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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书画艺术问题浅说(之一)

2017-06-21王连起

紫禁城 2017年3期
关键词:文徵明唐寅李白

王连起

唐寅书画艺术问题浅说(之一)

王连起

故宫博物院研究馆员;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故宫博物院学术委员会委员。是当代在中国古代书法、绘画、碑帖三个方面都有深入研究的专家

唐寅像取自上海博物馆藏清代方筠《唐六如先生小像》

唐寅,即唐伯虎,是明代著名的画家,同沈周、文徵明、仇英合称「明四家」或「吴门四家」,在中国绘画史上有重要地位。唐寅又同祝允明、文徵明、徐祯卿并称「吴中四才子」,唐寅自己更自称「江南第一风流才子」,加之其后的小说戏曲的演义宣传,在民间有「风流才子唐伯虎」之名,名气要远大于上述的沈、文、仇、祝、徐诸人,但相较于戏曲传说中的唐伯虎,其真实命运实际上是颇为坎坷,甚至是悲惨的。

唐寅,字子畏、又字伯虎,号六如居士、桃花庵主、鲁国唐生以及江南第一风流才子等,室名有学圃堂、梦

「晋昌唐寅」款署局部取自上海博物馆藏唐寅《秋风纨扇图》

「吴趋唐寅」款署局部取自故宫博物院藏唐寅《事茗图》

墨亭等。吴县(今江苏苏州)人,出生于明宪宗成化六年庚寅(一四七〇年)三月二日。与文徵明同年而早八个月零四天。寅为虎年,因为是长子,所以又字伯虎。卒于明世宗嘉靖二年癸未(一五二三年),年仅五十四岁。在他的书画作品上,常署「晋昌唐寅」,那是讲其有名望的远祖的居住地。据清代唐仲冕(自称唐寅族裔)《唐伯虎全集》序说,他们的远祖唐辉,东晋时为前凉的陵江将军,迁居该地。唐辉的曾孙、玄孙都做过晋昌的郡守,其后人也有受封为晋昌公的,如唐褒。褒之来孙(第五代后人)是唐开国功臣唐俭,被封为莒国公,图凌烟阁,

「吴趋」朱文圆印局部取自故宫博物院藏唐寅《双鉴行窝图》

莒为今山东境内的莒县,属古代的鲁国治内,这是唐寅「鲁国唐生」的出处。但是,晋昌在历史上不止一个,是晋昌郡,还是晋昌县呢?江兆申先生认为是「我国西北的『晋昌郡』」,邵洛阳先生则认为晋昌是古代县名,在今山西定襄西北。考察史书地理志可知,无论郡、县,在不同时期都称为「晋昌」的只有「我国西北」的甘肃安西。相对于唐寅上几代都无人为官,唐氏家族在晋昌居住时,还是很风光的。至宋代,其后人侍御史唐介,因直谏被贬渡淮,唐氏子孙开始变成南方人了。而署「吴趋唐寅」,则是他当时的家— 苏州府吴县吴趋里了,明代苏州城东为长洲,城西为吴县。文徵明署「长洲」,说明唐、文二人一住西城,一住东城。

