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茫茫，刘小蓉

（成都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成都 610059）

基于《三国演义》汉英平行语料库对“不计其数”的翻译研究

赵茫茫，刘小蓉

（成都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成都 610059）

《三国演义》中语言采用浅近的文言，明快流畅，雅俗共赏，不愧是中华语言文化宝典，而《三国演义》的英译本对中国文化语言的传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文章基于刘克强副教授研制的《三国演义》汉英平行语料库，对在译文中出现的24例“不计其数”成语进行逐一的翻译对比研究。通过运用翻译中的词义对等理论进行分析发现，其一，两位译者都能按照语境给出合适语境下的翻译，且呈现出翻译的丰富多样特征。其二，泰译和罗译在英译时使用词语方面各有特色，虽然罗译在语法层面更加多样，但两者在翻译时都体现了词义对等的翻译原则，也证明了翻译的艺术性和创造性。

《三国演义》；成语翻译；“不计其数”；词义对等

前 言

《三国演义》是我国长篇章回体小说的开山之作，也是古代通俗演义历史小说的代表作。它通过高度的艺术概括，描绘了很多绘声绘色、气势磅礴的战争场面。《三国志通俗演义》评价此篇小说语言特点“文不甚深，言不甚俗”，也因此使其流行之广，影响之深。李时人认为《三国演义》不是一般意义的历史小说，而是一部“史诗”作品，在某种程度上讲，是代表中华民族一定历史时期的“文化经典”。[1]但是长期以来，无论是对《三国演义》文本研究还是对其英译本研究都远远落后于《红楼梦》和《水浒传》。[2-3]而现有的研究中，以定性分析评价居多，定量分析较少，特别是基于多译本的定量研究分析更少,但事实是,翻译比较只有建立在具体、大量比较的基础上,才能取得较为客观且可供检测及能够横向推广的结论。因此,本文基于语料库基础上对《三国演义》成语的翻译研究更具意义。

成语是人们长期使用的定型短语或词组，一般由四字组成，精短简辟。[4]汉语中的成语作为一种特殊语言，负载有丰富的民族文化，是窥探中华文化的窗口。《三国演义》在写作上大量地、出色地运用了成语，这对《三国演义》独特的语言风格的形成起着重要的作用。基于以上原因，本文定量研究《三国演义》两个英译本中的出现的24例“不计其数”翻译，在对比的基础上，通过大量实践性研究来进行翻译研究。

一 文献综述

《三国演义》的英译文始于19世纪，最初是以节译的形式在期刊上发表的。本文选用的《三国演义》的两个英译本分别是泰勒（C.H Brewitt-Taylor）于1925年首发，于1959年由美国出版的重译本（以下简称泰译）；以及由罗慕士（Moss Robert）翻译并由外文出版社于1994年出版的译本（以下简称罗译）。泰译本是《三国演义》的全译本，在东西方都影响较大，而罗译本是西方评论界认为易于阅读的较好版本，故以这两个译本作为汉英平行语料库检索的母本。

张浩然对罗译本进行了评析，指出罗在翻译时结合语境选词，很好的再现了原文的意象与特征，接近原文的行文风格。[3]骆家辉对最近十年内的《三国演义》英译本进行了总体的研究评述。[2]贺显斌对罗译本的文化翻译策略的归因进行了新解。[5]曾晓光对罗译本中长度词的英译进行分析并提出自己的观点。[6]师巧云对泰译本的翻译技巧进行分析，指出泰勒对文化负载词，专有名词，度量词的翻译主要以直译为主。[7]陈甜对罗译本进行了再评价，指出虽然罗译本有不足之处，但罗从适合读者的视角进行译介，有效推广了中国文学中的中国文化，当之无愧为译介中国古典文学名著的先行者之一。[8]余裕发从目的论出发，研究罗译本中成语翻译的归化与异化，探索了罗译本的倾向与利弊。[9]

纵观上面的研究，可以发现近十年的《三国演义》英译本研究定性居多定量较少，有的即使运用定量研究，也没有对所有相关的译例进行穷尽。本文以刘克强副教授研制的《三国演义》汉英平行语料库为基准，以他的出版书目《语料库词典学与基于平行语料库的＜三国演义＞习语翻译词典的研编》为参考，对两英译本中出现的24例“不计其数”英译做对比研究。

本文的研究方法与以往传统的以理论为主导的语言研究方法不同。语料库聚集大量的语料数据,通过语言的数据进行实践类研究是语言学研究的必然趋势,也会成为以后语言类研究的主导。本文使用汉英平行语料库来对语料进行数据上的分类研究对比,对于以后语言类研究提供了新的研究方法和指导。

