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 洋

道教作爲中國本土宗教，其發展與傳播的歷史，向來備受學者關注。隨著敦煌吐魯番地區出土文獻不斷刊佈，中古時期該地區的道教傳播問題，也日益得到重視。吐魯番地區出土的道經，主要分藏於德國國家圖書館、日本龍谷大學、日本書道博物館、旅順博物館及新疆等地。其中德藏、日本龍谷大學藏大谷文書和日本書道博物館藏文書，近年來都已陸續刊佈，並有中國學者編録的總目供大家索引，甚是方便〔1〕陳國燦、劉安志主編《吐魯番文書總目(日本收藏卷)》，武漢大學出版社，2005年;榮新江主編《吐魯番文書總目(歐美收藏卷)》，武漢大學出版社，2007年;包曉悦《日本書道博物館藏吐魯番文獻目録》(上、中、下)，分見《吐魯番學研究》2015年第2期、2016年第1期、2017年第1期。。大淵忍爾與王卡二位先生在整理敦煌道經時，也曾對部分吐魯番道經進行過考訂〔2〕大淵忍爾《敦煌道經·目録編》，東京:福武書店，1978年;王卡《敦煌道教文獻研究:綜述·目録·索引》，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4年。。榮新江、雷聞二位先生對唐代西州的道觀、道教活動進行過全面探討，對唐代西州道教的傳播提出了許多有價值的看法，並兼及部分重要道經殘片〔3〕榮新江《唐代的西州道教》，《敦煌吐魯番研究》第4卷，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127—144頁;雷聞《國家宫觀網絡中的西州道教——唐代西州道教補説》，朱玉麒主編《西域文史》第2輯，北京:科學出版社，2007年，117—127頁。。郜同麟先生近來也對部分吐魯番道經殘卷再做辨析〔4〕郜同麟《敦煌吐魯番道經殘卷拾遺》，《敦煌學輯刊》2016年第1期，34—50頁。。但相較於敦煌地區道教研究的豐富，吐魯番地區道教的相關討論則受限於材料而未能完全展開。

2015年迄今，筆者參加了旅順博物館藏新疆出土漢文文獻的整理工作，新比定出了不少道經。旅博藏吐魯番文書與大谷文書爲同一批材料，均屬當年大谷探險隊在吐魯番等地所得。此前日本學者已對這批文書中的部分道經殘片做過整理〔1〕旅順博物館、龍谷大學合編《旅順博物館新疆出土漢文佛經選粹》，京都:法藏館，2006年(以下簡稱《選粹》，且只在正文中出頁碼);都築晶子等《大谷文書の比較研究:旅順博物館蔵トルファン出土文書を中心に》，《龍谷大學佛教文化研究所紀要》第49集，2010年，68—79頁。，但受限於當時的條件，仍有許多道經殘片未能公佈。據筆者的統計，目前吐魯番出土的道經中，旅博藏品的數量居於首位〔2〕參趙洋《唐代西州道經的流佈》，《中華文史論叢》2017年第3輯，163—192頁。。不過由於這批材料都是在遺址廢墟中挖掘所得，其保存形態基本以碎片爲主，在辨認和性質的判定上，仍有進一步探討的空間。現將這批新見的旅順博物館藏吐魯番道經敍録如下〔3〕與《老子道德經》相關的殘片已有細緻整理，本文不再贅述，參見游自勇《吐魯番所出〈老子道德經〉及其相關寫本》，《中華文史論叢》2017年第3輯，139—161頁。。

與敦煌道經相似，吐魯番道經也以靈寶經的數量居多，這大概也是唐代道經流傳的基本狀況。其中，被視爲古靈寶經首經的《元始五老赤書玉篇真文天書經》(簡稱《赤書真文》)約出於東晉，《正統道藏》(簡稱《道藏》)全文收録，敦煌道經有 S．5733和Дx．1893兩件寫本，均不全。此前所知吐魯番道經只有 LM20－1453－18－05和 Ot．8116r兩件，均出於吐峪溝，爲同一寫經，但無法直接綴合〔4〕都築晶子等《大谷文書の比較研究:旅順博物館蔵トルファン出土文書を中心に》，72頁。。新見旅博所藏吐魯番道經中有5件亦屬此經。其中LM20－1496－08－05僅存2行，爲該經闡述“地發二十四應”之第十三、十四，楷書精美，並有烏絲欄，録文如下:

(前缺)

1 ［冬夏生］華結實繁［茂無有凋傷十四者四氣］

2 ［調和灾］疫不行天［人悦慶無有天年十五者］

(後缺)

LM20－1507－1086中下1和LM20－1520－36－12各存2行，楷書，但欄綫不太清晰，與Ot．8116r大致可綴合，内容爲經中西方白帝靈寶七炁天文化生黑帝炁，但與傳世本有個别異文;另外LM20－1506－0868左下和LM20－1493－38h3－05各存4行和5行，楷書，有烏絲欄，均似與可綴合的三件爲同一寫本。大致拼接後録文如下:

(前缺)

1 右少陰之氣化生太陰五氣［玄天主小劫申］

2 大劫酉〔1〕“酉”，《道藏》本作“子”。異文的討論與研究，參趙洋《唐代西州道經的流佈》，168—171頁。陽氣之極百六乘九［黑帝行佩此文］

3 ［度甲］申大水洪［灾以黑］書白繒七［寸佩身］

4 ［西方七寶金門皓靈］皇老君符命(中缺)

1 ［東方安寶華林青］靈［始老號日蒼帝姓爓諱］

2 ［開明字靈威仰頭］戴青精玉冠衣［九炁青羽］

3 ［飛衣常駕蒼龍建］鶉旗從神甲乙［官將九十］

4 ［萬人其精始生上］號東方青［牙九炁之天中］(中缺)

