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旅游职业教育作为职业教育的一种形式，开展现代学徒制教育模式改革，改变现有以供给为导向的学校本位教育，解决学生主体意识不强、政府干预过重等问题是教育改革急需解决的关键所在。文本通过对有关现代学徒制的相关研究文献进行综述，总结出制约旅游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改革的核心因素是利益相关者间存在的利益分配不均衡，并从政府、企业/行业、学校、学生家长四个方面探讨了利益相关者的利益均衡机制，明确各主体的地位和职责，正确发挥其在旅游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改革中的角色。

【关键词】现代学徒制；利益均衡；旅游职业教育；机制

一、研究背景

2014年2月国务院常务会议明确提出现代学徒制试点工作意见以来，开展校企联合招生联合培养的现代学徒制在我国职业院校中得到了较大范围的实行和推广，专家和学者也开始关注学徒制职业教育在我国的发展，目前关于学徒制的相关研究大致可以划分为以下四个方面。一是有着较早研究历史的国外学徒制职业教育的发展及其对我国学徒制教育发展的启示；二是关于现代学徒制的内涵、特征及其基础理论的研究；三是现代学徒制在我国职业院校推广过程中的实践和思考，包括基于现代学徒制的人才培养方案、课程体系构建、及其在具体专业中的实践探索与应用；四是现代学徒制在我国职业教育发展过程中的瓶颈、难题及其发展运行机制的研究。现代学徒制的校企合作教育模式不同于顶岗实习、订单式人才培养的形式，而是以企业为本位，基于工作内容、工作形式开展的学习式职业教育形式，它综合了学历职业教育和在职职业培训的优点，是一种较为理想的职业教育形式，是职业教育改革、创新的新途径和新选择，有助于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建设。[1]

旅游职业教育作为职业教育的一种形式，开展旅游职业教育的学徒制，实现以企业为本位的校企合作办学，即以需求為导向的旅游从业人员学徒制职业教育模式，有利于促进职业教育与旅游产业的对接、学校与企业的合作、旅游专业及其课程设置与旅游职业岗位的衔接，提高旅游行业技能人才培养的市场针对性和培养质量，增强旅游职业教育支撑产业发展的能力。因而旅游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是面向服务业提供专业技术技能型人才的重要途径。

二、现代学徒制的内涵及演化

（一）学徒与现代学徒

学徒制被认为是职业教育的最早形态，其历史可以追溯到青铜器时代，是我国延绵上千年的传统工艺、技艺及重要文化的传承方式。学徒，从师受业者，也称学生或徒弟，是跟着某一行业的前辈学习手艺、新东西的人。我国传统的学徒拜师学艺，从师几载甚至数十载，没有系统的理论讲授和传递过程，全凭师父经验和个人的悟性，直至学成出徒方可独立从业。

现代学徒制，是将传统学徒培训与现代职业教育相结合的一种教育发展模式，将学徒制引入到职业教育人才培养过程中，以企业为本位，实现学校与企业联合招生/工、教师与师父联合传授知识技能、工学交替、实岗育人，既实现学校职业教育的人才培养，又达到了企业技术型员工的需求。

（二）现代学徒制的产生和演化进程

现代学徒制的产生经历了传统学徒制到现代学徒制的发展过程，大致可以经历以下四个阶段。[2]第一阶段为行业学徒制，在行业内部形成的师徒关系，受行业的监督和约束，行会会对学院进行管理，标志着学徒制的发展，从传统的私人关系、个人行为发展为一种公共制度表现。第二阶段为国家干预学徒制时期，这一时期是西方国家由封建社会向资本主义社会转型的时期，行业学徒制逐渐被瓦解，转为一种雇佣关系，为环节社会各种矛盾，以英国为代表的国家出台响应的法令，来对学徒制进行管理。第三阶段为工厂学徒制，随着工业革命的发展，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的提升，学徒制处于瓦解的边缘，转为工厂的廉价劳动力，依靠行业、徒弟、师傅间的口头契约进行维护和管理，取而代之的职业教育开始出现。第四阶段为现代学徒制的产生和发展。以德国为代表的以法令形式规定的“双元制”职业教育被认为是现代学徒制产生的标志。[3]随后英国、澳大利亚、瑞典等国家相继实施现代学徒制的职业教育模式，将学历学习和从业资格培养相结合，体现了需求为导向的现代学徒制的发展。我国最初的职业教学模式脱离企业需求本位，而是以学校学历职业教育为主要表现的供给本位，随后表现为工学结合的校企合作及订单式的人才培养，开始关注以需求为导向、以企业为本位的现代学徒制的职业教育重要性，随之成为我国职业教学体系建设的新内容和重要途径。

三、旅游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的运行

随着我国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的试行和推广，旅游职业教育作为职业教育的一种形式，在开展校企合作、订单培养、顶岗实习等方面已经取得了较好的成果，现代学徒制旅游职业发展模式逐渐规模，但是也存在一定的问题。

