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非凡　隋欣

摘 要：早在20世纪时期，艺术史研究历经几代学者不断探索和深入考究，在艺术学科体系趋于完善的同时也逐渐显现出其弊端。匈牙利艺术史学家阿诺德·豪泽尔可以称之为“20世纪艺术史”的著名学者，他作为艺术社会史的奠基人之一，他所研究的“艺术社会理论”对20世纪艺术史的发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艺术社会史》是豪泽尔出版的第一部著作，同样也是他的核心著作，这为他在今后的研究方向奠定了基础。豪泽尔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去解释了艺术风格的发展，并且是一种由内向外的一种转变角度。这种角度的转变扩展了艺术史学的视角。本文就《艺术社会史》的艺术发展脉络来探究该著作的艺术史思想及影响。

关键词：阿诺德·豪泽尔 社会阶层 艺术社会史

一、阿诺德·豪泽尔的生平

阿诺德·豪泽尔（1892年5月8日-1978年1月28日）生活在有史以来人类社会最为不稳定的时代。20世纪上半叶，是一个以革命和战争并存的时期。对于身处动荡时期的豪泽尔来说，匈牙利的多次政权变革以及无数次混乱内战的发生，带给人们的只有无尽的痛苦与磨难。可以说，世界格局的改变对豪泽尔的生活以及在学术上的研究无疑是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他人生的前半几乎是被革命和战争主导，在当时的艰难条件下他被迫流离失所，所以不得不选择四处奔波。

豪泽尔是一位二战前便开始流亡的学者，1919 年豪泽尔曾和他的新婚妻子一起，走遍世界各地，参观各处著名的关于美术、音乐在内的高雅艺术展览等。与妻子游历的这段时光不仅使豪泽尔提高了视野、开拓了眼界，也使他的知识更为渊博，为后来的《艺术社会学》的撰写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在这期间，豪泽尔深知自己对艺术知识的了解与认知程度还远远不够，因此需要不断汲取更多新的知识来继续深造。于是在此基础上，他和妻子于1921 年移居到了学术氛围浓厚的柏林。在柏林期间，他师从恩斯特·特勒尔奇和鲁道夫·古德施密特。通过对德国艺术史专著的研究，豪泽尔曾对沃尔夫林所提倡的关于艺术史的研究方法提出了质疑。豪泽尔尝试彻底脱离政治层面。无奈这种天真的想法一再被否决，尽管他极力想摆脱任何政治运动，但政治运动对他却紧抓不放。他本是一名犹太人，随着纳粹主义的无限扩张，迫使他的生活再次陷入了窘迫。与此同时，他的妻子也表示无法忍受当下这种乏味的生活，迫切想要搬到离祖国更近的地方。在各方面的压迫下，豪泽尔无奈被迫中断了学业。但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豪泽尔的这一段逃亡经历更使得他因祸得福。1924 年初，他成功抵达维也纳，因此躲过了一劫。在维也纳，他受雇于一家电影公司并在其内任职。由于他当时是在营销部门任职。这让他更为深入地了解到到了社会层面，同时他对电影这门新兴的艺术也有了更新的认识。豪泽尔的这段经历为后来《艺术社会学》的写作积累了大量素材。

1938年，豪泽尔经过几次辗转后抵达英国。通过上文的叙述得以了解，由于國家战乱和一些政治因素，阿诺德·豪泽尔早年的学术研究曾被迫中断，且不止一次。于豪泽尔来说，真正意义上的学术生涯是在1938年他来到英国之后。在此之前可以说只是豪泽尔的学术积累阶段。于1938年之后，则是豪泽尔的声誉在英国艺术史学界已经逐渐建立，同样这也是他在艺术学研究领域的一个新的高峰。在此之后，豪泽尔逐渐同祖国失去了联系。他在 1938 年之后在英国陆续完成了四部艺术社会学的著作。在英国的这段时期，足以称得上是豪泽尔在学术研究领域上的鼎盛时期。

二、豪泽尔《艺术社会史》的内容

发表于1951年的《艺术社会史》是豪泽尔生平撰写的第一部著作。这部长达600多页的巨著，其内容涵盖了从史前时代到现代艺术发展各个方面的主题，《艺术社会史》最初版本是采用德文写作，这部著作包含了从远古石器时代到20世纪初的欧洲艺术发展史，并且豪泽尔对这一漫长时期的艺术发展史作出了更为细致的阐述，讨论了包括造型艺术、文学、音乐等在内的各色的艺术现象，同样重要的是，豪泽尔将这种系统化的跨学科方法不断应用于艺术史研究之中，对各种艺术现象进行更为详尽的跨学科的考察和分析，为今后的艺术史研究提供了参考依据和无限的可能性。

《艺术社会史》全书共分八个部分。

第一部分史前时代。涵盖了史前自然主义、史前几何自然风格以及史前艺术行业等艺术形式。一个艺术门类，一种艺术体裁越久远，它按照自身的，内在的、“不受外界干扰”的规律发展的历程就越漫长。而这些或多或少自主发展的阶段越长，人们就越难以对各种形式综合体的单个元素进行社会学阐释。

第二部分古代东方的城市文化。古代东方艺术具有路人皆知的但也常常被过度渲染的守旧倾向，它整体上发展缓慢。城市的出现对任何的文化领域都会产生革命性影响，在艺术领域则是带来一种比早前的几何图形风格更有活力和个性、更能彻底摆脱传统的形式和类型的风格。