1 ［中央玉寶元靈元老號曰黄帝姓］通班諱［元］

2 ［氏字含樞紐頭戴黄精玉冠衣五］色飛衣常

3 ［駕黄龍建黄旗從神戊己官將十］二萬人其

4 ［精始生上號中央元洞太帝之天］中爲鎮星

5 ［下爲嵩高山上出黄氣下治地］門其煙如雲

(後缺)

古靈寶經中流傳較廣的《太上洞玄靈寶無量度人上品妙經》(簡稱《度人經》)在敦煌文書中存有18件，其中P．2606較爲完整，只是卷首微殘。作爲中古時期流傳最廣的古靈寶經，《度人經》在北宋時還被宋徽宗列爲衆道經之首，甚至將其擴充爲六十一卷本通行於世。此經造作可能受佛教影響，突出“度人”的内容，但仍是强調個人的修行度人。另外需要提及的是，榮新江先生已指出在德藏的MIK III 7484r(T IIIS96)《度人經》背面紙縫鈐有“涼州都督府之印”，證明了吐魯番地區保存有唐玄宗官修《開元道藏》的官寫本或其轉寫本〔2〕同一印鑒又見 Дх．111+Дх．113《老子道德經》、P．4634+S．1880+S．11446+S．3375《永徽東宫諸府職員令》、P．2819《公式令》、P．4745《吏部格》或《吏部式》殘卷，參榮新江《唐代的西州道教》，139頁。。此經在旅博中新比定出11件，分屬此經不同片段，均爲楷書，有烏絲欄，分别録文如下:

LM20－1520－27－16存 5行，見於 P．2606第 11—15行:

(前缺)

《元始五老赤書玉篇真文天書經》

1 ［遍南方无極］无量品［至真大神无鞅之衆浮］

2 ［空而至説經］三遍西方［无極无量品至真大］

3 ［神无鞅之衆］浮空而至［説經四遍北方无極］

4 ［无量品至真大］神无鞅［之衆浮空而至説經］

5 ［五遍東北无］極无量［品至真大神无鞅之衆］

(後缺)

LM20－1461－11－07存 4行，見於 P．2606第14—17行:

(前缺)

1 ［四遍北方無極無量品至真大神無鞅］之衆

2 ［浮空而至説經五遍東北無極無量］品至真

3 ［大神無鞅之衆浮空而至説經六遍東］南无

4 ［極無量品至真大神無鞅之衆浮空而］至説

(後缺)

LM20－1503－c175存 4行，見於 P．2606第 32—35行:

(前缺)

1 ［授於我當此之時喜慶難言法事粗］悉諸天

2 ［復位倏欻之間寂無遺響是時天人遇］值經

3 ［法普得濟度全其本年無有中傷傾土］歸仰

4 ［咸行善心不殺不害不嫉不妬不淫不］盜不

(後缺)

LM20－1456－17－13和 LM20－1462－14－05前後可綴合成6行，但下部仍殘泐，文字内容見於 P．2606第47—52行:

(前缺)

1 ［士穢］氣未消體［未洞真召制十方威未制天］

2 政可伏御地秖束縛［魔靈但卻死而已不能］

3 更生輕誦此章身則被殃［供養尊禮門户興］

4 隆世世昌熾與善因緣［萬灾不干神明護門斯］

5 經尊妙獨步玉京度［人無量爲萬道之宗巍］

6 巍大範德難可勝

(後缺)

《太上洞玄靈寶無量度人上品妙經》

LM20－1498－28－03存 3行，見於 P．2606第98—100行:

(前缺)

1 ［東方无極飛天神王長］生大聖无［量度人南］

2 ［方无極飛天神王長生］大聖［无量度人西方］

3 ［无極飛天神王長生大］聖无量［度人北方无］

(後缺)

LM20－1461－26－11存 4行，見於 P．2606第 147—150行:(前缺)

1 ［化上清無量之奥深不可詳敷落神］真普［度］

2 ［天人今日欣慶受度歷關諸天請滅］三惡斬

3 ［絶地根飛度五户名列太玄魔王監］舉无拘

4 ［天門東昇主筭西昇記名北斗落死］南［昇上］

(後缺)

LM20－1497－37－02存 4行，見於 P．2606第158—161行:(前缺)

1 神公受命普掃不祥八威吐［毒猛馬四張天丁］

2 前駈大師仗幡擲火万里［流鈴八衡敢有干］

3 ［試］臣遏上真金鉞前戮臣［天後刑屠割鬼爽］

4 ［風火無停千千］截首万万［剪形魔無干犯鬼］

(後缺)

LM20－1508－1243存4行，見於 P．2606第233—236行，“民”未避諱:

(前缺)

1 ［天灾保鎮帝王下禳毒害以］度兆民生死受

2 ［賴其福難勝故曰無量普度天］人

3 ［道言凡有是經能爲天地帝主兆民］行是功

4 ［德有灾之日發心脩齋燒香誦經十過皆］諸

(後缺)

LM20－1455－03－05存 3行，見於 P．2606第247—249行:

(前缺)

1 雲上九都 ［飛生自騫那育鬱馥摩羅法輪］

2 霐持无鏡［覽姿運容馥朗廓奕神纓自宫］

3 刀利禪猷 ［婆泥咎通宛藪滌色太眇之堂］

(後缺)

LM20－1461－09－16存 4行，見於 P．2606第249—252行:

(前缺)

1 刀利禪［猷婆泥咎通宛藪滌色太眇之堂］

2 流羅梵萌景蔚［蕭嵎易邈無寂宛首少都］

3 阿濫郁竺華莫延［由九開自辯阿那品首］

4 無量扶蓋浮羅合神［玉誕長桑栢空度仙］

(後缺)

