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舸珺+强艳

摘 要：造成苏联解体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设的失败。本文主要分析苏联思想政治教育話语建设失败的原因，认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本质的丧失、高度政治化专制化导致的僵化、种族歧视和民族偏见以及西方意识形态话语的入侵是导致苏联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设失败的原因。当前，日益复杂的国际形势警示我们：必须吸取教训，促进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设，为社会主义事业打造意识形态的坚强堡垒，为实现中国梦奠定坚实基础。

关键词：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设；失败原因；启示

中图分类号：D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 — 2234（2017）02 — 0025 — 03

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苏东剧变，使国际共产主义事业遭受巨大灾难。学术界对苏联解体原因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探讨。从经济、政治体制改革以及统治者个人方面来探讨者甚多，而从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设角度出发来探讨苏联解体原因者甚少。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是指在一定社会主导意识形态支配下，遵循一定的语言规范、规则和规律，并在特定的话语环境里，思想政治教育活动过程中的教育者和受教育者用来交往、宣传、灌输、说服，以及描述、解释、评价、建构思想政治教育内容和主体间思想观念、价值取向和行为表征的言语符号系统。〔1〕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要受到一定社会的主导意识形态或统治阶级意识形态的支配。 这是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与其他教育话语最根本的区别，也是最重要的区别。当然，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亦有非意识形态的一面。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既要传承一般教育话语的内涵，肩负起一般性的传播使命，又要汲取一定社会的主导意识形态话语的内涵，肩负其特殊的灌输使命。这两种使命不是简单机械地拼凑，而是要有机地结合，形成符合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特点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虽然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意识形态性始终占核心、主导、引领地位，但是其非意识形态性的一面不容忽视。因此，为了发展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需要不断汲取其他国家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设的基本经验与教训，从而使我国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设避免走弯路或少走弯路。

一、苏联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设失败的原因

（一）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本质的逐渐丧失

伴随着对斯大林的全盘否定，以及戈尔巴乔夫推行的民主化、公开性、多元化的政治改革和意识形态的非马克思主义化，导致苏联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设逐渐丧失了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本质。这对思想政治教育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坚持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是一个根本性的问题，是社会主义国家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改革的底线。然而，戈尔巴乔夫推行的“人道的、民主的社会主义”改革却突破了这个底线，从根本上背离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本原理。有学者指出：“民主化、公开性和多元化，搞乱了党员的思想，削弱和取消了党的领导地位，使苏联失去了维护统一的最强有力的力量。”〔2〕的确，戈尔巴乔夫的“新思维”，实行人道的民主的社会主义，严重搞乱了苏共党内的思想，导致党内思想混乱，党员人心涣散，言论失去方向。更为严重的是，有人公开诋毁、污蔑和攻击社会主义、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就连党的最高领导人戈尔巴乔夫本人的言论也在攻击无产阶级，他“攻击无产阶级专政是‘专制、‘独裁，是违反人道主义的不民主的‘恐怖制度。”〔3〕从而使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丧失了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本质性。因此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设的失败也就在所难免。

（二）话语建设高度政治化、专制化

辩证唯物主义认为，事物的变化发展是由外因和内因共同决定的，外因是事物变化发展的条件，而内因是事物变化发展的根据，内因在事物的变化发展中起决定性作用。相同地，苏联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设的失败同样也是由内因和外因共同决定的。而话语自身的逐渐僵化是导致其话语建设失败的内在因素，即内因。在“斯大林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完全依附于政治，而不是作为一门独立学科而存在。斯大林的政治独裁以及专制体制彻底消除了思想政治教育的科学因素，使之成为政治斗争的“帮凶”，导致了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高度政治化、专制化。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必须要拥有政治的因素，但却不能将其政治化，不能把二者等同起来。然而，在苏联专制、高压的体制下，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失去了自己的声音，沦为了打压和排挤异己的工具，从而使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失去了自身的开放性和相对独立性，导致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僵化、思想混乱。而话语的僵化、思想的混乱，必然给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带来灾难。总而言之，在“斯大林时代”，苏联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逐渐走向了政治化、专制化，这就决定了其必然要走向失败。

（三）民族偏见导致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设失去源泉

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设必须根植于多民族语言才有活力和生机，才会不断发展。苏联的民族政策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民族间语言的发展，甚至导致了语言间的对抗。“斯大林时代”迷信大俄罗斯主义，许多少数民族遭到歧视乃至排挤，在执行相关政策时，存在着行径粗暴的问题，这给少数民族带来了伤害。戈尔巴乔夫时期，民族问题越演越烈，“民族问题号称苏联的‘潘多拉的盒子，戈尔巴乔夫倡导的改革，在某种意义上说，就是打开这个盒子的钥匙。在民主化、公开性和多元化浪潮中，民族分裂主义势力迅速崛起。”〔4〕如阿木拉图事件、克里米亚鞑靼人问题、纳卡冲突、第比利斯事件、南奥塞梯冲突、中亚地区的民族冲突、摩尔多瓦各民族的语言之争等。〔5〕民族分离主义的崛起、民族冲突的加剧导致民族间的语言裂痕不断加深。民族语言之间的断裂、对立，使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设失去源泉、生机和活力，影响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传播和发展，导致苏联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在少数民族地区无法充分的转译，影响了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发展和交往的实际效果。

