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壮歌德[澳] 翻译/董阳

不要被绿色谎言蒙蔽

Don't be blinded by green lies

■文/壮歌德[澳] 翻译/董阳

某些食品和饮料的营销方吹嘘他们的产品“不含化学物质！”在参观某次绿色食品博览会时，伊利诺伊州州长停在一个售卖所谓“无化学添加”饮料的摊位前，向记者们说道：“看到没？这就是虚假广告。”一旁的销售主管站在那里，一脸震惊，哑口无言。州长继续说道：“这瓶饮料含有一氧化二氢（水，H2O）。这种化合物是众所周知的杀伤剂。”

在一片沉默与尴尬之中，州长又说了：“嗯，这种饮料宣称不含化学物质，而水绝对是化学物质。过多的水能杀人，尤其是当你不会游泳的时候。”

食品、饮品的营销者对科学知之甚少、漠不关心。他们利用消费者的恐惧心理以及无知来牟取利润。在指望监管机构设置并执行绿色安全食品管制之前，消费者应该用基本的科学事实武装自己。人们对很多基本的概念和术语存在误解。

“有机”，似乎是一个有着神奇力量的术语。人们向往有机食物和有机农业。然而，这个词是化学家的一个错误，足以令他们自己感到尴尬。高等学校和图书馆往往将化学划分为有机化学和无机化学。这一划分的依据是1800年之前的错误认知，当时人们认为有生命的有机体中含有的物质与无生命的矿物等材料是截然不同的。直到1850年，人们才发现有机材料也可以人工制造。在那之后，人们又有很多惊人的发现，比如，某些化合物含有的微量毒素反而是有益的。

20世纪早期，先进的商业实验室鼓吹“银色子弹”的思维方式，导致人们对化学品产生愚蠢的期待。人们开始想象类似未来派电影和卡通中描绘的场面：吃下一颗药丸作为午餐，再吃一颗则会变得超级强大。化工业探索农业科学，使得防治杂草和昆虫的化肥和农药大范围应用，后来才发现此类物质的负面影响。在蕾切尔·卡逊于1962年发表的《寂静的春天》中，她指出，农药的首要危害在于：破坏自然平衡（鸟类因摄入药物而患病，变得“寂静”）。而且，证据显示，农药成分会被农作物吸收，最终经过饮食被人类摄入体内。

使用自然方法进行耕作的趋势变得非常流行，人们通常将其称作“有机农业”。具有讽刺意义的是，标榜有机农业的反而是“现代化的”包括“新媒体”在内的社交群体。20世纪60年代后期，新兴的美国嬉皮士一代抓住这一概念，用来反抗只顾利润不顾消费者权益的大企业。城市的青少年流向乡村，开始社区生活——有些过得很好，但其他人在困难面前失败了。环境友好型农场的成功推广往往是地域性的，范围局限在一天的运输距离之内。部分消费者愿意支付双倍或三倍的价格，来购买所谓的生长过程不涉及有害化学物质的产品。

除了直接维系消费者忠诚度，很多生产商也使用“绿色”“有机”“生态友好”等标语和主题来吸引消费者。有些厂家具备注册商标，遵守监管机构制定的行为准则；但是，有些生产商利用消费者的天真进行欺诈。在北京五道口的一家大型超市，笔者调查“有机”蔬菜与普通蔬菜的价格差异，将一件产品追溯至北京以北一小时车程的一家农场。同时发现贴着有机标签的产品跟普通产品来自同一块土地。两者唯一的区别是，有机蔬菜是包装好的、上面贴着“有机”标签，而价格是普通蔬菜的三倍。“谁会买这个？谁会相信这是有机的呢？”我询问一个年轻的售货女孩，她来自一个农场。她微笑着告诉我：“韩国学生会买。因为他们父母嘱咐他们购买有机食品。他们甚至拍照发给父母，证明自己的确在那么做。”

中国正在完善食物安全标准，并提升清洁流程的执行。对消费者和生产者的教育也在进步。笔者有幸在中国农业大学担任客座教授，期间结识一位食品科学专家。她是食品安全国家委员会的成员。笔者发现，她对其住所附近的蔬菜市场有很大的影响。她指导市场蔬菜摊主辨别问题蔬菜，强调质量的重要性。此类至关重要的信息，在现代社会中传播速度非常快。

中国的确面临着土地难题。中国之前的耕作活动并未对耕地造成非常严重的破坏。几千年的古代社会中，中国人都是采取真正绿色而有机的方式进行农业活动。现代中国，在苏联和西方化工业的影响下，开始使用农药和化肥。对此类物质的了解不足以及过量使用导致土壤中出现过量化学残留。德国拜耳公司的一位科学家考察了上海郊区的土地，测验一种新型除草剂是否在土壤中留下有害物质。经过土壤光谱学分析，他说：“背景噪音提示土壤中存在元素周期表一半的元素——来自苏联和孟山都（美国跨国农业生物技术公司）的化学物质淹没了我们产品可能发出的任何信号。”

如今，参观农场和果园采摘等活动很流行。此类活动的确有益健康。人们往往呼朋引伴、带着孩子一起参加。孩子在此类活动中可以学习食物来自哪里。基础科学并不复杂。对于人们来说，重要的是，不被技术术语愚弄。化石燃料由远古时代的有机体形成，因而对于化学家来说它们是“有机的”，但对消费者来说并非如此。产品通往市场的流程耗时越长，复杂性就越高，错误出现的几率也越大。不要被标签、包装或夸张的宣传所蒙骗，而是要根据中学基础科学知识和常识进行判断。回答这个问题：“香蕉里有什么？”……“当然是纯香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