（一）旅游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运行的主要表现

我国现有旅游职业教育校企合作模式已日渐成熟，但是以学校为本位的人才供给模式的弊端在现代学徒制的推广之下显露无疑，也是现代学徒制职业教育得以发展的主要契机。结合现代学徒制职业教育理念的发展，旅游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的发展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1.人才培养方案上的现代学徒制。

根据旅游企业用人需求，与企业一同制定人才培养方案，明确应用技能型（技术型）人才培养目标、校企共同开发课程体系建设、学校2年企业1年的2+1及开展业务驱动、定岗实习的教学模式。[5]

2.实习基地建设上的现代学徒制。

旅游职业院校在开展现代学徒制的教育模式上，与旅行社、酒店、旅游景区、旅游娱乐场所等签订实习基地，不同于传统校企合作的输送实习生的基础上，聘请企业相关人员为学校校外指导老师，实行校内教师理论学习与校外基地师傅培养相结合的教学方法。

3.考核方式上的现代学徒制。

在旅游职业院校现代学徒制的培养方式上，改变传统的学校考核方式。一方面，将结果性考核转变为过程性考核，将课程考核与职业从业资格考核相结合，培养学生的学历教育和从业资格教育。另一方面，将单纯的理论性、闭卷考核方式与技能性、实操性考核相结合，强调学生理论学习与实际应用相结合。endprint

4.招生方式上的现代学徒制。

在教育部推广现代学徒制的职业教育模式基础上，部分地方教育主管部门支持职业教育改革，支持地方院校旅游管理、酒店管理等相关专业的招生方式，实现自主招生及校企合作招生等方式，真正用行动践行现代学徒制旅游职业教育的发展转变，形成了“行业主导型”“学校主导型”“企业主导型”“多方联动型”等多种形式的校企合作模式。[6]

（二）旅游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运行面临困境

虽然在政府和学校的大力宣传下，旅游职业学徒制教育改革大受热捧，但是仍然面临很多的困境，出现了政府热、学校热，企业冷、学生冷的状态。[7]

1.政府热、学校热，供给推动旅游职业现代学徒制。

我国各级教育主管部门从服务社会、促进就业、解决就业人口等角度大力倡导现代学徒制职业教育的实施和发展，并在一定程度上给予学校教育改革、教师教学能力提升等一系列优惠政策。学校为突破职业教育的瓶颈，提高学生培养质量和就业质量，大力进行职业教育改革。近年来我国旅游职业教育改革热潮不减，在招生途径和职业教育模式方面取得了較大的成就，出现了政府热和学校热的现象，然而针对政府和学校的热度，企业和学生的态度反差较大，导致学徒制职业教育的改革并未得到真正的实施。

2.企业冷，学生冷，需求制约旅游职业现代学徒制。

相对于与国外的学徒制与严格的从业资格紧密相连，我国除部分职业外，并无严格的从业资格要求，企业关注的并不是学生就读过程中的职业技能和职业素养的教育，针对酒店行业员工流失率高的现实环境，企业更多关注的是短期利益和解决用工荒的问题，这就使得基于技能型的定岗实习总体质量不高，放羊现象较为严重，企业的冷淡态度使他们同样不愿意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参与学校人才培养的过程中。

相对于企业冷的状态，学生冷是旅游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运行的又一重大难点。对合作企业不满意、对职业前景不乐观、不想过早失去就业选择权等都是学生不愿意接受职业教育学徒制试点的原因，而接受这一试点培养的学生绝大多数还存在是对学历证书的需求为出发点。

（三）旅游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困境的核心因素-利益失衡

综合旅游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运行的现状和面临的主要困境，发现影响其运行的核心因素是现代学徒制教育模式改革的参与者存在利益失衡的状态，各教育改革相关主体的出发点和目标各不相同，使得旅游职业教育改革的模式在推行的过程中形式大于实质。政府作为职业教育推广的倡议者，对旅游职业院校的教育模式改革给予一定的政策、文件支持，缺忽略了对企业、学生及相关行业之间的联系和扶持；学校和企业作为现代学徒制教育模式改革的双重主体，却面临不同的教育成本和利益分配。学校享受政府的支持和扶植政策，享有学生缴纳学费的利益分配，而将学生的技能培养交于企业。企业一方面实施学生培养还要支付学生定稿实习费用，同时面临学生毕业后就业流失的多重风险。学生作为现代学徒制职业教育改革的直接利益相关者，但缺少对职业发展的前景的信心，夹在学校和企业“相分离”的教育地带，缺乏对专业及未来发展的正确理解和定位。旅游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运行中面临的问题，如果不能够解决利益相关者的利益均衡是难以真正实现的。

