差两三岁，而我选的四个人差了九岁。我希望每个不同类型群体的人都能在他们身上找到共鸣。”的确，团体中只有成员灵超比较接近传统男团韩范、精致的“小王子”形象，其余三人则有型男也有“忧郁的荷尔蒙”风格。如果一定要说四人的相似之处，那就是身高都超过了一米八。

如何养成？秦周懿也有自己的思路，她的方法更像是“成年养成”。“中国大面积普及养成的概念其实从TFBOYS开始的，但是花十年陪伴他们成长对我来说有点太长了。”于是她加快节奏，将记录练习生生活、训练的视频播放周期缩短，让粉丝迅速看到他们从无到有的成长过程，了解他们所有的特质，“我把两年的素材缩短成六个月，每周更新，每期的时长也不断调整和精简，从30分钟、20分钟、10分钟到最后变成6分钟。”秦周懿认为，只有把全部精华内容堆积到一起，才能达到最佳效果，加上在她看来，追星不应成为一种负担，粉丝每天只需花几分钟时间乐一乐就挺好。

“坤音四子”每天训练10到12个小时，包括声乐、舞蹈、说唱和体能，周末学习乐器，公司会请专门的老师来教学。四个人每天骑着小黄车上班，为了抄近道穿过“城乡结合部”，早餐吃煎饼，每个月还发工资，和普通上班族没什么两样。——这个“梗”一直为粉丝津津乐道，更笑称他们是“贫民窟男团”。短短三个月时间，他们在B站上的粉丝数就超过了20万，而别的男团要花几年时间才能达到同等数值。

如果没有参加《偶像练习生》，“坤音四子”依然会出道，只是节目带来了短期的流量激增，也加速了计划的进行。“我们计划8月份正式出道，团队有三四个月左右的时间去准备，虽然节目有热度，但他们非常需要作品而不是急于变现，一定要做他们该做的事。”如今，坤音娱乐的pre-A轮融资已经完成，由红杉资本中国基金领投，真格基金跟投，练习生的队伍也在壮大，秦周懿透露，公司已经签了五个新人，“他们都非常帅。”

Q&A;

Q：《北京青年》周刊

A：秦周懿

Q“坤音四子”参加《偶像练习生》的契机是什么？

A当时我知道国内其实几乎是没有练习生这个概念的，觉得很难找到一百个真正的练习生。后来跟节目组沟通了之后发现这个节目讲的就是练习生，而且我们也没出道，真的是练习生的状态，确实是特别符合，所以我觉得可以去尝试一下。

Q节目结束之后他们有什么变化吗？

A他们刚参加比赛的时候就有反馈说发现里面有很多选手实力都比他们强很多，知道自己的不足，所以结果他们其实能接受，但同时也知道自己该在专业上更下功夫了。因为以前天天在公司练习，也感觉不到外界的压力，回来之后我感觉他们比以前更努力了，进步很多。

Q坤音的“养成”模式和日韩有区别吗？

A韩国团体上来就给你一个非常完美的状态，然后再让你一点点去了解他，我们可能是先让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然后我再一点一点变好。从日本过来的SNH48模式由粉丝决定的东西太多了，连每一场演出能不能参加，专辑封面有没有我都由粉丝来决定，甚至举办“摸头会”，虽然很新颖，但是我们还是保留了一些传统。我可以在日常视频里面很接地气，但实际上跟粉丝还是有距离的，只是在思想上跟你很近，比如我们都为了梦想或者为了自己的工作在奋斗着。

Q为什么这個时代“养成”系偶像更容易获得关注？

A我觉得互联网爆发之后，这一代人的信息接收得非常多，不像以前只能看电视。所以人要不断的有新东西来刺激自己，刚开始你可能看电视就能高兴，现在可能要打游戏才能高兴，或者去玩玩VR。互联网导致大家对精神上能让自己有满足感的事件会要求越来越高，偶像其实就是一种精神寄托。当时中国市场的直播非常火的时候我就研究他们为什么要给主播充钱，为什么要刷礼物，其实就是粉丝喜欢那种存在感、参与感、骄傲感，我一直在强调这三点。因此我们在视频内容上都尽量做到会跟粉丝有互动。

Q如何看待男团的未来？

A我其实挺乐观的，原因是毕竟我实践过两年然后看到效果了，发现这套方法论可能是对的，那就继续保持然后再做升级。如果没有过去的经验你问我乐观不乐观就真的不好说了，因为你不能保证自己加入这个赛道之后还能跟得上，但我现在可能大概80%知道怎么做了，所以就会比较乐观。

Q坤音会考虑打造女团吗？

A没有考虑。因为我没摸透亚洲女性应该走什么样的风格能被粉丝接受，摸不透就不敢去尝试。加上在中国一个女孩喜欢一个男偶像很正常，但女孩很难接受她老公喜欢一个女偶像，天天说是自己的老婆。另外一方面就是宅男文化在中国还没有起来。因为我也曾经是“网瘾少女”，玩游戏的时候才知道宅男这么多，热度这么强，但全部热情都在游戏主播那边，他们对偶像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