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深圳市宝安区委党校，广东 深圳 518101）

《经济发展理论》的启示

赵文强

（中共深圳市宝安区委党校，广东 深圳 518101）

《经济发展理论》是熊彼特的成名作和代表作，在书中他首次提出创新的概念，并把创新作为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此外，他对信贷、资本、利润、利息、经济周期等经济理论的解释和探讨也有独特的见解。受所处时代和经济社会环境的影响，熊彼特在《经济发展理论》中的一些理论和观点仍存在偏颇和局限性。但是熊彼特的《经济发展理论》不管是在学术贡献还是现实指导方面都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经济发展；创新；经济周期

一、作者生平及主要理论贡献

约瑟夫·熊彼特（Joseph Alois Schumpeter）是美籍奥国经济学家，1883年生于奥匈帝国的摩拉维亚州特利希镇的一个织布厂主家庭，幼年就读于维也纳贵族学校，1901年进维也纳大学学习法律和经济学，是奥地利学派代表人物庞巴维克的门生。1906年肄业于维也纳大学后，熊彼特先后任教于泽尔诺维兹大学、格拉茨大学。之后，他又先后担任德国社会民主党“社会化委员会”顾问、奥国混合内阁财政部长、比德曼银行行长等职务。1925年，熊彼特重回学术界，任德国波恩大学教授。1932年迁居美国，任哈佛大学经济学教授，直到1950年初逝世。熊彼特积极从事学术活动，先后担任“经济计量学会”会长（1937-1941年）、“美国经济学会”会长（1948-1949年）等职务。

熊彼特的经济理论在当代经济学中自成体系，别具一格，对当代经济学及其后续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福布斯》杂志（Forbes）在1983年庆祝熊彼特和凯恩斯诞辰时断言：“为席卷现代世界的变革……提供了最佳指引的是熊彼特，而不是凯恩斯”；《商业周刊》(Business Week)在纪念熊彼特逝世50周年时宣称，他是“美国最热门的经济学家”。熊彼特的经济理论和研究方法对西方经济学的发展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后来的经济发展理论、经济周期理论、经济增长理论、制度分析、经济创新理论以及罗斯托的经济成长阶段论，都在不同程度上受到了熊彼特经济理论的影响。尤其是他最早提出了创新概念，被视为创新理论的鼻祖。他认为，“创新就是生产函数的变动”，就是“执行新的组合”，是经济生活内部蕴含的质的自发性突破。熊彼特以创造性毁灭的过程来说明经济的发展，指出资本主义的经济发展过程是一个创造性的毁灭过程，其根本动力来源于创新。

二、《经济发展理论》的篇章结构及主要理论

熊彼特的《经济发展理论》一书最初于1912年，以德文出版。全书共分为六章，第一章有一定环境所制约的经济生活的循环流转；第二章经济发展的根本现象；第三章信贷与资本；第四章企业家利润；第五章资本的利息；第六章经济周期。前两章主要论述“企业家”的特点和功能、“生产要素的新组合”“创新”的涵义和作用、资本主义的产生等。第三章、第四章和第五章进一步阐述了与循环流转相关的信贷与资本、企业家利润以及资本的利息等问题。最后一章，运用“创新理论”分析了经济周期的形成和特点。《经济发展理论》是熊彼特的成名作，也是世界经济学史上的经典著作，下面对该书涉及的主要理论进行简要概括。