與度人觀念有關的靈寶經還有《太上洞玄靈寶真文度人本行妙經》。該經已散佚，但《無上秘要》卷四七、《雲笈七籤》卷一〇一與一〇二及《一切道經音義妙門由起》中摘引諸多佚文，可供勘定。大谷文書 Ot．3289r、Ot．5050r和 Ot．5790r爲該經同一寫本，但無法綴合。目前旅博藏新見4件，均爲楷書，有烏絲欄，現録文如下:

LM20－1521－27－18+LM20－1520－29－06共存 3行，見於 P．3022v第31—33行:

(前缺)

1 ［出度人元始天尊以我因緣］之勳錫我太上

2 ［之號封鬱悦那林昌玉臺天帝］王位登高聖

3 ［治玄都玉京實由我身尊承］大法靈寶真文

(後缺)

LM20－1520－37－11存3行，見於 P．3022v第 45—47行:

(前缺)

1 ［即滅一退遂經］三劫中［值火劫改運元慶又］

2 ［受炁寄胎於］洪氏之胞［上天以其先身好色］

3 ［故轉爲女子］以遂［其先好色之願以朱陵元］

(後缺)

LM20－1501－23－04存 3行，見於 P．3022v第61—64行:

《太上洞玄靈寶真文度人本行妙經》

(前缺)

1 座長［林枯桑之下衆真侍座分校倉元寶録］

2 靈寶真文諸［天交灌香華妓樂流精月水无］

3 鞅數種［光明洞達映朗十方是日那臺正於］

(後缺)

同佛教類似，道教也用科儀戒律來規範道士的日常行爲。目前在旅博也新見數種科儀戒律道經。其中LM20－1522－15－13和LM20－1461－11－14均爲《太上洞玄靈寶智慧上品大戒》，分别存經文2行和3行，楷書，有烏絲欄，内容爲起首的“智慧上品十戒”，是中古道教規範道士行爲的重要戒律，也是靈寶經中的重要道經。此經在《道藏》中題作《太上洞真智慧上品大誡》。在敦煌文書中也有數件此經寫本，而新見的2件殘片内容分别見於P．2461第8—9行和11—13行。劉屹先生曾對此經所出時間等問題有專門研究〔1〕劉屹《古靈寶經“未出一卷”研究》，《中華文史論叢》2010年第4期，93—101頁。。另外，LM20－1461－11－14的内容在《無上秘要》卷三五(云出《大戒經》)、卷四八(云出《金籙經》)和卷五〇(云出《大誡經》)皆有。但該件文字與《道藏》本和敦煌本皆有差異，其中“生人間”在《道藏》本及敦煌本中皆作“生人中”，而“誡”在敦煌本中作“戒”，但在傳世本中作“誡”，從文意來看，該件文字更爲通順。現分别録文如下:

LM20－1522－15－13:

(前缺)

1 天尊告太［上道君曰今當普宣通法

2 音開悟群［生爲諸男女解災卻患請

(後缺)

LM20－1461－11－14:

(前缺)

1 生人間轉［輪聖王修齋求道皆當一心請奉十］

2 誡諦受［勿忘專心默念洞思自然勿得雜想］

3 撓［亂形神能如是者便當靜聽］

(後缺)

而新近發現的LM20－1520－36－18《太上洞玄靈寶智慧罪根上品大戒經》卷下，與《太上洞玄靈寶智慧上品大戒》相關，也是靈寶經當中重要的戒律道經。本件内容只在該卷里多次可見，但無法確定其確切位置，其録文如下:

(後缺)

中古道教科儀，以《洞玄靈寶長夜之府九幽玉匱明真科》比較常見。此經在敦煌文書中存有10件，部分寫本還有傳世本不存的中題。據新近比定的結果，此經在旅博藏有7件，其中LM20－1457－32－04和 LM20－1494－23－01在《選粹》中收録但未定名(157、203頁)，都築晶子則比定出了 LM20－1494－23－01〔1〕都築晶子等《大谷文書の比較研究:旅順博物館蔵トルファン出土文書を中心に》，79頁。。其具體情況及録文分别如下:

LM20－1457－32－04存7行，楷書，有烏絲欄，文字内容見於《道藏》本第23—29行，“治”“世”未避諱;

(前缺)

2 治行身入光明遠惡［就善終歸福門其法弘］

3 普廣度天人生死蒙［惠免脱八難身超三界］

5 遵之焉

6 上智童子［前進作禮長跪稽首上白天尊言］

(後缺)

LM20－1490－14－03存5行，見於《道藏》本第32—36行，“世”未避諱:(前缺)

1 ［緣死入擭湯無復］人身［生世何緣死循劍樹］

3 ［世何］緣身无衣服鐵杖負身［生世何緣身被］

4 ［髡截］負石無閑生世何緣［死受鎖械幽閉三］

5 ［光生世］何緣駈馳［若極食息無寧生世何緣］

(後缺)

LM20－1494－23－01、LM20－1462－31－09 和LM20－1468－23－03 爲同一寫本，只是中部殘泐，存9行，楷書，有烏絲欄，見於P．2730第12—20行，大致綴合後録文如下:(前缺)

1 ［明真科曰生世好學脩行經教吞精］咽炁恒

2 ［無殆倦持齋服御吐納自練積功］布德名書

3 ［上清致得屍解下仙遊行五岳後生］人中更

4 受經法爲［人師宗轉輪道備得］上仙白日

5 飛行位及［高真］

6 明真科［曰生世練真服御神丹］五石鎮生神

7 寶五宫［功微德俠運未昇天］身受滅度而骸

8 骨芳盈億［劫不朽須神返形］便更受炁還生

9 人中智慧［聽達逆知吉凶通靈徹視役］使鬼

10［ ］

(後缺)