唐寅出生在一个商人家庭,父亲唐广德经营酒肆饭馆,唐寅给文徵明的信

「南京解元」朱文长方印取自故宫博物院藏唐寅行书《双鉴行窝记》

中言及自己青少年时,「居身屠酤,鼓刀涤血」,「穿土击革,缠鸡握雉,参杂舆隶屠贩之中」,还要帮助家中生意劳作,是生活在劳动者中间的。他的父亲「贾业而士行」,在文人荟萃的苏州开酒馆,将儿子置于祝允明、文徵明之间,更懂「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道理,于是「延业师教子畏」,要改换门庭。从唐寅的博学多才看,他读的书也绝非制艺所限。唐寅也确实天资聪明,颖悟过人,十六岁便考中了秀才。二十五岁左右,父母、妻子、妹妹相继过世,这种悲惨的遭遇对任何人的影响都是巨大的,但在好友祝允明的劝导下,唐寅重新振作起来。离乡试还有一年时,他说:「明年当大比,吾试捐一年力为之,若弗售,一掷之耳。」就是说赔上一年一搏。他的《夜读》诗中句「名不显时心不朽,再挑灯火看文章」证明他读书是下过功夫的。要知道这种会试文徵明考了九次,王宠考了八次都没有考中,而唐寅是一举成功,而且是南京乡试的第一名!这就是他最常用的那方印—「南京解元」的由来。唐寅时年二十九岁,其春风得意是可以想见的。但唐寅不是真正的儒生,他生性狂放不羁,曾在府学前池中裸体戏水打闹,考前差一点就被思想正统的官员给除名。他走仕途是父亲的要求,他并没有儒家奉行的「进则兼济天下,退则独善其身」的思想修养。当然有济世的理想,但多是任侠使气、一举成名。这方面,很有些像李白。李白得意时是「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失意时便说「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唐寅针对杜甫曾称「李白斗酒诗百篇」,自负道:「李白能诗复能酒,我今百杯复千首。」唐寅中举后,进京赶考,也有这种类似表现:「秋月攀仙桂,春风看杏花。一朝欣得意,联步上京华。」与其「联步上京华」的就是弘治十二年己未科场案的主角徐经,唐寅人生进取希望的彻底破灭即同此人有关。《明史·文苑·唐寅传》记云:「(程)敏政总裁会试,江阴富人徐经贿其家僮得试题。事露,言者劾敏政,语连寅,下诏狱,谪为吏。寅耻不就,归家益放浪。」但唐寅这次并没有考中,《明史》卷二百八十六《程敏政传》记云:「时榜未发,诏敏政毋阅卷,其所录者令李东阳会同考官覆校,二人卷皆不在所取中。」这起码不失为唐寅辩诬增加一个证据。但为唐寅作传的人皆不引用,其原因或是有损唐寅的「才子」形象。审讯是严酷的,他给文徵明的信写道:「身贯三木,卒吏如虎,举头抢地,涕泗横集。」结果是「富子(徐经)既承,子畏不复辩」。这对于正春风得意,对自己的前途充满美妙梦想的唐寅,打击之沉重可想而知:「兹所经由,惨毒万状,眉目改观,愧色满面。衣焦不可伸,履缺不可纳,僮奴据案,夫妻反目,旧有狞狗,当户而噬。」而且还由人皆羡慕一下子变成万人侧目。这种绝望的激愤心情,使他竟在伍子胥庙前写出这样的诗句来:「眼前多少不平事,愿与将军借宝刀!」但他向谁报复「鞭尸」呢,狠话说了,还得自我排解。这种残酷的人生经历,也确实容易让人精神上产生幻灭,这时便有了「六如居士」之号,人或以此分析唐寅思想中的佛教成分,其实唐寅自己就怕人误会,所以还有「逃禅仙吏」一号及「禅仙」之印,仙人要永享人间乐事,是不会死的。从祝允明为唐寅写的墓志铭可知,唐寅耻为浙藩椽吏,科举案后,便「放浪行迹,翩翩远游」去了。足迹遍及「祝融、匡庐、天台、武夷,观海于东南,浮洞庭、彭蠡。暂归,将复踏四方」。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此次远游,唐寅亲历了名山的壮伟,见到了海纳百川的辽阔,对唐寅思想的调整,特别是对其以后的绘画创作是非常有用的。情绪稳定后的唐寅,要效仿司马迁《报任安书》讲的前贤们经挫受辱后,发愤图强的故事,也要著书立说成「一家之言」而不朽了:「穷研造化,玄蕴象数,寻究律历,求扬马玄虚、邵氏声音之理而赞订之。傍及风鸟、壬遁、太乙,出入天人之间,将成为一家学,未及成章而殁。」这么庞杂的内容,当然不可能「成章」,能有这些想法或称为志向,再次表明唐寅思想少有儒家的持重而多才人的浪漫。这也证明,他与祝允明游处,祝的外公徐有贞的思想对他是有明显影响的。唐寅虽没有能成就「一家学」,但其墓志所记,唐寅的「文辞诗画」已经是「四方慕之,无贵贱富贫,日诣门征索」了。看来,这方面的收入还不错,三十八岁已经能在桃花坞建一座庄园了。这就是他的桃花庵,内有学圃堂、梦墨亭、蛱蝶斋。友朋雅集,吟诗作画,当然少不了美酒佳人。《桃花庵歌》应写于此时。看唐寅的一些文章令我有时想起樊宗师,用典过多,显得古涩。看其诗则想起莲花落,有市井的警僻与俚俗。其中也翻用典故,以示通达,意在警戒,反成宿命,措辞浅显,立意不高,当然还是可见才情的。以《桃花庵歌》为例,人们很容易认为唐寅在命运面前参透了人生,知足而乐了。更何况他还有「荣华富贵莫强求,强求不出反成羞」这样的诗句。但投奔宁王朱宸濠一事,证明他对富贵,还是要「强求」的。而且也实实在在地又一次「成羞」。正德九年,他受宁王朱宸濠之聘赴南昌。朱宸濠蓄谋造反已久。早在正德二年,便已开始贿赂太监佞臣,幽禁杀逐地方官吏,强夺民田,延揽名士,蓄养亡命,窝藏盗贼。正德八年,建阳春书院,潜号离宫,这些作为不可能不引起人们的注意。同样受其邀请,文徵明就丝毫不为所动,一是道德修养,二就是有所察觉了。唐寅则踌躇满志,认为又有一显才能的机会了,有其诗为证:「画栋珠帘烟水中,落霞孤鹜渺无踪。千年想见王南海,曾借龙王一阵风。」他来南昌,很想学学初唐四杰的王勃,在都督阎伯屿滕王阁宴上作《滕王阁序》,才惊四座,并得到阎都督的赞赏。但朱宸濠不是阎伯屿。唐寅很快了解到宁王作为的不规。这「一阵风」借得他为脱身装疯卖傻,自丑自秽,「成羞」到无以复加。在科举案上,古今都有人为唐寅开脱,或说是官场倾轧,或说唐寅不知轻重。这次投奔宁王事,也被夸为「唐寅头脑清醒,脱身早,才免去了这场大可受累的横祸」。才子受人爱怜,于此可见一斑。