第三部分古希腊罗马。和所有原始时代的文学一样，希腊的史前文学也由符咒和神谕、祝福词和祷告词、战歌和劳动歌曲构成的，它们有一个共同特征都是大众宗教文学，作品都不带有任何个人色彩，表达的是共同的观念和情感。

第四部分中世纪。在基督教刚刚出现的时候，完整的中世纪世界图景尚未形成；早期基督教的艺术还没有任何形而上的透明性，而这种透明性构成了罗马式和哥特式艺术风格的本质特征。中世纪晚期艺术也不乏超自然的关联，但这时的艺术品首先是自然的摹本，不是一个仅仅把自然形式当作达到外来目的的手段的象征。

第五部分文艺复兴、风格主义和巴洛克。无论何时何地，艺术家的精神存在都面对危险；对艺术家而言，不管是专制社会还是自由社会，都没有绝对保险；前者少自由，后者不安全。有的艺术家只有生活在自由环境中才觉得安全，但也有艺术家只有感觉安全的时候才能自由呼吸。

第六部分洛可可、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对于18世纪来说，文学创作就是表达思想；文学形象的目的和意义就在于解释、在于图解四项内容。在音乐方面，浪漫派不仅是古典主义，而且也是前浪漫派的对立面，因为这两者都代表形式统一性和强收束效果的原则。

第七部分自然主义和印象主义。自浪漫派以来，人们一再要求艺术为艺术家失去的生命负责，而且把福楼拜说的“言说”和“占有”看成一种悲剧选择：普鲁斯特第一个把静观、回忆、艺术看作让我们占有生命的一种可能的形式，而且是唯一可能的形式。

第八部分电影的影响。电影和其他艺术最本质的区别，恰恰在于时空界限在它的世界图景里面是移动的——空间具有于时间类似的特征，时间又带有一定的空間特征。在电影中，戏剧的时空范畴从根本上改变了自身的特性和功能。

三、《艺术社会史》的影响

《艺术社会史》从不趋时附势，曾在20世纪中叶，在西方的学术领域中，众多学者曾多次倡导对艺术进行社会学或是跨学科研究。它自然带来一股学术新风，这股新风也导致人们对豪泽尔毁誉参半。艺术社会学家玛塔·米伦多夫和海因里希·托斯特对他表示怀疑和否定，一度把《艺术社会史》视为庸俗社会学以及意识形态的产物；尽管他们非常反感并且不断讥讽豪泽尔的门徒“摆出社会学研究的架势”。但是这些批判者和否定者并未占据有利上风，最终批判豪泽尔的声音还是被众多肯定和喝彩声所湮没。在1954年，著名艺术史学家豪泽尔就曾荣获德国文学批评奖，豪泽尔生前死后都受到诸多曲解和诋毁，尽管他的著作堪称空前绝后，但在西方的研究领域中确是多半无人问津。可以说谈他的人比读他的人多，读他的人比研究他的人多。

《艺术社会史》可以称为一部经典的著作，这部作品的主要价值就在于，豪泽尔博古通今、见多识广，对于一些原始资料和各种专业性的文献都十分了解，他的这些知识底蕴足以将艺术社会学的成果作出清晰并且有说服力的概括与总结。这本书不仅对丰富的单项研究进行了分析，还对欧美资产阶级社会学的不同流派的理论进行了辨证批判的考察。除此之外，豪泽尔还将研究的笔触伸向马克思、恩格斯等人，不断将他们的认识与自己的观察了解相融合，这一点也足以说明豪泽尔的思想洒脱。

今天，豪泽尔的这本《艺术社会史》仍然是欧美各个大学人文学科专业所需的重点参考书目。在国内几所重要的艺术院校和艺术专业之中，有限的豪泽尔作品译文几乎被悉数纳入参考书目甚至必读书目。这本书不仅通过丰富的材料和相关的阐释给人以启迪，更促使读者带有批判性的态度去思考问题，豪泽尔冷静客观的文风和清晰流畅的语言风格也给人带来阅读的享受。

结语

在豪泽尔之前也有许多的艺术社会史学家，与他们不同的是，豪泽尔的理论则更为全面与完善。豪泽尔的一生注重对艺术社会史的理论进行构建，先后用严谨的态度撰写四部著作用来构建他的理论。今天仍有很多关于对艺术社会史进行研究的学者认为他的理论还存在问题，但我们不能否定的是，这是在艺术史领域从社会学、经济学、社会阶层等方面构建的较为完善的理论体系。在之后的艺术社会史发展中，更多的学者从更多的方向、更新颖的研究理论、更细腻的视野来完善艺术社会学理论，但豪泽尔艺术社会史的理论内核，仍然具有深远的影响力，为其他学者的研究提供理论支撑。总之，豪泽尔的学术对艺术社会史学有着深远影响。

本文就豪泽尔的《社会艺术史》的内容以及影响作了宏观叙述，这本书不仅深刻揭示了艺术的社会本源，而且留给了我们艺术与世界这样的一个全新的思考高度，给予我们更加新鲜的启示，值得我们去阅读与深思。

参考文献：

[1]冯白帆.艺术社会学奠基人阿诺德—豪泽尔的学术与生平[J].南京艺术学院学报（美术与设计版），2013（6）.

[2]【匈】豪泽尔， 黄燎宇译.艺术社会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4.

[3]【德】本雅明·布赫洛撰， 载沈语冰编撰.艺术的社会史《艺术学经典文献导读书系·美术卷》[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

作者单位：哈尔滨师范大学音乐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