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向红

一

夜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衣裳向大地走来，月亮在墨色的海洋里游泳，星星也躲进云层里，四周一片漆黑。

双休日的晚上，冯刚和爸爸妈妈一起去看电影。电影散场后，爸爸开着一辆本田车带着他和妈妈在马甸的路上缓缓行驶。突然，一辆白色小轿车从他们身后飞速而过，超过了他们的车，因为车距很近，小轿车剐到了他们车的尾灯。他们听见碎玻璃落地的响声，可那辆白色小轿车肇事后一点儿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还在往前急驰。冯刚的爸爸便加快车速追了过去，截住了那辆车。从白色小轿车上慢吞吞地走出来一个长发披肩的时尚女郎，她神色紧张，冯刚爸爸的车灯正好打在她的脸上，她的表情宛如要上刑场一样。冯刚的爸爸跳下车，她赶紧说道：“对不起，我把你车的尾灯剐坏了，我赔，我赔！”说完，她从白色小轿车上拿下一个坤包，从里面取出一摞百元钞票，抽出五张，说道：“我给你五百块，够了吧？”然后她就跳上车，迅速关上门，开车走掉了。冯刚的爸爸把那五百元钱揣进了衣兜，聪明的冯刚还有意识地记下了她的车牌号：京M，尾号是456。回家后，冯刚的爸爸发现那五百块钱是假钞，冯刚和妈妈听了，都大吃一惊。

第二天，冯刚去上学，来到教室后，他特地站到椅子上，大声地把这件事告诉大家。他刚讲完，叶娅娅也大声地说道：“嘿，我昨天也遇到一件和假钞有关的怪事。”

冯刚跳下椅子，说：“那你也说给大家听听啊！”

“好。”叶娅娅清了清嗓子，“昨天，我和我妈去超市买东西，回来时我们在一个摊位上买了一斤西红柿、两斤黄瓜。我妈没零钱，只好拿了一张一百元的钱让对方找。结果我们回家一看，找回来的钱里有一张50元的是假钞，还有……”

叶娅娅还没说完，李东就抢着说：“昨天晚上，我妈突然肚子疼得厉害，我爸又出差了，我就陪我妈坐出租车去医院。下车时，我妈给司机师傅一百元钱，他找了我妈70块钱。等我们回家后，发现那里面也有一张50元的假钞。”

同学们都异口同声地说道：“怎么出现了这么多假钞？太可怕了！”大家都叽叽咕咕地议论纷纷。

下课后，冯刚悄悄地把叶娅娅和李东叫到教室的角落，然后说道：“我建议我们三个人成立一个秘密小组，专门侦破假钞案件。”娅娅听了，兴奋地说道：“好啊，我赞成！”李东窃笑着说：“就我们三个人哪行啊！必须要有派出所的支持。不过我们还算幸运，因为正好我姐夫在派出所当警察。”

“是啊！我们必须和附近的派出所取得联系，否则三个人的力量太单薄了。”

“那就由冯刚当秘密小组的组长吧！李东，你赞成吗？”娅娅说。

“当然赞成！”

班上的齐齐，外号叫“包打听”，他看见冯刚、娅娅和李东嘀嘀咕咕的，很想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就经常鬼鬼祟祟地跟在他们的后头。

第二天，冯刚悄悄地把娅娅和李东叫到一旁，说道：“我们要侦破假钞案件，就得先认识什么是假钞。我有一个小叔是财政经融大学毕业的博士生，听说他懂这些。下午放学后我带你们一块去找他，让他教教我们。”“太好了！”娅娅笑成了一朵花，李东也高兴地表示赞成。

他们并不知道，“包打听”一直在他们后面跟踪着。

不一会儿，三个人就到了冯刚的小叔家，小叔仔细看了看冯刚递给他的五张一百元人民币，说道：“没错，这是假币。这种一百元假币是新版假币，仿真性很强，比过去旧版假币的制作精细多了，上面还有水印、安全线、对印图案等等。如果不拿真钞和它仔细对比的话，人们单用肉眼是很难分辨出真假的。它连人民币的烫金线都能高度仿造，达到了以假乱真的效果。现在，要区别真假钞票，难度可比以前大多了！”

小叔清了清嗓子说，“要识别假币，我们可采用一看、二摸、三记、四听、五比、六测的方法来辨别。第一，直观法。我们可以看人的头像处有没有水印，第五套人民币一百元和五十元的人头處都有水印，20元的有花卉水印，旧版的假币是没有水印的。但是，新版的一百元假钞上面也有水印，这就给我们区别真假钞票增加了难度。”

