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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化与回归:以“希望”之名践行教育的“灵魂转向”

2018-01-28曹玉娜

铜仁学院学报 2018年12期
关键词:希望本真灵魂

曹玉娜,施 波



异化与回归:以“希望”之名践行教育的“灵魂转向”

曹玉娜1,施 波2

( 1.贵州师范大学,贵州 贵阳 550000;2.贵阳职业技术学院,贵州 贵阳 550081 )

现代教育出现了严重的异化:程式化、物质化、功利化、世俗化,需要“回归”教育本真。践行柏拉图所谓教育的“灵魂转向”就是“回归”教育本真的体现。恩斯特·布洛赫之“希望哲学”为探寻“回归”教育本真提供了理论启示。从教育哲学的角度看,教育是人的灵魂的教育,“希望”之于教育意味着超越、高贵、至善,以“希望”之名实践(实现)教育“灵魂转向”“回归”本真不失为一种理论视角。

教育; 异化; 希望; 灵魂转向; 回归

“教育是人的灵魂的教育,而非理智知识和认识的堆积,在教育中,只有被灵魂所接受的东西才会成为精神的瑰宝,而其他含混晦暗的东西根本不能进入灵魂中而被理解。”[1]44在雅斯贝尔斯眼中,教育是人的灵魂的教育,具有无上的高贵性。在柏拉图眼中,“(教育)能够把灵魂里的那个最优秀的部分转过来,向上去观照那个在‘是’中最高贵的部分,就像,在前面,在那个譬喻(指洞穴隐喻)中,把那个在躯体中最清明的部分转过来,去观照那个在肉体和物质的、可见事物的世界中的最闪亮的部分一样。”[2]351教育同样具有高贵性,而且还具有鲜明的超越性和至善性。在这一点上,他们关于教育本质的认识是相通的。而如今,教育已然发生了“异化”,渐渐远离或偏离了人的灵魂,失去了其内在品格。“古代:教育(Paideia)是一种periagoge的技艺,一种灵魂转向(turning around)的技艺(柏拉图)。现代:教育是一种把人矫正跟时下的意见之流完全一致,直到他们不再有任何‘求知欲’的技艺;它阻止人们获得能让他们清晰地对生存本身进行提问的知识;它是一种压迫年轻人的技艺,使他们陷入一种要么沉默绝望,要么激进好斗的异化状态。”[3]227教育作为鲜活的培育人的社会现实活动,需要实现新的发展,这个发展在某种意义上就要回归教育的本真。然而什么是教育的本真?怎样实现回归呢?19世纪德国哲学家恩斯特·布洛赫的“希望哲学”理论给了我们启示。

从教育哲学角度说,跟其它事物一样,教育的本质和灵魂就是希望,“希望”就是“一个更美好生活的梦”。[4]5-8“希望”处于充满了客观的——现实的——可能性的惯用语句中,不仅作为潜在的拯救者围住了现存事物,也作为危险围住了现存事物。因为可能事物首先不是业已完满的制约性,而是部分的制约性,由此可见,惟当这种制约性是以现有的现实事物为基础(因而曾以某种现实为基础)时,可能事物才是可靠的。[5]60-63布洛赫之可靠的“可能事物”是具有“复活”“灵性”“永生”等神性特点的“希望图像”,包括道德、音乐、艺术、死亡、宗教、至善等。在某种意义上,这些“可能事物”正是灵魂教育的内容和结果,而将“异化”教育这个“现存事物”回归至“希望”教育那个“可能事物”,正是践行教育的“灵魂转向”的意义之所在。

一、异化:现代教育的精神现状

近代以来,尤其是应试教育的出现及盛行,使得中国教育的异化问题越发明显。具体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教育“程式化”

