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璐

张齐在高中时代便开启了自己的英语培训之旅，身份从学生到老师，在英语培训行业浸淫多年后，如今他的身份是面包英语的创始人。面包英语是一个移动社群化英语学习平台，学员通过在微信平台与老师一对一语音的方式互动学习英语。自2014年12月成立以来，面包英语已吸引了近万名学员加入，这些学员被张齐亲热地称为“面粉”。

公司在拿到了一位天使投资人的三轮融资之后，并没有铺天盖地大张旗鼓的做宣传，但营收、续报率、出勤率等数据却做到让人不可思议。

面包英语创始人张齐

从“北京味儿”到“美国音”

夏日午后，在与记者约定好的时间，张齐分秒不差地出现在咖啡馆里，身材高大魁梧，性格含蓄内秀是他留给记者的第一印象。

张齐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受美国文化影响至深的他在高中时，英语水平在学校内就已数一数二。1998年高中毕业赴美留学之际，他仅凭一己之力就完成了一系列的填表、申请、托福培训、考试等留学前的所有准备环节，到了美国却一下子傻了眼。

“我的托福成绩其实还不错，但是到了美国，别人跟我说话，我听着很费劲，语速再快点我几乎什么都听不懂，这个打击非常大，我学的都是什么东西啊？到底是不是英语啊？！”他渴望与外界交流，但当时的环境相对封闭，学校几乎没有中国人，张齐陷入了极度地自我怀疑和痛苦之中。

张齐戏谑地回忆说：“当时我修了两个学士，一个计算机，一个美术，但我一直说我学了三门，还有一门就是英语口语。”

这样的困境并没有让张齐放弃，他为自己立下了更高的目标：追求没有口音的地道而纯正的英语。别人建议他可以先慢一点说，张齐却执拗地认为自己可以组织出完整的句子就不需要慢，但可以一点点慢慢调整发音，直到有一天别人听着不费劲。自己在宿舍练，找美国的同学练……利用一切机会练习，张齐一下子坚持了三四年的时间。他说：“那时特别在意发音这件事，所以我用大量的时间雕琢发音，仔细体会。我还在意表达的地道，所以我平时没事就跟美国同学问这问那，深刻了解西方文化，直到有一天，他们开玩笑的时候，我轻松的抓住了笑点。”转眼毕业要去芝加哥读研的时候，张齐的口语已经基本实现了自己当初既定的目标。随后发生的一件事给了张齐极大的自信，让他意识到自己口语的进步。

在去芝加哥读研的地铁里，他碰到了本科时的美国同学，俩人打招呼互相问候，几句话以后，同学就相当讶异于张齐的英语进步程度。

“我还记得大一的时候你的英语我听着很吃力，没想到你现在英语竟然这么好！”这样的评价给了张齐很大的鼓舞，使他在课堂上敢于充满自信的举手发言，和老师同学进行深入的交流，从而很好地融入了英语学习环境。

直到今天张齐仍然延续着精益求精的学习习惯，“比如看美剧，有我听不懂的地方，我就会停下来查，查完了就会存在我的单词本里，画上星号，想起来就复习一下。”他笑称这样的半强迫症也让他很“痛苦”，因为很难完全进入美劇的情节。

海外留学的背景、追求口音和地道的表达，让张齐对面包英语老师的甄选非常严格，每位老师在正式获得授课资格前，至少要经过两次测试和培训。老师的试讲由面包英语的资深员工试听，获得80%通过率后，才可以成为真正的老师。

圈子里的兜兜转转

张齐在创立面包英语之前，他的身影曾出现在各个英语培训机构中。“美国的生活很慢，我有一种孤独感。我不想为了在美国混身份而找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2003年的时候，张齐放弃了在美国的研究生学业，想回国寻求拥有一定自由度的事业发展机会。

年少轻狂的张齐，心中没有太多规矩可言，当时他想要应聘戴尔英语的教师，就直接打电话找到了校长。报到当天，他没有任何准备就被要求去一间教室讲课，面对着一屋子年长于他的学员，张齐开始了人生的第一堂授课。

刚刚回到国内的那段时间，张齐对这个行业充满了好奇与热情。“我手里拿着一整版英语培训机构的报纸，一家家打电话，上来就直接用英语要求应聘。”在他看来，让他引以为傲的纯正口音正是他的敲门砖。

在跑遍了几乎全北京所有的英语学校后，他与一个哥们儿凑了三万块钱，在西四环一个偏僻的写字楼里注册了一个公司教英语，教室只有一间，房租3600元/月，20多平米。公司只有两个人，张齐负责教学，合作伙伴负责运营。 “最拼的时候一天要跑三个地方，周一到周五全职在一个大的英语机构当教研总经理，周二周四下了班去英孚教书，然后再回到自己的小公司。” 回忆那段时间，张齐感慨不已：“记得特清楚，英孚刚发的工资，我回到我们的小公司把钱给合伙人桌上一拍，说这是补贴咱们公司的。”

毫无章法和经验的创业，对于两位年轻的合伙人来说更大的意义在于试错。“干了些特别傻和愚蠢的事情，虽然痛苦但依然不能停下脚步。就像在一间很黑的屋子里，想出去，最快的办法就是撞，只能撞墙来寻找一扇门。”张齐总结那段时期的经历时这样说道。

面包英语团队与“面粉”合影

年轻且精力无限的张齐尝试了所有和英语相关的工作，给少儿教材配音、在新东方教托业课程、做少儿和成人英语机构的校区管理、负责夏令营招生……“我接受不了在一个格子间里朝九晚五的规律工作，那种氛围我实在不喜欢。”骨子里对自由的向往让张齐最终选择了自已新一轮真正意义上的创业，这一次，他并不渴望捷径，他希望自己的“面包”循序渐进地慢慢发酵，静待出炉。

