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兮津

墓碣文

“你上前来

看着我的名字

大喊

古人”

儒了，夫子

我年轻时

他是圣人

当我老了

他是圣人

一个坐着的牌位

伸出大手

向赤县九囿轻轻一闸

就是三千年

手植檜的轮

历史

夫子在川上吊威亚

秦始皇没有建成金字塔

英雄的丰碑，风化

在浮雕凿下的第一笔

谁能看到大脑，飞翔

向三千万光年的远方

像子路乘桴浮于海

充满想象

故事穿上绫罗

默默地进入壁画、百刻

书张泛黄

历史是吟游者的史诗

遥远的王进来泰坦尼克

速朽

历史是我坐在杉桃树下看核桃

是核桃在土里，怄出心来

贮藏

我的灵魂是一颗高高的头骨

在弄丢你的地方埋下

重新发芽

许多年后

英雄蜕化成国王

相册铺砌成广场

逝水东流

逝火成灰

原子钟，机械表

叮叮当当，时光针脚

断了弹簧

你游戏人间的时候

我目睹纷纷扬扬的蝗虫

和静穆的处女

我盯着过路的风

还有无人街上的灯

“那是离我最近的星星吧”

闭了眼，想象

黑夜过后

我们相濡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