LM20－1490－08－12存 3行，楷書，有烏絲欄，見於 P．2730第 28—30行:

(前缺)

1 ］受師宗命過］昇天［爲太上之賓後生人中得］

2 ［爲人］尊三界所敬鬼［神所稱門户清貴天人］

3 ［所欣］於此而學宗受［大經脩齋持誡廣建福］

(後缺)

LM20－1520－30－14存 1行，楷書，有烏絲欄，見於 P．2730第 31行:

(前缺)

1 ［田功滿］德足克得神仙

(後缺)

道教戒律經典還有LM20－1468－20－02《太上洞玄靈寶智慧本願大戒上品經》，存經文6行。此經也是中古時期比較重要的道教戒律經典，在敦煌文書中存3件。本件文

《洞玄靈寶長夜之府九幽玉匱明真科》

字見於P．2468第80—85行的十善勸戒部分，楷書，有烏絲欄。現録文如下:

(前缺)

2 戒曰勸［助齋靜讀經令人世世不墮地獄即］

3 昇天堂［禮見衆聖速得反形化生王家在意］

(後缺)

此外，LM20－1468－18－02《太上洞玄靈寶智慧定志通微經》(簡稱《定志通微經》)爲吐魯番地區新見，殘存3行，楷書，有烏絲欄，爲天尊聽聞十戒後的誦言:

(前缺)

1 ［ ］

2 ［此法實玄妙，免汝九祖役。是其人不授］，令人與道隔。

3 ［非人而趣授，見世被考責。死墮三塗苦，萬劫悔］無益。

(後缺)

此經在敦煌文書中只有一件殘本P．5563，有武周新字。另外，有意思的是，在敦煌文書S．6454《十戒經》上有後來抄寫上去的兩句話:“此法實玄妙，免汝九祖役。是其人不受，令人與道隔。非人而取受，見世被者責。死墮三塗中，可切阻□益。”文字與《定志通微經》只是略有差異，但《十戒經》中最重要的十戒其實就是源自《定志通微經》，吴羽先生業已指出S．6454《十戒經》盟文中也有源自《定志通微經》的詞句，認爲通過勤修經戒能避免輪回之苦，是十戒在修道成仙宗教實踐中的功能〔1〕吴羽《敦煌文書中所見道教〈十戒經〉傳授盟文及儀式考略:以P．2347敦煌文書爲例》，《敦煌研究》2007年第1期，76頁。。

《十戒經》作爲初入道者被授予的戒律，也在新近整理中發現了1件LM20－1520－26－08，只殘存3行，楷書，有烏絲欄，主要勸誡與人相處的三條準則，其録文如下:

(前缺)

1 ［與］人子言［則孝於親］

2 與人友言則［信於交］

3 ［與］人夫言［則和於室］

(後缺)

中古時期的道經受佛教影響較大，其中《太上洞玄靈寶業報因緣經》在唐代比較流行。此經所出較晚，《道藏》收有完整十卷本，經義内容當與佛教因果業報的思想有關。此經在敦煌文書中有25件，但其中文字同傳世本差異頗大。旅博藏有7片，其中LM20－1506－0748－中左爲卷一，存2行，楷書，有烏絲欄，文字見於臺北4721第48—50行;LM20－1521－25－22爲卷九，存2行，楷書，有烏絲欄，見於 S．861第 7—9行。另外5件皆爲與傳世本差異最大的卷六部分，内容爲“慈濟品”中太上道君爲勸戒普濟真人，而解説數位賢者恒行慈悲而被其授予經法修行成道的故事，而且從字跡來看，這5片應爲同一寫本。其中LM20－1462－36－04和 LM20－1456－35－20不能直接綴合，但上下僅隔一行，楷書，有烏絲欄，文字内容見於 P．2387第 23—29頁;LM20－1450－23－01、LM20－1456－29－15 和 LM20－1467－20－03 則可以直接綴合，楷書，有烏絲欄，見於P．2387第34—45行。此外，LM20－1467－20－03原爲《西域考古圖譜》著録，吐峪溝出土，且有傳世本不存的品題“太上業報因緣經救護品第十五”，《選粹》收録並比定(203頁)。這7件録文如下:

LM20－1506－0748－中左:

(前缺)

1 ［見有國王列百寶座］講説大乘晝夜不［絶敷］

2 ［揚妙義見有國王親］率大臣來就觀［中捨施］

(後缺)

LM20－1462－36－04→LM20－1456－35－20→LM20－1450－23－01+LM20－1456－29－15+LM20－1467－20－03:

(前缺)

1 女授與此〔1〕“此”，《道藏》本作“真”。經修［行十三年金芝生庭鳳凰下］

2 侍天衣自來又六十〔2〕“六十”，《道藏》本作“十七”。［年吾］遣太玄童子乘一

3 輪之車下迎昇于［皇］茄天中爲玉圖先生又

4 清淨國王夫人常行布施慈〔3〕“慈”，《道藏》本作“普”。濟衆生一［百年］

5 中吾遣上元玉女授［與］洞［神真經度爲女冠得］

6 ［三］十六年吾遣變［化童子吐火鍊形反其童顔］

(中缺)

