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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馨

2018-01-10王建军

散文百家 2018年6期
关键词:树荫下安澜树荫

王建军

宁馨,只有在北方、夏日的正午的村莊,才会呈现。

这时,太阳铆足了劲地直射大地,没有一丝风,空气凝神屏息。每一棵树,主干峥嵘,挺拔向上,它们枝叶相牵,仿佛互相支持,互相鼓舞。每一片叶子,迎着阳光,不惧暴晒,尽情舒展。绿色鲜明、光华靓丽、精神抖擞,一片片、一枝枝、一株株,英勇高举着郁郁葱葱、蓬蓬勃勃、浩浩荡荡,表现出了可贵可敬的对炎炎赤日的不屈服。

树荫下,野老袒胸露肚,呼呼酣睡;树荫下,村妇恬静专心地绣着花,五颜六色的丝线变成了栩栩如生的花鸟虫鱼;树荫下,农舍朴实安详,不管土墙、灰瓦、茅顶,静静地围着小院,或蹲在小院一角,一动不动,好像自己根本不存在。树荫下,河流安澜地流过,一丝涟漪都没有,尽管两岸的树木纷纷投射,也溅不起一朵浪花;树荫下,猪圈里的大肥猪侧身而卧,呼噜呼噜睡大觉;树荫下,鸡们可爱多了,小鸡钻在母鸡的翅膀下,母鸡的四周露出一圈毛茸茸的小脑袋,不乖乖睡觉,好奇地转来转去,母鸡低着头已经睡着了,其他的鸡,斜躺在地上,一只翅膀半掀着,一面享受着凉凉的地面,一面享受着爽爽的绿荫;树荫下,牛卧在地上,若无其事,悠悠忽忽,反刍着,休息着;树荫下,狗趴在地上,眯着眼,有点像狼那样假装睡;树荫下,马站立着睡着了,看不出哪只是奔放的马,哪只是温驯的马;树荫下,院落安谧祥和,农具、家什、粮食情意绵绵,更聚会浓浓的福的荫庇;树荫下,小路格外斑斓,这里浓荫,那里浅荫,再那里是一小块的阳光;树荫中,枝丫上,一定有鸟,可都不吱声;树荫中,清幽唯美,恍如幻境梦乡,蝉们心有灵犀一点通,鸣声戛然而止。树荫旁,到处是空间:树与屋间是空间,房与路间是空间,屋与院间是空间,村与田间是空间,路上是空间,原野更空间。放眼树荫外,树不摇动,叶不摆动,草不飘动,鸟不飞动,云不游动,老井不感动,庄稼不波动,万籁不响动。

这时刻,这地方,宁馨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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