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忠?李忠民

何炼成教授是我国著名的经济学家、教育家，是中国马克思主义生产劳动理论的“新中派”代表人物，是中国《资本论》研究的权威学者，是中国发展经济学理论创建的奠基人之一。在其60余年的学术生涯中，立足于《资本论》的教学并以求真务实的科学精神将《资本论》的基本原理和思想精髓运用于经济理论研究中，在社会主义生产劳动理论、劳动价值理论、中国发展经济学、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经济思想史研究、经济学教育思想研究等领域进行了卓有成效的研究与创新。

在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体系中，如何认识生产劳动理论关系着整个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体系的核心基础问题。何炼成教授以其敏锐的理论洞察力开启讨论之端，先后发表多篇学术论文，形成了自成体系的理论观点。提出对生产劳动理论的研究要在正确理解第一种含义的物质生产劳动基础上，结合特定社会形态具体考察生产劳动的特殊含义和个性。他认为，社会主义社会所特有的生产劳动范畴的部门，除了属于生产劳动一般的整个物质生产部门，还应当包括商业、财政金融、文化、教育、各级政府机关、国防等非物质生产领域中的服务部门和业务部门。从而第一次把非物质生产领域的具体劳动划分为生产劳动。这一认识是对马克思关于生产劳动是一定生产关系本质反映观点的一次质的升华，同时强调了生产关系在划分生产劳动与非生产劳动问题上的决定性作用。

劳动价值论是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说的基石。何炼成教授紧密结合我国社会主义社会的时代背景，将马克思的价值决定理论和货币理论以及生产价格理论中的转型理论纳入其劳动价值论的基本内容中，在孙冶方观点的基础上，科学地解释了恩格斯有关价值是生产费用对效用的关系命题与马克思《资本论》中价值概念的一致性问题。并进一步提出了两种含义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共同决定价值的观点和新见解。

作为一位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何炼成教授在他漫长的学术研究生涯中，始终从我国实际国情出发，以自身敏锐的观察力和独到的分析力，自觉运用历史唯物主义与辩证唯物主义相结合的科学分析方法，将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基本原理贯穿于我国社会主义商品经济和市场经济的理论研究之中。从20世纪70年代末起，何炼成教授系统研究了商品经济的一般特征和社会主义条件下商品经济的特殊性，明确了商品经济是社会主义经济的基本特征之一，系统总结了其关于社会主义商品经济存在的客观必然性原因，指出市场经济本质上就是商品经济，两者无本质区别。

在关于市场与计划的关系问题上，何炼成教授指出，价值规律与有计划按比例的发展规律并不是截然对立的。社会主义制度与市场经济体制的结合离不开“计划”和“市场”这两种调节经济活动的手段，其目的都是为了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市场是第一性，是客观的，是计划付诸实施的基础；计划是第二性的，是主观的，是调控市场的主观行为。市场经济本身就有计划性的要求，以市场调节为基础的经济运行机制的确立，关键是培育市场主体、构建“国家调节市场，市场引导企业”的新的经济运行机制及其行为规范。

在以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基本原理和方法论为指导的前提下，何炼成教授在中国社会主义发展经济学和西部经济发展理论研究方面同样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成为中国发展经济学理论体系的开拓者和创建者之一，是西部大开发战略的积极倡导者和推进者。

在何炼成教授主編的《中国发展经济学概论》等系列论著中体现了他关于中国发展经济学核心研究内容的独特思考。第一，根据张培刚教授的《新发展经济学》基本框架，结合我国改革开放以来的实践，提出构建工业化与城市化、商品化与市场化、社会化与国际化、现代化与信息化是实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的基本内容，而要实现这“八化”必须正确认识和处理基本经济制度与经济发展的关系，经济发展要素特征与市场化的关系，经济发展与产业结构演进的关系，人口、资源、环境与我国经济发展的关系，中国经济发展与国际经济关系，现代金融理论与中国经济发展，社会主义文化与中国经济发展，中国经济发展中的政府职能这八个关系。第二，构建了“什么是社会主义”、“什么是发展”以及“如何建设社会主义经济”、“如何发展”、“为谁发展”理论体系研讨思路。着重论述了社会主义工业化道路，信息化与现代化，初级阶段的“三农”问题，第三产业的发展，中国的城镇化发展，中国区域经济发展，经济全球化与中国经济发展，中国经济的可持续发展，转变政府职能与建立法治经济，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与构建和谐社会十大发展问题。