（四）西方意识形态话语的入侵

西方意识形态话语的入侵是苏联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设失败的外因之一。西方国家的强势媒体对苏联进行意识形态的攻击和入侵，企图以外在力量来瓦解苏联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尤其是在戈尔巴乔夫推行“新思维”时期，西方意识形态话语乘虚而入，加强了其“分化”“西化”的图谋。在一定意义上说，西方意识形态话语与苏联国内各种话语思潮“共谋”，一起“阉割”了苏联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生存力量，瓦解了苏联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群众基础，使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难以发挥作用，导致其在历史洪流中被淹没。

苏联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在列宁时代曾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列宁的演说、辩论及对资本主义的猛烈抨击对加强党內思想政治教育、抵制资产阶级意识形态话语的渗透发挥着重要作用。在列宁时期，苏联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是一个开放、民主、富有活力，并且具有战斗力的意义系统，堪称苏联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设的“黄金时代”。然而，在“斯大林时代”，苏联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逐渐走向了僵化，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逐渐被政治话语、专制话语所替代，使苏联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政治化、专制化程度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变为政治斗争的工具，成为打压和排挤异己的手段。比如20世纪30年代的“肃反运动”“大清洗”运动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在“大清洗”运动中，大批党、政、军等优秀骨干被清洗，此时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在很大程度上充当了“帮凶”的角色。到了之后的戈尔巴乔夫时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甚至放弃了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这一重要阵地，或者说根本特征，甚至更为严重的是放弃了思想政治教育自身的话语权，从而给了西方话语可乘之机，从根本上彻底摧垮和瓦解了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基石，使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二、苏联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设的启示

苏联解体并不能说明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斗争上的失败，也并不意味着科学社会主义从此失去了生命力，它只能说明一种僵化的伪马克思主义因为偏离正确道路而逐渐失去了市场。前车之鉴，后事之师，现在我们虽然不能以冷战的思维和方式去思考问题，但是面对当前日益复杂的国际形势，作为社会主义国家的中国应该积极汲取苏联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设失败的经验教训，结合中国的具体国情和中国的实际开展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设，打造坚实的思想堡垒，不断增强中国人民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和制度自信。

正如邓小平同志指出的：“我们的现代化建设，必须从中国的实际出发。无论是革命还是建设，都要注意学习和借鉴外国经验。但是，照抄照搬外国经验、别国模式，从来不能得到成功。这方面我们有过不少教训。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原理同我国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走自己的道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这就是我们总结长期历史经验得出的基本结论。”〔6〕

（一）始终坚持社会主义意识形态

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具有意识形态（这里主要是指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和非意识形态两个层次。始终坚持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是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设的基石和核心。必须紧跟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话语建设的内容，从中汲取有利成分，这是不可否认和无法忽视的。但是，坚持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并不等于排斥、甚至摒弃其非意识形态的一面，也就是说，非意识形态在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中也不可或缺。必须要正确处理意识形态和非意识形态两者之间的关系，避免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既要避免政治化、意识形态化，又要避免导致话语意识形态色彩的隐退，甚至于消解。也就是说，既要唱响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这个主旋律，又要允许多样性共同发展。

（二）不断解放思想，避免思想僵化

苏联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设的失败，告诉我们必须要不断解放思想，避免思想僵化。思想僵化会毁掉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设的成果。解放思想一方面要求我们的执政党不断更新观念，开拓创新，积极开创新的政治话语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设注入新的血液和活力。但却不可以用政治话语取代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导致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政治化。另一方面，要求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本身要不断解放思想，不断创造新的话语机制和话语表达形式，避免思想僵化。

（三）加强少数民族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设

中国是由五十六个民族组成的多民族国家，因此，加强少数民族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设，对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维护国家稳定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一方面，可以通过对少数民族干部进行思想政治教育，提高其思想政治素质，并辐射带动周围群众思想更高层次的发展来促进少数民族地区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建设。另一方面，对各个少数民族开展思想政治教育，政府要采取行之有效的方法、多样的教育形式，扩大教育的覆盖范围，使思想政治教育深入基层。同时要大力改进、创新思想政治教育宣传手段，充分发挥广播、电视、网络等大众传媒的作用，以一种民众易于接受、不反感的方式进行宣传教育，运用针对性的教育方式取得实际效果，使少数民族地区的各族人民产生共同的社会理想、共同的社会追求，从而形成良好的社会建设氛围，营造出秩序稳定、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和谐社会。

（四）警惕西方意识形态话语的渗透，牢牢掌握话语权

当代中国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设必须要保持清醒的头脑。苏联社会主义国家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设失败告诫我们，必须要时刻警惕西方意识形态话语的渗透，牢牢掌握话语权。掌握话语权，是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发展建设的根本问题。要把握好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自身的话语权，确保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设不受其他话语制约，保持相对独立性。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话语系统，应该享有自身的话语权和主动权，放弃话语权在一定程度上就等于“自我终结”。因此，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设必须高度重视自身的话语权问题，牢牢掌握自身的话语权。在多样性话语交流和互动中始终把握主动权，并在这个基础上不断扩展自身的发展空间。

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设是一个长期而复杂的过程，是一个不断探索、不断实践的过程。在吸取苏联思想政治话语建设的经验和教训的同时，中国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设要与中国国情和中国实际结合，探索出一套适合中国国情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建设的道路，走出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发展之路。

〔参 考 文 献〕

〔1〕邱仁富.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论〔M〕.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3：28.

〔2〕〔3〕〔4〕曹长盛，等.苏联演变进程中的意识形态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182、176、180.

〔5〕陈之骅，等.苏联兴亡史纲〔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748-754.

〔6〕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2-3.

〔责任编辑：谭文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