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叔阳

一次张扬时代精神的书法展
——言恭达《军魂颂》书法展观后感

□ 苏叔阳

庆祝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90周年前夕，书法家言恭达的大草书法展开幕了。这个冠名《军魂颂》的书法展，从内容到书体的选择，到整体的布局都极具匠心，体现了言恭达这位书法大师对艺术应当怎样听从时代精神的召唤，有着鲜明和实在的认知，并且用自己的艺术实践做出实实在在的响亮回答。他精心选择我们共和国第一代党、军队、国家领导人关于人民军队的诗文作为书写内容，用苍劲有力、挥洒自如又不失秀丽的大草书体挥洒成布局张弛有度的巨幅，可谓庆祝建军90周年的大礼，符合中华民族的好传统。悠悠此心，天应明鉴。这用狂草书体“喊出的声音”，不但符合民心，也符合书法艺术发展史的规律和本质。

言恭达 军魂颂 97×3200cm 纸本 2017年

第一个中国汉字书写艺术高峰期，即魏晋时代，正是由于玄学大炽，知识分子在仕途不畅时，归于对内心的探讨，发现了心灵、思想的力量可与天地自然比试，增强了对思想、智慧和创造力的自信，于是游侠、隐逸之风和积极从事创造的风气散漫开来。圆周率的发现和书法艺术的高涨，成为另一种以积极的态度表现人类创造力的成果。于是最能展现个性与境界的书法艺术达到了第一个高潮，被称为书圣的王羲之出现了。以后，代代有杰出书法家，把汉字书写的艺术推向前去。查查历代书法大家，名单总是变化，常有入选又被剔除，更换上新的名字，这是历史的选择。贪官污吏、汉奸叛国贼，无论他们的书法怎样精致，总过不了百姓的关，他们总会从书法大师的名单中滑落，而换上新的名字。“爱国”，顺应时代大潮，是百姓定夺何人当书法大师的第一个标准，因为汉字书写艺术是中华民族独有的立于世界不败的鲜花，汉字犹如中华民族之魂，百姓不容任何人糟蹋它！

言恭达《军魂颂》大草书法长卷展开幕式嘉宾合影

书法，永远和内容相连，因为这是文采、诗情思想乃至人品的最佳表达方式。那种以为书法艺术不求助书写内容，写什么都行的秀法，显然忘记了书法的功能就是传情达意，进而传达美感。近来，江浙一带的书法家，注重书法的本质功能，强调它的实践意义，真是可喜可贺的返璞归真。书法倘失去了传情达意的实践意义，只剩策划和构图的“技巧”，那是走上了最大的歪路，是对中国汉字书法艺术的污辱。这次恭达先生选择狂草书体，就是他对时代精神的一次极具个性的表达。整个书法作品表现了飞扬、向前的气势，充满自信的乐观和自由豪放的信心，这努力创造、无往不胜精神的个性又是全民精神的表现。

不是每个人都能如恭达先生这般表现出自信的力量和家学的根底。早在春秋战国时期，中国就存在着以老子、孔子为代表的“北学”与南学的竞争，后来“北学”渐次成为中华古典文化的主流，但也溶进了“南学”的特色，在宏博、刚健中不乏精致、秀美和飘逸。言恭达的大草书法，刚健、雄浑又不失精致与俊美，这和他的家学有关。

言恭达的先祖是孔子七十二贤人中唯一的江南弟子言子（言偃），言子比孔子小45岁，当是孔子晚年收的弟子，为孔子格外喜爱。言子喜文学，对礼乐非常热爱，学成后，留在山东做了武城宰，教育百姓学习礼乐。这位言子——子游，就是恭达先生的先祖，有这样的先祖，家学自然深厚。恭达先生的书法，在整体布局上起伏有致，严谨豪迈，又清逸俊秀，这布满整个展厅的巨幅一气呵成。字与字、行与行、段与段整齐又不呆板，雄阔又不失飘逸，不是心中早有规划，是做不到的。我想，站在这巨幅的狂草书作前你会想到北方的山岭、平原；南方的涓涓细流和小巧的花园。你会惊叹，也会走上前去，细细观察那灵动的笔致，先不要挑毛病，也许那故意留下的“破绽”正是为了整幅作品的不呆板。如聪明的刻图章师傅，“故意”留下小小的“刀误”，正是保持整幅作品的灵动，这需要更高层的审美观和大局观。

恭达先生的狂草巨幅作品雄浑大气，高瞻远瞩，极具壮观，同时也闪现出灵动和秀美。所以，看了这展览，会让人不由赞叹：“这雄浑又秀美的狂草书法，真是对这时代气息的张扬！”■

言恭达 军魂颂（局部）

言恭达，1948年生，江苏常熟人。第十一、十二届全国政协委员。第五、六届中国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全国友协国际艺术交流院院长，教育部全国教育书画协会副主席，中国国家画院院务委员、研究员，南京大学兼职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东南大学兼职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东南大学中国书法研究院院长，北京语言大学艺术学院名誉院长、北京大学书法艺术研究所研究员、江苏省人民政府参事。

责任编辑：郑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