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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埃及幼儿园里当“阿姨”

2017-08-03夏槿

世界文化 2017年8期
关键词:园长女王埃及

夏槿

2015年的盛夏,我偶然参加了一个国际义工组织,在遥远的埃及做了一个月的志愿者。

其实我从未想过要去埃及,对那里也并没有什么“情结”,除了金字塔和法老,我对埃及的印象就只有“古老而神秘”这两个抽象的形容词,而且对于在骄阳似火的8月奔赴非洲我也很是犹豫。然而机会就摆在眼前,为什么不呢?面对一无所知的埃及,所有体验无疑都是新鲜的,让人不由得萌生一股探索它的兴趣和冲动。

初到幼儿园

我和同伴Ivy被分到了一个幼儿园 (托儿所),负责照看0—6岁的小朋友。

我们从位于开罗附近的十月六日城出发,车子开了很久,终于驶入了幼儿园所在的小区。我们好奇地张望着车窗外的风景——气派的小洋楼,擦身而过的“豪车”,家家户户门前的绿色植物……跟其他地方破败的街景相比,这里确有几分富人区的样子。

小区非常大,道路也错综复杂,绕了半个小时后,我们终于找到了幼儿园——一间不起眼的房屋,门口的招牌上写着“happy faces nursey”。还未进门,孩子们的喧闹声就闯入耳中。我们的园长——一位皮肤黝黑、身材丰满的埃及妇女已在里面等候我们多时了。这位Shaymaa女士一看就精明强干,她眼神凌厉,声如洪钟,让我不觉有点紧张。

之后我们才知道,这个地方属于吉萨(Giza)省。对,就是举世闻名的吉萨金字塔群所在地,我们的小区就叫做“金字塔花园”。

第一天的工作十分轻松,除了熟悉环境,就是跟小朋友们做做游戏,转眼就到了下班时间。下午5点,最后一个小朋友离开后,这幢三室一厅的大房子就是我和Ivy的天下了。白天的喧嚣过后,一切归于宁静。幼儿园的夜很梦幻,月光照着墙上的卡通贴纸,房顶上的小挂件在微风中摇动,滑梯和秋千靠在一起休息,玩偶们乖乖地做着美梦,像极了儿时幻想中的童话世界。我和Ivy轮流住客厅沙发和婴儿房。客厅的夜晚出奇的凉爽,婴儿房里则飘着小baby们身上的奶香,让我睡得安适惬意。

这是一家规模不大的私人幼儿园,孩子都来自附近的住户。不知是因为幼儿园不正规还是埃及人太随性,每天来的孩子竟然都不一样。有的孩子一周就来一两次,有的晚来,有的早走,一两个月就换一批“新人”。人数最多时有20来个,最少时只有10个。

孩子们分为大班(6岁)、中班(3—5岁)和婴儿班(0—2岁)。大班和中班的孩子需要上课,由园长Shaymaa和另外两位老师教授英语、阿拉伯语和数学,当然,大部分时间他们还是在玩耍。

埃及的小朋友长得都很漂亮,不论男孩儿女孩儿都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性格也活泼得不得了。第一眼看到两个外国阿姨,他们就兴奋地围拢过来,齐声叫着“miss,miss”(对老师的称呼)。大孩子们有的把球扔过来要玩游戏,有的拉着我们的手说一长串听不懂的话,还有的缠着我们叠纸飞机、纸船;小宝宝们则伸出手要抱抱,或直接踉踉跄跄地跑过来扑到我们怀里。我觉得埃及的字典里应该没有“ 认生”这个词,因为这里的孩子实在太亲近人,太招人喜欢了。

