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彬

我国劳动力市场处于一种多元分割状态，在二元结构下，以户籍管理制度为基础的一系列正式制度安排，使劳动力市场分割有了制度基础，它与非正式制度相呼应，形成了我国劳动力市场分割的特殊形态。劳动力市场分割理论最重要的代表二元劳动力市场理论，将劳动力市场分为一级市场和二级市场。一级市场往往工资福利待遇高，工作条件好，就业稳定，有很多晋升和培训机会；与此相对照，二级市场的工资福利低，工作条件差，劳动力流动高。而且一级市场与二级市场之间的劳动力流动受到严格的控制，且流动性很低。

一、我国劳动力市场分割现状

1.城乡之间的社会地位不平等。建立在先赋的身份差别的基础之上劳动力市场的城乡分割直接造成了城乡居民在获取就业机会及与就业相关联的社会权利、经济利益等方面的巨大差别，体现了城乡居民社会地位的不平等。

随着城市对大量农村劳动力需求的增加，大量农民工涌入城市，但户籍制度的存在，限制农村、外来劳动力从事的工种的现象，农民工很难按自己的理想进行职业选择，在工作性质和工作条件等方面仍然和城市居民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即使能跟城市人一样获得相同的工作但却经常获得比城市劳动力低的多的报酬，工资经常被拖欠，在缺乏安全保障的环境中从事着高强度和超长时间的体力劳动，却缺乏起码的劳动保护。

2.不同地区之间的社会地位不平等。改革开放以来，出于提高投资效益的需要，政府采取了非均衡的区域发展战略。本来东部与中西部地区的城市之间的收入差距很大，这种明显的收入差距说明城市劳动力跨地区流动的预期收益很大，已经构成了劳动力流动特别是人才流动的强大经济动因，但由于存在着地区性劳动力市场分割，流动成本过高（没有流入城市的户籍，不仅无法在新城市享受到相应的权利，如子女上学，平等就业等，而且还可能被视为“黑户”，受歧视、驱逐；其次在原城市可享受的养老、医疗等社会保险待遇在流入新城市后因保险关系无法转移而全部失去，而且还给劳动者带来极大的不安全感），甚至高过流动的预期，流动变得毫无意义。中西部地区的劳动力更倾向于在本地区找工作。但同时，具有相同特征的人在不同地区获得的报酬和享受到的公共资源相差很大，这也是一种人为的机会不平等，这些不平等可能使得中西部地区的部分社会成员一生不管如何努力都难以改变对其不利的社会境况，这不仅会压制积极进取的个人精神，而且还会对整个社会的稳定、发展产生负面的影响。

3.不同行业之间社会地位的不平等。垄断行业内部与非垄断行业内部的劳动力市场之间的分割具有行政性的色彩，即前者受到国家的保护，而后者不受国家保护，接近于完全竞争状态。这种劳动力市场的行业分割首先造成了不同行业的职工获取工作报酬的机会不平等，低工资收入行业的职工无法自由流动到高工资的垄断行业。劳动力市场的行业行政性分割还造成了不同行业的劳动者获取工作报酬过程中条件的不平等。垄断行业凭借国家在税收、投资、信贷等方面的优惠政策以及较少的竞争机制，获取较多的超额利润，直接或变相地转化为职工收入和福利，形成这些行业不合理的高收入。这既是市场化不够、市场机制不健全的结果，也是国家对这些企业监管不力的结果。

我国劳动力市场呈典型的分割状态。传统国有企业劳动力市场板块不可避免地存在着劳动力资源配置的扭曲和低效。这种分割引起劳动力在不同劳动力市场之间的流动障碍，由于分割所建起的形形色色的门槛与壁垒，会产生或高或低的交易费用。而且，必将激励一系列寻租行为及违规行为，增加了整个社会的交易成本，与此同时，劳动者也不得不为此付出更多的交易成本。

二、劳动力市场分割的原因

无论是地域，城乡，还是产业分割，其背后均以一种或多种制度作支持（所有制结构、户籍制度、产业政策、劳动及社会保障制度），并留有传统体制深刻的痕迹。这种分割亦可抽象为体制内劳动力市场和体制外劳动力市场。在渐进改革的过程中， 由市场主导的体制外劳动力市场为统一劳动力市场积累了宝贵的经验。从这个角度讲，体制内市场应以体制外市场为榜样，深化改革；体制外市场应以市场化与城市化为宗旨，加速自身改革的步伐，带动体制内市场改革。鉴于传统体制在各个领域皆有所松动，一级市场与二级市场之间的难以逾越的制度性鸿沟有架起桥梁的趋势。但天堑变通途又不那么容易。二元社会结构的变迁，到目前为止， 充其量只是出现劳动力市场地域上的渗透，并未实现劳动力市场性质上的融合。

三、政策建议

1.积极推进城乡劳动力市场一体化。建立城乡统一的劳动力市场，实现农村劳动力持续、（下转第49页）（上接第42页）有序转移。比如国家有关部门出台了一些政策，小城镇户籍制度改革正在全面推开，个别大城市的户籍制度改革也有了较大的动作。这些政策出台无疑将对城乡劳动力市场的一体化起到重要的推动作用。

2.加快户籍制度改革以消除体制性障碍。加快户籍制度改革力度，以建立城乡人口有序的流动机制，使户籍制度与劳动者就业、子女入学、社会保险等方面脱钩，成为纯粹的登记制度，同时促进合理的社会保障制度的建立和发展，加快社会保障制度向全社会所有企事业单位的覆盖速度及统一社会保障的标准。消除劳动力市场运行的障碍，改革现行体制内的福利补贴制度，使福利补貼工资化。

3.规范劳动力就业市场。国家应尽快出台相关的法律废除各种社会就业歧视，其原则是保证劳动力市场的充分性，防止工资水平扭曲；同时要完善执法落实机制，加大政府劳动监察的工作力度；加强国有企事业单位人才选拔制度改革。除此以外，还要注意培养劳动者识别和反对就业歧视的能力，能够识别，能够自我保护，敢于反对。

4.提高农村劳动力的人力资本。低人力资本是农村劳动力转移的基础性障碍，也是受歧视的基本因素。因此，增加对农村基础教育的投入，提升农村劳动力人力资本存量，使农村劳动力直接掌握劳动技能，更重要的是使他们具有掌握劳动技能的能力，是消除歧视，化解城乡劳动力市场分割的根本所在。

总之，逐步消除人口流动障碍，真正按照统筹发展的精神和统一劳动力市场的要求，尽力消除那些附着于劳动力本身之上的制度性的身份性因素，为劳动者创造公平的竞争环境。

（作者单位：广州科技职业技术学院）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