1 授與［此經奉行七年勤苦］轉加十七年中地

2 生蓮花一莖〔4〕“莖”，《道藏》本作“具”。千葉葉〔5〕“葉”，《道藏》本無。廣于丈一一〔6〕“一一”，《道藏》本作“二”。葉間皆有

3 經文及寶函寶韞〔7〕“韞”，《道藏》本作“藴”。名香仙藥玉童玉女捧接

4 飛行遍滿左右奇妙難思王子精誠心轉堅

5 固四十年吾遣九光童子度爲道士授與昇

6 玄妙經晝夜勤修七百年中吾遣礼〔8〕“修七百年中吾遣礼”，《道藏》本作“苦”。［天使者］

7 以八鳳之輿下迎爲九天仙人如斯等輩〔9〕“以八鳳之輿下迎爲九天仙人如斯等輩”，《道藏》作“倍”。［塵］

8 沙之數不可得言汝等男女但能廣行慈［悲］

9 念度〔10〕“念度”，《道藏》本作“濟度一切”。衆生无大无小我悉知之汝輩男女但

10有始无終或不能勤苦暫時還退功行未徹

11子宜勤之子宜勤之〔1〕“子宜勤之”，《道藏》本無。

12太上業報因緣經救護品第十五〔2〕“太上業報因緣經救護品第十五”，《道藏》本作“救苦品第十五”。

(後缺)

LM20－1521－25－22:

(前缺)

1 ［爲］天女已七千［歲王子期者斷穀不食獨生］

2 ［空山］不修諸行［六十年化爲青石後三十年］

(後缺)

《太上洞玄靈寶業報因緣經》卷六

參考佛經而作的道經，還有LM20－1454－29－10《太上洞玄靈寶三元玉京玄都大獻經》。此經一般被認爲是道教三元齋的經典來源。唐玄嶷《甄正論》稱“道士劉無待造，以擬盂蘭盆”，吕鵬志則指出此經可能是參考了《佛説盂蘭盆經》和《三元品戒經》而創立的儀式〔3〕吕鵬志《靈寶三元齋和道教中元節:〈太上洞玄靈寶三元品戒經〉考論》，《文史》2013年第1期，164—171頁。。該經在今《道藏》爲注釋本，敦煌文書只有S．3061，首殘尾全，與傳世本文字略有差異。而LM20－1454－29－10殘存6行，楷書，有烏絲欄，最後兩行則見於

S．3061前兩行，可做對勘，録文如下:

(前缺)

1 ［牽五］體爛壞［頭面燋燎鑊湯煮漬萬痛切］

2 身金槌亂考〔1〕“考”，《道藏》本作“拷”。食炭［渴飲火精〔2〕王卡在《中華道藏》有注云:“案‘萬劫’以下至此數十字，原本作注文。核諸前後文義，當作經文爲是。今改作經文。”然核對本件殘片行數，應當還是注文爲是。流］

3 曳三塗八難〔3〕“八難”，《道藏》本作“五苦”。之中［道君稽首上白天尊］

4 未審此輩罪［人生世之日行何罪業作何因］

5 緣受斯楚毒〔4〕“毒”，《道藏》本作“痛”。［伏願天尊賜垂訓勵告所未聞］

6 共衆〔5〕“共衆”，《道藏》本作“如蒙”。開悟仰［受聖恩］

(後缺)

洞淵部的經典主要爲《洞淵神咒經》。此經出於東晉末，是一部集中體現江南地方性鬼神信仰，但更系統經教化的道經，也是南北朝隋唐時期流傳較廣的道經。唐前期編爲十卷，而唐末則被續爲二十卷，《道藏》本亦爲二十卷。敦煌已發現該寫本30餘件，基本爲十卷本(也曾發現卷二十的唐末寫本)，與《道藏》本有較大文字出入。旅博藏有3件，其中LM20－1493－14－05殘存4行，楷書，有烏絲欄，爲卷三寫本，敦煌本尚未發現，文字相當於《道藏》本卷三第160—164行，文字略有差異。録文如下:

(前缺)

1 各護［助］此三洞［之人不令疾病也若人］

2 其〔6〕“其”，《道藏》本無。有忿怒此〔7〕“此”，《道藏》本無。法師罵［辱欺打圖謀殺害者此人］

3 等悉［令］身亡滅〔8〕“滅”，《道藏》本作“滅門”。七劫［無形託風倚雨依塵附草令萬劫］

4 ［乃］復人身鬼王等護［助此三洞法師若有不信吾言者］

(後缺)

另外，LM20－1470－22－01+LM20－1497－06－03 同大谷文書 Ot．8104r可以直接綴合，存23行，楷書，有烏絲欄，爲《洞淵神咒經》卷六寫本，其中有武周新字“圀”，吐峪溝出土，文字同於敦煌本S．930第69—91行，與《道藏》本出入頗多。《選粹》已收録並比定出 LM20－1470－22－01(208頁)，都築晶子也曾將 LM20－1470－22－01 和 Ot．8104r作過拼接〔1〕都築晶子等《大谷文書の比較研究:旅順博物館蔵トルファン出土文書を中心に》，77頁。。另外，趙和平曾懷疑Ot．8104r可能與P．3233、P．2444同爲長安宫廷官監寫本〔2〕趙和平《武則天爲已逝父母寫經發願文及相關敦煌寫卷綜合研究》，《敦煌學輯刊》2006年第3期，19—20頁。，王卡則認爲此件與S．930筆跡近似〔3〕王卡《敦煌道教文獻研究:綜述·目録·索引》，145頁。。現録文如下，畫横綫部分爲新拼接的 LM20－1497－06－03:

(前缺)