「六如居士」朱文方印取自故宫博物院藏唐寅行书《双鉴行窝记》

「逃禅仙吏」朱文方印取自台北故宫博物院藏唐寅《山路松声图》

我在前面将唐寅与李白并论,在唐寅投宁王事上,他确实与李白有惊人的相似。唐寅自己也有诗可证:「李白才名天下奇,开元人主最相知。夜郎不免长流去,今日书生敢望谁。」佩服的是李白的才名,埋怨的是当时没有像李白流放夜郎时有人伸出援手,却认识不到自己和李白一样趋利忘害,自取其辱。安史之乱,唐朝军民拥唐肃宗平叛,军饷全赖江淮财赋,永王李麟居江陵乘机占有,对平叛无异釜底抽薪,并且要占领金陵,割据东南,平日豪气万丈的李白,这时却对平叛没有信心,主张放弃黄河流域。他为宋中丞(宋若思)拟《请都金陵表》说什么「永嘉南渡,未盛于此」。被永王胁迫从行,同时有孔巢父、萧颖等,都伺机逃走了。李白却作《永王东巡歌》十一首加以歌颂,自比「东山谢安石」,要「为君谈笑静胡沙」。在浪漫的才子看来,「谈笑」就可以「静胡沙」,实际上是将「静胡沙」作谈笑了!关键是,李白没有看到李麟不仅仅是在和肃宗弟兄争王。安禄山是胡人,叛乱涉及华夷,平叛关系到国家民族的存亡,其辨明事非利害的能力是极差的,所以才被流放夜郎。唐寅从宁王那里脱身后,是否从李白投永王事及时悟出点什么,不得而知,但从此唐寅在仕进方面是绝望了。在这里,我不可能对唐寅的思想做更深入的分析,只是在介绍唐寅的生平时,感到唐寅的遭遇,同他的出身、学养、才气、性情、交遊及个人的人生追求都是有关的。

唐寅在仕途上是失败的,但在艺术上则是成功的。看《唐伯虎全集》目录,就可知他诗文词曲皆能。其文学方面的才能和地位,已有很多专论研究,这里仅对其书画艺术略作介绍和评论。

明代绘画,在前期虽有由元入明的一些画家,继续着元代兴盛的文人画传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明朝廷的打压迫害,元代文人画的传统影响已经趋向式微,代之而起的是朝廷扶植和倡导的院体绘画,同样在书法上,由于皇帝倡导的台阁体盛行,元代师古风气影响下的师法晋唐,包括篆、隶、章草诸体都展现书坛的局面,也不复存在,特别是苏州地区尤为明显。

苏州本来在元代后期是文化昌盛之地。元末反元兵起,群雄割据,占据南京的朱元璋和占据平江即苏州的张士诚争斗激烈,张氏兄弟(士诚、士信)相较于朱元璋,显得特别优礼士人。周伯琦、陈基、饶介、苏昌龄、张经等,皆为其所用;王蒙、陈汝言、张绅、高启、张羽、徐贲、杨基等亦聚集于此。正因如此,明太祖得天下后对这些文人,进行了残酷的杀戮迫害,对苏州等地的赋税征收也颇为苛刻,洪武朝多次蠲免税粮,而苏州不在其列,这些都同朱元璋「怒民附寇」有关,这种报复对苏州的经济文化是严重的摧残。就书法艺术来说,其在苏州的复苏当是徐有贞(一四〇七年~一四七二年)、李应祯(一四三一年~一四九六年)成名之后,绘画则是沈周(一四二七年~一五〇九年)成名之后。

唐寅的绘画,有关苏州一地的地域性画史著作《吴郡丹青志》言及出沈周之门。然而从构图到用笔,其间的师承并不明显,这同二人的审美取舍有很大关系。沈周从董、巨、「元四家」来,唐寅则更心仪南宋的李唐甚至马、夏,这一点同他的另一位老师周臣是一致的。

