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景德 程建钧 游俐

历史建筑的保护与开发

文/周景德 程建钧 游俐

借鉴国内外历史建筑保护经验，针对上海实际情况，创新开展对城市和历史建筑的多样式保护，将不同类型建筑恢复其历史风貌，又根据历史建筑各自特点，发掘其核心价值。

一、多方式保护城市历史建筑

应针对不同情形、不同特点，采取不同方式保护城市及历史建筑，使城市完整保存、历史建筑风貌复原，从而提升使用功能。上海历史建筑保护大体可归纳为以下八种方式。

方式之一：策略得当，完整保存上海城市。例如:1949年5月，人民解放军形成对上海的包围态势，为保护上海城市建筑，不用大炮和炸药。在强大攻势和策略劝降下，敌军最终放弃顽抗和炸毁城市企图，缴械投降。5月27日，上海和平解放，整座城市完好回归。

方式之二：取同质材料，修复风貌建筑群。例如:建于1932年的南京西路静安别墅是上海最大的新式里弄别墅群。2009-2010年静安别墅全面保护整修，将附近正在拆除的大中里年代相近、颜色相同的红砖搬运至此，注入无害防潮剂进行修补。按原始格调，安装钢窗、大铁门和厨卫吊灯，铺设厨卫瓷砖和屋面瓦片等。

方式之三：探寻原色，恢复建筑原貌。例如:建于1936年的上海常德路常德公寓，是现代女作家张爱玲生活和写作达6年的故居。此公寓2008年进行大修，为寻找建筑外立面当年的颜色，施工方层层铲除陈年涂色，终于找到深米黄原色，于是按原色原貌修复，并照原样陈设恢复张爱玲故居，还修复公寓其他部件，复原和开放底层张爱玲常去喝咖啡和写作的咖啡馆。

方式之四：原地重建，实施成套改造。原地建独用厨卫，住宅原地回搬，传承历史建筑发展脉络，是历史建筑的一种创新保护。上海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旧住宅成套改造有三种模式：其一，保持原有风貌（1980-1992），如蓬莱路303弄、复兴中路301弄、泰兴路福田村等；其二，基本保持原貌（1996-2000），如武定路、西康路、康定路、万航渡路等近20处；其三，突破原貌（2015），如彭浦新村三小区四期拆除厨卫合用5层楼工房，原地建18层回搬。

方式之五：整街坊改造，保留石库门风情。例如:上海新闸路888弄福康里是以成街坊二级旧里石库门为主的房屋，2000年拆除旧房建成高多层和联排别墅相结合的新福康里，建筑面积达10.98万平方米，形成石库门里弄风格，6幢底层架空的多层红砖房显现石库门细部花饰形态，石库门格调与江南园林相辉映。保留石库门风韵是对历史建筑的一种保护。

方式之六：用先进技术留建外壳、换内部结构。例如:上海南京西路锦沧文华大酒店建于1990年，五星级。原建筑存在层高偏低、地下空间不足、环保功能缺失等缺陷。2016-2017年引进美国最新技术实施改建，保存建筑外壳，将内部楼板全部拆除，重新隔层，增加楼层空间，拓展地下空间，安装先进环保设施，对历史建筑保护更新。

方式之七：平移位置，保护历史建筑。为避让城市重大建设项目，将历史建筑整体平移加以保全。例如：1993年上海外滩改扩建，将1883年建造的外滩天文信号台向东南移位22.4米。为避让上海静安寺商圈开发，2003年将愚园路刘长胜故居平移79.5米。为确保延安路建设，2002-2003年将具欧洲传统风格的上海音乐厅平移66米。2009年南京西路商圈兴业太古汇建设时，将欧洲古典城堡式别墅民立中学4号楼向威海路平移57米。

方式之八：异地再造，传承历史建筑风貌。例如：2005年落成的上海松江区泰晤士小镇，是英国经典风貌建筑群在上海的呈现，其建筑、教堂、道路、绿地、湖泊、游船码头等均仿照15-19世纪英国泰晤士河流域风貌建造。中国园林建筑迈向世界、蜚声海外，苏州楼台亭阁园林建筑在美、法、德、西、日、加拿大、新加坡等国落户，共有20余座园林建筑在他国再造。