三个人听了都“啊”地叫出了声。

小叔又说：“假币上‘中国人民银行这几个字和下方的阿拉伯数字痕迹较粗，四位领袖的头像颜色还略带点橙红色。”

三个人认真地点了点头。

“第二，手摸法。版面有凹凸感的是真币，否则就是假币。但是，现在有部分的新版百元假币，摸上去也会有粗糙感，近似真币的纸张触感，有时可以蒙混过关。第三，记忆法。百元假币的开头号码有BC、HD90、CE86等40多种，如果把它们都记住了，一看号码就知道是不是假币了。这种记忆法最省事，你们的记忆力好，很快就能记住的。新版百元假币的开头号码有M3W96、M3S两种，这两种百元假币很厉害，有时能骗过老旧的验钞机。”

三个人听了都异口同声地说道：“啊？那该怎么办？”

小叔说：“别着急，你们把新版百元假币的开头号码记住不就行了吗？”

“哦，对，对！”三个人恍然大悟。

“第四，质感法。用手抖动纸币，听声音是否清脆。旧的‘深圳版假币纸张较薄、纸质绵软，旧的‘北京版假币纸质蜡滑，二者的声音都不清脆。第五，比较法。有句俗语说得好，‘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用在这里很合适。我们拿一张真币跟假币比较，除了新版假币外，一般的假币都能识别出来。第六，测量法。假币和真币的长宽不一样。假币要短0.5厘米、窄0.4厘米左右。此外，如果有条件的话，还可用紫光灯、磁性仪、放大镜来协助辨识，效果会更好。”

这时，娅娅递给小叔一张50元的假币：“请你看看这张假币。”小叔接过来看了看说：“哦，这版50元的假币是最近才出现的，是新版的。这种假币倒也容易识别，因为它的纸质较软，而且它们都有相同的开头号码。”

“你们要记住，”小叔拿出一张新版的百元假币说，“看，这张百元假币的左下方有个数字‘100，真币采用的是专门的变色油墨，用手晃动纸币时，‘100上的油墨会从绿色变成墨蓝色，而假币上的‘100则无法变色。这是真币和假币最重要的区别。”

三个人听完，都不禁感慨区别真假币的难度太大了。

小叔递给他们一摞资料，说道：“区别真假人民币，要注意的细节有很多，一时半会儿说不完，而且我都说完你们也消化不了。这些资料你们拿回去慢慢看吧！”三个人听了，如鸡啄米似的点点头，谢过小叔后就离开了。“包打听”一直在暗处跟着他们。

“我觉得，识别假币的难度太大了！”李东说。

娅娅也使劲儿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冯刚说：“难度再大，我们也不能放弃，慢慢来。我们还是回过头看看‘案件吧，依我看，先解决李东遇到的‘案件吧。”

“好，回家后我把那天打车的发票找出来，根据发票就能找到线索。”于是，两个人跟李东回家拿到了发票，然后打电话向有关部门投诉。谁知，有关部门的工作人员询问了发票号和车号后，发现二者都是假的，无法继续查询。李东说：“可惜当时我没看清司机的长相。”娅娅失望地说道：“唉，这条线索算是断了。”

冯刚说：“大家别灰心，再查查娅娅遇到的‘案件吧！”

二

夜像是一个摄影家，把周围的环境都拍得朦朦胧胧的。夜色翻滚，一层叠着一层，越积越浓。此时，有一个人正裹着夜色，拎着一个大箱子在娅娅家的门前敲门。娅娅家是一个正宗的北京四合院，据说这儿原是民国时一位将领住的老宅院，现在是一个大杂院，院里住着七八家人。进了大院，侧门外有一个单独的小院，共有三间小屋，这里住着娅娅一家人。

门开了，娅娅对着来人叫了声“表叔”，一股混合着汗渍气味的空气瞬间钻入她的肺里。娅娅的妈妈听见声音也迎了出来，说道：“哎哟，她表叔来啦！什么时候到北京的？”

“我到北京有一阵子了，太忙，没顾得上来看你们。”

“你又到北京来发展了？”

“是啊，北京是个让人梦寐以求的好地方，是一个开放包容、培育梦想、放飞希望的沃土啊！我当‘北漂来啦！”说完，表叔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件裘皮短大衣递给娅娅妈妈：“这是送你的。”娅娅妈妈接过大衣，笑得花枝乱颤。然后，表叔又拿出一件貂绒毛衣递给娅娅，说：“这是给你的。”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怎么好意思要啊！以后你别乱花钱了。”娅娅妈妈说。

“钱嘛，花掉了才是‘钱，没花掉就是‘纸啊！没事儿，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娅娅觉得表叔很绅士。

