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回春

2017年5月9日，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公布，组织抽检的乳制品、粮食加工品、糖果制品、饮料等7类食品519批次样品，抽样检验项目合格样品516批次，不合格样品3批次。其中，抽检乳制品80批次，不合格样品3批次，不合格产品全部为进口产品。

2016年全年中国乳品进口量195.56万吨，同比增长21.4%，1-11月份，全国乳制品进口量共计180.09万吨，同比上升24.0%;截至2017年1月，中国进口乳品量与去年同期相比增长了12%。

目前，中国已经成为乳制品需求大国，各国都在不断加速对中国乳品市场的布局。从2016年我国乳制品进口数据来看，当前我国乳制品进口量数据增速仍然很惊人，随着二孩政策的放开，国内乳制品市场将进一步扩容。

对乳制品选择国产还是进口，进口产品相比国产质量到底怎么样？《中国质量万里行》记者对相关数据进行了调查分析。

乳制品进口量居高不下

据海关统计数据，2015年1——11月，乳制品进口数量和货值分别达到211.57万吨和60.89亿美元，同比分别增长22.81%和11.56%。

其中，乳粉进口数量为55.9万吨，货值达13.53亿美元，同比分别增长9.06%和-4.01%;液体乳进口58.23万吨，货值5.89亿美元，同比分别增长46.48%和37.79%;婴幼儿乳粉进口量19.80万吨，货值27.00亿美元，同比分别增长27.73%和25.05%;乳清粉进口量45.77万吨，货值4.09亿美元，分别比上年增长16.41%和-16.16%。

乳清粉的主要用途是生产婴幼儿乳粉，进口量增加标志着婴幼儿乳粉产量增长，估计国内婴幼儿乳粉产量在80万吨左右。

在进口大幅增长的同时，乳制品出口停滞不前。数据显示，2016年1—11月，共出口乳制品3.04万吨，货值7464万美元，同比分别增长-5.71%和29.61%。其中，液体乳出口2.06万吨，同比减少-7.29%;乳粉出口0.3万吨，同比增长-35.34%。

业内人士指出，乳制品大量进口对国内产品形成巨大的冲击，“我国乳品行业可谓是在困难中前行”。

进口乳制品成不合格“重灾区”

据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通报，乐天超市有限公司北京望京分店销售的标称北京嘉思特商贸有限责任公司进口的德国阿尔伯特牛奶厂生产的芙莱蒂脱脂纯牛奶，商业无菌检验结果为非商业无菌，标准规定应该符合商业无菌要求;锦江麦德龙现购自运有限公司北京万泉河商场销售的标称北京新百利恒康源国际贸易有限公司进口的产自美国的米格农场浓味车打干酪，酵母检出值为82000CFU/g，比国家标准（不超过50CFU/g）高出1639倍;锦江麦德龙现购自运有限公司北京万泉河商场销售的标称北京宝和瑞源食品销售有限责任公司经销的产自美国的荷氏农场马苏里拉干酪，酵母检出值为46000CFU/g，比国家标准（不超过50CFU/g）高出919倍。以上产品检验机构均为国家食品质量安全监督检验中心。

此前2016年9月29日，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进出口食品安全局公布了2016年8月未予准入的食品化、妆品信息，来自4个国家的14批次乳制品入境检出不合格，遭销毁处理，涉及原因包括超过保质期、未按要求提供证书或合格证明材料、霉菌超标等等。

2016年7月26日，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官网公布2016年6月进境的22批次5.1吨进口乳制品不合格在进境口岸被销毁，包括1批产地为法国的喜多儿幼儿配方奶粉，不合格原因为维生素A含量不符合国家标准要求。

维生素A是构成视觉细胞中感受弱光的视紫红质的组成成分，在婴幼儿乳粉中有维持视觉、促进生长发育、加强免疫力的作用。奶粉里的营养元素不达标或者超标，将直接影响婴幼儿的生长发育。该批不合格的喜多儿幼儿配方奶粉由佑你康国际贸易（上海）有限公司进口，已做销毁处理。

乳制品方面，有4批产地为澳大利亚的巴氏杀菌乳被检出不合格。由上海东展国际贸易有限公司进口的1批乔尼牧场蓝臻雷克特区巴氏杀菌乳被检出大肠菌群超标;由绿地众选（上海）国际贸易有限公司进口的1批澳兰吉小镇全脂巴氏杀菌乳被检出菌落总数超标;由绿地众选（上海）国际贸易有限公司进口的1批澳兰吉小镇部分脱脂巴氏杀菌乳被检出大肠菌群超标、菌落总数超标，均被销毁。10批次产地为西班牙的Quescrem奶油干酪因超过保质期被销毁，进口商为上海汉森环宇进出口有限公司。1批次2.67吨、产地为法国的荷兰乳牛纯牛奶因发霉被销毁，进口商为青岛西海金淘跨境电子商务有限公司。

2016年3月国家质检总局公布了2016年1月進境50批次乳制品不合格。其中，来自丹麦的知名品牌爱氏晨曦24批次产品被销毁，包装不合格，货证不符是主要原因。抽检中，大肠菌群超标、霉菌超标成为澳大利亚、韩国、美国乳制品不合格主因，存在霉变、食品添加剂不合格等问题。

进口国产质量标准无显著差别

据中国奶业协会对外发布的《中国奶业质量报告（2016）》，从食品抽检整体水平来看，2015年国家共抽检食品样品共172310批次，不合格率为3.2%。而同年抽检乳制品9350批次，不合格率仅0.5%。由此可见，乳品抽检合格率要远高于其他食品。

