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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花园》中的印第安文化解读

2017-03-10林春洋

哈尔滨学院学报 2017年6期
关键词:印第安印第安人花园

林春洋

(淮阴工学院 外国语学院,江苏 淮安 223000)

《沙丘花园》中的印第安文化解读

林春洋

(淮阴工学院 外国语学院,江苏 淮安 223000)

小说《沙丘花园》是当代美国印第安作家莱斯利·马蒙·西尔科的代表作,蕴含着深厚的印第安文化。西尔科在小说中生动描述了印第安狩猎、农耕文化,“首果仪式”、“鬼舞”仪式,以及“神圣环形”,这些传统文化表达了印第安人对自然万物的敬畏及对和谐的诉求;西尔科通过讲述主人公英迪戈在白人社会的游历及成长,批评了西方社会金钱拜物教,肯定了崇尚精神的印第安文化。小说所揭示的印第安文化对于面临生态困境和精神危机的现代人具有警醒和借鉴的作用。

《沙丘花园》;莱斯利·马蒙·西尔科;印第安文化;和谐

莱斯利·马蒙·西尔科(Leslie Marmon Silko,1948-)是当代著名的美国印第安文学作家之一,其作品因蕴含浓厚的美国印第安土著文化意识和深厚的土著文化底蕴而备受各界关注。《沙丘花园》问世于20-21世纪之交,小说一经发表,便引起了广大读者的强烈反响,也再一次在全世界范围里掀起了美国印第安文学热潮。

小说大的背景定格于充满血和泪的美洲大陆的印第安人战争。小说主要描写了小姑娘英迪戈(Indigo)和她的姐姐一直居住在一个印第安人组成的沙蜥部落。后来由于白人的入侵,整个部落一直维护的和平、安定连同两个小姐妹的梦想都被打破,英迪戈被白人的官员送往印第安人学校,由于无法忍受学校里的迫害和殴打,英迪戈最终逃离了寄宿学校,在逃亡的过程中英迪戈遇到一对美国白人夫妇,丈夫爱德华·帕玛是植物学家,妻子海蒂·帕玛是研究早期基督教史的学者。英迪戈随着这对白人夫妇游历了整个欧洲大陆和美国的东部地区,一路上他们还参观了各种风格的花园。在小说中,“花园”比拟人物的精神世界,体现着不同的价值观:主流社会的花园则是权力的象征、谋利的工具,而英迪戈一家耕作的古花园虽然简陋,却是印第安文化和土著精神的依托。通过对印第安古花园和资本主义花园的对比,英迪戈看到了资本主义的颓废、堕落和精神荒芜,并重新认识到印第安传统文化的价值。英迪戈重新认知和接纳付丽外婆讲述的部族农耕、狩猎文化、典仪文化、环形文化等许多珍贵的美国印第安人所固有的精神财富,并从中受到了巨大的鼓舞和启发。两姐妹最终重返古花园,并通过参加鬼舞仪式抚平创伤,获得新生。西尔科在《沙丘花园》中通过讲述印第安古花园的故事展现出对印第安人生存现状的深切关注,同时生动再现了印第安原生文化形态以及其中所蕴含的生态思想,表达了作者对现代文化中人类中心主义传统的批驳以及回归和谐为本的印第安传统文化的思考。本文尝试对小说中蕴含的印第安生态伦理意蕴进行阐述,以期对建设现代生态文明有所裨益。

一、农耕文明和狩猎文化

美国印第安文明一直坚持“天人合一”,反对将二者人为的割裂开来,强调平等、和谐和整体。在印第安人看来,宇宙间的万物都是平等的,相互联系、相互依存;大自然中的植物、动物、岩石、河流和自然现象都有其内在的价值,都是神圣和有生命的;人类与万物都是血脉相通的兄弟和姐妹,彼此平等、相互依存。在印第安人的观念里,自然万物都有自己的价值和能量,遵从各自的生命循环,有其独特的结合方式,人类必须遵循大自然的法则。

