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纪行

2017-09-07李睁

北极光 2017年5期
关键词:甘棠新井生产队

李睁

夜里十点多钟,我们登上了昆明飞往青岛的飞机,宽大深长的机舱,整齐舒适的座椅,透过舷窗,我第一次从空中俯瞰春城大地,啊!昆明的夜色竟是如此流光溢彩、绚丽多姿、美丽迷人。飞机穿云破雾,越过了厚厚的云层,在云层之上开始平稳飞行。

多少年来,我都是在地上仰望蓝天白云,明月繁星,对着天空浮想联翩。“飞机飞机落下来,我送你只烂草鞋。要么带着去,不要(么)丢下来。”是我们儿时滚瓜烂熟的童谣。此刻,我却在高高的云层之上,俯看身下的浮云,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呀。白云像连绵起伏的银色山峰,我甚至怀疑自己看到的不是白云,而是白雪皑皑人迹罕至的珠穆朗玛峰呢。偶尔云层露出一块空隙,我就看到了地上一星半点的灯火,仿佛是深山峡谷中的人家。再往前飞,脚下的云层成为了银色的海洋,海面上微波荡漾,烟波浩淼,就像是翻滚着的海浪。一浪推着一浪,于浪花飞卷,浪潮汹涌之际,却突然被大自然这位高超的摄影大师将那最精彩最壮美的一瞬间给抓拍下来,定格下来,凝固成波澜壮阔的巨幅画卷。越过“大海”之后,飞机飞进了无边的黑夜里。“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我没有读过诗人顾城的传记,但我固执地认为这么美妙的诗句就应该是在飞机上诞生的。我看到长长的机翼在沉沉的黑夜里就像一柄锋利的巨剑,一路劈云斩雾,所向披靡,又似大海里自由翱翔的鲨鱼,往来无拘地纵横穿梭。黑暗过后,一轮明月悬空,清辉流泻。当是时,机翼的尾灯一忽儿恍若近在咫尺的星星,“手可摘星辰”,一忽儿又像远在天边的孤星,“孤光一点荧”,茫茫苍穹、浩浩太空,唯有一轮月光与一豆灯光遥相呼应,一时迷糊,我们似乎进入了太虚幻境,又好似在乌有之乡逍遥云游,真分不清了自己是在天上还是人间。在空中神游了三个小时,就到了两千多公里外的青岛了。桂花开的思念(外一篇)

陈青延

每到秋天,桂花开的时候,人们大都喜欢用美丽的词语“金秋时节,丹桂飘香”来形容秋天与心情的美好,而我每逢桂花绽放的时候,却心藏哀伤,情不自禁地思念起四十多年前,我读初一时的一位语文老师。

从古至今,人们都有一种强烈的感受:师恩难忘。尽管岁月的潮水在我的脑海里激荡了四十多年,但老师那种慈祥如同父爱般的形象,仍然定格下来,永远没有抹去。

我的语文老师名叫杨健康,为了响应当时国家的号召,知识分子下农村,他毅然离开亲人,从遥远的大城市长沙来到了我们洞庭湖区教书。他到我们学校正是校园里九月桂花开的时候。

杨老师教书态度温和,以情动人,如春风细雨般孕育着我们班的孩子们。让我至今难以忘怀的是,那年我患了一场病,在家请赤脚医生治疗,耽搁了半个月的上课时间。杨老师摸清我的家庭住址以后,每天晚上,踏着月光,沿着弯弯曲曲的乡村小路,来到我家补课,并给我带来了好几本从城市寄过来的中学生作文书。

那时节,乡间的路都是泥巴路,路边长满了巴根草、狗尾巴草等野草。到了夜间,是昆虫和老鼠、黄鼠狼与爬行小动物活动频繁的时候。一天晚上,杨老师到我家来,因天黑看不清路面,踩到了一条爬过路面的蛇,被蛇咬了一口。好在踩着的是一条水蛇,咬伤的地方毒液不重,请郎中敷了几副草药就伤愈了。这样一来,杨老师一直没有耽误给我们上课的时间。

