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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参与网络集群行为中的认同分析

2018-05-24朱宏胜

山东青年政治学院学报 2018年3期
关键词:集群利益建构

朱宏胜

(蚌埠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 安徽 蚌埠 233030)

大学生参与网络集群行为一般的演绎路径是:触点的出现→关注的产生→认同的形成→扩散的放大→力量的集聚→事件的结果和影响[1]。而“认同”是演绎路径中关键的一环,承上启下。认同是一种执行意向,是网络行为体从某一行为意向转化为具体网络行为的催化剂。认同的形成既可能源于行为体自身内化的定见,也可能受不同在场的影响而临时达成的默契,既可能是一种真实的表达,也可能是一种违心的附和。“认同”的形成过程是一种状态、力量和意志的集合。在汇聚前是分散的个体“意见力”,是一种自然的状态;汇聚时会形成一种“认同力”,转化成一种自为的态势;汇聚完成时不仅实现了认同状态的转化,与此同时还会产生具有明显指向的“意志力”,它将会引导“认同合力”沿着已经设定的方向继续前行。因此,对认同环节展开交替式分析可以成为解析大学生参与网络集群行为的一个透视点,以还原主义的视角来观察大学生参与网络集群行为时主观上和客观上的原由。

一、认同的定义分析

“认同”的概念存在于多个学科,简单而说,认同就是相关行为主体在某一特定的场域下,受共同利益的邀约,借助某种渠道来寻求亲近感或归属感的愿望和行为。行为主体间基于一定程度互动后,彼此间对某件事情的观点和立场一致,认为彼此属于同一利益族群(或者网络社交群),拥有共同的利益支点,具有自然的亲近感或心理上归属感,应当赞同和声援彼此的观点和行为,认同的互动建构过程是一个将网络集群行为参与个体完成划归为特定群体或组织一份子的心理归属历程。大学生群体在参与网络集群行为过程中所产生的认同从本质上来看是一种网络认同与现实认同的交互。有学者认为网络认同是指基于技术网络的网民主体围绕着网络化生存目标,在网络互动过程中展开的身份识别、信息共享、价值趋同的建构性行为共识活动。[2]从一般性的网络认同定义来看,可以提炼出几个分析要素,见图1。

图1 网络认同的互动路径

首先,是行为体自我身份的定位,折射到网络空间,则是以“网我”的形态出现。网络世界的虚拟性和隐蔽性,可能会使“网我”无法真实的表现出“自我”,在现实社会中,某些认同可能受到一些显性约束无法达成,“自我”得不到充分的释放,“网我”在网络空间摆脱了显性的束缚,可以自由和夸张地表达,同时也可能会以多重角色出现,在身份认同时出现错乱交织,即“综合认同”(comprehensive identifies)。这给通过大学生群体现实社会的身份识别来推演其在参与网络集群行为时所做出的认同行为的选择增加了难度。

其次,网络认同是行为主体间互动建构的过程。认同的主体性不是单向线性的,而是互动非线性的,是在不同主体之间相互沟通和深入交往过程中构建的。大学生们在参与网络集群行为过程中,认同的形成不仅仅是一个同学向另一同学或群体学习、吸收、接受的单向过程(“1←N”),而是他们之间互相学习、互相影响、寻求彼此认同点的过程(“N—N”)。认同的建构以信息的交流和传递为形式和内容,排出干扰信息,选择共通信息,交换范围不断缩小,认同曲线逐渐靠近,搭建认同支撑点,构筑认同基础。

再次,认同的结果是价值取向的趋同。网络集群行为过程中的认同之所以能形成背后“无形的手”是价值取向。虽然大学生价值观在网络环境的冲击下越来越呈现出个性化、虚拟化、多样化、复杂化,表面上来看越来越难以统一和趋同,对于网络热点问题的关注、发表言论、借助自己的朋友圈进行转发等一系列动作,看似随机和无序的背后是价值认同的一致性,但是,对于爱国、正义、诚信等社会核心价值观的认同还是没有发生根本改变。这种价值认同成为网络集群行为中吸引大学生参与,形成凝聚力,发挥影响的核心所在。

二、认同的维度分析

为了全方位观察大学生参与网络集群行为中的认同,需要多视角、多维度地来了解网络认同的特质和属性。从进程演绎的视线来看,认同行为是循序渐进的动态过程,认同的结果返过来又会对认同的过程产生导向性的影响,兼具历时性与共时性。如果以“状态―力量―意志”的维度作为纵坐标,以“自我认同―建构认同―价值认同”的过程作为横坐标,将认同的维度和过程做个综合交叉分析,可以得出以下结果,见表1。