微信平台催生英语学习新模式

在英语培训机构的红海中，张齐始终渴望能够找到自己的机会。然而传统线下模式的路径显然不具优势，居高不下的获客成本和过度营销、销售的方式并不是张齐想要的。教育培训行业的丰富体验，令市场很难生产出标准化产品，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张齐迎来了“弯道超车”的机会。

当时在帮朋友管理一个外教的微信群，本身就很喜欢微信这种交流和沟通方式的张齐豁然开朗：“外教有加拿大的、英国的，有的时候听不太清，我就多听几遍，还是听不懂，我就主动询问他们说的或写的是什么意思。我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学习的很好的方式吗？有记录，能复习，能复读，能无限次的反复听。”

面包英语在微信这个“超级APP”的天然平台上，解决了租场地的高昂成本，打破了地域的限制，在低成本的杠杆撬动下实现了小而美的经营目标。

课程内容上，面包英语的做法和传统成人英语培训有很大区别：内容没有等级之分，直接以场景化的方式教授實战内容，有超过200个细分话题。比如在美国餐厅如何点餐，在飞机上如何和空乘沟通，购物过程中涉及的常见问题等。

在产品设计方面，张齐组织技术人员设计通过语音统计对教学进行管理和质量监控。技术人员研发了一项黑科技，可以记录课堂内容，自动统计出每次教学中老师和学员的语音时长、运用词汇等关键教学数据。之后，又着手实现教务管理的智能化，张齐上线了“教学管理BEE系统”，可管理排课，统计老师的上课时长，计时工资等。

“面包”不需要每天吃

面包英语有许多奇葩做法，每周只能上两次课，想多上几次也不行。难道多上课、更快地消耗课时，更早地让学员续费不是更好吗？在行业摸爬滚打多年的张齐选择做时间的朋友，在许多经营者都醉心于即时业绩的满足时，张齐认为追求短时效率不如看重综合效率。

对个人学习英语而言，张齐独辟蹊径地认为把需要毅力的事情变得不需要毅力才是最重要的，如此一来就会使很多人容易实现自己的目标，更加自信。面包英语的产品设计之道，就是让人学得舒服，因此才容易坚持下来，每周两次半个小时的课程看似效率不高，但积累起来的收获却十分可观。张齐做出这样的类比：“这就好比健身，天天去但只坚持了一个星期，耗费了自己的激情和自信，这才是最大的打击。健身房里最好的客户就是一周来两三次的人，这样的人往往能一直坚持下去。”在张齐看来，学英语也不能用力过猛，细水长流才能得到更宝贵的收获。

从企业发展的角度来看，面包英语初期并不一味地追求快，以合理的速度打磨产品和商业模式健康地发展，健康发展之后才会有爆发，张齐深谙风物长宜放眼量的内涵，有节奏平衡地发展让他并没有过度地依赖于资本的力量，近万名付费用户续报率高达40%，让公司的业务增速始终保持在25%以上。“我们不追求刷屏，我们期待能给学员和投资人持续创造价值，财务健康赢利，我的创业理念是做家厚积薄发的教育企业。”张齐坚定地说。

面包英语的另一个奇葩之处就是，学员可以自行决定上过的每一节课是否值得付费。一旦学员对当天的课程有任何不满意，可以拒绝付费，尽管如此，面包的退费率仍始终保持低于3%的水平。宽松政策的背后是实力的彰显，这是最令张齐引以为傲的地方。

“面粉”成就了“面包”

面包英语的企业文化是“面粉”第一，老师第二，员工第三。对此，张齐毫不掩饰地说：“我们对‘面粉的重视是DNA里的，这个东西改变不了。” 如果了解面包英语的成长经历，就不难体会张齐对“面粉”的珍视。

面包英语现在的近万名用户，70%都是通过学员推荐而来，体现了社群和粉丝经济的强大力量。社交化招生也许是移动互联网时代获客成本最低的方式之一，同时也是最有效的。

面包英语的活力团队

“暖男”张齐时常干一些别人不屑但他却乐此不疲的事情，比如动用所有员工清晨时分为“面粉”们送上惊喜——一份面包早餐;雾霾的天气给“面粉”们寄口罩;这样送上门的惊喜包含了各种各样“面粉”们意想不到的面包英语周边礼物，帽子、音箱、笔记本、杯子……渐渐地，“面粉”们的心被俘获了，学习之外产生了很多情感上的连结。

一次“最美面粉”的评选中，活动要求“面粉”们穿上面包英语定制的T恤发一张自拍照，一位远在日本的“面粉”虽然没有T恤在身，竟然自己打印一张纸贴在身上，发了一张自拍照。这样的狂热感动了张齐，马上快递一件T恤到日本满足了那位“面粉”的心愿。“你可以拥有用户，但你可能很难让他们成为粉丝。”张齐一语道出面包英语难以复制的调性。

在未来，张齐表示，会利用自己在移动端的长期积累，继续尝试新的玩法，比如做自己的APP，继续研发新的课程，致力于解决新的行业痛点。他期待在新一轮的融资中，找到志同道合的投资人，充分认可面包英语亮眼数据背后的扎实和不可复制性，同时不可忽视成就面包的“面粉”们的价值。张齐说自己最感兴趣的是亲子类和线下的社交式教育，颠覆“古板严肃”的培训体验，通过面包英语营造的轻松语境满足人们的社交需求，增加用户粘性，在他看来，所有的用户都可以成为朋友，同时他们也是面包英语的朋友和最坚定的支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