《说文解字》对教育的解释是:“教,上所施,下所效也;育,养子使作善也。”从古至今中国的教育呈现出一种上施下效、教人以善的特点。我们似乎为受教育者预先设定好了一个惯有的程式和思维框架,像“辛勤的园丁”一样,按照统一的标准生产和加工“幼苗”,学生完全没有自由、自然发展的机会,教学从形式到内容完全是一种“填鸭式”的固化模式。这种“填鸭式”的教育模式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下固然有其存在的必然性,但若长此以往,将导致学生思维的僵化,丧失直面现实、憧憬未来的能力,对生存、生活缺乏生命的原初希望。这正与布洛赫“希望哲学”所强调的“立足当下,指向未来的理念,即通过对既定现实的批判性审查,预先推定一个更美好的世界”[6]34和柏拉图所谓教育的“灵魂转向”背道而驰。

(二)教育“功利化”

“教育,不能没有虔诚之心,否则最多只是一种劝学的态度,对终极价值和绝对真理的虔诚是一切教育的本质,缺少对‘绝对’的热情,人就不能生存,或者人就活的不像一个人,一切就变得没有意义。”[1]44从改革开放引入市场机制以来,小到家庭大到国家,看问题、办事情都追求利益最大化,教育也难逃厄运。学生读书,家庭要考虑投入与回报;教师教学,要考虑升学奖金和学生的礼物;学校招生,要考虑学生将来能为学校和领导挣来多少荣誉与名利;教育部门把生源与教育经费挂钩,而学校的办学规模和升学率又成了领导晋升的政绩指标;学生选专业首先考虑的也是未来就业率高不高、工资待遇好不好。凡此种种,教育的功利化愈演愈烈,渐渐缺失了虔诚之心、敬畏之思。

(三)教育“物质化”

教育中的物质主义取向表现为各种“教育辅导班”铺天盖地、各种层出不穷的考试辅导资料、各种形式的教育“广告”满天飞;把录取通知书和毕业证当做教育目标,把试卷分数当做教学质量……家长和教师都沉浸在这“物质的狂欢”之中,谁想真正的受害者正是自己的孩子和学生。这种扭曲的物质化思想背后无不反映出教育已经深陷泥潭,人们对物欲的追求似乎到达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如此势必导致人为物役、心为形役。正如雅斯贝尔斯在《什么是教育》一书开篇写到的那样:“现行教育本身却越来越缺乏爱心,以至于不是以爱的活动——而是以机械的、冷冰冰的、僵死的方式去从事教育工作。”[1]1

(四)教育“世俗化”

世俗化的教育俨然已经渗透在教育的各个方面,从古代的“学而优则仕”“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到现在的“读书为了找到好工作”“读书为了挣大钱”等庸俗的精神现状来看,无不反映出深埋在国人心中强大的世俗化基因。升学、择业仪式更像是选秀和娱乐活动,各级各类教育单位打着“快乐教育”“轻松学习”的招牌大搞教育比赛,获奖者即是人们仰慕的“精英”和“楷模”。“整合社会思想的中心观念也不再有支配性,偶像失去了光环,权威失去了威信,在市场经济中解放了的众神迎来了狂欢时代”。[7]13人们似乎已经忘却和抛弃了对传统优秀思想文化该有的传承使命。有学者曾指出:“在这样一个教育的世俗化甚至庸俗化时代产生了难以估量的影响,他可以不动声色地将教育之中的种种崇高、高贵、愿景、神圣、正义、公理等历来为人们所崇尚的价值彻底瓦解,进而让他们失去感召力和吸引力”[8]26这无疑是对教育“世俗化”的深刻认识和高度警示。