表1 网络认同的维度分析

从状态―力量―意志的维度来看:自我认同是大学生个体在网络空间中的身份识别,它的存在依托现实社会的身份定位,包括来自区域、民族、宗教信仰、家庭情况等,这些因素容易促使他们从心理上需要去寻找一些同质性群体。在日常学习和生活中,大学生们会特别关注网络和社交媒体上一些涉及到自己身份来源的信息内容。比如,他们对于有关自己家乡、民族的新闻报道会格外地留意,有一种难以割舍的归属地情怀,特别是当他们离开家乡和父母独自在外求学,这种认同感的存在是一种自我归类的需要和寄托。因此,如果有涉及到自己身份归属的网络集群行为出现时,那种与生俱来的潜在的认同感和认同力就容易被立刻激活和释放。他们会主动地向周围具有同质属性的个体或群体寻求更多认同支持点,每个网络集群行为体都会不假思索地积极参与其中,并采取一系列的实际行动和具体作为:互动关注、发表观点、参与讨论、扩大宣传、寻求支援、主张诉求等,尽自己所能向网络集群行为的相关部门施加舆论压力,希望自己的主张和意志得以实现,最大化地维护自己所代表的群体利益。

建构认同是大学生们在参与网络集群行为中与其他行为个体在互动和交流的过程中沉淀出来的相同或相近的认同点。从建构认同的状态维度来看,大学生的认同互动群体不仅仅是局限于自己的老乡、本民族的同学,有时还会发生在与学校以外的社会群体,甚至是借助网络的开放和通达,与网络上任何一个节点的行为体产生互动活动,所以说这种建构认同是发散的、行为轨迹不能准确推导出来。从建构认同的力量维度来看,按物理学的逻辑,互动的过程是伴随着“接触和摩擦”的,就会有“力”的产生。建构认同的过程是网络集群行为情绪酝酿的过程,是网络集群事件事态发酵的过程,是力量集聚的过程,也是认同力形成的过程,这种“力”会成为大学生群体参与网络集群行为的内在驱动。英国社会心理学家亨利·塔杰菲尔(Herry Tajfel)等人提出的社会认同理论认为,当群体成员对本群抱有强烈的认同感,并感知他群对本群的强烈威胁时,他们会在短时间内形成群体“同一”意愿而参与群体性事件,群际偏见和群体认同是推动群体性事件演化发展的主要因素。[3]而且他们会自觉地接受这种认同,认为这种认同是正确的,因为这是得到了建构群体的共同认可,应当将这种共识性的东西去“发扬光大”,因此,认同力的形成同时也会成为他们行动的指导原则和精神动力。

认同的过程是将个人认同上升为集体认同,结果是凝练出对同一价值的认可。当然,认同的过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有时也可能会出现方向不明确,意见不统一,甚至会出现逆向运行,所以说,价值认同从状态的维度来看,具有历时性的特点。但是,一旦价值认同形成,它的生命力就遍及每一参与个体,可以维持到网络集群行为的全过程,具有共时性的特点。价值认同的目的就是能将这种价值得到更多人的赞同和支持,能主导网络舆论的走向,寻求更多力量的加入和汇聚,不断提高各参与体对网络集群行为价值追求和利益诉求的认同度。

三、认同的逻辑分析

为了进一步厘清大学生在参与网络集群行为中认同的内在逻辑,可以从网络集群行为认同的三个过程,即自我认同、建构认同和价值认同中将利益、心理与价值作为核心要素抽取出来作为逻辑主线加以分析,分别对应认同的物质起点、心理归属和执行意向,来分析它们之间的逻辑关系。

利益是自我认同的物质起点。大学生参与网络集群时认同的逻辑起点是符合自己的利益,符合自己所代表群体的利益,这是能发起认同的前提和基础。心理归属是他们建构认同的内在驱动力,来源包括:感知的一致性、心理安全感、人际间的信任和情绪的传导等多种因素。感知的一致性指的是大学生们对网络集群行为在大脑中的第一直接反应与其他参与主体相同,这种感知的一致性能让他们找到“知音”,并激发他们愿意与他人做进一步的交流互动。心理安全感是指在网络空间,他们不用担心面临被别人识别的危险,这种安全感会让他们的言行更加肆无忌惮,甚至会出现较为极端的举动。大学生们在与其他同学交往时,出于人际间的信任,认为自己与他们属于相同的特定群体,他们会自动和无意识地去接受、学习和模仿他人的想法、言语、观点。情绪传染是当他们介入到网络集群行为时,很容易被周围人群的情绪包围,情绪传染在建构认同的过程中,将一方的情绪状态传导给另一方,情绪外溢的结果是最终形成统一的情绪倾向。价值认同是对自我认同和建构认同的升华,为认同从理论探讨过渡到实际行动作充分的蓄能,表现出强烈的执行意向。

