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麟

摘要：這场激辩宣泄了曹军逼近、存亡之际的东吴群儒的焦躁心理，扫清了孙刘联合抗曹的心理障碍，使尴尬的会场变成了惺惺相惜的阵地。这场激辩展现了一群知识精英在救亡图存中的担当品质，是赤壁军事对决之前的必不可少的心理对决。

关键词：三国演义；诸葛亮与群儒；心理对决；造就孙刘联合的赤壁对决

文中的孔明如一个神医，为心病的群儒逐一号脉看病，给“高烧”的群儒对症下药，使他们重拾理性的头颅，而不怠慢军国大事。

这场心理对决发生在赤壁军事对决的前夕，27岁的诸葛亮单刀赴会，深入虎穴，在谈判桌上猛攻击对方怯战、短视的心态，逼使东吴谋臣张昭等人战胜内心的恐惧，重归理性，接受孙刘联合拒曹的战略，携手抗曹，谱写了丰碑。这场心理对决，淋漓尽致地再现了赤壁大战前诸葛亮的青春豪情、风采，以及东吴谋士的理性和胸襟。

文中张昭、虞翻、步骘、薛综、陆绩、严畯、程德枢诸君，依次出场，与孔明进行心理对决。在出场辩论时，他们个个趾高气昂、揶揄攻击，言语、腔调、气势咄咄逼人，但他们都被孔明驳服了。个个哑口无言，没了神气，成了孔明舌下败将，斗败的公鸡，乖乖地接受了孙刘联合抗曹的决胜大计。

本文作者罗贯中构思精致，行文潇洒，不愧是一篇传世名作，不容漏读，请看下文的赏析。

一、与张昭的心理对决，紧扣心胸、韬略

张昭先以言挑之曰：“昭乃江东微末之士，久闻先生高卧隆中，自比管；乐。此语果有之乎？”昭又曰：“近闻刘豫州三顾先生于草庐之中，幸得先生，以为如鱼得水，思欲席卷荆襄。今一旦以属曹操，未审是何主见？”昭再曰：“何先生自归豫州，曹兵一出，弃甲抛戈，望风而窜；上不能报刘表以安庶民，下不能辅孤子而据疆土；乃弃新野，走樊城，败当阳，奔夏口，无容身之地：是豫州既得先生之后，反不如其初也。管仲、乐毅，果如是乎？愚直之言，幸勿见怪！”

张昭一开始就是嘲笑孔明的神机妙算，嘲笑孔明不如管仲、乐毅的能耐；嘲笑孔明不是曹操的对手；嘲笑孔明政绩差。不知道刘豫州三顾茅庐，究竟看中了你哪个优点？

大敌当前，张昭仍欲与孔明论你我高低，这不是心胸狭隘之徒吗？孔明告诉张昭，刘皇叔大军弃甲避曹，在运动中伏击曹军，战绩显著，如“博望烧屯，白河用水，使夏侯惇、曹仁辈心惊胆裂。”我孔明殚竭虑，从长计议，弃甲奔逃，虽败犹荣，在运动中消灭曹操的有生力量。而你张昭坐山观虎斗，不把皇叔当友军，伸手支援。当曹操大军压阵时，东吴不能独存。

张昭，如果你能识时务，抛弃彼此的明争暗斗，共同谋划孙刘联合拒曹的高见。你我携手，两军联合，那将是强强联合，胜曹又多一胜算，我们仍有彼此各霸一方的希望。

张昭，别扯蛋了，快快使出主谋威风，定计联刘。张长史若还傲慢无礼，而误东吴大事，你将是历史的罪人，会不会遗传万年？你自己去拈量拈量！张昭低头不语，第一个服了输。

二、与虞翻对决，激其胆识、气度

虞翻斥问孔明：“今曹公兵屯百万，将列千员，龙骧虎视，平吞江夏，公以为何如？”虞翻认为，曹公一战便可击溃刘豫州，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游戏。

针对虞翻的鄙视和得意的狂言，“孔明，你信不信？你怕不怕？”孔明说：“我不信。”曹公百万雄兵，实乃乌合之众，没有斗志，有何可惧？若与曹公玩持久战，恐怕曹公还不是我们的对手。

我孔明不怕曹操大军，蜀军也不怕，刘玄德君都不怕曹操大军。难道威名四方，独霸江东的一代豪杰明主孙权愿意丢兵弃甲，而南面称臣吗？若虞翻脸皮厚，不怕天下后人耻笑，甘心降曹，做一个没有脸皮的人，那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虞翻不能对”，他不得不自愧不如孔明的胆识和风度，成了孔明舌下的第二个败将。