二 基于《三国演义》汉英平行语料库对“不计其数”的翻译研究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翻译的过程就是在寻求两种语言及意义恰当对等的过程。奈达在论述翻译时曾这样说道：

Translating must aim primarily at“reproducing the message.” To do anything else is essentially false to one’s task as a translator. But to reproduce the message one must make a good many grammatical and lexical adjustments.[2]

也就是说，翻译的首要任务是“重现原文信息”。因此，译者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与自己的职责相悖的。但若要重现原文信息，译者就必须进行语法以及词汇层面上的诸多调整。以上解释也证明了若让两种语言在意思上充分接近，那么打乱甚至不顾两种语言表面结构（语法层面）的对等也是可行的。在现实情况下，处理两种语言词义上的对等并非易事，因为在翻译中很自然地会对个别词以及词组给予语义上的“发挥”。换句话讲，在翻译的过程中，两种语言在语法结构上的一一对应与否，一般来说无足轻重，而词义是否对应，则会直接影响到句意对应的程度。本文以《三国演义》中常见成语“不计其数”为研究对象，以刘克强副教授利用平行语料库所编纂的《语料库词典学与基于平行语料库的＜三国演义＞习语翻译词典的研编》书目为蓝本，采用实证文本分析法来探讨其在两译本中的翻译情况。据《三国演义》汉英平行语料库检索该词得出，“不计其数”在《三国演义》中出现24次，在分析比较“不计其数”在两个译本的翻译情况之前，首先了解汉英词典对此词的解释。

《21世纪英汉汉英词典》给出如下解释：

countless; innumerable; too numerous to countless; beyond count;out of count

北京外国语大学英语系组编的《汉英词典》的翻译如下：

countless; innumerable

吴光华主编的《汉字英释大辞典》的解释如下:

too many to count; countless; innumerable; the number is beyond counting; unable to find the total number

下面从检索的“不计其数”的24个译例中抽取5例，其中上为泰译，下为罗译。

例1.却说马忠回见韩当、周泰，收聚败军，各分头守把。军士中伤者不计其数。(第八十三回)

Ma Chung went back and rejoined Han Tang and Chou T’ai. Many men were wounded.

Ma Zhong reported back to Han Dang and Zhou Tai, regathered his defeated fighters, and posted them to various positions. An appalling number had been wounded.

例2.主将坠马者,不计其数。(第一百一十六回)

Many captains fell from their steeds.

Countless commanders tumbled from their mounts.

例3.一曹兵伤者，不计其数，大败而回。（第六十八回）

He captured many thousands of horses and slew many men, so that Ts’ao Ts’ao was quite defeated and retired.

Cao Cao’s army suffered countless casualties and went back to camp badly beaten.

例4.且说孔明大胜，所得器械、马匹，不计其数，乃引大军回寨。（第九十九回）

Thus a great victory fell to Shu, and their booty was immense: weapons and horses innumerable. K’ung-ming led hia army back to camp.

Kongming led the Riverlands army back to camp with a bounty of captured arms and horses.

例5. 被魏军四下举火，烧毁战船、粮草、器具不计其数。（第一百零三回）

The men of Wei set fires going in every direction and thus destroyed all the ships together with much grain and many weapons.

The northerners set fires everywhere and destroyed the southern fleet, the food supplies, and the weapons,taking a toll beyond reckoning.

对“不计其数”的24对译例逐一分析，发现泰译有两处省译，罗译有一处省译。究其原因，发现语境已经提供“多”的含义，如例一中，泰译虽然没译出“不计其数”，但“pour”一词在《牛津高阶英汉双语词典》的解释为：to flow quickly in a continuous stream,足够表现四方送粮者之多。

表1 两译本已译出“不计其数”的译文比较

从以上统计数据可以看出，在翻译“不计其数”时，泰译和罗译都将此词“多”的含义翻译了出来，两者在用词上又有重叠部分，如都用到了many, innumerable等，但两者翻译又各有偏好，各有特点。从频率上来讲，泰译的22例中有9例用到“many”来表达“不计其数”，而罗译的23例中有5例用“countless”表达“不计其数”；从译法种类来讲，罗译用了18种译法来表达“不计其数”，而泰译用了11种译法，显然，罗译更具多样性。但两者又有相同之处，就是都注意翻译时词的变化，使翻译具有多样性；对比词典给出的翻译而言，两者翻译都没有局限于词典解释,而是进行合理发挥改造,使其更贴近语境,体现了翻译的艺术性与创造性特点。