表叔大名叫马胜利，娅娅妈妈一直把他当贵宾看待，以贵宾的待遇招待他。只要他一来娅娅家，全家人都喜气洋洋的。娅娅妈妈脸上的皱纹好像都少了几条。不一会儿，娅娅的爸爸下班回来了，晚饭时，他和表叔喝了表叔带来的茅台酒，娅娅妈妈也陪着他们喝了点儿，酒香飘满了整间屋子。

以前表叔来，经常留宿在娅娅家，这一回也是如此。

半夜，娅娅仿佛听到后院有声响，那声音若有似无，在她耳际不断跳跃……她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那声音就像有人在用什么硬器挖土似的。她感到很恐慌，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把棉被蒙在头上，想屏蔽掉这个声音，但无济于事。于是，她横下心，索性起身下床，撩开窗帘的一角，隐隐约约地看到有个人在后院的枣树下正埋着什么东西。他的脸被阴影涂抹得看不清轮廓，但从个头、动作上看，这个人八成是表叔。娅娅很纳闷，表叔在埋什么？对了，表叔那么有钱，会不会是把金银财宝埋在了土里？可是，他为什么要把钱埋在我们家的土里？娅娅一头雾水。

第二天清晨，娅娅往枣树下看去，树下摞着许多空的花盆，跟原来放的位置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有人动过的痕迹。她想跟妈妈说说这件事，但妈妈一直忙着招待表叔，抽不出空来。她只好走开了，因为今天她还约了冯刚、李东见面呢。

娅娅、冯刚和李东来到菜市场，这里人满为患，就像無数的鱼穿梭在小溪里，密密麻麻的一片。小贩的叫卖声如唱戏的“大花脸”，音如洪钟。娅娅把他俩带到那天她和妈妈一块买西红柿和黄瓜的摊位上，结果发现卖家换人了。娅娅问卖菜的人：“原来在这儿卖西红柿和黄瓜的人去哪儿了？”

“他啊，说是回老家了，把摊位让给我了。”

“他走了多久了？”

“都快一个礼拜了。”

“你知道他老家在哪儿吗？”

“这我哪儿知道啊！”

完了，娅娅的这条线索也断了。三个人很失望，冯刚说：“现在看来，只好查查我的‘案件了。”

娅娅和李东点点头。

三

冯刚把那天晚上撞车的事又重新说了一遍，然后对娅娅和李东说道：“你们俩记住，那个留着披肩发的小姐大约20多岁，开着白色宝马车，车牌号是京M开头的，尾数是456。现在，你俩要协助我找到她，我估计她那坤包里还有许多假钞。据我分析，第一，她很可能是假钞制造集团的成员之一；第二，她也可能是被人利用了。但不管是哪一点，我们都必须以她为线索，找到制造假钞的团伙，把他们一网打尽。”

娅娅和李东点头表示赞同。

冯刚继续说：“这些制造假钞的团伙，一定会想尽快将假钞都花掉，他们可能会在各个银行附近，拿假钞跟别人换真钞。或者，他们会去卖假钞，比如一百元一张的假币，他们会卖两三元一张。再有，他们可能会利用晚上光线不好这一因素，到各个夜市、大排档里去消费假钞……我们要到这些地方去找出他们才行，大家来分下工吧！我重点在西城区调查，但其他地方有必要时我也可以去。”

“那我重点负责东城区，其他地方有需要的话我也会去。”娅娅说。

李东说：“剩下的南城与北城就由我来负责吧。”

“那你调查的区域也太大了。”冯刚与娅娅说。

“没事儿，我的姐夫是警察，我会请他协助我的。”

于是，三个人开始分头行动了。

他们起先利用双休日的时间调查，后来又赶上了放暑假。但三个人在北京各处整整转悠了一个多月，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发现。

李东说：“这简直就是大海捞针，难度太大了！”娅娅调侃地说道：“这跟摘星星一样难啊！”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时，冯刚突然打电话过来说：“我发现那辆尾号为456的白色宝马车了！但坐在驾驶座上的不是那个留着披肩发的女郎，而是一个梳着分头、穿着灰色西服的男士。”

李东和娅娅说：“你现在在哪儿？我们这就过去！”

“我在科技馆的西边附近，你们俩快过来吧！”

“好，我们马上赶过去！”

娅娅和李东抄近道赶到科技馆，这时，冯刚打来电话说：“不好，目标让我跟丟了！”