二、“希望”之于教育“灵魂转向”的内涵

现代教育之失最集中体现为教育日益变得程式化、功利化、物质化、世俗化,迷失了教育固有的灵魂,偏离了人类教育的初心,致使诸多问题和矛盾凸显。随之而来的教育改革问题的关节已不再停留于教育技术、教育实际操作等问题,而是更为深刻和长远的教育的“灵魂转向”问题。换言之,就是现代教育迫切需要关切教育的精神实质,实现教育的“灵魂转向”,“回归”教育的本真。布洛赫的“希望哲学”理论,同样强调灵魂的重要性,认为灵魂才是实现个体有效的、永久的、不变的本身,从而战胜威严。这里的“威严”,就是教育的现状,尤其是教育的精神现状。从“希望哲学”视域来看,实现教育的“灵魂转向”包含以下三个方面的内涵。

(一)超越性

布洛赫为我们描绘的是一幅“希望的百科全书”,这样一幅百科全书的内容不是已经存在的,而是正在或者是将要存在的可能事物,这无疑是对现存事物的一种批判和超越。在布洛赫看来,人类是不能没有希望的,没有希望就没有梦,没有梦就没有努力,就没有成功,就归于灭亡。[9]5在布洛赫眼中,人类世界需要一个希望,这个希望集中体现了人类走向更加美好未来的意图,希望就是对现在已知存在的超越,直接指向未来。按照柏拉图的观点,真正的教育意味着唤醒沉睡的灵魂(即“灵魂转向”),它能启动各个我们用以学习和理解事务的器官,使之运转。[10]11-12沉睡的灵魂显然就是现在“尚未意识到的东西”及“尚未形成的东西”,布洛赫分别从主观和客观层面赋予我们以希望[9]18,其中蕴含着强烈的超越精神。

(二)高贵性

布洛赫《希望的原理》一书原名为《一个更美好生活的梦》,该书从一个小孩的“小小白日梦”起笔,小孩梦想当汽车司机,梦想当糖果店老板,梦想周游世界,梦想每一天都吃香甜的糖果;进而从存在于人生命中最原始的冲动——饥饿分析,认为存在者本身就是一种贫困,这种贫困是造成人冲动的最原始的动力。[11]1这种“贫困”与随后他所提出的“终事物”正好形成呼应,最原始的生命冲动之“贫困”与最前卫的“终事物”——“动态物质最尖端的存在”,正是从低级到高贵的进阶,这其中的载体不是肉身,而是灵魂。人类是作为一种动态的存在,在现实世界中总是趋向美好和高贵。《圣经·新约》中所谓人之“信、望、爱”,皆包含于“希望”之中,是人类灵魂高贵性的反映。我们认同了教育是人的“灵魂转向”的艺术,就意味着“(教育)能够把灵魂里的那个最优秀的部分转过来,向上去观照那个在‘是’中最高贵的部分”,在这一点上,柏拉图和布洛赫所指是相通的。

(三)至善性

这里强调的“至善”是布洛赫希望哲学为我们阐述的一个关于美好世界的概念,即“家乡”——“尚未有人到达过的地方”,布洛赫展望的是一个没有剥削、压迫和异化的善的世界。[9]27布洛赫之谓“家乡”,有回归的意思,回到尚未有人到达过的地方。教育作为人的灵魂的教育之事业,就是人的灵魂不断接近或达到完善的境界——“尚未有人到达过的地方”,回归到教育本真那里去。至善与其说是静态结果,毋宁说它是一种动态过程,即“止于至善”。

三、回归教育本真:以“希望”之名践行教育“灵魂转向”

