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涛 李培鈊 高丁杰

[摘要]农业生产的排放污染影响着乡村环境，作为弱势产业，需要对农业提供适当减排补偿。发达国家在农业减排活动中走在前列，通过借鉴先进国家经验，结合我国实际，把传统农业生态补偿的研究，转向以农业碳减排补偿为研究对象的思路，提出我国农业环境保护的政策措施。

[关键词]农业；减排；补偿

[中图分类号]S181 [文献标识码]A

随着我国经济总量的快速提升，碳排放量越来越大，对世界气候和国内自然环境的影响不断加大。我国制定了到2020年单位GDP二氧化碳排放量比2005年降低40%～45%的承诺。目前我国碳减排活动主要聚焦在工业行业，实际上，农业碳减排潜力也十分巨大。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大会（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2007）预计到2030年，农业碳排放量最高值为每年40～60亿t二氧化碳。因此，有效的减少农业二氧化碳排放量，能够有助于实现我国达成二氧化碳排放的国际承诺，改善我国农业生态环境。

减少农业产生二氧化碳排放的途径，主要有几个方面：一是发展农业碳汇，二是政府强制推行，三是与民间第三方组织合作。这三个方面共同面临一个问题，减少农业碳排放会改变传统农业生产的便利性与惯性，需要投入一定成本，而这会阻碍低碳农业的发展。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改变传统农业生产的惰性，根据农业的弱势产业特征，针对不同农业碳减排项目，特别在发展初期，需要对农业碳减排活动提供一定的补偿，这样才能有效的推动农业碳减排活动。目前，国内对农业生态补偿的研究比较多，国家也制定了生态补偿政策，但尚没有构建针对农业碳减排的补偿政策，相应的研究也很少。本课题旨在通过研究我国目前农业碳减排项目存在的问题，以农业碳减排项目的成本问题为突破口，探明我国农业碳减排的补偿机制，为低碳农业发展提供政策支持。

1 国内对农业碳减排的研究

国内对农业碳减排研究主要集中在碳减排的途径、作用及影响因素等方面，概括起来主要有以下几类。

1.1 从低碳农业发展的视角讨论农业碳减排的途径

谢淑娟（2010）分析了我国高碳农业对农业生产的危害，认为必须发展碳汇农业，提出了发展碳汇农业的路径与政策建议。陈娟（2013）提出从企业、政府、金融机构等方面构建低碳农业创新体系，从农业碳减排市場建设、公共政策、低碳农业标准等方面提出了低碳农业技术创新体系建设的路径。

1.2 农业碳减排方法学方面的研究

田云，张俊飚（2013）从农用物资、土壤、稻田和牲畜养殖四个方面，建立公式，测算了1995～2010年中国农业生产碳排放量和净碳减排量；杨果（2014）利用农地碳源的碳排放系数，对农业灌溉、化肥、农药、农用薄膜、农用柴油等的二氧化碳排放量进行计算，并预测二氧化碳排放变动趋势。

1.3 利用模型分析农业碳减排对经济的影响

廖薇（2009）建立了农业碳减排存在交易市场时农户的行为选择激励模型，得出碳市场价格高低是改变农户行为的重要因素；施正屏，徐逢桂（2012）利用CGE模型，将台湾产业分为32部门，设计4种模拟情境，10个方案，研究碳税转移到农业部门对台湾整体经济及产业结构的影响。

1.4 农业碳减排的政策研究

张艳（2011）探讨了碳减排的开发与交易，提出以商业银行为主的外部金融主体，以信贷或参股方式注资，为低碳农业提供资金。由合作社管理低碳农业项目，第三方机构参与低碳农业的CERs开发并为之提供碳保险。熊芳（2016）提出在主体功能区建设中，要关注农业生态功能，采取三种模式引导农业的生态价值实现。