在人们越来越将文人画家定格在董、巨及「元四家」,并渐渐成为绘画师法的主要选择的明代中期,唐寅却师法民间画师周臣,学李唐等南宋院体。然而其山水画的画法,又是对宋人皴法改造后的创新。自倪高士说了一句 「逸笔草草,不求形似,聊以自娱耳」的名言之后,很多想要以绘画来找文人高士感觉的人,作画从构图到笔法,开始日趋避繁就简和程式化。而唐寅的山水有些是从李唐溯源到北宋,构图讲究,境界变化多样,又有让人可游可居的感觉。尤其是画中的林木,种类繁而变化多,极具匠心,这在职业和文人画家中都是少见的。董、巨及「元四家」基本上不画人物、花鸟,唐寅不仅画人物,也画花鸟,并在艺术风格上还要有所变化。以仕女画为例,既有典丽的工笔,又有以笔墨见长的写意。诗书画结合于同一件作品虽不是唐寅所创,然而将诗书画三者与个人情感紧密结合,唐寅则是做得最好的。有人为董其昌「南北宗」中「南宗」没有唐寅而为之不平,必须指出,董其昌以禅家有南北宗,套在中国绘画上形成他的「南北宗论」,因为有顿悟和渐修、文人和画匠选边站队问题,使得古人很少对其比附的粗简和用心的丑陋作客观的分析。董氏抬出的「南宗」祖师是王维,但他认定《江干雪霁图》为王维画的证据是像赵孟頫,因为赵是学王的,更为荒唐的是,他认为宋徽宗的《雪江归棹图》是王维画!而他奉为「南宗」文人画标准的董元、巨然,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们是文人呢!宋元以来,兰竹一类的君子画最能体现文人画的审美,特别是文人画的主要特征—书法用笔,董氏却一笔不能。他认同「元四家」是标准的「南宗」画家,但对于为「元四家」「提醒品格」(董其昌语)的赵孟頫,却在他的「南宗」画家中没有地位。如将赵孟頫放在「南宗」,势必压在他自己头上,使他顿显不足;放在北宗,他还不敢。同样,对唐寅,他也是采取这种视而不见的态度。今天我们的艺术评论家,不仅可以纵观古今,而且还可以兼通中外,更不会怕因不信其论而被认为是「北宗」,何必不自己实事求是的独立思考分析,还要再受董其昌作的茧来自我束缚呢!在这里我只说,唐寅是文人,唐寅的画有文气。唐寅的画有精工刻意处,也是他的风格。绘画需要的是不必自我宣说就能让人客观感觉到的艺术之美,而不是是否被圈入了哪个宗哪个派中。下面,就从具体作品来探讨唐寅绘画艺术风格的形成和发展问题。

《黄茅小景图》唐寅款

《黄茅小景图》,纸本,墨笔。此图画法可谓无门无派,构图亦一反常规,近景完全在图的中部,可谓主题突出,山石皴法不古不今,如必归类,或近于乱柴。江兆申先生讲唐寅的第一张画是「他自己野笛无腔信口吹的『创体』」。(可惜江先生将《贞寿堂图》当做唐寅的「第一张画」,则完全错误)一般人认为唐寅学周臣,山石为斧劈皴,但从这件尚不成熟的作品看,唐寅就已经对斧劈皴的刷掠改作了长笔带「写」意的皴法了。其款书也极稚嫩拘谨,后自题行书虽略放,但早年书的瘦硬欹侧、体势偏长,还是很明显的。较之二十一岁题周臣《听秋图》的结体不工、笔法稚嫩,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较之二十六岁《自书旧诗》,笔法结构上,也少了一些生稚;较之二十九岁题邹衡《绿香泉图》卷,其书无论结体还是用笔又稍逊一些和谐自然。证以同卷文徵明书法尚未成其体势,此图当是唐寅三十岁之前二十七八岁时的作品,是今所见唐寅画中最早的。

《南游图》,三十六岁时作,纸本,墨笔。坡石皴法,皴染并用,无勾斫之痕,草木叶子基本是双勾,笔法秀逸,画面温润。人言其坡石有元人韵致而难指认其师承来自,其树木从「宋四家」变出而化刚劲为虚和,图后诗题则瘦硬方劲,书法已见由长入方转变的端倪。一些字既有欧书的笔意,而其上舒下促的地方,又似乎见李北海的风貌,其实直接的影响是来自吴门书法家李应祯。书画虽然皆无年款。但此图自题是为琴师杨季静游南京(金陵)作,杨氏赴金陵的时间,从卷中彭昉所撰《送琴师杨季静游金陵诗序》可知是「乙丑二月」即弘治十八年(一五〇五年)二月,唐寅三十六岁之时。后文徵明题款「文壁」,尚未完全形成后来数十年少变的结态与用笔的程式化,亦是三十六岁前后的风貌。(未完待续)

《南游图》后文徵明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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