柏拉图《理想国》第七卷中“洞穴隐喻”的主体“洞穴中的囚徒”,所指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人,而是具有“灵魂”自觉或者“灵魂”被唤醒的人,使人从黑暗的“洞穴”飞升到澄明的“阳光”大地是教育的至高使命。毫无疑问,柏拉图对此的初衷饱含这样一种“希望”——解放了的灵魂能够成功指引囚徒转身、囚徒也能够实现自我的“灵魂转向”。按照“隐喻”所指,中国现代教育之“异化”显然背离了“人的灵魂的教育”这个根本,让“理想”和“希望”之光黯然。然而“彼岸世界的真理消逝以后,历史的任务就是确立起此岸世界的真理。”(马克思语)“回归”教育本真,并非回到柏拉图“理想国”的教育世界,而是在现实教育这个“现有事物”(布洛赫语)的基础上,吸收并传承“灵魂转向”(柏拉图语)这个“客观事物”(布洛赫语),实践(或实现)“人的灵魂的教育”(雅斯贝尔斯语)这个“可能事物”(布洛赫语),实质上这就是教育的创新和发展,也即“此岸世界的真理”。简单地说,就是用“希望”理论和方法(布洛赫“希望哲学”理论)反思并改革教育“异化”现状,回归教育作为人的灵魂的教育的本真。在现代汉语中,“灵魂”指人格、良心;或心灵、思想。“希望”指心里想着达到某种目的或出现某种情况,或者希望达到某种目的或出现某种情况,“人的灵魂的教育”就是人类教育历程中所要达到的一种目的或所要实现的美好情况。因此,以“希望”之名实践(或实现)教育的“灵魂转向”,无疑是“回归”教育本真的题中之意。那么,如何践行教育的“灵魂转向”呢?下文将从理论指导与实践途径两方面进行阐述。

(一)“希望”之于教育“灵魂转向”的理论意义

布洛赫“希望哲学”提出了“具体的乌托邦”思想,以无谓之勇气正面“现有事物”,以“尚未”之意识,以“希望”之初心,追求并实现“可能事物”,教育亦是如此,也应当如此。教育作为人的灵魂的教育,一切皆以人的潜能最大限度地发挥为宗旨,其整个过程和一切形式都被“希望”包裹着。“希望”之于教育的“灵魂转向”有两方面的理论意义:

首先,进一步明确了教育的基本问题。即教育的本质是人的灵魂的教育,教育的目的是实现“灵魂转向”,教育的形式是灵魂与灵魂的对话,教育的根本内容和终极意义是给人以(生存、生活)希望,而不是简单的知识与经验的传授。柏拉图在《会饮篇》中明确指出:“教育实际上并不像某些人在自己的职业中所宣称的那样。他们宣称,他们能把灵魂里原来没有的知识灌输到灵魂里去,好像他们能把视力放进瞎子的眼睛里去似的……知识是每个人灵魂里都有的一种能力,而每个人用以学习的器官就象眼睛。”[2]325。如果柏拉图强调的是灵魂之于人和教育的重要性,那么布洛赫则进一步阐述了灵魂的应然状态:实现灵魂的成熟才是个体实现永恒的关键,而不是灵魂的数目,因为灵魂的成熟是通过那种超越个体死亡的、横越生理学的不朽来保存的。[12]216希望作为人的灵魂的教育的题中之义,其使命就是实现“教育是人的灵魂的教育”这个根本,并让灵魂不断走向成熟。

其次,进一步明确了教育的基本关系。关于教育者——教育内容与形式——受教育者三者的角色定位及其相互关系,一直以来都作为一个重要的教育主题受到各方的关注,其中反映最强烈、研究最深入、影响最大的是中小学基础教育领域。漫长的科举考试制度下,教育的基本关系主要就是先生教-学生学,先生对教学有绝对的话语权和处理权,学生则是被动的、服从的接受者,因为教学内容在客观上规定了教育者和受教育者的关系。而“应试教育”之所以被诟病,重要原因也是因为这种功利的、刻板的、僵硬的关系严重钳制、消磨了受教育者的发展潜力和创造力(钳制、消磨受教育者的同时,也限制了教育者的自我发展,教学相长说的就是这个道理)。究其根本,在于没有明确教育的本质是“人的灵魂的教育”,是教人以“希望”的教育。当下我们所竭力倡导的“素质教育”,其重要环节也是要构建良好的、平等的、有机的教育者与受教育者之关系。