上了一定年纪的人都清楚,四十多年前的农村贫穷落后,农民吃饭的口粮都成问题。每到粮食接不上茬的时候,我们村的人都会挑着菀箕、耙头和锹,到对河那边的一个军垦农场的大湖里挖湖藕,度过饥荒。那年,我父亲患胃病,胃穿孔时去医院动手术开了刀,重活与力气活都不能干,外出挖湖藕的事就落到我头上。我向杨老师请假,跟着乡亲们一起出去做。杨老师问清楚原因之后,从他每月二十七斤的“国家粮”中,买了十几斤大米,送到我家里。后来,我看到杨老师每天在学校食堂里只吃中晚饭,早餐根本不去吃。别人问他为啥不吃早餐,他说他肚子不饿,吃不进去。当时,我听了这话以后,心里好难过。

我在杨老师呵护下,努力学习了一学期。第二年开学以后,上面来了一种新政策,学生要“学军、学农”,老师要轮流到农村参加劳动,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杨老师成了第一批到农民中参加劳动改造的对象。我们班上的课就只得由学校里的其他老师兼教了两个月。

下放农村劳动的两个月时间里,杨老师不放心我们的学习,利用劳动之余的晚上,挨家串户进行家访,对赶不上学习进度的孩子进行了逐个辅导。

快放暑假的时候,杨老师结束了再教育的劳动,回到学校里。但不久,他病倒了,学校派人把他送到了县医院治疗。几天以后,我听说他又被转院,送到了他的家乡,省城长沙的一家医院治疗。

到了那年九月学校开学、校园里桂花树开花的时候,杨老师再也没有回来教我们班的课。我心里好生牵挂,思念之情油然而起。我那时好天真地想:杨老师啊杨老师,您不是叫杨健康吗?怎么会生病呢?

一直到校园里桂花凋谢,杨老师还没有回校,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我的心头。不几天,果真学校接到了从长沙传来的噩耗:杨老师因患尿毒症到了晚期,换肾手术没有成功,离开了人世,离开了他心爱的孩子们。

那天,我望着校园里凋谢的桂花,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队屋

你见过农村里的队屋吗?农村里的队屋是过去几十年农村搞集体化运作,吃大锅饭时期的产物。可以肯定地说,如今已人到中年以后的农村人大都是亲眼见过队屋并对那时队屋的情况是比较有印象的。

“喂,队上的男女劳力,吃了饭后,带上腰围兜去棉花地里捡棉花!”那时节,生产队长每天早、中、晚的饭后,都要站在队屋前的禾场上,操起一只喇叭筒朝着队里的社员喊工和排工。队屋那个地方成了生产队长安排队里的社员们出工发号施令的阵地。那个年代,搞大集体,乡镇一级政府称“公社”,村委会称“大队”,村民小组叫“生产队”,队里的居民统称为“社员”。社员们只要听到生产队长喊了工,吃饭慢的饭还在喉咙上,就要赶紧放下碗筷,雷急火急地赶到地里去上工,不然,队长就会在队屋墙壁上贴的出勤表上,給他记上“迟到”,到年底按工分分配物资时是要扣工分的。

在那个搞集体的年代,农村是比较繁忙的。春耕、双抢、秋收和冬修,农事一环套一环,尤其是在农事紧张的时节,每天吃过晚饭后,生产队长到队屋那里操起喇叭筒,喊队上的社员们出夜工是常有的事。生产队长喊工的声音响彻了夜空,响彻了整个生产队,不断地发出了回声,传到了邻近的生产队。

可以说,那时的队屋就是生产队“政权”的象征。每年生产队里开社员会,生产队长都要操起喇叭筒,把大家叫到队屋里去开。那时节的队屋,实际上也是队里一个仓库。队里的农机具和未分配的稻谷、豌豆、锦花和要施的化肥什么的,都放在那里保管。队里开社员会一般是没有凳子可坐的,社员们大都是坐在打稻机边沿和装稻谷的麻袋上。开会的社员中,坐姿各一,有跷起二郎腿的,有在屁股下面垫着报纸杂志或箩筐扁担上的,有两人坐在一起另一个坐在别人腿上的