表2 “不计其数”在两译本译文中词性及成分统计

从以上表格可以看出，在词性上，泰译在翻译中有一半以上把“不计其数”翻译为形容词，而使用短语翻译仅有4例，而罗译则有将近一半使用介词短语翻译。这也体现了两者在翻译此词时对于词性选择的偏好；在汉语文本中，“不计其数”一般充当谓语，而在译文中，泰译和罗译都侧重于其做定语；并且在罗译中还充当了表语、主语、宾语、独立主格、状语、非谓语成分，而在泰译中只充当了表语、主语和宾语。在这一层面来讲，罗译更具多样性，而泰译则更忠实原文风格，这也再次体现了翻译过程中在语法层面上的对应一般来说无足轻重，而词义的对应却能直接影响句意对应的优劣。

三 结论

一般说来，翻译中最基本的单位是字或词，而字义或词义的合适词义对应应为翻译的第一要求。但词典式的对应在大多数情况下都不能解决问题。翻译中有一个著名的公式：The word means X but you wouldn’t really call it X here.[11]即这个词的意思是X,但是在此你不能称其为X。也就是说，词本无固定所指，其义会随句境或者语境而生。本文通过运用平行语料库对《三国演义》两个汉译本中成语“不计其数”翻译进行定量对比研究，可以发现，在词汇层面和语法层面，两位译者为了达到词义对等，都做了诸多调整。但泰译更侧重于词汇层面的调整，而罗译更侧重于语法层面的调整。两位译者尽管译文风格各有千秋，但都在遵循词典意义的基础上结合了句境或者语境，并在系统内意义所允许的范围内，进行了恰当的发挥，使译文风格多样丰富。以上研究从定量分析上说明翻译依赖具体语境，若脱离语境，翻译将没有意义。本文既为翻译提供了定量对比的方法，也为以后的翻译实践活动提供了支持，对于翻译中结合语境进行省译、增译、转译等翻译方法提供了丰富的语料和方法借鉴。

[1]李时人.《三国演义》:史诗性质和社会精神现象[J].求是学刊,2002(4).

[2]骆家辉.最近十年内《三国演义》英译研究评述[J].江苏文教资料,2009(6).

[3]张浩然.《三国演义》罗译本评析[J].福建外语,2001(1).

[4]北京外国语大学英语系《汉英词典》组.汉英词典[Z]. 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7.

[5]贺贤斌.文化翻译策略归因新解——以《三国演义》Roberts全译本为例[J].天津外国语学报,2003(6).

[6]曾晓光.罗慕士译《三国演义》对长度词的英译及问题[J].河北科技师范学院学报,2008.

[7]师巧云.泰勒《三国演义》英译本的翻译技巧[J].长江大学学报,2012(12).

[8]陈甜.《三国演义》邓罗英译本的再评价[J].中州学刊,2013(9).

[9]余裕发.《三国演义》成语翻译的归化与异化——以罗慕士译本为例[J].外语研究,2014(1).

[10]Nida·E.Language and Culture:Contexts in Translating[M]. 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1.

[11]Newmark·P.Paragraphs on Translation[M].Clevedon: Multilingual Matters,1993.

[责任编辑张永杰]

Study on the Translation of Chinese Idiom “Countless” Based on Chinese-English Parallel Corpus The Romance of Three Kingdom

ZHAO Mang-mang, LIU Xiao-rong

(CDUT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 and Cultures, Chengdu, Sichuan 610059,China)

The Romance of Three Kingdom, which was adopted accessible classical language, lively and smoothly, is worthy of a treasury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Culture. While the English version of it played an important role in transmitting Chinese language and culture. Based on the book Corpus Lexicography and Parallel Corpus-based Compilation of Idiom Translation Dictionary of the Romance of Three Kingdom written by associate professor Liu Keqiang, comparative translation studies on the idiom “countless” from Chinese to English was found that, on the one hand, two translators can give the appropriate translation according to the context, and it presents diversity and richness of translation. On the other hand, two translators have their preferences respectively, although the translation by Moss Roberts is more various than that by C.H. Brewitt - Taylor on the grammar level. While both of the translators serve to meaning equivalence in translation, which reflects the creativity and artistry of translation.

The Romance of Three Kingdom; Idiom translation; “countless”; Meaning equivalence

H315.9

A

1008-9128（2017）02-0056-03

10.13963/j.cnki.hhuxb.2017.02.014

2016-08-06

赵茫茫（1990-），女，河南平顶山人，硕士生，研究方向：翻译及语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