鉴于此,教育者——教育内容与形式—受教育者的角色定位及其关系应是:教育者(即“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工程师应是有灵魂的人,谓之“师魂”)——教育内容与形式(教育即是教人以希望,教育内容应体现和饱含“希望”;教育形式则是灵魂与灵魂的对话,二者是平等主体关系)——受教育者(人及其灵魂)。

(二)以“希望”之名实践教育“灵魂转向”

“希望意味着我们必须要采取行动才能够使这项行动得以实现。人类行动是超越的,它在希望中孕育,它总是在现在中孕育,从现在朝向一个未来的目标,我们又在现在中设法实现它;人类的行动在未来能找到它的结局,找到它的完成;在行动方式中始终有希望存在。希望存在于行动的性质本身之中。也就是说,行动同时也是希望。”[13]48以“希望”之名实践(实现)教育“灵魂转向”,关键在实践。

1.构建具有“尚未”品质、乌托邦精神的教育体系

布洛赫说“思维就意味着超越”[11]2。人的灵魂的教育是为了实现“灵魂转向”,转向也是一种超越。人是一种充满努力、向往和渴望的冲动存在,“愿望、满足、再愿望、再满足”(布洛赫语),如此循环往复,以至无穷。当下,从教育管理到教学实施,从教师到学生,从考评方式到人才培养,以及外化出来的“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以分数论英雄、一考定终身、题海战术、作文速成班、标准答案等等怪现状,都严重背离了教育的本真。面对中国教育转型时期的挣扎和困惑,布洛赫的“希望哲学”、“尚未”理论可以当作重构教育体系的重要理论武器:打破文理分科、技能与人文分家、重理轻文、唯分数论、一考定终身等固化模式,构建具有“尚未”品质、乌托邦精神的教育体系。

构建具有“尚未”品质、乌托邦精神的教育体系,就是要重新赋予教育以超越、高贵、至善品质,强调教育本身的纯粹性和纯洁性,摒弃那些“程式化”“物质化”“功利化”“世俗化”的沉疴,抵制那些急功近利、低俗劣质、假丑恶的病毒,从教育生态的宏观上让教育回到人的灵魂,成为真正的“希望教育”。

2.培养有灵魂的教育者和受教育者

“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这里的工程师是具有高贵灵魂的教师,并非日常工作和生活中那个工程师,也非“依葫芦画瓢”的产品模仿者,抑或“辛勤的园丁”,抑或“高考名师”,更不是什么“工匠”。这里的灵魂不因专业、职业、行业的不同而有别,也不因贫贱富贵而有异,有灵魂之“师者”方能谓之“师魂”,能唤醒自我灵魂,方能唤醒他人。传道受业解惑,只是师者的方法和手段,其真正使命是给人的“灵魂”以希望。从宗教的原始性来看,人(类)与生俱来就落上悲剧的命运,而“教育具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去解放并引领灵魂中最好的部分去沉思万物之中最好的东西,作为教育者,理当有义务再次下降到洞穴去教育年轻一代走出漆黑昏暗的洞穴。或许,人类的教育旨趣正如诗人歌德所吟唱的那样:永恒之女性,引领我们飞升。”[14]60受教育者作为人类灵魂的载体,而非简单的“优等生”还是“后进生”、名牌大学学生还是专科学校学生、语文科代表还是物理科代表所能代替的,他们在某一时间、空间和事件上“灵魂”可能有别(是否醒悟、高低等),但他们在面对人生、应对生死、思考宇宙方面等终极目标上却都是高贵的——获得“希望”、创造“希望”、传承“希望”。

3.教育内容应体现“希望”,教育过程应饱含“希望”