园长是一个非常能干且追求完美、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的人。从幼儿园的布置,到教科书的编写,从给孩子们上课,督促他们写作业,带领他们玩耍,到打扫园内卫生,全都是她一个人来干,让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们很努力地想要多做点有用的事来帮助园长,但是当我们抱起哭闹的小宝宝时,Shaymaa说这样会把孩子惯坏;当我们去拿零食喂给宝宝们,Shaymaa说这样会让他们养成抢别人东西吃的坏习惯;当我指出孩子们作业中的错误,Shaymaa说这样不利于他们独立思考……我这才发觉自己跟幼儿园的孩子没什么两样,都需要在被教育中成长。

起初,我们的工作只有开门、陪孩子们玩游戏、大孩子上课时照顾小婴儿这简单的几件事。后来经过磨合,Shaymaa更加信任我们,也赋予我们更多“权限”,比如教孩子们画画和做手工。

各显神通的“熊孩子”

那段时间正是埃及小学开学的前一个月,埃及的家长们也有“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的想法,纷纷把孩子送进学前班,因此幼儿园每天热闹非凡。

首先要介绍两个令人头痛的“熊孩子”,幼儿园雷打不动的固定成员——园长的儿子和女儿。园长的儿子Hebo 6岁,马上要升入小学,是个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打架、抢玩具、欺负同学、跟老师顶嘴、扰乱课堂秩序,天不怕地不怕只怕他妈妈的怒吼。他的爱好是用我手机里的“美图秀秀”给照片加特效,他以为那是一个涂色的游戏,每次不把屏幕涂白绝不罢手。园长的女儿Seba不到两岁,却有着惊人的智商。她能在不知不觉间把我们插在门上的钥匙变到她手上,能听懂她妈妈的各种指令并加以执行,还喜欢反复呼喊我和Ivy的名字,在我们应答时露出女王般霸气的微笑。Seba女王继承母业,尤其喜欢“照顾”小婴儿——一见面先来个令人窒息的狂吻,然后拿着奶瓶拼命往婴儿嘴里灌,一旦对方不听话时就会使出拽头发等独门绝活。女王喜怒无常,高兴时是可爱的小萝莉,生气时是定时炸弹,那震耳欲聋的哭声具有掀翻房顶的威力。

埃及人每家都有两三个孩子,幼儿园里也有许多兄弟姐妹。Marawan和Jena是幼儿园的另外两个常客,因为他们的妈妈工作忙,一整天都把孩子托付给Shaymaa。我们小时候身边都会有这样的小伙伴——性格懦弱胆小,总是跟在一个厉害的孩子屁股后面,人家做什么他做什么,屡被欺负却又离不开对方。Marawan就是Hebo的小跟班,每天被Hebo欺负哭无数次,可一转眼又屁颠屁颠地黏着Hebo玩,真是让我“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在这方面,Jena比她哥要有前途。这个一岁零两个月、皮肤黑黑的小姑娘有着女汉子般的气质。作为Seba女王的“奴隶”一号,她有着强烈的反抗意识——勇于抢女王的东西,跟女王互掐。怎奈年龄上处于劣势,经常被女王虐哭,但屡败屡战,精神可嘉。Jena也是个心机小女娃,起初一见我们就伸手要抱抱,抱了她一次就變本加厉,不抱的话就大哭大喊。后来我们在Shaymaa的教育下无视了她的要求,前一刻还痛哭流涕的她一转眼就若无其事地玩了起来,可见其情商之高。

跟“熊孩子”兄妹形成鲜明对比的,还有一对“王子公主”兄妹。他们是幼儿园的一位外聘老师的孩子。哥哥Ahmed 6岁,妹妹Lyne 4岁,这对高颜值的兄妹完全刷新了我对小孩子的认知。哥哥不仅长得帅、性格好,而且“上得课堂(班里成绩最好),下得球场(少儿网球选手)”,简直是个小男神。妹妹Lyne文文静静的,脸上总是挂着腼腆的笑容。两兄妹有礼貌又懂事,从不惹是生非,看到小婴儿哭闹还会拿着玩具去哄,那场面实在暖到人心里。