1 道言復有廿万赤索鬼鬼［王自首領卅九万］

2 汝鬼春來取男子秋若取女［子冬便取小口］

3 夏來取老公晝日在水中暮［來伺人家或取］

4 六畜牛馬行其火毒令人家［貧窮疾病病不］

5 可治日日來取人自今以去［汝速馳走若今］

6 不去者汝各各頭破作十二［分鬼王被誅也］

7 道言中國甲子之旬有白下［鬼三万頭鬼王］

8 名赤都遊逸天下行七十八種［病病不可治也］

9 令人狂走妄語下痢臃腫下血［血出而］

10死炁息不定烏鵲遶人宅中此［則鬼也亦令］

11 天下國主大臣暴死死不以理［男女多重病］

12 自今以去汝等鬼王攝汝鬼［兵不去者汝死］

13頭破作卌八分矣。

14 道言甲戌之年有赤壁鬼鬼［身長八千丈卌］

15九万億人爲一群化爲大魚長［七丈二尺］

16三寸者化爲飛烏百萬而飛行［天下行卒死］

17 之炁令天下兵起犯人刑口［舌妄來門門］

18病痛此鬼等所爲鬼王怨珠急攝［汝下兵自］

19今以後斥走万里若不去者汝等［頭破作三］

20千分矣

21 道言甲午之旬年中圀有黄牛［鬼鬼王名赤］

22［石］領馳則赤頭烏九千万人入［人宅中取人］

23［小口］老人［行萬種病病炁重多土公雲中自］(後缺)

《洞淵神咒經》卷六

隋唐時期，重玄思想較爲流行。《老子》中“玄而又玄”理論被不斷闡發，由此造作出一批新的道教經典。其中《太上洞玄靈寶昇玄内教經》(簡稱《昇玄内教經》)多被傳抄。此經原爲十卷，《道藏》僅存卷七注疏本。敦煌文書中則保存了此經28件寫本，萬毅對各寫本卷數問題已有考證，基本已將此經復原〔1〕萬毅《敦煌本昇玄内教經試探》，榮新江主編《唐研究》第1卷，1995年，北京大學出版社，71—73頁。此外，劉屹先生也有一系列論文討論《昇玄内教經》的卷次及内容等問題，均已收入其文集《經典與歷史:敦煌道經研究論集》，北京:人民出版社，2011年，117—213頁。其中劉屹先生提出《昇玄内教經》卷七注疏本中“理貫重玄，義該雙遣”爲唐初重玄思想流行的背景下所做的注解，而十卷本《昇玄内教經》本身並没有明顯的重玄意味，《本際經》纔是徹底的重玄思想作品(186—213頁)。。旅博藏有確定的11件此經殘片，均楷書，有烏絲欄，都築晶子已將其中 5件的 LM20－1499－19－04、LM20－1465－02－03、LM20－1498－36－02、LM20－1498－32－05、LM20－1498－32－04 與 Ot．4395r做過綴合，綴合後的内容爲該經卷九中的無極九誡〔2〕都築晶子等《大谷文書の比較研究:旅順博物館蔵トルファン出土文書を中心に》，75—77頁。。另外有5件LM20－1468－33－01a、LM20－1509－1569 左二中、LM20－1463－25－03、LM20－1508－1274、LM20－1498－37－04同都築晶子綴合的數件爲同一寫經，也均屬卷九“無極九誡”的内容，但有些無法直接綴合。將其全部綴合後録文如下:

(前缺)

1 物拾貴［取施執持兵器興用非法不知動入］

2 罪網不能［自覺手過之罪罪之莫大不自手］

3 犯不得教令於人攝意持［戒終身奉行是吾］

4 太太上上太一第四誡也

5 第五誡曰目不得視非道［非法非義榮華容］

6 ［飾淫視女色］照曜盈目［貪欲洋溢琦麗珍寶］

7 ［淫邪妖孽不正之色目爲心候主收百凶來致］

8 ［禍］毒罪舋臻［集一皆目致心目口手致殃禍］

9 ［主］動爲禍端［收罪之首心目口手致罪之府］

(中缺)

1 誠［也］

2 第六誡曰耳不得聽八音［五樂淫聲妖孽辭］

3 正亡國妖僞之樂无有厭足不知動［入罪網］

4 不能自覺耳［過］之罪罪亦復大不自耳犯不

5 ［得］教令於［人攝意持誡終身奉行是吾太太］

6 上上太一第［六誡］也

7 第七誡曰鼻不得貪香惡臭妄察善惡不［知］

8 動入罪網不［能自覺鼻過之罪罪亦爲次不］

9 自鼻犯不得教令［於人攝意持誡終身奉行］

10是吾太太上上太［一第七誡也］

11第八誡曰足不得［妄蹈非義不踐非法不涉惡］

12［履非妖淫境界不］知［動入罪］网不［能自覺足］

13［過之罪罪亦爲次］不自足犯不得教令於［人］

14［攝意持誡終身奉行是］吾太太上上太一第［八］

15［誡也］

16［第九誡曰身不得放情］任意强［興神器功非其］

17［敵精散神消三炁亡］逸放情縱恣无有厭［足］

18［不知］動入罪冈傾宗滅族不能自覺如斯之

19［罪罪之］莫大不自身犯不得教［令於人攝意］

20［持誡］終身奉行是吾太上太上太一第九誠［也］>

(後缺)

此外，LM20－1458－20－12也是該經卷九的無極九誡，存7行，看不清欄綫，抄寫有第四、五誡，但此件有明顯燒過痕跡，與上面綴合並非同一寫本，現録文如下:

(前缺)

1 ［犯不得教令於人攝意持］誡［終身奉行］

2 ［是吾太上太一第四］誡也

3 ［第五誡曰目不得視］非道非［法非義榮華容］

4 ［飾淫視女色照曜］盈目貪［欲洋溢琦麗珍寶］

5 ［淫邪妖孽不正之］色目爲心［候主收百凶來致］

6 ［禍毒罪舋臻集一］皆目致心目［口手致殃禍］

7 ［主動爲禍端收罪之首］心目口手致［罪之府］

(後缺)