小说的背景是19世纪末西进运动期间,在“白人文明者”入侵以前,沙蜥部落一直安静的生活在古老的花园里,古花园地处沙漠偏僻地带,自然条件恶劣,但贪婪的文明人依旧没有放过这片荒寂的土地,他们杀害了付丽外婆的丈夫,使得古花园仅剩付丽外婆、妈妈、盐巴姐姐和英迪戈四位女性,不幸的是,女孩们的妈妈在一次外出后也失去了踪迹。尽管这样,面对白人政府的各种威逼利诱,她们还是选择了拒绝,她们与土地和谐相处,依赖园艺、狩猎和采集等在沙漠中艰辛求生。在谈到沙蜥部落的园林艺术时,作家不惜运用大量的笔墨加以描绘,通过口口相传,使得孩子们对园艺知识有了很深的感悟。在妈妈走散以后,付丽外婆身上的担子更重了,既承担了母亲的角色,也成了两个小姐妹的心灵导师。付丽外婆在平常的生活中教会了两个小姐妹对大自然的热爱,教会她们热爱动植物,珍惜脚下的土地,因为大自然的一切都是有生命的,它们和人类一起组成了一个休戚与共的命运共同体。付丽外婆告诉姐妹俩自然界的植物为人类奉献了它们的全部,是人类赖以生存的重要保障,因此一定要尊重身边的每一棵植物。付丽外婆坚持认为“植物会倾听……永远要充满敬意地与植物打招呼,不要在植物附近争吵和打斗。——坏情绪使植物枯萎。”[1](P14)在外婆的带领下,一家人悉心维护和照料着植物,用同情和关爱滋养土地。她们通过长期的观察和记忆,发现可食用的植物和药用的植物,古花园中种植着各种食用和药用植物“……丘蜥蜴人种下种子观察长出的植物;他们几乎吃各种植物,外婆说他们从来没发现派不上用场的植物。”[1](P84)例如,他们一家一度将红红的苋菜作为主食。西尔科在小说中赞叹印第安人对世界的贡献:“美国印第安人献给世界许多蔬菜、水果和花卉,如玉米、西红柿和马铃薯……”[1](P244)当英迪戈在白人劳拉家用餐时,看到食物中有印第安人培养的辣椒,不由感叹:“种子一定是最伟大的旅行者。”[1](P293)外婆还教会两个孩子用土地来实现生产自足:“……外婆解释每个沙丘和沙丘之间的小山谷有各种溪涧;其中一些小沙丘的山脚太干旱而难以种植作物。在这样的边缘地带,最好让野生植物自己生长”,她还“解释什么样的漫滩地排水条件好,可以种植甜的黑玉米和斑点豆类”。[1](P47)付丽外婆根据多年的观察,结合土地的特点和不同植物的特性,因地因时来安排种植不同的农作物,既满足了一家子生存需要又最大程度的保护了古老花园的动物和植物物种。

在这种简单的生活模式中,沙丘蜥蜴人与大地和大地上的动物也形成了良好关系,她们认为动物是有情感、有意识的,动物甚至可以变形为人,人与动物之间是没有界限的。因此,人不能为了获取食物而肆意捕杀动物,否则就会破坏人与动物的精神关联,招致动物的怨恨。

付丽外婆尊敬动物,并与动物们建立了精神甚至某种神秘层面上的关联。付丽外婆甚至能听懂狼的叫声,一起分享捕获的猎物;外婆还会真心的赞美天上的苍鹰,苍鹰会飞临沙漠将抓到的兔子送给她们。在外婆的教诲下,姐妹俩学会了尊重自然中的万物生灵。付丽外婆告诉女孩们住在泉边的响尾蛇是部落的守护神,蛇能在祖灵与人之间进行沟通,为人类提供智慧,蛇守卫部落水土资源,保护部落人免于侵害。古花园中种植的是耐旱植物,水对于人的生存尤为重要,而老蛇保护着沙丘蜥蜴人的生命之源。付丽外婆说:“所有的沙漠泉水边都住着守护的蛇,如果杀了蛇,宝贵的水会消失。”[1](P36)蜥蜴人尊重动物和昆虫,泉水边的响尾蛇被英迪戈一家尊称为“祖父”。