Omar和Karomen是幼儿园的又一对兄妹,一个4岁,一个1岁多。Omar表面文静,淘气起来也让人火大。柔弱的Karomen是Seba女王的“奴隶”之二,虽然在女王面前总是一副楚楚可怜被欺负的样子,但在面对其他“奴隶”比如Jena时,她那弱小的身軀也会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埃及的妈妈们大多是全职主妇,一般下午3点半左右就陆续把宝宝们接走了,只有Omar兄妹的妈妈因为要上班,每天都来得很晚,只要听到她的脚步声,我就知道我们可以下班了。

另外,幼儿园里的双胞胎数量很多,光我们这个小小的幼儿园就有三对双胞胎,其中还有两对龙凤胎。Sama和Surai这对姐弟长得很漂亮,家境不错,人也有些高冷,很少和其他小朋友玩耍。Marian和Mustafa则长着埃及人典型的黑皮肤,深眼窝,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样子。另有一对神奇的双胞胎兄弟,不仅长相不同,个头高矮也不一样。其实这家的妈妈生了四个儿子,双胞胎是其中的老大和老二,老三也在我们幼儿园。他们的妈妈经常来跟Shaymaa聊天,有时还会带上老四。她长得又高又壮,不过发福的身体也难掩其美貌。我们常打趣让她再生一个女儿,她一听“生孩子”脸都绿了,连连摆手说再也不生了。

幼儿园的大孩子除了上面几位,还有瘦瘦的、喜欢一个人自high的Yomna,沉默寡言的Ali,总是发出魔性笑声的呆正太Ahmed,还有Hebo的好朋友Hamuji以及他偶尔来打酱油的妹妹Melak。

婴儿们的奇幻世界

跟我们接触更多的还是那些可爱的小婴儿,比如我最最喜欢的一个小胖子。自从见到Malick的第一天起,我就成了他的“脑残粉”。这个一岁零两个月的小胖子不仅长得肉嘟嘟,身上香喷喷的,而且还非常乖。这是一个好养活的胖子,只要有食物和充足的睡眠,他绝不会哭闹;这是一个与世无争的胖子,他从不参与Seba女王“后宫”里那些复杂的争斗,总是一个人玩得很high;这又是一个欢乐的胖子,总是没头没脑地对着我笑,嘴里还发出“噗噗”的谜样的声音,萌得我的心都化了。

每次见到小胖,我不是抓住他一通猛亲,就是拿着手机追在他屁股后面拍照片、视频,边看边露出花痴的笑容。连Ivy都说:“你够了。”然而小胖妈有点残忍,这么可爱的孩子竟然一周就让他来一两次幼儿园。我在幼儿园工作16天,小胖只来过6天,就像是彩蛋一般的存在。

见不到小胖的日子里,我只好将“魔掌”伸向其他小宝宝。园里还有一个最小的婴儿——只有5个月大的Hajija,她是Seba女王的“奴隶”之三。这个肉嘟嘟的小姑娘虽然也很可爱,但连爬都不会,年龄上的劣势注定让她处于幼儿园的“食物链最底端”,连一向柔弱的Karomen都有一次咬伤了她的嘴唇。

另有一个两岁的小姑娘Yomna,每次来必会搅得幼儿园鸡犬不宁。这孩子简直是哭星转世,从离开妈妈开始就不停地哭,用任何方法去哄都停不下来,连Shaymaa都镇不住。我一开始觉得她特别烦,后来才知道这孩子是早产儿,身体有些问题,还不会走路,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而Yomna后来也有了很大的进步,幼儿园的确是个锻炼人的好地方。

我在来之前,曾向一个在幼儿园做义工的妹子打听情况,她回答说:“只要你喜欢小孩子就好。”接着我从微信里听到了她身边小孩子们震耳欲聋的哭闹声,心里“咯噔”一下,估计自己在埃及是待不长的。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不太喜欢孩子,其实不是没有爱心,只是没有耐心。我觉得小孩子是一种莫测的生物,会没有理由地哭泣、发火,你没有办法以正常的逻辑思维与他们沟通,只能不停地哄着、宠着,却不知道怎样做才合他们的心意,这让我不知所措。但这次义工经历改变了我,我发现孩子们其实都非常聪明懂事,他们有自己的沟通方式,大人必须有耐心去倾听、去理解。我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能在幼儿园待这么久,而且待到有了感情,不舍得离开。