1、循环流转

熊彼特采用静态均衡的分析方法分析了经济的循环流转。他首先假设循环流转中经济没有发展，仅是由一定环境所制约的经济生活的循环反复。“经济在惯性中运行，人们受过去的经济时期支配”。经济生活中的人口、财物、社会制度、生产组织以及消费者品位等重要经济变量都是固定不变的，或者仅仅发生微小到不易察觉的连续变化，并且这种微小的变化很自然地被经济体系中各部门吸收，因此整个经济体系的运行始终处于一种静态均衡状态。正如熊彼特所说，“这种生活年复一年地基本上同样地在渠道中流动着——就像血液在生物有机体中循环一样”。在这样循环流转的静态之下，整个经济生活的各要素以类似于完全竞争状态下按照边际效益相等的原则组织和运行起来。生产者沿用近乎不变的工艺生产着类似的产品，产品的价值决定于它的边际效用。消费者的品位不会发生变化，消费品以其直接属性满足其需求。消费品、中间品与生产资料的价值能够最终追溯到经济活动的原始生产要素劳动和土地，并且他们的份额取决于它们在生产中的贡献，取决于它们的边际生产力。

熊彼特所假设的静态循环流转状态是为他提出经济发展理论作铺垫，从他的分析阐述来看，循环流转符合以下几个特征。一是生产技术、社会制度、自然条件、消费者偏好几乎不发生变化。二是在循环流转中，经济主体的行为是被动调整的。三是循环流转经济中不存在剩余价值和利润。“没有一种产品能表明有超过其中所包含的劳动和土地服务价值的剩余价值”，所以，“生产不‘创造’价值”“在生产过程进行中不发生价值的增加”。

2、经济发展

如果说循环流转是熊彼特的一种静态假设，那么经济发展则是他提出的一种经济动态理论。虽然，熊彼特是以经济发展理论为研究对象，但从其论述看，他所指的“经济发展”的核心就是“创新”。正如熊彼特所说，“仅仅是经济的增长，如人口和财富的增长所表明的，在这里也不能称作是发展过程。因为它没有产生在质上是新的现象，而只有同一种适应过程，像在自然数据中的变化一样。”而“‘革命性’变化的发生，才是我们要涉及的问题，也就是在一种非常狭窄和正式的意义上的经济发展的问题”“我们所指的‘发展’只是经济生活中并非从外部强加于它的，而是从内部自行发生的变化”，它包含以下五种情况：一是采用一种新的产品——也就是消费者还不熟悉的产品——或一种产品的一种新的特性。二是采用一种新的生产方法，也就是在有关的制造部门中尚未通过经验检定的方法，这种新的方法绝不需要建立在科学上新的发现的基础之上；并且，也可以存在于商业上处理一种产品的新的方式之中。三是开辟一个新的市场，也就是有关国家的某一制造部门以前不曾进入的市场，不管这个市场以前是否存在过。四是掠取或控制原材料或半制成品的一种新的供应来源，也不问这种来源是已经存在的，还是第一次创造出来的。五是实现任何一种工业的新的组织，比如造成一种垄断地位（例如通过“托拉斯化”），或打破一种垄断地位。

从熊彼特的定义和论述来看，他所强调的经济发展与传统的经济增长是截然不同的，他强调的是一种“革命性”的变化，是一种从旧组合中产生的“新组合”，简单地说就是创新。创新理论是始终贯穿熊彼特经济发展理论的一条主线，因此，熊彼特的经济发展理论也被称为创新理论。

3、企业家

熊彼特在阐述创新理论的同时，界定并反复强调了“企业家”的作用，尤其强调了企业家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他认为，合格的企业家才是创新的真正主体，才是经济发展的实际推动者。熊彼特“把职能是实现新组合的人们称为‘企业家’”。熊彼特还强调“每一个人只有当他实际上‘实现新组合’时才是一个企业家；一旦当他建立起他的企业以后，也就是当他安定下来经营这个企业，就像其他的人经营他们的企业一样的时候，他就失去了这种资格”[8]。所以在熊彼特看来，“企业家”就是为创新而生的，“创新”就是企业家的存在意义。

虽然，真正的企业家人数较少，但他们却有自己的“特权”，那就是实现新组合，或者说创新。熊彼特认为，企业家是创新的“灵魂”，是创新和经济发展的动力和主体。企业家不仅改善了经济体系的运行，而且促使各种经济要素发生连续地变化。熊彼特指出，企业家具有经济创新职能的同时，还具有非经济职能，即处理企业家和雇佣工人之间矛盾时，体现在道德、制度、文化和社会上的一系列作用。

