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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科学家的中国梦

2018-01-27聂姚

新城乡 2018年1期
关键词:施一公潘建伟回国

聂姚

我们要提倡、宣传科学家精神,鼓励更多的年轻人投入科学,毕竟科技的发展,是国家经济进一步发展的驱动力

中国从来不缺科学家。正值科研黄金期的“60后”“70后”和“未到巅峰”前途无量的“80后”,代表了当今中国科学家的无穷潜力和蓬勃生机。施一公、潘建伟、许晨阳,恰好分别是“60后”“70后”“80后”的代表。

“60后”施一公:当科学家是最酷的事情

施一公的父亲为他取名为“一公”,是希望他长大以后能一心为公。而这个名字在他一生中的很多重要关头,都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的选择。

他是一位结构生物学家,同时又身兼数职:清华大学副校长、中国科学院院士、美国国家科学院外籍院士……他安排工作,按照与科研、教学的相关性排序,凡是“别人去和我去效果差不多的”,就坚决推掉。“总之,50%时间做科研的底线不能突破。”因为对施一公来说,当科学家是最酷的事情。

1995年,赴美攻读生物物理学及化学博士学位的施一公取得学位时,就有了回国工作的打算。但妻子说:“中国不缺你这个博士,你回去能干啥?”施一公半开玩笑说:“至少我可以做三件事:去当英文老师或数学老师;如果中学不要我,我可以去做导游,我喜欢旅游,我可以用中英文讲解;如果还不行,就开出租车。”

后来他还是在美国留了下来,希望“能走多远走多远,一直走到顶点再回国。”2003年,36岁的施一公成为普林斯顿大学分子生物学系史上最年轻的正教授。2006年,施一公回国参加中国生物物理学年会时,时任清华大学党委书记陈希找到他说:“清华急需人才,希望一公回国。”在与妻子商量后,施一公只用了一个晚上,就接受了这个邀请,2008年全职回国。

这个消息在科学界掀起轩然大波,普林斯顿大学教授罗伯特·奥斯汀惊呼,“我觉得他完全疯了。”校长更是极力挽留,可他却坚定地说:“科学无国界,但是科学家却是有祖国的。”

回国后,施一公告诉还在美国的妻子:“我在美国讲课很尽责,那是我履行一份工作责任。现在讲课,下面全是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人,感觉他们就像是自己的孩子,我恨不得将平生所学都教给他们。”听到这些,妻子觉得丈夫的决定是对的,也在2008年辞去了世界500强公司的工作回国。

施一公认为,人才对于中国的科学发展尤为重要。回国后不久,他就和多名科学家联名起草了一份建议书,希望国家积极引进海外高层次人才。“当时中央有关部门已经在着手研究和制定引进海外高层次人才的政策措施,我们的建议恰逢其时。”施一公说。

2008年底,国家“千人计划”正式启动,在海内外引起强烈反响。

施一公在清华担任副校长的同时还承担了教学工作,他被封为“风一样的男神”——说话快,走路快,总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这不仅因为他是个急性子,更是为了省时间——他手把手亲自教学生做实验,鼓励学生有理有据地跟他唱“反调”,怂恿学生挑战他,尽力启发学生的思维。

他教育學生,不再用金钱作为衡量成功的唯一指标,用科学报国,才是一个科学家最大的荣耀。

“70”后潘建伟:出去是为了更好的回来

对于科学家来说,出国留学、工作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关键是出国的目的是什么。

1987年,潘建伟考入中国科学技术大学(以下简称中国科大)近代物理系,接触到了量子力学。从一开始,他就被量子力学给搞糊涂了。当时,潘建伟觉得,像量子叠加、量子纠缠的问题是不应该发生的,有一次期中考试还因此差点没及格。要搞清楚这类问题必须通过实验,但当时国内还不具备这个条件。所以1996年潘建伟硕士毕业后就选择了出国留学。

导师塞林格问他:“你的梦想是什么?”当时的他张口就说:“我将来就想在中国建一个像您这里的实验室,世界一流的量子光学实验室。”导师点点头,说很好啊。

潘建伟没有食言。2001年,潘建伟回国在中国科大组建了物理与量子信息实验室。此后,中国在量子物理领域出现的多个“世界首次”都与潘建伟和他团队的付出密不可分。2017上半年,他的团队成功利用“墨子号”量子科学实验卫星在国际上率先成功实现了千公里级的星地双向量子纠缠分发,直接把此前的百公里级世界纪录提高了一个数量级。