四、旅游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利益均衡机制

（一）旅游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运行中的利益相关者

利益相关者，是指能够影响组织目标实现的团体和个人，在费里曼对利益相关者概念的界定包含两个方面，一方是影响企业目标实现的团体和个人，二是企业目标实现过程中受其影响和实现的团体和个人，体现了企业目标实现过程中的影响者和被影响者，扩大了利益相关者的概念范畴。根据这一标准，旅游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的利益群体包括政府、企业/行业、院校、学生及家长四个方面。[8]其中各利益主体在旅游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教育模式中表现为：政府为政策和文件的支持者；企业/行业、院校是组织者和实施者，是职业教育改革的双元主体，而校企中的师父和教师是主要的执行者；学生和家长是主要的受益者。

（二）旅游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的利益均衡

目前实施的旅游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模式存在的主要问题表现在各主体认知不足，存在主体虚化的情况。其中职业院校的主体地位没有发生改变，但是缺乏企业和行业的主体地位；同时，在国家的政策导向等方面缺乏各主体间利益均衡的协调，同时还存在对部分试点院校的过度干预导致教育教学改革缺乏灵活性和自主性。[9]因而，要实现旅游职业教育现代学徒制的发展，必须做到各利益主体的利益均衡。

1.政府层面：统筹规划、政策引导、完善制度。

发挥政府统筹规划的作用，给予学校正确的方向指引，在宏观层面统筹旅游职业教育的现代学徒制改革方向；给予旅游职业院校一定的政策扶持和资金扶持，不以政策和资金为捆绑，给予学校一定的办学自主权，灵活开展招生、培养的方式和方法；促成学校和企业的合作关系，资金扶持政策在政府、学校和企业/行业中做到均衡，给予企业/行业一定的资金支持，鼓励企业/行业参与到校企合作中。

2.企业/行业：积极参与、发挥主导、紧密合作。

明确企业/行业在现代学徒制旅游职业教育改革中的主体地位，积极参与学校课程体系建设、课程开发等工作，转变传统的教育投入高、后期人员流失成本高，只接受实习生为廉价劳动力的观念意识。明确与校合作办学中的企业利益分配形式，将学生岗位见习、顶岗实习、入职等行为纳入投入产出衡量指标。明确企业/行业人才培养中的作用和意义，有意识转变学生的就业观念和职业发展规划，降低人员、人才的流失率，追求企业的长期效益。

3.旅职院校：校企共建、重视双师、有效运行。

旅职院校现代学徒制教育改革中，首先应从现有办学理念、办学模式、办学管理的基础上，接纳企业/行业的办学主体地位，从学校、企业两个角度开展办学模式的设计，由企业参与学校招生选拨、专业设置、人才培养目标、课程体系、课程开发等，真正做到校企共建的学徒制发展模式。其次，重视双师教学团队的建设，将企业中的“师父”纳入教学团队的管理和建设，聘请企业“员工”为外聘教师，按工作量给予企业师父酬劳。最后，建立有效的管理运行机制，辅助校企合作、师师共教，使得现代学徒制的教育改革得以顺利实施。

4.学生家长：转变观念、明确方向、认同文化。

学生家长作为旅游职业院校现代学徒制的主要利益相关者，是职业教育改革的直接对象和主要产出。受当前职业院校中旅游类专业的认同度，及专业对口就业率较低的现实情况影响，学生和家长首先应该转变意识，树立正确的专业观和职业发展观，客观的了解和分析专业特点及未来的就业方向，形成正确的职业价值观。其次，明确就业方向和岗位选择，这样能够更好的利用学徒制教育模式的优势，有目的有意识的开展自学学习内容，为职业选择奠定坚实的基础。最后，在职业方向的选择上，认同企业文化，更好的理论文化与企业发展相结合，提升自身竞争力。

参考文献：

[1]赵鹏飞，陈秀虎. “现代学徒制”的实践与思考[J]. 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13，（12）：38-44.

[2]关晶，石伟平. 现代学徒制之“现代性”辨析[J]. 教育研究，2014（10）： 97-102.

[3]张勇，江萍. 职业教育中的学徒制：英国与德国之比较[J].江苏高教，2015，（01）：144-147.

[4]程亿安. 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模式在高职旅游管理专业中应用的思考[J].佳木斯职业学院学报，2016，（03）：22-23.

[5]孟迪云，赵芳. 我国高职旅游管理专业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模式[J].教育与职业，2015，（02）：117-118.

[6]张启富.高职院校试行现代学徒制：困境与实践策略[J].教育发展研究，2015，（03）：45-51.

[7]杜启平，熊霞. 高等职业教育实施现代学徒制的瓶颈与对策[J]. 高教探索，2015，（03）：74-77.

[8]周柳. 基于利益相关者视角的现代学徒制研究[D].广东技术师范学院，2016.

作者简介：

王忠林， 浙江旅游职业学院，教授。

项目来源：

全国旅游职业教育教学指导委员会2016年科研项目（LZW201603）。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