企业家之所以在经济发展和创新中产生如此重要的作用，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是熊彼特赋予了企业家众多优秀的品质。企业家具备独特的领导才能，企业家的领导与其它各种领域的领导者不同，不是利用“权威”“个人声望”等政治领袖的方式，而是具备很强的捕捉眼前机会的能力。

4、资本、利润、利息

按照熊彼特的解释，资本是企业家为了实现“新组合”“把生产指往新方向”“把各项生产要素和资源引向新用途”而控制各种商品的一种“杠杆”和“手段”。此外还有两点也是熊彼特所着重强调的：第一，资本是创新与商品之间的桥梁，是生产的前提。资本不是商品，而是投入于商品的购买和生产的一种要素。企业家要购置具体商品，就必须先拥有资本，而且只要这项购买没有完成，资本就与任何明确存在的商品无关。资本的特性在于不能把它视为某种具体商品，而只能作为技术意义上的用于生产的一种手段。在购买完成之后，资本的职能也就履行完了，而所购买的具体商品和土地就构成了企业家资本。第二，资本是一个发展概念，在循环流转中没有明确的对应物。它具有“捉摸不定”的特性，“没有任何东西，它本身绝对地，由其固有的性质所决定地，断然地就是资本，而那种被指为资本的东西，其所以是资本，仅仅在于它满足了某些条件，或者说，仅仅从某种观点看来是资本”。

本书中的利润是指企业家利润，熊彼特认为企业家利润是一种超过成本的剩余，从企业家的角度看，就是企业收入与支出之间的差额。当然这个差额只有在实现了“创新”和“发展”的情况之下才能够产生。“资本主义是一个以创新和剩余价值为生存动力的经济，资本主义经济发展产生于创新，创新使得企业的总收入超过总支出，产生了剩余即企业家利润。”“他们‘实现了新的组合’。他们就是企业家。他们的利润，即我们所谈到的剩余，……就是一种企业家利润。”从熊彼特的解释来看，它所定义的企业家利润实际上是一种超额利润。虽然熊彼特强调企业家利润不是“级差地租”，不是“资本的报酬”，不是“工资”，不是“剥削”所得，但它最终还是来自于生产过程，是包括劳动在内的各种生产要素创造出来的，“是相对剩余价值的一种表现形式”。另外，熊彼特还指出了利润对经济发展和资本主义制度的重要性。“没有发展就没有利润，没有利润就没有发展。对于资本主义制度而言，……没有利润就没有财富的积累。至少不会有我们所目睹的这样宏伟的社会现象……，认真说是利润的后果”。

关于利息，熊彼特认为利息是利润的派生物，生产性利息来源于利润，来自于成功实现了生产要素新组合而得来的利润。如果没有创新，没有经济发展，利息很可能就不会存在。

5、经济周期

经济周期是各种经济指标，主要表现为经济数据随时间变化而发生波动的过程。按照熊彼特的理解，“周期这个术语具有两层含义：第一，历史时间上的（与理论时间）相区别经济数量价值的连续并不表现为单调的增或减，而是变现为这些价值本身或者其一阶或者二阶导数的不规则重复出现。第二，在每一个这种事件系列中，这些‘波动’，都不是独立发生的，而相互之间总是表现出有着或长或短的联系”。

熊彼特用创新的理论解释经济危机，他认为创新活动的出现是不均匀的，由此导致资本主义的经济运行并不是平稳地向前发展，而是跳跃式波浪式的发展。每隔一定时间就会有优秀的企业家出现，并成功创新，进而带动成批的企业家出现。企业家成批出现带来了经济的活跃，造就了繁荣。但是企业家成批出现造就的繁荣，打破了经济体的均衡，对均衡位置造成干扰。经济体系要适应成批的企业家出现需要一种“特殊的、可识别的”适应过程，“一种清理的过程”。这个过程就是经济萧条的本质，“它可以被定义为经济体系奋力走向新的均衡状态，适应于由繁荣的干扰所改变了的境况”的过程。

