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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析《西藏,系在皮绳结上的魂》中的主要内容以及魔幻现实主义在西藏出现的原因

2018-04-02西南民族大学四川成都610041

丝路艺术 2018年10期
关键词:魔幻现实主义格萨尔现代文明

土 登 郎 加(西南民族大学,四川 成都 610041)

一、故事情节简述

这篇故事以流浪人塔贝、孤独的少女琼、以及作为叙事者的“我”为主要人物。而开头的故事发生在80年代的西藏南部。扎妥寺的第二十三位转世活佛高龄九十八岁,他圆寂后将不会有转世继位。失去了转世继位制度后的“世界上最深奥和玄秘之一的西藏喇嘛教”正逐步走向衰亡。而小汽车、拖拉机、混音音响和露天影院已然进入大小村庄,一些人开始充满惊喜地享受着现代文明带来的快乐......

然而,“不管现代的物质文明怎样迫使人们从传统的观念意识中解放出来,帕布乃冈山区的人们,自身还残留着某种古老的表达方式;获得农学博士学位的村长与我交谈时,嘴里不时抽着冷气,用舌头弹出“罗罗”的谦卑的应声。人们有事相求时,照样竖起拇指摇晃着,一连吐出七八个“咕叽咕叽”的哀求....."

老活佛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向作者描述起自己见过的来自康巴地区的两个年轻人,作者惊讶地发现老活佛说的正是自己尚未完成的小说主人公。于是作者决定前往自己在小说中写到的莲花生掌纹地,去寻找塔贝和琼。

塔贝,他是以“蚂蚁般的小黑点”在故事中出现,他的身份无从得知,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从何而去,只是不停地走路,目的地是帕布乃冈一个叫甲的村庄。琼,19岁,牧羊女,她父亲是说唱《格萨尔》的艺人,从小就在马蹄和铜铃的单调节奏声中长大,度过了寂寞而简朴的童年和少年时代。一想到自己自小就是在这种几乎没有言语没有交流的环境中长大,当她遇上了眼前这个高大的汉子——除了接父亲外出说唱的人,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她决定跟她一起走。

在作者的小说里,19岁的姑娘琼在抹干眼泪后钻进了路过借宿的塔贝的被窝。第二天一早,他们便背着行李秘密离开了琼的家。琼在腰间系了一个皮绳,每过一天就系一个结。他们在经过的每一个寺庙顶礼膜拜,只要看见玛尼堆,都少不了拾几块小白石放在上面。终于,在经过一个小镇时,塔贝和琼起了争执。琼去看了电影,还喝了酒,她想留下来。但塔贝坚持去往目的地,虽然他也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塔贝把琼留在了镇里,只身前往他向往的地方——香巴拉。

作者翻过喀隆雪山,最终在莲花生的掌纹地遇见了他们。在这里,时间是逆时针转动的,一切都带着超现实主义色彩。琼哭哭啼啼地走来,说塔贝快死了。塔贝在死亡的最后一刻听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神谕。可那是第二十三届奥运会开幕式上“鼓乐声和千万人的合唱”。塔贝并没有得到解脱,他永远留在了掌纹地。于是作者代替了塔贝,他带着琼往回走,时间重新开始。琼的皮绳上整整系了一百零八个结......

二、这篇故事想表达的内容

这篇作品创作于20世纪80年代,当时国内开始出现文化寻根,也就是在“ 文革 ” 结束后, 西方文学大量涌入中国,整个中国文学自八十年代初就基本上处在对西方文学的模仿与复制之中,这就是所谓现代派,这其中当然有对中国本土精神经验的揭示,但不可否认,人们在很大程度上是在用西方的文学模式来叙述与想象中国,所以,看上去文学话语众声喧哗,形式探索色彩缤纷,但真正能提供本土经验的中国书写并不是很多。当对西方文学的热情稍显消退后,不少人开始意识到全球化对本土的压迫,意识到作为文学弱势者的失语。于是,一种文化的焦虑、身份的焦虑构成了当时知识分子的精神状态,文化寻根运动就此产生。这样的观念自然影响到西藏的作家。《西藏,系在皮绳结上的魂》典型地显露出作者扎西达娃徘徊在现代与民族间的矛盾与内蕴的情感交织。 文章通过设置濒死的活佛桑杰达普的遗言与作者两年前虚构的一个小说文本的内容近乎相同的情节,引出了主人公塔贝与琼,并叙写了他们对香巴拉的追寻历程。作为贯连通篇的线索,皮绳结虽未在文章中得以大篇幅细致的描摹与叙写, 但是作为文章特有的意象, 其实质暗含着主人公对藏传佛教信仰执着的皈依、透视着作者对藏文化信仰追寻与守望的足迹,找寻最原始的民族文化表达与呈现状态。

