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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1-20单宇昂

知识窗·教师版 2018年10期
关键词:戏子破壳精英

单宇昂

由《好了歌解》可知,中国封建史是一部服装史、装扮史,更是“戏子”之舞台。

曹雪芹用“好了”两字言尽一部中国封建时代的历史。跛足道人有言:“想这世上万般,好便是了,了便是好。若不了,便不好,若要好,须是了。好了,即兴替往复也。”评点派常用《周易》的观点评述《红楼梦》。《周易》何也?阴消阳长,万物变易之书也。历史岂不在万般之中,也非阴消阳长之道也?好便是盛时,了便是衰时,它是从反面警醒世人的,所以从来没有一个人,更没有哪一个朝代,在“笏满床”时舍得了,只会在意于如何“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待“陋室空堂”之时,则了悔不尽,难忘盛极。如此,绿纱又糊,另一新的朝代在不知不觉中又开始了,“新”的好便悄然而生。

历史便是如此反复,于乱哄哄中,真实演绎着“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轮回。而纵观《好了歌解》,只写了服饰装扮四个字而已。

古往今来,泱泱大国,文明五千载,孕育了一整套“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及“仕途经济”之儒家体系,“学而优则仕”就是明证。但其实质不过是一套官服罢了。阶级由上而下:皇族国相何曾真心顾及百姓幸福,龙袍加身,便有了昂头挺胸的自信,众呼万岁,皇帝变了不少,皇袍却一直都在。官者,服也!服者,官也!魏征言:“终苟免而不怀仁,貌恭而心不服。”一语道破“民之畏服”罢了。 历史尘埃的角落,莫不是服饰天下。

装扮则更普遍了。所居之地,不过百尺,故宫、圆明园、苏州园林、大观园,仅仅于百尺之外?当时的建筑又能说是为了居住?究其内涵,不过为了气势威吓与镇压而已,而玉佩也从来不是为了避寒与遮羞的。

这些便是封建史表面的壳。封建时代维护统治的真正的壳到底是什么?

《好了歌解》最后又讲了一句“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石破天惊地点明了封建社会的本质。这是戏子的舞台,更为具体地说,服饰包装下的原始个体丧失了真正个体的意义,变成了真正的戏子。他们的壳就是压抑个体的存在。

人生如戏,我们每个人都在扮演着一个“自己”的角色,但封建社会不然也,它着实培养了一大批人才,一大批向着服饰靠拢的表演精英,一大批扮演壳子的精英。可以说,人们是去扮演衣装,而不是因自己中意的角色而去设计创造适合自己的装饰,去扮演自己。“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足為例证,你为君,则持君仪,而非先学后行也。

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在服装属性历史的压制下,忽略了人的个体存在,它用厚重的壳子憋死了人的存在。因此,漫漫青史长卷,尽是行走的衣服,尽是衣服的表演,就像是服装节一般,这些衣服就是壳。

更重要的是,往复的都是相同的衣服,引得观众自然会砸场子,去破壳,场面能不“乱哄哄”吗?好在我们又发现如黛玉这样的个性者,她们极力追求自身的价值,勇于破壳,诗赋衣装脂粉尽如其人,所居之所也必显自身之特色精华。

但中国的封建史早就衍生出一套完整的服饰主义理论,就如壳一般坚硬而稳固,它要求大众维持一贯的平庸尊容,又怎能容忍个体的标新立异的展演?故而注定了《红楼梦》的悲剧结局,而这也是封建史的悲哀。

在当时的大环境下,甚荒唐?非也。当你因自己的表演,而沾沾自喜时,却发现自己应下台了,衣服也竟不是自己的,于是你专心经营的表演的局,搞垮了自己,你从来不是你自己,你只是“壳”的傀儡罢了。这时候,你才发现“甚荒唐”啊!把他乡认成了故乡,到头来,都是为他人做衣裳!

因此,这是戏子的舞台,是统一而相似的戏子的舞台,谁演得更像,衣服是决胜的保证。

现在却不然,人们更加注重个体的发展,个体的发展才会促进社会的提高。一味地促进所谓集体的精英化,只能压抑人的个性,只能培养出一大批服饰的架子。而勇于破壳,去制造自己的个性,让每个人在社会的大舞台去展现自己,又怎会出现“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的荒唐局面呢?

这些就是《好了歌解》告诉我们的中国封建历史。

(作者单位:山东德州一中高二八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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