三、与步骘对决，嘲笑他的片面和傲慢

步骘阴阳怪气地问：“孔明欲效仪、秦之舌，游说东吴耶？”步骘自以为识破了孔明出使东吴的目的。步骘认为，孔明是来借兵的。

步骘哪里知道？孔明与蜀军其实也是东吴的救命各行其是稻草。步骘根本想不到，看不透，因为步骘只长了一个眼睛，一个鼻孔。当然，这是一句玩笑话。这个家伙，居然敢直呼孔明大名，真是傲慢无礼之极。

你自以为孔明是张仪、苏秦再世的说客，却不知孔明是来东吴送救命稻草的贤人君子。你只认为降曹是上策，却不知孙刘联合才是上上之策。

孔明以牙还牙，也直呼步骘步子山孤陋寡闻，脑子简单，这个时候还能幸灾乐祸。你就是一个傲慢无礼、片面无知的“窝囊废”。步子山又成了败给孔明舌战的第三个东吴儒士。

四、与薛综对决，抓住其不忠不孝的心理病灶

薛综也直呼孔明大名，没有礼貌又似奴才，他开口就说：“孔明以曹操何如人也？”孔明说：“不就是一个汉贼罢了。”

薛综连说：“错，大错，特错。曹操有天子之命相，跟他争天下，一决高下，真是自不量力。”

孔明大骂他，“薛综，你就是一个畜生。你是汉臣，还替汉贼雄辩，灭自己的威风，长他人的志气。你就是一个无君无父、不忠不孝之人。你就是一个张牙舞爪的活畜生。滚，滚，滚，我不能跟畜生说人话。”薛综满面羞惭地避开了孔明的视线，他成了败给孔明的第四个舌战的儒生。

五、与陆绩对决，攻击其势利和偏见心态

陆绩说：“刘豫州何足与曹操抗衡哉！”他说，二者身份有天壤之别。刘备是篾匠出身，命贱福薄，还想位极人臣之尊，别作梦了。

孔明揭短地说：“陆绩，你这个三只手。6岁时，你就偷袁术的橘子。你是一个下流坯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曹操是相国之后，而今怀有私吞汉室的野心，眼中无君无父。曹操，就是一个白眼狼，十足的流氓、大坏蛋、国贼、坏透了的乱臣贼子。曹操出身比刘备更好，但一肚子坏水，狼子野心，不得人心，终究没有好下场。而刘皇叔这个名字，也不是空穴来风。‘高祖起身长亭，而终有天下，你这样势利又偏见的低能儿，‘不足与高士共语。”陆绩语塞，败给了孔明。

六、与严畯对决，驳斥其迂腐且古板的性格

严畯无礼，直呼孔明大名曰：“孔明所言，皆强词夺理，均非正论，不必再言。且请问孔明治何经典？”严畯认为，孔明出口成章，尽是邪说歪理，胸中实无半点翰墨。

孔明说，大敌当前，你还有闲情谈书论道，寻章摘句，真是一个迂腐的书生，无匡扶宇宙之志，无兴邦立事之能。试问，商汤伊尹、汉朝刘邦都是兴邦立事之人，哪一个是只会之乎者也，舞文弄墨的匠才呢？你怎么能与这此如雷贯耳的相才相提并论？若你不服我，就先去撒一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有没有儒士风度。就凭你想说服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严畯垂头丧气地败下阵来。

七、与程德枢对决，斥责其愚蠢又无能的心理

文中程德枢曰：“公好为大言，未必有实学，恐适为儒者所笑耳。”程德枢是最后一个上场的辩士。他根本不是诸葛亮的对手。他如先生面前的一个小学生。就他的小学生水平还敢嘲笑学富五车的诸葛亮。

孔明生气地说，程德枢，你挤身江东群儒之行列，完全是徒有虚名。你“笔下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在这两军对阵的生死关头，你拿不出救亡的实策，却炫耀胸中少得可怜的墨水。你是清谈误国的小人，还敢自诩是兴邦立事的大人。

你若一意孤行，看不到孙刘联合是救亡的神策，不支持这一神策，谁都保不住你颈脖上的无用的狗头。

程德枢被孔明连珠炮似的语言，打成了一个烂筛子，惨不忍睹。江东群儒只好以最快的速度拉上了舌战的舞台大幕，任由孔明先生发落摆布。

这场舌战，宣泄了畏战者的焦躁情绪，为孙刘联合拒曹擦出了思想的火花，奠定了孙刘军事结盟的思想基础，成为决胜赤壁军事对决的心理战、外交战。

参考文献：

[1]高东友.我眼中的诸葛孔明—-浅谈诸葛亮《舌战群儒》中的论辩艺术[J].阅读与鉴赏（教研版），2008.

[2]开拓者.诸葛亮《舌战群儒》的背后[J].喜剧世界（上半月），2016（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