“唉，瞧你这笨劲儿！”俩人不禁埋怨道。

小街上的路灯像要睡着了似的，昏昏暗暗地闪烁着。

三个人在街上转悠，谁知，竟然遇到了那个留着披肩发的女郎！她手里拎着两大包东西。冯刚立即告诉李东，让他赶紧给他的警察姐夫打电话汇报这一情况。然后，冯刚走过去拦住了女郎：“小姐，请等一下。”女郎转过身来问：“干吗？你有事吗？”

三个人故意缠住她，装模作样地说：“小姐，我们是美容店的，只要做三次美容，保管你能年轻十岁……”

“我们的美容店离这儿不远，你可以来看看，第一次免费试用。”

“今天我没时间。”

“没事儿，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就这样，几个人足足缠了她15分钟。

这时，李东的警察姐夫来了，他拿出警察证给女郎看：“对不起，请你跟我走一趟。”

女郎立刻紧张起来：“我又没犯法，我不去！”

姐夫严厉地说：“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于是，对方乖乖地跟他上了车。姐夫笑着对冯刚他们说：“你们三个人也一塊到派出所去吧。”

说来也巧，“包打听”此时正好跟妈妈在附近买东面，这一幕，恰好被他看见了。

四个人到了派出所，姐夫和所长一起审问那个女郎，冯刚他们在外面听着。

“报上你的姓名。”

“我叫王娇。”

“你的假钞是从哪里来的？”

“那假钞是一个男人换给我的。那天我从翠微路的银行取了一万元，他说用一万元真钞可以换三十万元的假钞。我觉得有便宜可占，就跟他换了。”

“你说的是实话？”

“是的，绝对都是实话。”

“你把那个男人的外貌、身材描述一下。”

“光头，黑黑的三角眼，高个子，穿着黑夹克和牛仔裤……”

“他最突出的特征是什么？”

王娇思忖片刻，说道：“他的鼻子左边好像有个痦子。”

“别说什么‘好像，真的有吗？”

“真的有！”

所长说：“好，你把身份证压在这里，再把这张表填了，然后就可以走了。有事我们会再找你的。”

之后，冯刚他们跟警察姐夫说道：“你们怎么把她放了？”

“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啊！我们会派一个人跟着她，如果她是假钞制造集团的，她就会去通风报信，这样我们就可以捉到嫌疑人了，顺藤摸瓜，最后就能除掉这个团伙。”

“对，姜还是老的辣！”三个人听了点点头，说道，“那我们也一块帮着找吧！”

就这样，三个人利用暑假期间，在市郊的银行、集市和夜市周围转悠了好几天，一直都没找到那个光头男子。唉，难道他变成隐形人，突然消失了？

四

巧的是，一天，那个光头男人主动地找到了王娇，问她是否还要再换一些假钞。机灵的王娇说：“是啊，大哥，我还想再换一些假钞，可我今天没带那么多钱。要不你在这儿等我，我回家去取钱。”

光头男人觉得这女人很好对付，就说：“那我在钓鱼台西的地下通道里等你吧。”

“好，一言为定。”之后，王娇就给李东的警察姐夫打了电话。很快，警察就把光头男人抓住了。

审问时，冯刚他们三个人躲在屋外听。光头男人说他叫齐卫，他的说法和王娇的说法一样，说那些假钞也是他和别人换来的，而且还夸张地描述了对方的长相，什么戴着金丝边的墨镜啊，穿着一身唐装啊，说得天花乱坠。所长看他那样就知道他在瞎编，于是留下他的身份证后，故意放他走了。

光头男人被放走后，所长和警察姐夫跟踪了他近两个多小时，见他绕到一个长途汽车站，在留言板上贴了一张小纸条后就走了。所长让警察姐夫继续跟着他，然后自己走到留言板那里查看，只见那张小纸条上写着：“阿秦，情况有变化，货暂不出手！”所长知道，这是光头男人在通知假钞制造团伙的成员，暗示他们自己已经被派出所的人盯上了，让他们暂时不要行动。所长把那张小纸条扯下来撕掉了。

第二天，所长和警察姐夫继续在暗中跟踪光头男人，发现他和一个胖女人见了面。他对胖女人说：“你去通知他们，情况有变化，货暂不出手。”之后，警察姐夫又跟踪了这个胖女人，她前后一共通知了五个人，后来，这些人全被警察抓住了。

刨树要刨根，擒贼要擒王。到现在为止，警察抓到的都是跟别人换假钞的“小喽啰”。警察姐夫幽默地对冯刚他们说：“革命尚未成功，我们还需努力。”