“希望”本身无法作为教学内容,但作为教学内容的诸多知识、技能、思想情感等应该体现和饱含“希望”——至善性,而绝不是按照世俗的价值取向,追求具体的得失,培养精明的利己主义者,从而形成简单有效的教育套路。曾几何时,我们的教学内容变成了纯粹的专业知识和技能的专项练习,变成了考试、升职、发财致富的理论指南,变成了谋生、发展的“工具”,因此才有了网络奇才、推销能手、物理学天才、短跑杀手……殊不知他们仍处在黑暗的“洞穴”之中——有的面对挫折一蹶不振,有的走上邪门歪道,有的抛妻弃子,有的专嗜享乐……这样的教学最终并未唤醒他们的灵魂、使之获得解放,反而误导了他们,唯一的区别就是使之从一个洞穴陷入了另一个无尽的黑暗的洞穴。因此,我们认为应把希望贯穿于教育内容和形式之中,以“至善”之品质育人。

教育内容应体现“希望”,教育过程应饱含“希望”,有以下几方面的内涵:一是以人格、良心、心灵、思想等灵魂的培育为首要,知识、技能等器物次之,灵魂是根本,器物乃求生之道,成长成人之前应重在培育灵魂,获得知识和技能则是之后的事,不可本末倒置、急于求成;二是重视优秀古典文化教育,使之结合现实,作用于现实。“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优秀古典文化不能以时间和空间的转变而轻言废立,优秀古典文化重视人格、良心、心灵、思想的养成,给人类灵魂(内宇宙)注入无限的“希望”,是维系人类灵魂健康发展的精神食粮。三是教育的过程和方式也应该“善言善行”。唤醒灵魂的方式同样重要,教育者良好而恰当的教育方式,可以更及时有效地唤醒受教育者之灵魂。

[1] 雅斯贝尔斯.什么是教育[M].邹进,译.北京:三联书店,1991.

[2] 柏拉图.理想国[M].顾寿观,译.长沙:岳麓书社,2010.

[3] 萌萌.“古今之争”背后的“诸神之争”[M].上海:三联书店,2006.

[4] 曹玉娜,余小茅.论恩斯特·布洛赫“希望哲学”视域中的教育思想[J].上海教育科研,2017(10).

[5] 梦海.希望会成为失望吗?——图宾根1961年开讲词[J].现代哲学,2008(1).

[6] 金寿铁.希望的视域与意义[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7.

[7] 孟繁华.众神狂欢——当代中国的文化冲突问题[M].北京:今日中国出版社,1997.

[8] 余小茅.探寻教育的本真——雅思贝尔斯教育思想的文本解读[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

[9] 布洛赫.希望的原理·中译本序[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7.

[10] 伊丽莎白·劳伦斯.现代教育的起源和发展[M].北京: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992.

[11] 布洛赫.希望的原理:卷1[M].梦海,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7.

[12] Ernst Bloch.The Spirit of Utopia[M].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2000.

[13] 萨德.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M].汤永宽,周熙良,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

[14] 余小茅.教育的内在品格:精神交流与灵魂转向[J].教育发展研究,2013(4).

Alienation and Regression: "Soul-shifting" to Practice Education in the Name of "Hope"

CAO Yuna1, SHI Bo2

( 1.Guizhou Normal University, Guiyang 550000, Guizhou, China; 2.Guiyang Vocational and Technical College, Guiyang 550081, Guizhou, China )

There is serious alienation in modern education: stylization, materialization, utilitarianism and secularization, and it is necessary to "regress" to the true nature of education. Practicing Plato's so-called "soul-shifting" of education is the embodiment of "regressing" to the true nature of education. Ernst Bloch's "philosophy of hope" provides theoretical inspiration for exploring the "regression" to the true nature of educ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ducational philosophy, education is the education of human soul, and "hope" means transcendence, nobility and goodness to education. It is a theoretical perspective to practice (realize) the "soul-shifting" and "regression" of education in the name of "hope".

education, alienation, hope, soul-shifting, regression

2018-06-13

曹玉娜(1993-),女,山西大同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教育哲学。

施 波(1986-),男,贵州盘州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与中外文化。

G40-02

A

1673-9639 (2018) 12-0078-06

(责任编辑 陈昌芸)(责任校对 王立平)(英文编辑 田兴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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