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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藏敦煌文獻》未定名《金剛經》殘片考

2017-10-15羅慕君

敦煌吐鲁番研究 2017年0期
关键词:文獻敦煌

羅慕君

1992—2001年,俄羅斯科學院東方文獻研究所與俄羅斯科學出版社東方文學部、上海古籍出版社聯合編輯的《俄藏敦煌文獻》(以下簡稱“《俄藏》”)〔1〕文中《俄藏》指《俄藏敦煌文獻》(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001年),《孟録》指孟列夫主編,袁席箴、陳華平譯《俄藏敦煌漢文寫卷敍録》(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年),《大正藏》指《大正新脩大藏經》(東京:大正一切經刊行會,1924—1932年)。17册出版,爲學界提供了這批珍貴文獻最爲全面、清晰的圖版。全書收録Ф(Флук弗魯格)編號368件(包括補收的《一切經音義》2件)、Дх(敦煌)編號19092件、俄羅斯國立艾爾米塔什博物館所藏敦煌文獻殘片8件,總計近兩萬號。所收文獻主要是奥登堡考察隊通過現場發掘、民間搜集、購買等方式劫取的敦煌殘片,另外也摻雜了少量和田、吐魯番、黑水城文獻甚至晚期的清代文書〔2〕榮新江《學術訓練與學術規範》,北京大學出版社,2011年,79頁。。就内容而言,以佛教文獻爲主。弗魯格、孟列夫曾對部分漢文寫本做過目録〔3〕榮新江《敦煌學十八講》,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年,102—103頁。,《俄藏》爲前10册(Ф編號和Дх編號前3600號部分)所收絶大部分殘片擬定了題名,僅有少量殘片無確切名稱,第11—17册(Дх.3601號以後部分)則皆未擬題,這些殘片被統稱爲《俄藏》未定名殘片。

《金剛般若波羅蜜經》(以下簡稱“《金剛經》”),梵文 vajracchedikna trisatikprajāpāramit,又名《金剛能斷般若波羅蜜經》《能斷金剛般若波羅蜜多經》《佛説能斷金剛般若波羅蜜多經》,凡一卷,是大乘佛教最初期産生的重要經典,歷來被認爲是大乘般若類經典的總綱、精髓。傳入中國後,自後秦至唐初,先後有六譯:1.姚秦鳩摩羅什譯本(以下簡稱“羅什譯本”);2.元魏菩提留支(“留支”或譯作“流支”)譯本(以下簡稱“留支譯本”);3.梁陳真諦譯本;4.隋達摩笈多譯本;5.唐玄奘譯本;6.唐義淨譯本。上述六種譯本都有文本傳世,並爲歷代大藏經所收録。在流通的過程中,《金剛經》又出現了三十二分本、十二分本等多個版本。

《俄藏》出版后,陸續有學者做了些《俄藏》未定名殘片考定的工作,雖然尚無完整目録出版,但也頗多成果,其中多有涉及《金剛經》者。

勝義曾對《俄藏》第12册中Дх.5001號—Дх.5599號的漢文佛教文獻做過詳細敍録〔1〕勝義《〈俄藏敦煌文獻〉第十二册校讀記(上)》,戒幢佛學研究所編《戒幢佛學》第2卷,長沙:岳麓書社,2002年,593—660頁;勝義《〈俄藏敦煌文獻〉第十二册校讀記(下)》,戒幢佛學研究所編《戒幢佛學》第3卷,長沙:岳麓書社,2005年,461—473頁。。其中新考定《金剛經》羅什譯本 Дх.5045、Дх.5109、Дх.5112、Дх.5126、Дх.5134、Дх.5148、Дх.5180、Дх.5186、Дх.5268 5268V、Дх.5294、Дх.5298、Дх.5302、Дх.6327、Дх.5313、Дх.5327A、Дх.5339、Дх.5357、Дх.5372、Дх.5375、Дх.5376、Дх.5380、Дх.5381(見 Дх.5375〔2〕勝義文中訛爲Дх.5376。)、Дх.5413、Дх.5417、Дх.5434、Дх.5467、Дх.5530、Дх.5546〔3〕勝義文中訛爲Дх.546。、Дх.5575 等 29 號,留支譯本 Дх.5032、Дх.5037、Дх.5064 等 3 號。Дх.5394V號,勝義認爲該號前部所抄爲《金剛經》,但查文中有“彌勒頌曰”等語,非《金剛經》文字,筆者疑爲《梁朝傅大士頌金剛經》,但二者亦多歧異;Дх.5382(見Дх.2488),勝義亦考,但《俄藏》已定名,故此處不計;Дх.5013號勝義誤定爲《金剛般若波羅蜜經批注》,實爲《金剛經》羅什譯本(參見《大正藏》T8/751B20—751B22〔4〕“T8/751B20—751B22”指存文對應《大正藏》第8卷751頁中欄第20行至第22行。“A、B、C”分别表示“上、中、下”欄。下同。);Дх.5308、Дх.5493等2號勝義誤定爲《金剛般若波羅蜜經論》,實則皆爲《金剛經》留支譯本(依次參見《大正藏》T8/753C14—753C22、T8/754B14—754B19)。