一转眼，开学了，但倒霉的事儿也来了。“包打听”把他当时在街上看到的情况告诉给了班里的同学，还夸张地说冯刚他们三个人被警察带走了……经他这么一说，大家都对冯刚他们说三道四的，弄得他们又尴尬又为难。后来，还是冯刚脑子快，说道：“其实，我们三个人成立了一个秘密小组，现在正协助警察破一个案子呢！”

“什么案子？”同学们都很好奇。

“暂时保密。不过，以后大家谁表现好，我就让他加入我们的小组。”

“我参加！”“包打听”第一个说道。

“我也参加！”一时间，全班同学都跃跃欲试。

月光透过云层，朦胧地洒在大地上。冯刚、娅娅和李东三个人在大街上转悠，两眼直盯着路上的行人。突然，娅娅看见她的表叔走进了一家破旧的工厂，便说：“那个人是我表叔，我们过去看看吧！”三个人来到大门口时，被传达室的老工友拦住了：“我们已经下班了，你们别来找人了。”于是，三个人只好在门外等着，但等了好久，也没见娅娅的表叔出来。大家只好先各自回家了。可是，娅娅一踏进家门，就发现表叔已经先她一步到家了。娅娅觉得很奇怪，难道自己刚才认错人了？不可能，我的眼睛没花啊！娅娅感到很疑惑。

这时，娅娅的妈妈对表叔说：“屋里热，你把外衣脱了吧！”表叔脱下外衣后，妈妈让娅娅把外衣拿到表叔的屋里去。娅娅听话地抱起外衣就往屋里走去，当她把外衣扔到床上时，从外衣兜里掉出了一摞百元的钞票。娅娅赶紧一张张地把钞票捡起来，突然，她发现自己手中拿的全是一百元一张的新假钞！啊！这一幕简直就像突然而至的轰雷，她又想到那天晚上表叔在枣树下埋东西的情景……不一会儿，娅娅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坏”笑——她已经看穿了那个富有又热情的表叔，他就像戴了一副假面，是个“双面人”。

第二天一早，她便去找冯刚和李东，把昨晚的情况告诉了他们。之后，三个人立刻与李东的警察姐夫联系，还补充讲述了表叔晚上偷偷进工厂、在枣树下埋东西的事。警察姐夫听后，立即向所长汇报。所长说，看来娅娅的这个表叔是个“重要人物”，先不要惊动他，然后派了二十多名民警控制了那個破旧的工厂。那一带是老居民区，有不少手工作坊和物流仓库等，环境杂乱，很适合坏人藏身。

民警们走进破旧的工厂，发现这儿原来是一个被废弃的印刷厂，里面放着几台破旧的机器，还有乱七八糟的纸张、机器零件等。工厂还有一个后门。李东的警察姐夫眼尖，他看见有两块铁板靠在墙上，就走过去移开了这两块铁板，于是，一个隐藏的大门显现出来了。他推了推门，门上了锁，他就找人撬开门，发现门内是一个负责生产的车间，里面的机器还在运转着，一张张百元大钞的半成品正有序地从印刷机里吐出来，地上放着大量的假币的半成品。

正在负责印刷的两个工人还来不及搞清眼前的状况，就被民警迅速控制住了。后来，警察又发现了另一个隐蔽的小车间，里面有两个技术员在对已成型的百元假钞进行第二次加工。他们在假币上涂上会发光的油墨，这油墨用的是他们自己的配方。其中一个技术员坦白说，这样做，百元假币右下角“100”的数字处就会有反光，看上去就会更像真币。之后，民警又查获了印刷机、晒版机、切纸机、油墨、纸张等等一大批制假设备和原材料。但是，他们一直没见到娅娅的表叔。

回到派出所后，所长审问其中的一个技术员：“你们的头儿是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那个技术员说：“我坦白，我坦白，我们头儿的名字叫马胜利！”

“他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晚上，李东的警察姐夫带着十多名民警潜伏在娅娅家的大院周围。吃完晚饭，娅娅的表叔提着箱子正要去赶飞机，民警们立刻把他抓住了。他大喊冤枉，警察便带他来到院子里的枣树下，挖出了五十元新假币的版模以及三个旧百元假币的版模。原来，娅娅的表叔还是个制版人。

这下，案子总算破了。冯刚、娅娅和李东三个人的小脸儿兴奋得红艳耀人，他们的笑容像星星一样闪烁明亮。

后来，班主任和校长知道了这件事，特地表扬了他们。校长还在全校宣扬说：“以后我们要积极参与‘全民反假币的活动，要建立‘群防群治的反假币新模式。如果我市要建立‘反假币服务站，我们会第一个响应！”

台下掌声雷动，同学们都激动地喊道：“我们也要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