2015年，农业部奶产品质量安全风险评估实验室（北京）对我国23个大城市销售的巴氏杀菌乳、超高温灭菌乳（UHT）和调制乳等200批次的液态奶产品进行监测，其中国产品牌150批次，进口品牌50批次。通过对比发现：

黄曲霉毒素M1：国产UHT样品平均值为0.013μg/kg，进口样品平均值为0.01μg/kg，无显著差异，均没有超过欧盟0.05μg/kg的限量标准，也没有超过中国及美国的0.5μg/kg限量标准。

兽药残留：国产巴氏奶、UHT灭菌乳及进口同类产品均不存在使用违禁兽药或超过限量标准的情况。

重金属铅：国产UHT灭菌乳、巴氏奶样品中铅平均值为0.004mg/kg，进口UHT灭菌乳、巴氏奶中铅平均值为0.003 mg/kg，无显著差别，均低于欧盟0.02 mg/kg和中国0.05 mg/kg的限量标准。

如此看出，与进口液态奶相比，国产乳品在黄曲霉M1、兽药残留和重金属等风险因子方面没有明显差异，均符合我国及欧盟等标准。

进口灭菌乳与国产相比国产更“新鲜”

《中国奶业质量报告（2016）》显示，在过热加工及新鲜度方面，国产UHT灭菌乳还完胜进口同类产品。

作为牛奶热加工过程中的副产物，糠氨酸的含量可以用来衡量乳品是否存在过热加工的问题。乳品长途运输、储存条件不当或上架期较长，可能导致产品中糠氨酸含量较高。一句话概括，就是乳品中糠氨酸含量越高，其品质可能越不“新鲜”。

根据农业部奶产品质量安全风险评估实验室（北京）的检测结果，国产UHT灭菌乳样品中糠氨酸平均值为196.1mg/100g蛋白质;进口UHT灭菌乳样品中糠氨酸平均值为227mg/100g蛋白质，高于国产UHT样品。

进口巴氏奶偷加复原乳。复原乳又称还原奶，是把牛奶干燥成乳粉后，再添加一定的水或牛奶制成的乳液。

我国早在2005年明确规定巴氏杀菌乳中不允许添加复原乳，而在酸牛乳、灭菌乳中使用乳粉的商品必须在包装上标注“复原乳”字样及使用比例。

农业部奶及奶制品质量监督检验测试中心（北京）曾在2013-2015年对我国15个省份的生鲜乳进行风险评估，通过糠氨酸等检测，结果发现，在46批次进口UHT灭菌奶中，81.8%属于正常UHT灭菌奶，18.2%属于过热加工。而过热加工可能意味着产品中使用了复原乳。

在4批次标称巴氏杀菌奶的进口品牌中，1批次为非巴氏杀菌奶但使用了巴氏杀菌乳的外包装，而另1个批次则被检出添加了复原乳，违反我国巴氏奶中不得添加复原乳的规定。

农业部奶及奶制品质量监督检验测试中心（北京）副主任李松励指出，复原乳中脂肪、蛋白、碳水化合物、维生素、矿物质和水等六大传统营养要素的含量与UHT灭菌乳等比，其生物活性物质损失严重。

对进口乳制品实施注册管理

在乳制品进口量大幅增加的同时，伴随而来的是质量问题的出现，我国对进口产品的监管也在不断加强。

国家质检总局进出口食品安全局副处长韩奕在2016年度乳制品行业质量工作会议上表示，自2013年《进出口乳品检验检疫监督管理办法》开始施行以来，随着乳制品进出口贸易量增加，进口产品质量逐年提升，检验不合格批次也在逐年减少，从2013年的350批次减少到了100余批次。

据介绍，当前进口乳制品不合格情况主要集中于品质不合格，微生物或添加剂超标、标签标识不规范等。

其中品质不合格大多数由于超过保质期，对这些产品的处理方式是退货或销毁。

韩奕表示，2017年质检总局的重点工作在于推进供给侧结构改革，帮助我国乳制品企业实现产品出口，并继续推进检验检疫监管的体制改革，加大对进口乳制品的监督管理力度，对于不合格产品采取暂停注册资格、要求整改等措施。

奶协会长：国内存在消费误区国内乳企为何失地难收？

在2017年5月10日召开第五届“中国好鲜奶·新鲜盛典”上，中国奶业协会会长高鸿宾在会上表示，今年一季度在食药监总局抽查的国产牛奶中，合格率为100%，“国产奶业已经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但造成消费者仍然相信进口奶就是好、国内乳企失地难收的重要原因之一，是由于消費者目前仍存在一定的消费误区”。

国家奶业科技创新联盟副理事长顾加升在会上公布的最新数据也显示，2008年至今，我国乳制品自给率一度从超过95%跌至谷底的75%左右。

他坦言，“进口奶的大举进攻已经让国产奶陷入了非常严峻的形势之中。”王加启认为，我国目前之所以还要大量进口乳制品，根本原因在于乳业并未进行系统性、深入性及细致性的思考，未能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法。

王加启表示，“洋产品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国民健康饮奶的核心问题，尤其是在短保质期的低温巴氏鲜奶上，提高本土乳制品的品质才是唯一出路”。

在此背景下，一场为突破国内奶业现状的“中国优质乳工程”悄然展开，顾加升透露，优质乳工程下一步还要从巴氏奶向常温奶甚至奶粉等行业延伸，争取建立起一套全行业通行的产业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