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乾石

荠菜馄饨香

◎曹乾石

迎春花和荠菜是最早拨开春之门的使者，迎春花开出一片金黄时，荠菜也长出一野翠碧，这是故乡挖荠菜包馄饨的时候了。

每年“雨水”前后，丝丝春意伴细细春风，轻轻地舞蹈着，悄然地来了。这正是阳气上升时，一切都让春风挑逗得萌动。野地里的荠菜，经春雨浇洒，开始舒展枝叶，长得更粗壮有力，蓬蓬勃勃。“挖荠菜去！”女子们三五成群来到野外，手拿铲子，纤纤玉手轻轻拨弄那一棵棵沾着水珠儿，嫩绿嫩绿的荠菜。野地里采来碧玉样叶儿、白玉般的根儿的荠菜，拿回家洗净，经开水泡烫、切细，加上新鲜猪肉做馅来包馄饨。如果加上小虾皮调鲜，吃起来真是比鸡肉蟹粉馄饨还要鲜美呢！这荠菜馄饨算得上是上品小吃，清素雅口、余味绵长，吃一顿竟是一年，甚至是一生难忘的美食。

煮荠菜馄饨切忌过火，烂糊了馅要走味。因此要掌握火候，等锅里的水烧开后，把馄饨落下，只需盖一下锅盖，让馄饨全部浮出水面，就可捞起食用。轻轻地咬一口，那荠菜馅儿更是翠绿如碧，猪肉益发红嫩香美，虾皮越发洁白如玉。令人口水直流，真真地就品到了春的滋味。

江浙沪一带早有拿荠菜馄饨敬神的古俗。正月初一春节，正月初九玉皇圣诞，正月十二财神生辰，正月十六天妃寿日，大家都要挖来荠菜割来猪肉包馄饨敬奉。其实，敬神是假嘴馋是真，借古人之意，享自己口福。天妃生日一过，也就是闹完元宵节，农村也就进入春耕了，出外谋生的人也纷纷离家返程。于是，家人又要包荠菜馄饨送亲人，大家欢天喜地吃一顿，这叫送客馄饨。

过了农历三月三日，荠菜就有些老了，开始抽茎开花，人们又盼明年“雨水”过后荠菜碧。如今，荠菜已进入大棚种植，一年四季市场上都有嫩绿的荠菜卖，要吃也十分便当了，荠菜馄饨也成了家常便饭。只有那些上了点年岁的“老吃客”，还惦念着那香喷喷的荠菜馄饨。只是，种植的荠菜似乎不如野生的味道好，但毕竟想吃天天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