曾良亦曾考定21號《俄藏》未定名殘片爲《金剛經》,但皆未辨譯本〔5〕曾良《敦煌佛經字詞與校勘研究》,廈門大學出版社,2010年,204—214頁。。比勘譯本,其中 Дх.3615、Дх.3621A、Дх.3621B、Дх.3663、Дх.3700、Дх.3720、Дх.6008、Дх.3777、Дх.3817、Дх.3836、Дх.3866、Дх.3881、Дх.3843、Дх.3853、Дх.3912、Дх.5503、Дх.3943Дх.3943V、Дх.3992 等 18 號爲羅什譯本;Дх.3627、Дх.3747、Дх.3749 等 3 號爲留支譯本。另有Дх.3994號,曾良擬題“維摩詰所説經佛國品第一”,核其《俄藏》圖版,該號圖版(2-1)確爲《維摩詰所説經》,圖版(2-2)則爲《金剛經》羅什譯本(參見《大正藏》T8/749A12—749A17)。

除以上所列58號已考定的殘片外,《俄藏》未定名殘片中還有大量的《金剛經》寫本。2013年,筆者與朱若溪、徐鍵等人曾對《俄藏》未定名殘片做過一個初步的定名。在此基礎上,筆者進一步翻閲相關圖版、目録,新發現《金剛經》殘片443號,後又幸得方廣錩老師補充31號〔1〕具體包括: Дх.28、Дх.2379、Дх.4390、Дх.4878、Дх.4879A、Дх.4905、Дх.4962、Дх.5226、Дх.5788-1、Дх.5945、Дх.6210、Дх.10929、Дх.6490、Дх.8409、Дх.8141、Дх.8639、Дх.9490、Дх.9949、Дх.11845、Дх.15501、Дх.16088、Дх.16348、Дх.16789、Дх.16854、Дх.17553、Дх.17563、Дх.17792、Дх.18070、Дх.18373、Дх.18412、Дх.18653。“《俄藏》15/106B”指圖版出自《俄藏》第15册第106頁下欄。其中A、B分别代表上、下欄。下同。,目前共計搜集新《俄藏》未定名《金剛經》殘片474號。以下按譯本歸類,以諸號存文先後及完整度爲序(一號中包含多個殘片者,若諸殘片可相互綴合,則以綴合後的起止爲排序依據;若諸殘片無法綴合,則以第1片内容起止爲排序依據,其餘諸片附列其後),依次考定《俄藏》未定名《金剛經》羅什譯本殘片、留支譯本殘片、玄奘譯本殘片、真諦譯本殘片,並製表如表1、表2、表3、表4所示。

表1 《俄藏》未定名《金剛經》羅什譯本殘片

(續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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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我們主要根據殘存字句,兼顧及行款、版本、綴合等綫索,新考定《俄藏》未定名《金剛金》羅什譯本殘片377號。就形制而言,僅有24號可確定爲册葉裝散葉,其餘絶大部分則爲卷軸裝殘片(其中Дх.9899號爲袖珍卷軸裝),另有少數是因存紙過小而無法確定形制的殘片。就分本而言,其中Дх.11820號可根據所存分題確定爲十二分本,Дх.6684號等23號可根據所存分題確定爲三十二分本,其餘殘片皆未見分題。又Дх.6684號等19號,拙文《敦煌〈金剛經〉八十老人抄本考》已考定爲八十老人抄本,此19號皆爲册葉裝,且除Дх.12698號未見分題外,皆爲三十二分本。

表2 《俄藏》未定名《金剛經》留支譯本殘片

(續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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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61號《俄藏》未定名《金剛經》留支譯本殘片,拙文《敦煌遺書〈金剛經〉留支譯本考》已有討論〔1〕羅慕君、張涌泉《敦煌遺書〈金剛經〉留支譯本考》,《社會科學戰綫》2016年第12期,106—115頁。。此61號皆爲卷軸裝殘片。除Дх.8190、Дх.4804兩號可根據所存分題確定爲十二分本外,其餘59號皆未見分題。

表3 《俄藏》未定名《金剛經》玄奘譯本殘片

(續表)

以上5號皆可根據存文考定爲《金剛經》玄奘譯本,且皆爲卷軸裝殘片,未見原有題署。表中每號雖對應兩處《大正藏》位置及經名,但《能斷金剛般若波羅蜜多經》係《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第五百七十七第九能斷金剛分的單出本,二者内容實同。