记得在我年少的时候,生产队里开忆苦思甜的社员会,也是在队屋里开的。生产队在队屋前的禾场上架起一个临时的锅灶,熬了一大锅烟叶加大米的粥水,叫社员们喝,并请来队上从旧社会过来的老人讲旧社会的苦,感恩新社会的甜。老人说到激动之时,就会骂过去地主老财的娘,称赞新社会共产党好。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风物。人民公社成立以后,吃大锅饭的年代,队屋是生产队里必不可少的场所。队里囤积粮食、棉花,保管农机具和农药化肥,如犁、耙、箢箕、风车和喷雾器、化肥等,都少不了它。那时,队屋里的仓库明确有专人掌管钥匙,掌管钥匙的人叫保管员。社员们领生产用具都是要通过保管员的。

为了防盗防火,生产队里每天晚上是要安排队里的社员轮流在队屋里就寝。我读中学的时候,就在晚上替父亲和邻居家的大人一起守护过队屋。守护队屋也记工分。夜深了,我来瞌睡了,邻居家的大人就讲神话故事给我听,驱除我的睡意。我们都很警觉,尖起耳朵,听着队屋外的风吹草动,生怕队屋里遭遇什么不测。

那时的队屋旁边还有牛栏屋,队里的耕牛全部拴在里面。为了让守护队屋的人万无一失,队里配备有三四节电池的手电筒,光线很强,照得很远,牛栏屋外面有什么不正常的响动,出现偷牛贼什么的,也会被我们用手电,照得一清二楚。

我清楚地记得,队屋里的物质比较多,黄豆、菜籽、红薯都有,老鼠和黄鼠狼都光顾那里。我在守护队屋的夜晚,施了几个黄鼠狼笼子在队屋后的台阶上,还装到过好几只黄鼠狼哩。

搞集体化,吃大锅饭的时代,队屋是生产队里社员们一年的希望所在。每到年终分配时,生产队长就会叫来全队的社员,按每家一年的工分榜分配物资。那时候没有磅秤,只有钩子秤,分粮食就叫来两个男劳力,用扁担抬着称。工分挣得多的社员家,一年分得的物资就多些。全队每户社员家的望向就全部在队屋里。

一九七八年分田到户以后,生产队的队屋就失去了它原来的光泽。社员们开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承包地的收成都囤积在家里。地里的农事也不需生产队长喊工和排工,由社员们自己安排和支配。一九八四年,人民公社改称为乡政府,大队改称为村委会,生产队改称村民小组,村民小组里有什么需要调解的问题,办公地点就是在村民小组长的家。过去生产队的队屋自然都陆陆续续被拆除,队屋地基都做耕地分给村民种庄稼了。我家队屋那块地分给一户村民后,如今已经建成蔬菜基地了。

队屋在人们眼前的消失,宣告了一个旧时代的结束,一个新时代的到来。历史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不断向前推进和发展。队屋只能很自然地成了上了一代人的一种难以忘怀的历史记忆!时光倒影里的甘棠新井

叶志如

隐于并不宽阔的街巷之间的甘棠新井是幽寂的,它由两个半圆形石雕井孔组成,默默蹲在丰州镇南门井头角民居院墙旁。我们一行人的到来,似乎打扰了它的宁静。

放眼古井四周,我想要寻找“甘棠”老树,无奈却遍寻不着。心中探询:不知时光深处,历史的风云之中是否有甘棠树的一席之地?它究竟是來了又去,还是从来就不曾来过世间?

忽地忆起少时读过的《诗经》里的一首有关“甘棠”诗,原文记不清了,只记得译文的大意:甘棠树,高又大,莫剪它呀莫砍它,召伯曾住在那树下。甘棠树,高又大,莫剪它呀莫折它,召伯曾歇在那树下。甘棠树,高又大,莫剪它呀莫拔它,召伯曾停在那树下。

忍不住把甘棠新井与这首诗联系起来,在于我相信,甘棠新井之旁,一定是曾经有过一棵高大的甘棠树!它定然曾经带给不少人荫凉!就好比在河边,人们往往要种上一排垂柳,点缀春色。

岁月划过斑驳痕迹的井盘,还有守卫在井边的石碑,提示“甘棠新井”不“新”。石碑是明朝隆庆庚午年(1570年)正月立的,为的是纪念南安知县丘凌霄重凿新井的功德。立碑人没有留下名字,只留下“武荣耆老”,史书上记载丘凌霄事迹的资料有限,只知道他原名侯,广东海康人,隆庆二年(1568年)任南安知县。然而,能得到“耆老”敬重,并为之立碑,肯定是一位好官。

当我们一行人围着井口探看,惊动了一位阿婆,她已事年高,步履却轻松。“阿婆,这井里的水能喝吗?”我问她。“可以喝!这水可好喝了,直接喝也可以,丝毫不比商店里卖的矿泉水差!”