头巾下的女人们

幼儿园的人事有了些变动,新来一个小姑娘Menna专门负责照看婴儿,于是我又被指派了新任务:由于Shaymaa的手机拍照功能坏了,我负责每天给孩子们拍照发给Shaymaa,她再发给家长或上传到幼儿园的FaceBook主页上。我喜欢用美图秀秀拼图,这引起了Shaymaa的极大兴趣。我帮她下载了美图秀秀,告诉她这个软件不仅可以拼图,还可以把人变白变瘦变美。Shaymaa大加赞赏,还推荐给了其他的妈妈们。继微信之后,我又成功地将美图秀秀推广到了埃及的广大民众中。

幼儿园是个无忧无虑的世界,但若说有遗憾,就是跟外界的接触较少,对这个国家的情况了解得有限。以前一直觉得戴头巾的穆斯林女性十分神秘。我在日本留学时,宿舍里住了一位埃及来的交换生,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穆斯林女性,十分好奇。在她临走时,我和几个朋友小心翼翼地问她能不能给我们看看她摘下头巾的样子,她爽快地答应了,把我们带到她的房间摘下了头巾,露出了一头漂亮的卷发。后来接触的穆斯林女性多了,也明白戴头巾不过是她们的一种习惯,但遮挡住头发和身体仍然带给我一种神秘感。

在去黑白沙漠旅行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叫Lamis的阿尔及利亚女孩儿。她跟我们一样是来当义工的,因为会阿拉伯语,便被推选为旅行的负责人。她主动地跑前跑后打点一切,帮我们跟向导沟通,购物、点菜时帮我们翻译,将整个旅程安排得非常圆满。我之前也曾想去阿尔及利亚做义工,但看到他们不开放旅游签证,只好作罢。本以为这个国家的人都闭塞保守,Lamis说他们国家其实很鼓励年轻人走出去,只是不欢迎外国人走进来,大概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吧。

幼儿园的妈妈们也并不是我想象中传统保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家庭妇女,她们很多都受过高等教育,谈吐优雅,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她们的思想观念也并不陈旧。有一次跟Shaymaa谈到结婚的话题,她说她的姐姐曾去英国留学,也是很独立的女性,却一直找不到意中人,后来30岁时在家长的逼迫下勉强结了婚。Shaymaa的语气里充满同情。还说到她的一个女性朋友,一把年纪忽然跟老公离婚了,原因是老公一直在外地工作造成夫妻感情淡漠,后来老公退休回家,她却已经不习惯自己一个人的生活被打扰:“我有钱,有朋友,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为什么非要一个男人呢?”这种想法跟日本的“熟年离婚”如出一辙,重塑了我心中埃及妇女的形象。另外一位妈妈也这样对我说:“婚还是要结的,35岁左右就可以。孩子也不要太多,两个足够,女人还是要享受属于自己的生活。”

后来看了一些报道说埃及的离婚率居高不下,我非常能够理解。在埃及,我接触的很多女性都是勤劳能干、自立自强的,反观一些男人们却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就说新来的小姑娘Menna——Shaymaa朋友的孩子,一个19岁的大学生,她想找一个锻炼自己的机会,就到幼儿园来帮忙。她的主要工作就是照看小婴儿,每天待在闷热的婴儿房里,同时面对四五个哭闹的宝宝,哄完这个睡觉哄那个吃饭。下班时,Omar兄妹待到多晚她就要陪到多晚。我从她的脸上也看到过不耐烦,但她还是努力坚持着把这份工作做好。

异域的“乡愁”