2 国外对农业碳减排的研究

发达国家对农业碳减排的研究较早，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

2.1 农业碳减排的方法学

方法学主要是基于联合国政府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公布的方法学，包括2003年IPCC编制的《土地利用、土地利用变化和林业优良做法指南》、《2006年IPCC国家温室气体清单指南》中的第4卷以及2007年IPCC第四次评估报告，对农业土壤和土地利用变化和林业类各种温室气体源的排放和各种汇的清除方面变化有关的活动，在不同的时间段内作出评估，在分配数量或减去的方式、规则和指南方面作出决定。

2.2 农业碳减排开发实践

对于农业碳减排开发，不同国家的具体实践不同。《美国清洁能源安全法案》（ACESA） 将农业碳减排定为限额豁免，使农业、畜牧业和林业成为碳抵消提供者，不受排放限额总量的控制；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法学院法律、能源与环境中心、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法学院环境法中心和气候变化与环境埃米特中心等研究机构，以地方发展农业减排活动的案例，分析农业碳减排活动的支持方式，发布农业碳减排活动的研究报告；新西兰2008年9月通过的《新西兰应对气候变化（排放交易）修正案》将农业排放纳入限额交易；美国芝加哥气候交易所（CCX）对农业碳减排项目进行综合性的限额与交易机制运作。

2.3 气候变化对农业生产的影响

对于气候变暖造成环境变化对农业的影响研究，最为集中的是联合国粮农组织。在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FAO）世界粮食安全高级别会议上，从多个角度对粮食与气候变化进行了阐释。如，在《Financial mechanisms for adaptation to and mitigation of climate change in the food and agriculture sectors》一文中，分析三种碳交易机制中农业和林业的碳减排项目所占的比重以及项目的资金流量，并提出了可能采取的步骤。在《Climate change adaptation and mitigation： challenges and opportunities for food security》一文中，提出粮食安全在气候变化中需要采取适应策略，积极减少农业碳排放以减缓气候变化。为此，在粮食发展政策中要把适应和缓解政策相结合，制定短期、中短期和长期方案。

3 发达国家和国际组织农业碳减排补偿实践

3.1 国际碳交易市场和碳基金组织的补偿实践

芝加哥氣候交易所（CCX）把农业部门碳减排量纳入碳市场交易，市场参与者包括美国所有五十个州、八个加拿大省和16个国家的大型企业、公用事业和金融机构，其核心理念是利用碳市场交易机制激励农业碳减排，实现环境保护。世界银行创立社区发展碳基金、生物碳基金和林业碳伙伴基金，用来资助农业碳减排开发与交易，这些基金对农业碳减排活动起了重要的引导作用。全球环境基金在碳减排方面，主要资助预防和控制土地退化、森林的破坏和水资源的退化等威胁到生物多样性、引发气候变化、扰乱水循环系统的项目。

3.2 国外政府组织的补偿实践

《美国清洁能源安全法案》将农业定为限额豁免，不受排放限额总量的控制，农牧民如果可以在实践中明显提高碳固存、减少温室气体排放、或者阻止将土地转为其它会导致温室气体浓度升高的用途，就有机会获得排放配额，随后还可以在一级或二级碳排放额市场上出售这些配额。欧盟为了减少农林部门温室气体排放，每年通过共同农业政策为农业和林业部门提供约450亿欧元的补贴，向以环境保护为目的的土地利用和林业发展提供支持。欧委会为了应对农业对气候变化和环境造成的影响，推行新财政支持方案，要求自2019年始，各成员国至少将补贴中30%与鼓励生产者实施有利于应对气候变化和环境保护的生产实践相挂钩。新西兰应对气候变化（排放交易）修正案要求对农业碳排放设立排放量起征点，超过排放起征点的排放量将征收排放费。

3.3 国外民间自愿减排组织的补偿实践

由民间组织发起自愿性减排活动，通过引导和吸引第三方机构的资金支持，实现农业碳减排活动。如气候、社区和生物多样性联盟宗旨是发动政策和市场的力量，通过高质量、多重效益的土地利用碳项目推动森林保护与恢复及混农林项目，可以帮助项目开发早期，吸引资金或来自于投资方、政府和其他重要地方、国内和国际合作伙伴等的支持。维沃计划通过其管理的基金会，参与发展中国家造林和再造林，农林业、森林恢复、可持续土地管理等行动，确保提供的生态服务活动能通过维沃计划获得公平的报酬，这些报酬能够加强生产商的保护和改善生态系统的能力并提供诸如碳汇和生物多样性等惠及全球的公共产品。