网络集群认同能否形成,关键还要看利益、心理和价值的认同步调是否一致。大概可以分成几种类型:第一种类型:如果利益、心理和价值三者皆具备,符合网络集群认同的充分条件,则形成稳定的三角结构,即:利益+心理+价值→网络集群认同。第二种类型:只具备利益和价值,个体的利益诉求想要借助网络力量,但是力量有限,需要吸收更多的主体加入,即利益+价值→单个网络诉求。第三种类型:只具备利益和心理,多元个体参与,具备网络集群认同的必要条件,但是由于认同度不高,不能形成有效的价值统一,即利益+心理网络集群认同。第四种类型:只具备心理和价值,此种情况通常是网络集群行为与大学生们之间无直接的利益关联,他们只是扮演“路人甲”的角色,当然也不排除一些大学生们出于娱乐精神所为,故他们缺乏将网络集群行为持续下去的动力,随着热情的消退,原先积累的认同会逐渐地淡去。例如一些影视明星的绯闻所引发的网络热议,只能是一时间的娱乐头条,即心理+价值→短暂的网络集群,缺乏吸引大学生们参与的内在动力和持久力。

通过上述分析,可以得出结论:网络集群行为认同是利益、心理与价值三者多维互动协同作用的结果,只有三方面作用力方向一致时才能形成最大程度的有效认同,才可产生最理想的实际效应;若三者之一出现游离或背叛,则可能产生无明确方向的虚假认同,或使单方向的认同建构因力量单薄而无果而终,从而影响最终网络集群认同的归集。

四、认同的层次分析

大学生在参与网络集群行为时,从关注某一问题开始,他们的认同行为也是具体的和分层的,发展态势的演化呈金字塔形。从层次上看:从低级到高级,从单体到群体;从能量上看:逐渐升级、逐步聚能;从承接上看:路径演绎可以形成闭环,多次循环。层级的转化大致可以分成四个阶段,见图2。

图2 网络认同的层次

第一层是“默认”,虽未言明心里却承认。默认也表现出了大学生们对网络集群行为的一种认同,假如有些同学从小在较为封闭和简单的环境中长大,性格较为内向,不善言表,加之他们来到新的城市读书,陌生感犹存,想表达自己对一些问题的看法,经常是欲言又止,他们还是更愿意选择在电脑前默默地点头赞成。以静默的方式表示同意,虽不能对网络集群行为本身产生直接的影响,但这种发自内心的认同却会对行为主体自身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这种心理引导会引起他们持续关注网络集群行为的事态进展,当发酵到一定程度,就容易激发他们做出进一步的参与行为。

第二层是“点赞”,最直接和简单的方式表示“赞同”。“点赞”是网络流行用语和动作,符合当下大学生群体的网络习惯。“点赞”动作虽然操作简单,一按即可,确是一种参与过程,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95后”大学生们的态度和认同倾向,是从心理认同转换成实际参与行为过程中第一个动作,这个简单的动作却是网络集群行为的星星之火,同时也会吸引更多的利益相关者参与进来,结果是“众人拾柴火焰高”。即使有些同学平时对待一些热点事件不是很主动,但“点赞”的动作要求简单,加之有网络的虚拟性和隐蔽性作保护,就会有更多的同学去大胆地按下那个“翘大拇指”的“点赞”图标,这样给网络集群行为进一步的扩大化积蓄了支持的力量,扩大了影响面。

第三层是“表达”,跟帖留言,主动说出自己的观点和立场。在“默认”和“点赞”层次上,网络集群行为的参与者只是表现出了认同的立场,与其他参与者之间并没有建立有效的沟通和交流的路径,是一种单向度的认同,彼此间并没有直接的对话和互动,还不能产生有效的建构认同。而通过“表达”,大学生们可以与其他参与者建立直接的对话通道,彼此主张观点、交换观点、形成观点,达成一致性的建构认同。