阿婆的话富有诱惑力,井边放着一只红色的小吊桶,此时恰好派上了用场。

我是农村人,八九岁时便与哥哥一前一后合力把水扛回家。十五六岁时,每天要到我家不远处村中的那口深井挑水,每天六担,直到上了大学才不再挑水。偶尔也会学电影中的少林寺和尚那样一手提一大桶水,感觉自己很了不起,力大无比,心里暗暗得意,欢喜不已。

我深知,取水是一件技术活儿。吊桶一边挂着铁箍,更方便取到水。取水的关键是在吊桶接近井中水面时,手便要使用巧力甩动长绳,力度要又快又准,最好要能够让吊桶口完全向下,这样取水又快又多。

井水若是充足,满盈盈的,水桶下去一小会就可以打水上来,若是井水快要见底,打水难度便成倍增加。甚至有小孩在打水时不慎掉入井中,引起人们惊慌,幸好最终被抢救上来了。也有手中的绳子一不留神没有握紧,吊桶便迅速掉入井里,小孩只好望井伤心落泪。家里的大人便要拿来长柄的二指叉,去打捞那吊桶。打捞吊桶也有窍门,必须让二指叉叉住吊桶上的铁箍,否则将会无功而返。

二十多年前的农村,很多人会这种技术,大人小孩都会。当然,也有人会到河边挑水,但河边的水浑浊,不如井水清澈。于是,人们争相涌到井边。井边的世界毫无悬念地成了乡村的一道活动的风景。井口不断地出现人们忙忙碌碌提水、挑水、担水的身影。老人小孩们闲来无事,围坐在井旁,津津乐道凡尘点滴小事。

蓦地,记起学习柳永词时书上有这么一句:“凡有井水饮处,皆能咏柳词。”可见,北宋时井水就是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水源。翻阅历史书籍,往更久远的时光深处追溯,井水的饮用大概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经流行了。

只是,甘棠新井这样的古井不多了。

有井,有碑,有文字,这就是这口井存留到今天的重要原因吧!

听说,甘棠新井的碑石曾经在某年某月的某场风波中遭受劫难,差点遗失,幸好有明理的陈姓男子把它拼力抢救回来。这才有了我们今日看到的这个完整的景观。

景观是保存下来了,然而水真的如阿婆所说的那样好喝吗?耳听为虚,口饮为实。很快事实便证明了阿婆所言不虚。“真甜!”一行人交相称赞。

听阿婆说,如今喝这口井的水的人越来越少了。井边的人家也都用上了自来水。井水已由原先的首要水源变为辅助水源了。

“可惜了!”阿婆叹息道,“甘棠新井的水不单甜,好喝,而且据说能够让呆木头似的人变灵活,脑袋瓜变好使!这么好的水实在是可惜了!”

阿婆的话想必是夸大了。但看阿婆一幅笃信的样子,于是想,也许是生活在井边所有老百姓对它的信仰吧!

信仰无处不在。有这么一首歌,开头便高调地来这么一句,饱含深情:“有一个地方,精美的石头的会唱歌……”那么,是不是也可以以此类推:“有一个地方,甜美的井水会创造奇迹……”为什么不可以这样想呢?

民间自然是有美丽的传说的……

“自我记事时到现在,这口井水清泉旺,常年不干涸,实在是一口好井,我爷爷还说过,这是一口龙井!挖井时喷出来的水是红色的,是龙眼流出来的血!我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儿,饮的就是龙眼里流出来的泪水……”

我们问:“饮了龙眼里的水的人,一定有一番大成就吧?”

阿婆笑了。她不慌不忙地说,我们这里原本叫“西龙须巷”,自从有了这口井,西边的百姓建了大厝,家庭兴旺,家中孩子不是考取功名就是认真做事,特别乖巧。在这里生活的老人不仅身手利落,还不患呆傻病……

可不是吗?大成就哪里就一定要当大官,成名家呢?阿婆所言,字字真言。安是福,和为贵,健康更是宝!