表4 《俄藏》未定名《金剛經》真諦譯本殘片

上述四表所列共計444號殘片,皆可確定譯本。此外,《俄藏》未定名殘片中還有些殘片的存文並見於多個《金剛經》譯本甚至其他典籍,暫無法進一步明確其歸屬。兹一並按卷號排序予以介紹,列如表5所示:

表5 存文並見於多個《金剛經》譯本的《俄藏》未定名殘片

(續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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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5共列並見於多個《金剛經》譯本的《俄藏》未定名殘片30號,其中帶“*”號的20號,拙文《敦煌遺書〈金剛經〉留支譯本考》已有討論〔1〕羅慕君、張涌泉《敦煌遺書〈金剛經〉留支譯本考》,116—118頁。。

以上五表,我們共計搜集《俄藏》未定名《金剛經》殘片474號。包括可以基本確定譯本的《俄藏》未定名《金剛經》殘片444號(其中羅什譯本377號、留支譯本61號、玄奘譯本5號、真諦譯本1號),並見於多個《金剛經》譯本的《俄藏》未定名殘片30號,存文獨見於笈多或義淨譯本的殘片則暫未得見。各表根據所含寫卷的特點,分列介紹卷號、原卷題署、圖版出處、存文起止對應《大正藏》位置、形制、分本等信息。這批殘片更詳細的信息,如殘損情況、每號所存行數、每行字數、字體等,限於表格篇幅,不一一列出。

這批《俄藏》未定名《金剛經》殘片數量多而體量小,多爲殘卷損落之殘片或殘册散落之殘葉,其中頗多可綴合者。趙鑫曄已指出其中Дх.4535+Дх.4537兩號可以綴合〔2〕趙鑫曄《〈俄藏敦煌文獻〉第11册佛經殘片初步綴合研究》,西南大學漢語言文獻研究所《出土文獻綜合研究集刊》第1輯,成都:巴蜀書社,2014年,330—331頁。。此次我們通過綜合考察這批殘片的内容、碴口、污損、字體、行款、書風、版本、形制等因素〔3〕參見張涌泉、張新朋《敦煌殘卷綴合研究》,《文史》2012年第3期,317頁;張涌泉《敦煌寫本文獻學》,蘭州:甘肅教育出版社,2013年,547頁;張涌泉、羅慕君《敦煌本〈八陽經〉殘卷綴合研究》,《中華文史論叢》2014年第2期,241頁;張涌泉、羅慕君《敦煌佛經殘卷綴合釋例》,《浙江大學學報》2016年第3期,1—15頁。,又將其中100號《俄藏》未定名《金剛經》殘片分别綴合爲59組。兹以各組綴合後所存内容先後與完整程度爲序,簡列綴合組目如表6所示:

表6 《俄藏》未定名殘片綴合組目

〔1〕 卷號間用“+”連接表示兩號可以直接綴合,用“…”連接表示兩號不直接相連,用“( 、 )”連接表示所括諸號原有圖版已綴合爲一但各個卷號與圖版的對應關係未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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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6中備注“英藏未定名”的2組,詳見拙文《英藏未定名敦煌〈金剛經〉殘片續綴》〔1〕張涌泉、羅慕君《英藏未定名敦煌〈金剛經〉殘片續綴》,榮新江主編《唐研究》第22卷,北京大學出版社,2016年,49—74頁。;備注“留支譯本”的3組,詳見拙文《敦煌遺書〈金剛經〉留支譯本考》〔2〕羅慕君、張涌泉《敦煌遺書〈金剛經〉留支譯本考》,118—119、124—126頁。;備注“八十老人”的7組,詳見拙文《敦煌〈金剛經〉八十老人抄本考》〔3〕羅慕君《敦煌〈金剛經〉八十老人抄本考》,待刊。;其餘47組,詳見拙文《〈俄藏〉未定名〈金剛經〉殘片綴合研究》〔4〕羅慕君、張涌泉《〈俄藏〉未定名〈金剛經〉殘片綴合研究》,《國學研究》待刊。。

以上我們共計搜集《俄藏》未定名《金剛經》殘片474號。分别介紹其卷號、原卷題署、圖版出處、存文起止對應《大正藏》位置、形制、分本等信息,並列出其中100號殘片所綴59組的綴合組目及綴後存文起止。這些殘片的定名和綴合,是整理研究敦煌本《金剛經》寫本的先行基礎工作之一。

附記:本文2016年底投寄《敦煌吐魯番研究》後,不久就收到編輯部反饋的專家評審意見。評審專家在對本文給予肯定的同時,也提出不少寶貴的修改建議。謹此表示衷心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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