最後，還有一件 LM20－1460－25－01殘存 3行，楷書，有烏絲欄，文字見於P．2466《大道通玄要》摘引的該經卷一。同時，LM20－1460－25－01與此前未定名的Ot．4410r字跡極爲相似，且Ot．4410r第3行見於《大道通玄要》摘引該經卷一的第1行，故LM20－1460－25－01和Ot．4410r應爲同一寫經。另外，中村不折所藏4件吐魯番道經 SH．174－3－6+SH．174－3－4+SH．174－3－3+SH．174－3－5 也爲該經卷一，且内容銜接在LM20－1460－25－01之後，字跡也有一定相似，但暫時無法肯定兩者是否爲同一寫本。現録文如下:

(前缺)

1 ［二當於真於］是堅［信不轉］

2 ［三］當建志誓必得道

3 四當奉戒防身口意惡

(後缺)

重玄思想的傳播，除《昇玄内教經》之外，更爲流行的是《太玄真一本際經》(簡稱《本際經》)。此經據唐玄嶷《甄正論》所稱，係隋道士劉進喜造《本際經》五卷，唐李仲卿續成十卷，所以是我們瞭解隋唐道士對於重玄思想闡發認識的珍貴材料。而且此經在唐代有著十分重要的地位，唐玄宗曾頒佈敕令，“令天下諸觀自來年正月一日，至年終己未，常轉《本際經》”〔1〕《本際經》的傳播研究，可參姜伯勤《〈本際經〉與敦煌道教》，《敦煌研究》1994年第3期初刊，此據氏著《敦煌藝術宗教與禮樂文明》，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6年，225—252頁。。可惜原書約於元代缺佚，傳世本僅存卷二《付囑品》和同爲卷二但單行流傳的《元始洞真決疑經》。敦煌文書中存《本際經》唐寫本一百餘件，萬毅曾做過復原及解説〔2〕萬毅《敦煌道教文獻〈本際經〉録文及解説》，陳鼓應主編《道家文化研究》第13輯，上海:三聯書店，1998年，367—484頁。，葉貴良也有輯校成果〔3〕葉貴良《敦煌本〈太玄真一本際經〉輯校》，成都:巴蜀書社，2010年。，目前除卷八外，十卷本系統的《本際經》基本已復原。旅博藏有7件，均楷書，有烏絲欄，其中LM20－1465－20－07和 LM20－1468－33－02 均爲卷一，文字内容有重疊，分别存經文4 行和 3行，見於 P．3371第 59—62行和 59—61 行;LM20－1452－04－23、LM20－1464－33－04和LM20－1456－01－03均爲卷二，分别存經文4行、5行和3行，見於P．2393第6—9行、第8—12行和倒數第7—9行，其中前兩件文字内容有重疊;LM20－1460－37－14存首題及1行正文，正文見於P．2795此經卷三的第1行，但首題略有不同，估計爲該經五卷本系統寫經〔1〕異文的討論與研究，參趙洋《唐代西州道經的流佈》，171—175頁。;LM20－1452－05－17爲卷四，經文存 2行，見於 P．2470第 216—217行。就這7件而言，因有文字内容重複的情況出現，所以可以確認至少有兩個及以上的不同抄本。其録文分别如下:LM20－1465－20－07:

《太上洞玄靈寶昇玄内教經》卷一

(前缺)

1 ［無有還期］受報幽牢［緘］閉重㨫晝夜拷掠［不］

2 ［覩三光］或抱銅柱形體燋傷或上刀山痛毒

3 ［難忍］冥冥長夜萬劫無出縱得受［生還爲六］

4 ［畜非人之類永失］人［道汝等四衆廣加開化］

(後缺)

LM20－1468－33－02:

(前缺)

1 ［无有還］期［受］報幽［牢緘閉重㨫晝夜拷掠不］

2 睹三光或抱銅柱形［體燋傷或上刀山痛毒］

3 難忍冥冥長夜［萬］劫无［出縱得受生還爲六］

(後缺)

LM20－1452－04－23:

(前缺)

1 ［微妙光明遍照十方一切國］土［光中演出種］

2 ［種異音各隨風俗聞］者皆解宣説［諸法悉是］

3 ［無常苦惱穢惡无自］在者須臾變滅［猶如夢］

4 ［幻汝等咸應生厭離］想雖復天仙壽億［萬劫］

(後缺)

LM20－1464－33－04，“世”未避諱:

(前缺)

1 ［無常苦惱穢惡無自在者須央］變［滅］猶如［夢］

2 ［幻汝等咸應生厭離想雖復］神仙〔1〕“神仙”，LM20－1456－01－03和敦煌本中均作“天仙”，《道藏》本作“神仙”。壽億萬劫

3 ［終必死壞三清衆聖念念無］常是故世間無

4 ［可保者吾今所以爲汝等故］權應現身教［導］

5 ［汝等並得開度諸未度者爲］後世緣功［成］

(後缺)

LM20－1456－01－03:

(前缺)

1 ［斷絶］倒想戀著心 消除諸見滅［耶取］

2 ［太上道］君告四座曰汝等當知一切［諸法皆］

3 ［空寂相］生死道場［性无］差别［不應妄生去來］(後缺)

LM20－1460－37－14:

(前缺)

1 ［太玄真一本際經］聖行品第四〔2〕“第四”，敦煌本殘存該卷首題均作“第三”。

2 ［三天大］法師正一［真人張道陵時游繁陽大］

(後缺)

LM20－1452－05－17:

(前缺)