既然有西龙须巷,那么正常情况下应该有一个‘东龙须巷,中国人喜欢对称,这地名定也是如此吧。

“我们刚才来的路上不是见到了一块刻着“东龙须巷”的路牌吗?嵌在墙上的刻着字的石头,大家想起来了吗?”同行中一人提醒道。

终于想起来了。那是擅长摄影的谢美永先生眼尖发现的,还拍了照,这照片若是存了下来,几百年后,一定也是珍贵的历史资料吧?

据说,这块长得如此独特变换了存在形式长在墙上的石头身上还有一个故事呢。这块石头刚出生的时候,刻了字生活在路边,肩上的使命是为人们指路。而后随着岁月的河流不断地流淌,这块路牌原先所处的地方要建新房子了,房子的主人挖了它,原本打算丢弃的。是有保护文物意识的乡民劝阻了他,于是想出了这么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让路牌不再只是单纯的路牌,而是既成了历史古迹的见证,又加入了现代民居的队伍,成为其中的一分子,发挥着它最大的功用,一石二用。

这块路牌所在的方位就在甘棠新井的不远处。

路牌附近还有一口井,那口井就叫东龙须井。井盘形状却与甘棠新井的不一样,一为单眼,一为双眼。两口井一东一西,分设在路的两边。

曾有那么一段时间,这两口井的寓意大不一样。

之所以寓意会不一样,与丰州古称武荣州,原先是古代泉州的州府官衙有密切的联系。传言,两口井就在官衙的东边与西边。古代的衙门是要判案的。犯了事的人从县衙大门口进来,若经审核无罪就从东边那口井处放人,若确实有罪,就从西边的甘棠新井处把人拖出去。这样一来,老百姓谈“甘棠新井”色变。

我想,恐怕这也算是甘棠新井四百多年漫长生涯中所经历的一场劫难吧!

“这个地方不是叫井头角吗?怎么又是西龙须巷?”我是个凡事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又问阿婆。

“井头角是后来起的名,因为有了这口井就把这个地方叫井头角了。原先就叫西龙须巷的。”

我听了暗暗称奇。这口明代古井,因为有了名气,竟因井得地名。一口老井,一块石碑,能起到这样的效用,也是令人闻之欣慰了。

水,乃万物之源。水源,关系着民生大计。水井,曾经风靡全社会。在甘棠新井凿造的那个年代,彼时彼境,建一个九米深而且是井下还有井的这么一口深井并非易事。人们对井重视的程度从立碑刻字史料记载可见一斑。

“有的人死了,他還活着……”

臧克家的诗句言犹在耳。是的,身为父母官的丘陵霄在当地的民众心里,想必是高山式的人物,作为地方官员,他想的不是个人的私利,不是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而是为百姓办实事,建井修桥,为百姓提供良好的水源,真真正正做到造福于民,取信于民,这怎不叫我们后来人赞叹这样的好官员!

井好水好,官好民好。这一口让百姓受益无穷的井,以碑石的姿势向我们传唱了一首优美的歌谣,歌里的情意绵绵,全是满满的爱戴景仰之情。

正是《诗经·召南·甘棠》抒写的曲调,亦是民众的心声:吃水不忘挖井人。

而今天,我们能做的便是:保持这口历经沧桑的老井的完好,让后人怀想古人的生活。它是祖先留给我们的宝贵财富。

如今,历史不断发展,长江后浪推前浪,由于科技水平的进步,不管是城里还是乡下,家家户户都用上了自来水了,水井如一位退休的老人隐居的生活。不复繁华热闹,过着宁静致远的生活。

古井是乡人心里的图腾,如今许多老人依旧喜欢到井里打水吃。只要井里的水质不变,他们更乐意享受甘棠新井那一份时光深处的甜美滋味。精神矍铄的阿婆就是其中的一个!

俯瞰古井的倒影,我苦思冥想。

猜你喜欢

甘棠新井生产队
送餐的甘棠
浅析生产队政治夜校对农民的影响
百年心迹证丹砂 斗雪寒梅耐岁华——读祖父甘棠诗词旧作有感
诗经·召南·甘棠
新老井贯通通风系统安全风险防范措施
曾凡忠江永风情钢笔画
生产队的那些日子
新井试井曲线类型预测新方法研究
西南油气田新井日产量突破1000×104m3
把好豆种换给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