第四层是“诉求”,认同所追求和达到的结果。“诉求”是网络认同的最高层级,在经历前三个层级的过滤后,沉淀和凝练出的将是统一与核心的认同。如果某些参与主体的诉求得到了大家的认可,那么,他们也将从普通的参与者华丽变身为“意见领袖”,主导话语权,控制舆论的走向,带领大家努力去实现诉求。这些诉求的语言一般具有强烈的感染力,容易传导到更大的范围,引起更激烈的反应。一个“诉求”完成的同时,也是引起更多的潜在参与者关注的过程,一个“诉求”的完成可能会是另一个“诉求”的开始,这样形成了认同层次的回环。

通过对认同的层次分析,我们可以发现大学生群体在参与网络集群行为的过程中,形成了一定的“层次差”和“层次力”,直接的表现为他们的认同经历了从客体→主体、从思想→行动、从边缘→中心的转换。有些同学或许最初只是网络集群行为的旁观者,却“不经意间”在与其他同学建构认同的过程中,把个人的想法变成了集体的行动,从网络意见的受众者变成了网络舆论的号召者,自觉不自觉地从网络集群事件的边缘地带移步到了中心区域。

五、认同的博弈分析

博弈论是研究特定模型下游戏参与者之间如何进行“斗智”和做出“选择”,当彼此间利益存在冲突时,每个游戏参与者所获得的利益不仅取决于自己采取何种作为,还要依赖于其他游戏参与者采取什么策略行动,因此,每个参与者都需要针对别人的行为选择做出对自己最为有利的应对之策。因此,如果借用博弈论来分析大学生参与网络集群行为中的认同行为,我们需要做一个基本的理论假设前提,即网络集群行动的参与者个体乃是理性的和聪明的,且愿意追求自己利益的最大化。从这一假设出发,可以数量化和直观化地显示大学生参与网络集群行为中认同产生的因由。

大学生参与网络集群行为中认同的简单博弈模型设计:当一次网络集群行为发生时,为了集聚更多的支持力量,争取更多人的认同,网络“意见领袖”向潜在对象大学生甲和乙两个同学同时发出了认同的请求,此时,大学生甲和乙分别有“认同”和“不认同”两种选择,但是,他们在不能确定对方是否选择认同的情况下,需要分析一下自己是否认同的利益得失。博弈模型如下,见表2。

表2网络认同的博弈分析

甲认同不认同(甲1,乙1)(+10,+10)Ⅰ(甲2,乙1)(+5,-5)Ⅱ(甲1,乙2)(-5,+5)Ⅲ(甲2,乙2)(0,0)Ⅳ

从上面的矩阵可以看出:第一象限中,大学生甲和乙都选择了“认同”,他们认为自己的收益都是“+10”,两边收益一致,结果是一种“双赢”的局面;第二象限中,大学生乙选择了“不认同”,大学生甲选择了“认同”,结果乙的收益是“-5”,而甲的收益是“+5”,结果是一种“零和”,即甲方所得为乙方所失,双方的收益和相加为零;第三象限的收益得失情况与第二象限的情况正好相反;第四象限中,大学生甲和乙可能都认为此事与自己的利益无关,都保守地选择了“不认同”,结果双方的收益都是“0”,既没有所得,也没有所失。通过上面简单的博弈模型分析我们可以发现,作为一个有智慧和有理性的大学生,当面对同伴声援的网络集群行为的请求时,其最佳的选择就是,如果有周围的同学或朋友选择认同网络集群行为时,自己必须选择认同,这样可以使自己的收益最大化,至少不会给自己带来收益的损失;当不能确定其他同学所作的选择时,选择“认同”同样更有利于自己,可以将别人的收益收归自己所有,不会出现使自己被排挤在群体之外的不利局面。因此,当网络集群行为所涉议题与自己或所属群体密切相关时,如涉及到学生收费、学校声誉、地区发展等问题,最佳和最理性的选择就是主动认同和参与。综上所述,如果网络集群议题与大学生利益贴近时,加之出现所谓的“意见领袖”倡议发起,向相关利益的特定大学生群体声援,就比较容易地得到响应和支持,大学生参与网络集群性行为的认同容易一触即发。

六、认同的方向分析

一般而言,从方向上看,认同可分为正认同、零认同和逆认同,反映出大学生们对网络集群行为是支持、中立还是反对的态度。认同的方向分析是检测大学生在面对网络集群行为时,认同在有没有外力的作用下,其运动的方向如何,见表3。