1 清虚了无非［无知有非有安位中道正觀之］

2 域反我兩［半處於自然道業日新念念增益］

(後缺)

同爲隋唐之際造作，並且與《本際經》内容相似的道教經典還有《無上内秘真藏經》。此經十卷皆存於《道藏》，而敦煌文書中僅俄藏Дx．2774A存其卷題“真藏經卷第一”，另P．2467《諸經要略妙義》有此經八卷節録本。旅博藏有1件LM20－1491－02－04，殘存5行，楷書，有烏絲欄，爲該經卷一寫本。對照節録本及傳世本，此件應爲全本殘片。其録文如下:

(前缺)

1 是時大［衆聞深法已悉會道真皆得解脱得］

2 解脱已［得道心得道意得道眼得道聲得道］

3 香得道［味一切悉通達］

4 復次仙靈童［子從座而起伏地閉目上白天］

5 尊一切諸法皆［具十二種印唯願大慈開演］

(後缺)

此外，都築晶子曾依據《道藏》將LM20－1464－21－13比定爲《太上靈寶諸天内音自然玉字》〔1〕都築晶子等《大谷文書の比較研究:旅順博物館蔵トルファン出土文書を中心に》，74頁。。此件殘存經文見於《道藏》本卷四，但此經在唐代應爲上下二卷本，故本件當爲此經卷下的内容。只是本件畢竟爲殘片，暫時無法遽然斷定，這是否就是原經寫本或道教類書的摘引。同時，在敦煌道經中存兩件此經的同一寫本(Дx．5913和P．2431)，内容對應《道藏》本卷二，也應爲唐時期此經卷上的内容。

除了以上已經辨認出的道經以外，還有幾片未能比定的殘片，分别介紹如下。LM20－1452－09－03殘存 6行，楷書，有烏絲欄:

(前缺)

1 ］□□□［

2 ］乎

3 ］□經云［

4 ］大劫運［

5 ］□天神［

6 ］□［

(後缺)

第3行作“經云”，疑此件爲道教類書。

LM20－1458－14－15殘存4行，楷書，有烏絲欄:

(前缺)

1 ］一二月爲［

2 ］政威神光明勝第［

3 ］□陰陽事亦如人間［

4 ］炎魔天壽□［

(後缺)

第3行有“陰陽事”，應與道教信仰有關。

LM20－1458－24－04殘存 4行，楷書，有烏絲欄:

(前缺)

1 即□［

2 天中其婦［

3 乏救䘏天人［

4 受書今爲［

(後缺)

第3行出現“天人”，疑爲道經的殘文。

LM20－1461－21－10殘存3行，楷書，無欄綫，《選粹》已收録但未定名(203頁):

(前缺)

1 ］五億諸天三清上境［

2 ］開曉等一光明日月潛［

3 ］能對地獄寧閑奇雖［

(後缺)

其中可辨識出“三清上境”“地獄”等語，故而也應是與道教相關的經典。

LM20－1464－25－18殘存3行，楷書，有烏絲欄，應屬於某經的偈語部分:

(前缺)

1 ］脩无量言 □［

2 ］次説手神 □［

3 ］无上天尊 □［

(後缺)

LM20－1466－04－08殘存 5行，楷書，有烏絲欄:

(前缺)

1］□□万七千人即是［

2 ］見自宿命此經功德不可思［

3 ］无有邊際説不可盡□［

4 ］仙童玉女將諸眷屬十［

5 ］□不令諸魔異道不得其［

(後缺)

其中有“此經功德”“仙童玉女”“諸魔異道”等語，故也應爲道教經典。

LM20－1466－09－06殘存 6行，楷書，無欄綫:

(前缺)

1］貪負寶負無

－－－－－－－－－－－－－－－－－－－－－－－－－－－－－－－－－－－－－－－－－－－－－－－－－－－－－(紙縫)2 ］□是以真人高録重契

3 ］□所誤而況於凡夫是

4］來生錬其真文圖

5 ］面分布三部流［

6］□□［

(後缺)

其中有“負寶”、“真人”、“真文圖”等語，故也應該是道經的殘文。

LM20－1494－09－05殘存 4行，楷書，有烏絲欄:

(前缺)

1 ］□□［

2 ］衣一不祥早起瞋

3 ］不祥夫妻晝合

4］□□愚

(後缺)

殘文與梁陶弘景撰《養性延命録》卷上“雜誡忌禳害祈善篇”論述“六不祥”及“七癡”内容相同，但文字有些許差異。此外，孫思邈《千金翼方》卷一二和《醫心方》卷二七引《養生經》也有相同内容。綜上，本殘片疑爲《養性延命録》的早期寫本，或與此相關的論述道教養生的經典。

LM20－1501－08－01殘存 2行，楷書，有烏絲欄:

(前缺)

1 □□［

2 乘空白日［

(後缺)

第2行“乘空白日”，見於《太上洞玄靈寶智慧罪根上品大戒經》卷下和《洞玄靈寶長夜之府九幽玉匱明真科》，但第1行辨識不清，無法判斷到底是哪部道經。

LM20－1506－0766上右殘存4行，楷書，無欄綫:

(前缺)

1 ］□□［

2 ］脱受諸□［

3 ］除九幽釋散五［

4 ］一切天人我□［

(後缺)

其中“九幽釋散”見於杜光庭《太上黄籙齋儀》卷五八“懺禳疾病方懺”，所以此件可能爲唐時期的黄籙齋儀。

LM20－1520－37－02殘存 4行，楷書，有烏絲欄:

(前缺)

1 ］□［

2 ］論天地［

3 ］危長短［

4 ］□［

(後缺)

其中出現論及天地的詞語，但無法找到確切的道經依據，只能暫時歸入失題道經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