在潘建伟的研究院里,刻着一段话:“回想自己的一生,经历过许多坎坷,唯一的希望就是祖国繁荣昌盛,科学发达。我们已经尽了自己的力量,但国家尚未摆脱贫困与落后,尚需当今与后世无私的有为青年再接再厉,继续努力。”这是核物理学家赵忠尧的话,老一辈科学家对国家、民族的感情,一直以来对潘建伟的影响很大。

在对科学的好奇上,潘建伟跟这些老一辈科学家有着共同的精神血脉,在对国家的感情上也是一样。不管时代如何变迁,个人的命运总是和国家紧密相连的,所以他经常对去国外学习的年轻人说,学成了要回国。他团队里每一个“爱将”出国学习之后都回归了。这是因为潘建伟和他们有“君子之约”:要为自己的祖国服务。

从2001年回国创建实验室,到2016年量子卫星发射,再到去年“京沪干线”开通,这是量子通信从基础研究到小规模应用、再到远距离应用的过程,也是他过去十五六年做的工作。中国的量子通信技术在世界上处于领跑地位。但面对这些取得的成就,这位“70”后院士内心仍然充满危机感。想到众多国际同行们试图赶超的决心,潘建伟就丝毫不敢懈怠。

而在“感动中国”2016年度人物颁奖晚会上,颁奖词“站在世界的最前排与宇宙对话,以先贤的名义,做前无古人的事业”是对他艰辛付出的最好注解。

“80后”许晨阳:在数学江湖里修炼“绝世武功”

北大未名湖向北走不远,有一处红窗灰瓦的小四合院,这是“80后”数学家许晨阳工作的地方。他有时白天在家里睡觉,晚上工作。这样做的原因是,一天见不到几个人,就能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在数学的世界里。成名之后,许晨阳还是觉得“和数学在一起待着更自在”。endprint

许晨阳的微信名叫“大师兄”,因为他喜欢《笑傲江湖》里的令狐冲。在数学的“武林”里,没有拼杀,尽是穿梭在历史丛林中的自在和拓宽知识新边界的享受。

代数几何是许晨阳的研究方向。这样一门外人看来艰涩、枯燥的学问,在他的眼中充满了美。比如某个傍晚,许晨阳像往常一样绕着未名湖散步,突然有了灵感,一个困扰他很久的数学问题似乎不再无解。为了抓住稍纵即逝的灵感,他急忙让自己的思维进入封闭空间进行验算。“外人可能看不出来我当时有任何的变化,但我内心早已汹涌澎湃,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为我歌唱。”

在数学江湖中,许晨阳算是位大侠了:2013年,许晨阳获得了求是基金会杰出青年科学家奖和中国青年科技奖,2014年被聘为北京大学长江特聘教授,2016年获得了拉马努金奖……凭着双有理代数几何这门“绝世武功”,许晨阳摘下了数学江湖中太多的荣誉。

许晨阳在很小的时候对数字的感觉是“还可以”,三四岁时数数,可以比同龄人多一些,后来“没有觉得自己明显比别人聪明很多”的许晨阳凭借数学竞赛,保送到北京大学数学系,开始了本科生活。

在大学,他被高等数学深深地吸引住了,只用了3年就本科毕业,然后在本校读了2年硕士,后来去美国攻读了博士学位。博士期间,除了学业本身的压力,许晨阳还必须面临一个重大的人生选擇:真的要把数学研究作为职业吗?他坦陈,自己犹豫过。最终,对数学的热爱战胜了对前途未卜的恐惧,许晨阳选择留在数学圈。

2012年,许晨阳作为“青年千人计划”的一员,回到北大全职工作。同时,他还影响和带动了很多其他青年学者回国工作。许晨阳当初回国工作时设立了两个目标,一是在北大培养一大批热爱数学的优秀人才,二是推进中国代数几何的研究进程。通过这些年实实在在的工作,许晨阳正在把他心中的目标变成现实。

许晨阳曾做过一个统计,同届的北大数学系毕业生,有二十分之一从事了基础数学研究,如果把应用数学也算上,比例可以上升到二十分之三。他并不担忧,做基础研究的人是不是太少了,他真正介意的是,对数学有着天赋或好感的人不尝试走这条路。

许晨阳看过英国哲学家维特根斯坦的传记,书的副标题是“天才之为责任”,令他感触很深。“不是每个人都有数学天赋,如果数学天赋降临到某些人身上,他就有责任去推动这个事业的发展。”许晨阳说,数学家往往有天赋又很用功,这样才对得起上天赐予的天赋。

坚守在科研领域的人值得尊敬,他们或许没有如施一公、潘建伟、许晨阳那样取得了这么多成绩,但是我们需要提倡、宣传科学家精神,鼓励更多的年轻人投入科学。毕竟科技的发展,是国家经济进一步发展的驱动力。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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