表3 网络认同的方向分析

就正认同而言,它的动力也来自两个方向,一种是主动认同,另一种是被动认同。对于大学生群体而言,主动认同是一种无压力环境下的内在共鸣,而同侪压力往往是被动的正认同通常所要面临压力情境。物理学的知识告诉我们,两个物体之间共鸣的产生需要有相同或相近的频率或节拍。大学生虽然学习和生活在不同的大学校园里,但是,他们有着相同的学习节奏和生活轨迹,有着相同的信息获取渠道,一些与高校相关的热点事件,让他们觉得离自己很近,就能容易引起大学生群体的同时关注。例如,2013 年11月份,复旦大学医学院的院士被学生举报涉嫌学历造假、学术抄袭、院士申报材料造假等问题。[4]此事由于涉及院士评选、学术不端、师生矛盾、学校形象等敏感问题,事件经过多渠道媒体报道。听闻此事后,许多大学生们都表示感到震惊,因为“院士”的称呼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极高,既是学术上的标杆,又是大学生们学习的楷模,出于正义和道德,大学生在网络上纷纷发表了自己的评论,都坚定地选择了对此持批评的立场,不约而同地达成了一致的正认同。

所谓同侪压力指的是来自同侪施加的一种既有形又无形的影响力,一方面,它可以鼓励某个行为主体去遵守所属群体规制而改变其立场、认同、态度、行为等;另一方面,行为主体因害怕自己被同伴排挤和孤立而放弃自我的立场和观点,被迫做出迎合别人意志的让步和选择,其压力的内核是地位或者身份相同的同伴在同一群体内可以相互影响,他们之间的一句对话甚至一个眼神都能给对方形成某种暗示和压力。当前“95后”大学生群体,多数为独生子女,这个群体的特征固化明显,他们从小生活在相对封闭简单的家庭和校园环境中,在与周围的小伙伴交往和交流的过程中,就形成了比较易受他人观点和立场影响的心理习惯。另外,在中小学阶段,学校的许多规章和行为都要求学生与大家保持整齐一致。例如,穿着统一校服、整齐列队等,这些看似简单的“整齐划一”要求都在无形中培养盲目从众的心理定势。这些喜欢听从的习惯也会迁移到他们大学期间,使得他们在认知方向的选择上容易受到所在班级、寝室、朋友圈中认同走向所左右。同侪压力会毫不同情地“制裁”偏离者,“特立独行”的不合群者往往会被戴上“背叛”的帽子,会被其他成员排挤和孤立,因此,“明智”和“正确”的选择就是与大家保持认同方向的一致,形成一种被动的正认同。

所谓零认同是指大学生对网络集群行为持中立态度,不参与建构认同。但是,当触及到他们的核心利益时,如学习费用、民族风俗、饮食习惯等,即使他们感受到周边存在某种压力,核心利益大于外在压力,他们还是会选择接受认同、参与建构、维护利益,从零认同过渡到正认同。逆认同是指大学生对网络集群行动中的舆论观点持完全相反的观点,无法违背最基本的认同底线,不能与其他参与主体形成有效的建构认同,他们最终选择放弃参与网络集群行为。在此情况下,如果想通过施加外作用力的方式来将认同方向实现逆转,存在较大的难度。

七、认同的提升分析

通过前文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大学生群体在参与网络集群行为时,认同的转化经历了从“个体”到“群体”、从“共鸣”到“共行”、从“自在”到“自觉”的演进路径,但是,关键因素还是在大学生个体本身。如果单就网络集群行为中认同本身的性质和产生的结果而言,客观地讲,是存在“良性”和“恶性”之分的,可以是社会正能量的传递,如网络上的爱国主义、爱心众筹、科学普及等;也可以给国家和社会带来不良影响,如国际上某些敌对反华势力和民族分裂主义借助网络向大学生传播一些鼓动国家和民族分裂、仇视和诋毁社会主义的歪理邪说。我们经常说网络是一把“双刃剑”,需要扬长避短和趋利避害。面对各种网络集群行为,我们要落实高校教书育人的主体责任,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指导,大声高唱主旋律,充分释放正能量,准确引领网络民意。高校更要积极主动地引导大学生在遇到网络集群行为时做到几个提升:

第一,对认同利益的提升。马克思曾经说过:人们奋斗所争取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5]利益既是人们发起行动的原动力和逻辑起点,又是人们行为诉求的目的和归宿,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指挥着人们的行为,贯穿行动的整个过程。利益会使人明确行动的方向,人们对利益认同的高度决定了其看问题境界的高低,是只看到了个体的私利还是看到了集体的公利,是看到了眼前利益还是长远利益,我们绝不能放纵利益的傲慢与偏见。以少数民族大学生群体为例,千万不能将认同只停留在对自己本民族利益上,要避免狭隘的民族主义,要上升到整个国家和社会的宏观层面上来,要有意识地提升到“五个认同”的高度。2015年8月24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第六次西藏工作座谈会上指出:“必须全面正确贯彻党的民族政策和宗教政策,加强民族团结,不断增进各族群众对伟大祖国的认同、对中华民族的认同、对中华文化的认同、对中国共产党的认同、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认同。”[6]各民族大学生都要以维护好中华民族大家庭的安定团结为认同利益的至高点。

第二,对认同价值的提升。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当代中国精神的集中体现,凝结着全体人民共同的价值追求。要以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为着眼点,强化教育引导、实践养成、制度保障,发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对国民教育、精神文明创建、精神文化产品创作生产传播的引领作用,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社会发展各方面,转化为人们的情感认同和行为习惯。”[7]大学生群体是社会的知识精英梯队,也是网络社会的主力军,更是社会主义建设的接班人。高校作为国家未来栋梁人才培养和教育的主阵地,更要义不容辞地积极引导大学生将认同价值提升到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保持一致的高度,只有这样,当大学生在面对网络集群行为时,才能以内化的自觉意识和行为准则去正确面对和妥善处理。

第三,对自我认同的提升。“95后”大学生群体是伴随着网络成长的一代,目前正处于思想和认同成熟的关键时期,他们从小就习惯于遇到问题去上网寻求解决的办法,他们对于网络所提供的信息和答案具有较高的依赖感和认同感,缺少自我判断和理性的思考,这种思维模式容易使他们落入狭隘思维陷阱。当他们面对网络集群行为时,容易轻信、冲动和偏激,甚至是仅凭自己的直觉而陷入不顾一切地盲目从众的深渊。高校需要进一步重视对大学生群体自我主体性认同的教育工作,加强他们透过主体意识来判断是非曲直的能力,引导他们主动对接社会核心价值认同,持续不断地提升他们的认同水平和境界。做到多一些“主体意识”,少一些“随波逐流”;遇事多一些“理性思考”,少一些“任性冲撞”;才能多一些“责任担当”,少一些“肆意扩散”。使大学生群体能自觉恪守网络规则,能坚守住自己网络责任的阵地,学会主动成为不良网络集群行为外溢和传导的无形“阻断节点”和“阻隔带”。

第四,对认同路径的提升。一些大学生来自经济欠发达地区或者偏远山区,在与城市来的同学交流时,相对缺少自信,没有勇气表达自己的立场和观点,当遇到网络集群行为时,就会表现出盲目从众的心理认同,或者是借助某种非理性的越界冲撞和情绪化失控式的表达方式来宣泄自己的情绪,有时甚至会进行夸大事实的渲染。大学生在畅享互联网所带来便利的同时,也要让“网络无国界,传播有底线”这句话时常声犹在耳。网络虽是开放的和虚拟的,但网络同时也是有序和规范的。我们要引导大学生们学会通过官方媒体渠道来获取信息,对各种“朋友圈”和网络社交媒体的消息来源保持一份理性和客观;在遇到认同上的困惑时,鼓励他们与指导老师通过面对面的方式交流;设立信息和问题的反馈机制,如很多高校设立微信和微博的公众平台、校长接待日等,拓宽认同路径的选择,增加认同路径的供给,共同维护校园的和谐稳定。

参考文献:

[1]朱宏胜.从关注到认同:少数民族大学生参与网络集群行为研究[J].大理大学学报2017,(9):7-12.

[2]景星维,吴满意.试论网络认同的基本内涵、生成过程与价值[J].天府新论,2014,(5):112-116.

[3]TAJEFL H. Social Psychology of Intergroup Relation [J].Annual Review of Psychology, 1982,(33):1-39.

[4]王石川. 学生举报老师,是非高于恩怨[N]. 北京青年报, 2013-11-18(A02).

[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6:82.

[6]依法治藏富民兴藏长期建藏 加快西藏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步伐[N].人民日报,2015-08-26(01).

[7]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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