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白肚皮的鱼群毫无动弹

它们死了，横漂在水面像一纸上游企业的

合同。鱼鳞密集的纹理正是

工业文明在河里摁下的指纹

每到黄昏，天空总像悬着些摇摇欲坠的锈皮

自从晚霞重金属中毒，就赶走了大嗓门的录音机

和晚饭后练舞的人。

不得不说，穿紫河是有些旧了

沿穿紫河河堤過去，在一个规模不大的小区里

以"穿紫河"命名的凉面馆

好像受此影响，在夏天尚未到来之时

惨淡经营，最后提前倒闭。

住在附近的人说，怕是这河没救了

但我愿意相信时间，穿紫河朝有一日会变清澈

一一这是后话

现在，我只想只身一人，孤独地

走在穿紫河河堤上，看到河水相对干净的地方

天完全黑了。染尽四周的一切

我愿意相信，穿紫河其实没有水污染

只是很多年后的夜幕提前到达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