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玮

波兰荡妇

◎ 张玮

1906年4月19日，在获得诺贝尔奖三年之后，皮埃尔·居里在路上被一辆马车撞倒，当场身亡。他们夫妇俩一路走来，一直相互扶持，现在却只剩下了39岁的玛丽·居里孤身一人。这之后，保罗·朗之万闯入了她的生活。

朗之万比玛丽小五岁，是皮埃尔的学生，同时也是一位极有天赋的科学家。皮埃尔去世后，朗之万成了玛丽的好朋友和可以信赖的工作伙伴。在玛丽最艰难的时候，是朗之万帮助她一步步走了出来。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友情慢慢变成了爱情——但朗之万是有妇之夫。

出身贫苦的朗之万娶了杂货店老板的女儿珍妮为妻。因为双方学历和见识上的巨大差距，朗之万渐渐和妻子没有了共同语言——妻子不希望他从事任何研究，只希望他挣更多的钱。

玛丽起初是想调解朗之万夫妻之间的矛盾的，她甚至批评朗之万对妻子太不客气了。但渐渐地，她发现他们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而自己又深深地爱上了朗之万，所以开始劝他们离婚。

1910年， 朗之万在巴黎索邦大学旁租了一个小房子，那里成了他和玛丽在一起的地方，玛丽称那个房子为“我们的地方”。

不幸的是，朗之万离婚失败了。更糟糕的是，他妻子拿到了玛丽写给他的情书，然后这些信被捅给了法国的媒体，整个法国轰动了——枯燥的科学研究怎么可能比名人八卦更有意思呢？

法国的《新闻报》《新闻小报》《作品报》等报纸开始连篇累牍地报道玛丽·居里与朗之万的“神秘恋情”，还有媒体开始揣摩，是不是皮埃尔在世的时候，这两个人就已有了“奸情”。

一些人开始袭击她的住宅，用石头砸坏她的窗户，有人呼叫“滚出来，外国佬”或者是“偷夫贼”……

一封无法确定真假的情书被曝光。在那封信里，玛丽流露出了对性的渴望。生性浪漫的法国男人似乎对女人表达出这种渴望怒不可遏，玛丽多了一个新的称号：波兰荡妇。

一批原本支持玛丽的法国科学家也开始改变立场了，他们联名写信让玛丽离开法国，其中包括玛丽最忠诚的战友保罗·艾培尔。为此，艾培尔的女儿和父亲大吵了一架（女儿是玛丽的学生），那位从不顶撞父亲的女儿宣称要和父亲断绝关系，并说：“如果玛丽是一个男人，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朗之万和玛丽分开一段时间后，回到了妻子的身边——条件是妻子允许他公开拥有一位女秘书做情人。多年以后，朗之万还被妻子允许和一个年轻的女学生在一起。为了养活这个女学生，朗之万甚至请求玛丽在研究所为这位学生安排了一个职位。

之后的三年，玛丽住进了一家修女开办的医院，意图逃避一切。而除了她之外，其他人似乎都没有什么损失。

（摘自《历史的温度》中信出版社图/陈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