熊彼特认为经济危机是资本主义的产儿，没有一种疗法能够很好地阻止它的出现。不过，他给出了一个自认为或许有用的建议，“政策应该将那些被繁荣弄得在技术上或商业上过时的企业，同那些被次要情况、反作用和偶然事件陷入危险境地的企业，区别开来；它将会对前者听之任之，而通过给予信贷以支持后者”。

三、简要评价和思考

受所处时代和经济社会环境的影响，熊彼特在《经济发展理论》中的一些理论和观点仍存在偏颇和局限性。例如，循环流转状态下没有创新、产品价值取决于边际效用、创新的主体是企业家、循环流转不会产生利润和利息，等等。但是熊彼特的《经济发展理论》不管是在学术贡献还是现实指导方面都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他首次提出创新的概念，并把创新作为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以创新作为其经济思想的核心，这本身就是巨大的理论贡献。另外，他对信贷、资本、利润、利息、经济周期等经济理论的探讨和独特见解也是对理论经济学发展的重大贡献。从现实指导来看，熊彼特的经济发展、创新、企业家、经济周期等理论对各个市场经济国家尤其是处于转型和剧变时期的中国具有很强的指导意义。结合《经济发展理论》的理论观点和当前中国的实际，笔者尝试提出以下两点思考。

第一，创新是经济社会发展和民族崛起的重要因素。在熊彼特看来，创新等同于发展，那些重复的生产活动在他看来是“静态的”，是不会产生“价值”的。所以，一个国家的经济社会要发展，一个民族要崛起，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它的创新能力。这或许也是习近平主席和李克强总理反复强调创新的原因和初衷。实现创新关键是激发包括企业家在内的广大人民群众的创新激情和创新欲望，其中最重要的是要有一个好的创新环境。一是要坚定对市场的信任，缩小政府对市场的干预；二是不仅要在产品、生产方式、商业模式上创新，更要在产业结构、经济结构、经济制度上创新；三是要给中小企业、民营企业松绑，给他们足够的创新空间。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实现“万众创新”。

第二，要正确地认识、把握和利用经济周期。经济周期是市场经济的产物，是伴随市场经济的一种正常现象，只要有市场经济就有经济周期，就像人会得伤风感冒一样。因为市场经济是一种竞争经济，有竞争就有优胜劣汰，就会有收入的分化，就会打破熊彼特所假设的循环流转状态。当这些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产生经济危机。所以，面对经济周期性波动不必恐慌，而是要把握好、利用好经济危机。往往危机过后，经济系统会变得更加健康，发展更加迅速，因为危机时期往往是技术进步和产业升级换代的时机。政府对经济波动不必太过干预，但要注意两点：一是要完善社会保障体系，保障劳动群体在经济危机中的基本生活和健康状况。因为，危机过后普通劳动者仍然是社会生产的主力军和有生力量。二是注重对技术创新方向的引导。经济危机往往是科技创新和技术更新换代的大好时机，技术部门应当高瞻远瞩，站在科技发展的最前沿，对企业的研发和创新提供方向性的指导，避免企业无谓的投资。

[1]马凤娣：熊彼特的经济发展理论[J].学术论坛，1999（1）.

[2]约瑟夫·熊彼特：经济发展理论[M].商务印书馆，1990.

[3][美]约瑟夫·熊彼特：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和民主主义[M].商务印书馆，1979.

[4][美]约瑟夫·熊彼特：经济变化分析[J].现代国外经济学论文，1979（10）.

[5]崔人元：熊彼特为中国经济指路——读熊彼特的《经济发展理论》[J].中国新时代，2012（1）.

（责任编辑：徐 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