二、国内外历史建筑保护借鉴

国内外各地依据自身实际制定历史建筑保护法规，采取多种手段和措施，综合施策，对历史建筑采取有效保护。

（一）国内历史建筑保护

其一，法规到位。各级历史文化城市依照国家《文物保护法》和《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范》，纷纷制定本省市历史建筑保护条例和实施细则，并不断修订完善，不断依法督查整改。南京市近八年来就修订文史建筑保护条例4次。其二，规划到位。各历史文化城市均有近、远期历史建筑保护规划。例如：北京“十三五”前以东城区为主体加强整体保护，历史文化街区修缮整治率将达80%，西城区将实现重大文物建筑及纳入文物登记的会馆和名人故居腾退清空。其三，资金到位。各级历史文化保护部门将历史建筑保护资金列入政府财政预算，并鼓励社会捐款及投资开发。例如：北京自2012年起设专项资金每年投入10亿元用于历史建筑保护。其四，措施到位。西安、北京、南京等历史风貌区控制新建筑高度、体量、色彩和风格，对已建不符要求建筑责令其限期整改。杭州老城区严格禁止建造与保护不符和无关的建筑。苏州对新中国成立之前的历史建筑分类细化保护。多地对违反历史建筑保护法规的个人或单位，依法追究民事或刑事责任，视情节轻重作出处罚。

（二）国外历史建筑保护

世界各国对历史建筑保护具有以下特征：其一，差异化特征。一些国家如美国对历史建筑的保存、更新、修复、重建分别作出原则和技术规定。意大利对历史建筑按重要文化价值、具有文化特色、具有地方价值和一般文物建筑四种类型作出不同等级保护性处理。其二，普及化特征。许多国家把本国重要历史文物建筑写进历史、地理教科书加以教育普及，有的还专设大学专业系科，有的写进宪法条款，有的利用媒体进行宣传。其三，科学化特征。多国普遍对历史建筑普查、立档，进行数字化、电子化、网络化管理，运用先进技术探测、修缮和保护。其四，跨国化特征。例如：1960-1968年埃及重建阿斯旺水电站时，曾获瑞典等国技术援助和50国捐资，将两处努比亚遗产古庙切割成块状移动180米升高65米重建，挽救历史建筑免遭沉入尼罗河厄运。联合国指出，一国历史建筑具世界性和跨国化特征，是人类共同历史文化遗产。

三、历史建筑保护的深层开发

创新历史建筑保护，就要发掘其本质意涵，激活其内在联系，传承其演变文脉，显现其核心价值。

（一）揭示历史建筑深邃意蕴

开发历史建筑使之跃上新台阶,创国际品牌。沪上第一大镇朱家角正在打造上海威尼斯，利用占地是威尼斯6倍的优势，克服水系相对不足，建筑不够壮观，国际知名度不及威尼斯高等短板，在软硬件上追赶威尼斯。开发上海召稼楼古镇，利用明初廉官上海城隍爷秦裕伯与治水患拓浦江的明朝水利专家叶宗行故乡身份，召唤重耕勤作的钟楼古钟历史文化宣传，拓展旅游业，推进召稼楼城乡一体化和城镇化建设。

（二）揭示历史建筑内在关联

揭示历史建筑之间内在联系，升华其深刻涵意。例如：上海山阴路鲁迅故居，与山阴路茅盾故居、瞿秋白故居，以及附近多伦路上数十位左翼作家展馆联动，展现中国现代文学文化氛围。上海武康路巴金故居，与武康路曾为著名电影演员王人美、赵丹、郑君里、孙道临等寓所的武康大楼，以及武康路上的原上海电影剧团联系密切。巴金多部小说被搬上银幕，上影不少演员曾出演这些影片的重要角色。历史建筑相邻关系揭示文学与电影紧密联系，给巴金故居观光者以启迪和联想。

（三）揭示历史建筑文脉，发掘潜在价值

传承保护历史建筑发展文脉，加以深度开发，再现其价值。例如：上海张园，是上海种类最丰富、保存最完整的石库门建筑群，清末明初曾位居沪上三大私人园林之首，是公众娱乐、集会、演讲场所，后渐衰，1919年废弃，兴建石库门建筑群。近年来，静安区征收张园部分企业房屋开发娱乐业，张园社区大客堂对外开放。该区将置换部分弄面房屋，改善其功能，引进与石库门相契合的业态，招揽游客。轨交站顶层与拆平地块，招引与张园风貌功能相协调的项目。在此建议，适度拓展生态绿地，开设张园发展史展馆，播放动态影片，供应张园相关史料和纪念品，延续石库门建筑文脉传承，发掘历史建筑潜在价值。诚如联合国所言，文物本质在于其文化价值。

（作者单位：上海市房产经济学会第十八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