对于中国西部地区的经济发展研究是何炼成教授在中国发展经济学宏观理论研究中一个中观实践的运用和展开。其提出西部大开发的当务之急，是解决西部地区人民的贫困问题。其根本途径在于解决“三农”问题，要合理解决农村土地所有权和使用权问题，切实加强农业的基础地位，积极推进农业产业化进程，逐步改变二元经济结构，探索农村养老、医疗保险和最低生活保障制度，推进扶贫开发和巩固扶贫成果。

针对西部区域基本经济结构调整问题，何炼成教授提出我国现阶段所有制结构应构建为“343模式”（飞机模式），即30%为全民所有制，是主导、是机头；40%为集体所有制，是主体、是机身；30%为个体或私营经济，是机翼。这样的所有制结构将有助于整个国民经济的发展与腾飞。因此，西部大开发的战略实施，应当着重考虑调整西部地区的基本经济结构，压缩国有制，扩大私有制。进而为落实党中央的西部大开发发展战略，需要构建相应的政策支撑体系：基本经济制度、矿产资源开发政策、调整价格政策、特殊的金融资本政策、特殊的财税政策、建立分类调控的西部发展政策体系、特殊的人才政策。

何炼成教授从他几十年的学术研究经历中深切感受到经济思想史学对前沿经济理论研究的基础作用。提出对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的模式选择与制度安排，任何企图斩断历史渊源，全盘照搬西方的做法都是行不通的，因而对于中国经济管理思想史的研究对我国经济现代化建设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与意义。因此早在1957年他就开始了从事中国经济思想的研究探讨工作，在1984年出版的《价值学说史》一书中，何炼成教授论述了西方价值学说发展史，特别对马克思主义价值学说发展史进行重点论述。同时也包括了中国价值思想史的内容，成为中国第一部用马克思主义观点系统研究和阐释价值学说发展历史的专著。在2006年商务印书馆出版的《价值学说史》的修订版中，何炼成教授在进一步系统地剖析了西方价值学说发展史的同时，将中国有信史记载的价格理论历史，正式纳入世界价值学说发展史体系中，并与西方价值学说史进行了有益的比较研究。这种把中国古代价格思想纳入价值学说史的研究框架，使其成为价值学说史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进而从中发现中国价值学说发展的一般规律及其对世界价值学说的贡献，填补了价值学说史研究上的一个空白。

20世纪80年代中期，何炼成教授运用历史与逻辑相统一的系统思维法，着意构建中国经济管理思想史的理论体系。通过聚拢分散于历代各个思想家论著中的经济管理思想史料精髓及其内在联系，将其融合提炼成为一个周密完整的理论体系，形成了《中国经济管理思想史》一书。把中国经济管理思想体系的特点概括为：第一，以宏观目标的“富国之学”为基本线索。提出从古到今一以贯之的“富国之学”是中国经济管理思想史上的第一个基本特点。第二，把宏观经济管理的基本指导思想所关注与争论的中心概括为：动力论，表现为“义利”之争；经济结构论，表现为“本末”之争；分配论，表现为运用财政手段进行财富的分配和再分配问题；消费论，表现为“俭奢”之争。第三，宏观经济管理方针表现为一是“无为而治”，即自由放任的方针；一是“通轻重之权”，即实行国家控制的方针。

现在，何老依然关注着我国当前社会经济发展中的中国宪政改革、农地产权制度改革、收入分配等重大民生问题，进行着不断地思考与理论研讨。正所谓，“一代宗师，学者情怀”。

作者简介：

王保忠，西安工程大学管理学院副教授。

李忠民，陕西师范大学国际商学院院长，经济学博士，西安交通大学管理学博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