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华勇

米脂古城有两条河穿过，所以古人从风水角度说，城里有了这两条河围着，加上城外至北向南的无定河，使米脂古城背靠大山，三面环水。何况两条河的名字别样：流金河与饮马河。

说到河，必须有桥。况且古城南门一出要过流金河到南关新城，北门出过饮马河，到盘龙山都有桥相伴。米脂有石头，修桥自然取之。一切归其自然，不夸张，不渲染。两座桥都有相似之处，米脂人用箍窑的方法，找到支点，石块一气呵成。既承载重力，又简洁大方，硬朗的身姿如同写意油画。平日里碧水潺潺穿过桥洞，文坪山日出霞光照着，鳞波四射，线条纵横交错，宛如一幅水彩写真。古城内外，浑然天成。若遇大雨，山洪暴发，两条河水上涨，桥洞挤满了泥水，狂泻而出，水雾缥缈，一派壮观气势，石桥凭借着匠工们精心打造，纹丝不动。多少年，米脂人看着这两座古朴简约的桥，常常赞不绝口，它们庄重时、宁静时，与古城遥相辉映。它们坚守时，或有险峻时，稳如泰山，为人与自然和谐交融。有镇静雅乐，有无畏豪情。

流金河上的桥，名曰翔凤桥。从光绪到民国，民众多次呼吁建此桥，知县焦云龙、知事华钟毓等先后倡议，都因无财力而未成。1914年，知事阎廷杰主持修桥，县内绅商赞助，民工投工，一座窑洞式的石拱桥建成。1930年，东沟发大水，从桥洞浪涌穿过，旧城新城百姓纷纷站在桥上看“山水”，米脂人高照旺曾用胶片留下这一场景，成为一绝。老城的城墙威严，李蕴华功德坊，桥上人群熙熙攘攘，桥下水流湍急，远比一幅水墨或油画更生动有灵性，一派和谐、自然、温馨。米脂石匠的功力，还有米脂人的智慧，渗透其中，因地制宜地修造出属于自己元素的桥来。“翔凤”一个城市的象征，这是先人们的梦想。盘龙山、文坪山、流金河、饮马河、书院榕树、古银州石刻，还有桥，形成了“千年古县”的历史品牌，也是米脂人心中敬畏的神灵。

飲马河上的桥，顾名思义，曰饮马河桥，也叫盘龙桥。它是盘龙山建筑群的一部分。石拱单孔，两端配石坊，典雅秀丽。作为跨越河水的桥，创造并庇护着一方百姓，同时也连接了城里城外人与人之间交流的通道。饮马河每一块石头，都按老天的旨意，无论作为基石，还是过洞石，都是相互依托的，它们割舍不开的情结有着生命的象征。一座桥，都是顺呼欲求，以人为本，具体实际，无终至极，与人类繁衍生息密不可分。饮马河桥边的石柱镌刻的楹联：“溪水倒映盘龙壕，山势斜连饮马桥”，李自成曾牵马饮过此水，故曰饮马河。一代英雄灰飞烟灭，但故事共存。无论是人、河、桥都是米脂人心头一块肉，暖心。有时心疼。珍惜与爱，只有天地知道。饮马河桥明万年历间初建，清康熙年间与民国年间两次重修，可见重要，这便成了米脂的历史。

米脂城内的两座桥，通北、向南，耳目所极，我敞开心扉，去释放，去诉说，与世界相遇，与天地契合，慢慢地、自由地抒发自己的心声……

责任编辑：青芒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