埃及虽然贫穷,但也很重视幼儿教育,我们小区里就有不少幼儿园(托儿所),开办英语、数学等学前培训。孩子们也会参加许多课外班,如体操、游泳、网球等等,家长们同样注重对孩子的全方位培养教育。尽管埃及的学前教育水平跟中国差距很大,但比起在国内接触到的很多孩子,我却真切地感受到这里的孩子们拥有更简单质朴、无忧无虑的童年。

每天晚上,我们躺在沙发上都能听到附近孩子的笑闹声和家长的催促声,那声音里都透着无尽的自由和快乐。小區里有一个沙堆,既脏又危险,但每次路过那里,我都能看到许多小孩子在上面嬉笑打闹。而这样的风景,在我生活的城市早已看不到了,都已成为一去不返的童年回忆。经济的发展,生活水平的提高,却让我们失去了一些最单纯、最本真的快乐。看着埃及娃们疯玩时那灿烂的笑容,我觉得我们的孩子们活得有些辛苦。

埃及每个家庭都有好几个孩子,每个孩子都有兄弟姐妹,他们一起玩耍嬉戏,一起分享喜怒哀乐。幼儿园里每当有小宝宝哭闹时,那些大孩子总是竞相用各种方式去哄逗他们,连淘气的男孩子们都变成了暖男。反观我们的孩子们,个个享受着父母最好的照顾与培养,他们在大人的教育下背诵一首首唐诗,弹奏优美的钢琴曲,熟练地操纵着手机,埋头于各种游戏和动画。他们天资聪颖,出类拔萃,但身上却透着一种孤独,以及与年龄不相称的沉重。

埃及对于我来说是陌生的异乡,却也是一个荡漾着莫名“乡愁”的地方。在这里能够看到中国旧日的影子,感受到亲密的人际关系,质朴快乐的生活,以及那些值得怀恋、值得珍惜的过往。

临别的礼物

一个月的时光转瞬即逝,在眷恋和不舍中,幼儿园的工作迎来了尾声。我收拾好行囊,想着那些小天使们的笑脸很快就将看不到了,决定送他们一份礼物。

起初我想画一幅画,后来无意中听Shaymaa说院子里墙上的笑脸都是她自己画的,颜料还剩了很多,我便提出想在墙上画点什么, Shaymaa欣然应允。这反倒让从没画过墙体彩绘的我非常紧张,在纸上打了半天草稿,最后选定了向日葵丛中男孩儿女孩儿的图样。Shaymaa把颜料和刷子交给我,说一整面墙都是我的了。

要完成好这幅送给孩子们的礼物可真不轻松。由于墙面粗糙,我刚画几下铅笔尖就被磨平了。我左手握着转笔刀,右手拿着橡皮,一边削铅笔一边涂改,花了好长时间才完成了铅笔稿。而配色又是一大难题,我只能尽力而为了……那一天,我在院子里站了四五个小时,从黄昏到日落,又到夜色深沉。院中杂草丛生,我边驱赶蚊虫边挥汗如雨地作画,一笔一画都描得很辛苦,弄得满手满脸都是颜料,但心中却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安宁与幸福。

不过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即使在Ivy的帮助下也没能当天完成,本想第二天给孩子们一个惊喜,也只好改成让他们围观我现场作画了。最早来园的Hebo和Marawan一看到墙上的画,都张大嘴巴“哇”个不停。Shaymaa也赞不绝口地指着画上的两个小孩儿问:“这是不是我家Hebo和Seba啊?”

在孩子们的围观下,我的墙体彩绘终于完成了。那一天,我的“杰作”仿佛使整个院子里洋溢着一种不同于往日的新鲜气息,我用镜头记录下孩子们在这幅墙画背景下踢球、做游戏、荡秋千、戏水的生动瞬间,并且幻想着这幅画能够伴随他们长大。孩子们长大之后或许记不起在幼儿园里曾出现过的外国阿姨,但至少留有一些印迹表明我在他们的生命中出现过,这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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