相对来说，我国开展对农业碳减排的研究时间较短，对农业碳减排的补偿研究非常少。国内现在有一些研究者对农业碳减排激励展开了一定的研究，其中有涉及到补偿问题，但系统性不够，特别是实证性研究较为缺乏。如李颖（2014）通过计算粮食生长过程中的净碳汇量，再乘以碳市场的碳价，得出粮食碳汇效益，提出政府的生态补偿方式。李琦（2016）估算了安徽省16个地市的农业碳排放量，利用影子价格，计算各个地区农业碳减排的边际成本，对不同地区减排绩效划分了等级。

农业作为弱势产业，要想改变传统的生产方式，发展低碳农业，必须有补偿政策进行激励。设计农业低碳化研究方法，对于支持国内低碳农业的发展具有现实意义。

4 我国农业碳减排补偿的路径探析

我国农业减排补偿的路径，需要确定碳源排放情况，明确减少碳排放的农业项目，依据IPCC或国内外研究者公布的方法学，对我国农业碳减排项目中二氧化碳排放量进行推算，测定减少排放量需要付出的成本。依据碳排放市场定价，政府节能减排政策，民间自愿减排组织的公益行动，以及金融机构的信贷条件等，分析农业碳减排项目的政府拨款资助、公益基金的补偿以及税收减免及补贴，提出农业碳减排项目的补偿方式、补偿标准、补偿主体和补偿原则。

（1）确定可行性的农业碳减排项目。参考IPCC编制的《土地利用、土地利用变化和林业优良做法指南》、芝加哥气候交易所（CCX）农业碳抵消注册项目、《美国清洁能源安全法案》以及国内的农业碳减排成功经验，划分能够有效监测农业碳排放且需要补偿的项目。经过文献梳理，初步确定为林业碳汇项目、农村沼气收集与焚烧项目、小规模可再生能源生物气项目和保护性耕作与草地土壤转换项目。

（2）对分类的农业碳减排项目在我国典型地区进行实地调查。调查可以分为几步：①调查碳减排项目是否有补偿，如果没有，希望如何进行补偿。②如果有补偿，补偿的主体是政府、碳基金、碳市场还是金融机构以及非政府组织。③补偿的方法是政府拨款、碳市场交易，或者税收减免或其他形式的补贴。④补偿的标准是否合理。

（3）根据调查的实际情况，参考国内外碳减排补偿方法及标准，研究我国农业碳减排项目的补偿方法、补偿标准。①市场化的补偿方式，包括碳汇交易、清洁发展机制资助。②政府补偿：政府已有的补偿政策及调整，补偿的增加、财政补贴和税收减免等。③机构资助。碳基金、国内外金融机构的信贷优惠以及碳减排组织的资助等。

我国环境污染造成的损失非常巨大，据估计最高年损失GDP的3.05%，近年来，占比有所下降，但环境污染损失总量是在上升的。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2014年和2015年我国环境污染治理投资额分别是9575亿元和8806亿元。治理环境污染，农业是一个重要方面。对农业减排补偿路径的研究，能够引起研究者对农业低碳生产方式补偿机制的重视，并带动更多更深入的激励方式研究，使农业污染能够从源头得到治理，避免走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

[参考文献]

[1] S. Suyanto.Andree Ekadinata，Muhammad Sofiyuddin，Arif Rahmanullah.Opportunity Costs of Emissions Caused by Land-Use Changes[J].Open Journal of Forestry，2014（1）：85-90.

[2] 李颖.农业碳汇功能及其补偿机制研究—以粮食作物为例[D].泰安：山东农业大学，2014.

[3] 熊芳.主体功能区战略下农业生态价值实现的对策[J].经济纵横，2016（9）：84-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