塔贝代表着藏族人千百前来固有的宗教文化传统,而琼则代表着接受现代文明的“新”的藏族人。塔贝一心想要前往古老经书中记载的北方“人间净土”理想国——香巴拉,得到神谕,却最终惨死。琼则跟随作者踏上迎接现代文明的路程。这也许并非她的本意,琼有可能仍然深深地认同着塔贝所代表的古老而漫长的西藏历史,但现实使她不得不放弃塔贝并开始学会迎接面临的转机与选择。从这个角度说,塔贝和琼正是古老文化与现代文明、宗教信仰与世俗生活的纠缠。主人公塔贝对现代化的东西完全没有兴趣,对无线电、机械之类嗤之以鼻。作品特别安排,塔贝最后被拖拉机撞伤了,他死在喀隆雪山正是这撞击的内伤所致,一个矢志寻找香巴拉的信徒最后死在作为现代文明的拖拉机之下,把传统与现代的冲突推向了高潮。

三、魔幻现实主义在西藏的诞生

对于魔幻现实主义,魔幻即指各种非理性的神秘的现象,而现实主义则是客观理性的,这两个概念结合在一起说明的是后者认为不可能的成为一种真实的现象。

西藏奇异的地貌和独特的历史、宗教以及特有的伦理习俗和魔幻现实主义的诞生地拉丁美洲有着相似的一面,所以这片土地适合孕育魔幻现实主义。而扎西达娃将神话故事与现实、宗教、民俗等融合为一体,开创了独具一格的小说风格。魔幻现实主义出现在西藏是因为宗教与世俗、虚幻与现实交织在一起的这片土地,本身就是魔幻的。魔幻出现在这片土地,不足为奇。

在这片土地,有宗教,有神话,有迷宫般的雪山地貌,有亦真亦幻的历史,更有以宗教为日常生活的人们。小说的主线是行走、流浪与寻找,它的指向是通向一个远古的香巴拉的传说,这个在藏区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人人尽知的宗教神话传说早已是藏族人心中向往的乐园,更是藏传佛教信徒们虔诚以达、梦寐以求的地方。小说中提到琼的父亲是一个说《格萨尔》的艺人,《格萨尔》是藏族的民间史诗。而作为小说中重要的宗教内容的莲花生大师也是藏族历史中的重大人物,有关他的传说也极其丰富,小说中关于他留下的掌纹与喀隆雪山在藏族文化中也是亦真亦幻的传说。正是这些神奇的传说与现实中真实的故事与场景使得西藏以迥然于传统文学的想象呈现出来。

“香巴拉”是极乐世界的传说,塔贝和琼寻找“香巴拉”的故事,这都与藏民族的宗教崇拜和神话思维方式有关。西藏高原封闭、险恶的自然环境造成了人类生存的艰难,在世世代代与自然的抗争中,人们遭受的磨难深刻地渗透到每一位藏民的灵魂。于是对自然产生敬畏,由敬畏而崇拜,宗教融进了整个藏民族的日常生活,成为世俗的信仰支撑。藏传佛教之于藏民族,犹如血与肉,二者密不可分,水乳交融。琼的父亲是个说《格萨尔》的艺人,在史篇中,凡是与格萨尔有关的事,无不充满神奇色彩。《格萨尔》的神奇浸融于藏民族的血脉之中,代代相传。

总而言之,扎西达娃在创作形式上有了极大的创新,促进了西藏新文学的发展,与此同时,他也继承了西藏文学的传统精神,把与藏民族生活有着深刻联系的宗教、神话、传说融入到自己的作品中,思考原始藏文化和现代文明冲突的问题,从而使作品有了深厚的文化内涵,最终成为了文学中的经典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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