付丽外婆的故事包含了沙蜥人朴素的生态整体观,人与土地、生物物种与非生物物种相互联系,结成动态的紧密联系的网。人们只有像沙丘蜥蜴人那样善待土地、懂得节制,土地才能再生,生命才能延续。如果人类忽视大自然是一个有生命的有机整体,贪婪的掠夺大自然上的一切,无休止的征伐土地、森林,杀害动物,整个大自然的生态整体被撕裂,人类在获得蝇头小利之后将面临着大自然最残酷的惩罚。

二、典仪文化

典仪文化是印第安文化的一个重要部分,印第安人在漫长的生活中所获得的各种各样的生产生活经验集中地体现在他们的典仪文化中。“典仪以吟唱、歌舞、讲述、对白、鼓乐等形式侧重表现了印第安民族对和谐、平衡、统一的推崇与追求,表达了他们对时空循环和亲缘关系的独特认知和理解。”[2]印第安人认为,典仪活动可以净化灵魂、祛除疾病。疾病意味着和谐遭到破坏,典仪活动可以将人和自然真正的结合到一起,做到“天人合一”,受伤的印第安人在典仪中恢复了平静。在各式典仪活动中,处处体现出印第安人对自然的敬畏之情,他们希望在典仪中得到上天的怜爱和自我的救赎,希望上天能够原谅他们为了生存从大自然所做的最低限度的获取。典仪的表现形式丰富多样,在《沙丘花园》中,西尔科描写了沙丘蜥蜴人的“首果仪式”和“鬼舞”仪式。

“首果仪式”是印第安人庆祝丰收、感恩自然的一种仪礼活动。付丽外婆给姐妹俩讲述了祖先的“首果仪式”:“收获的第一批成熟的果实献给我们敬爱的祖先的神灵,他们以雨的形式降临滋润土地;第二批成熟的果实属于鸟和野生动物,感谢他们在播种期的克制而留下种子和幼芽;第三批成熟的果实给蜜蜂、蚂蚁和螳螂等,感谢他们照顾植物;一些精选的南瓜、角瓜、水果和豆类植物则留在母株下的沙土上,风干后回归土地。”[1](P15)“首果仪式”体现了印第安人与土地互惠共存的园艺模式。在漫长的生产实践活动中,沙丘蜥蜴人懂得了土地是一个非常复杂、微妙的网络系统,人为了生存,必须谨慎而负责地对待土地,与“非人物种”建立持久的和谐关系。沙蜥人首先献祭给土地上的祖灵,然后他们向土地上的动物和昆虫献祭,因为他们照顾植物,呵护种子,最后它们把最好的果实献给大地,认为只有真心的关心身边的土地,精心的呵护和照料他们,土地才不会贫瘠,才能不断的生长出他们赖以生存的粮食和果实。付丽外婆讲的故事让女孩们领悟到大地母亲博大无私、孕育万物,但同时又是脆弱的,人类应带着虔诚的态度来从事农耕,不应一味地掠夺和开发,在收获物产的同时,莫忘感恩土地,保护脆弱的生命之网。

然而随着殖民者的入侵,古花园中人与土地的互惠伦理关系几近消亡,印第安人通过“鬼舞”仪式来重建人与土地的和谐关系,恢复自然和土地具有的循环再生力。舞蹈是印第安典仪的重要形式,印第安文化中的舞蹈有别于现代人类以娱乐和丰富精神生活为主的舞台艺术。通过舞蹈,印第安人希望获取上天和神灵的谅解、宽恕和保佑。印第安人认为,“地球及地球上所有的生命都由一些精神理念支配。这些理念需要通过舞蹈或歌唱的方式被理解,或者在某种程度上被掌握。这些舞蹈是为狩猎、捕鱼、仪式、雨水、战争胜利等而作。”[3]“鬼舞”教开始于19世纪末,是由派尤特族人沃渥卡发起的弥赛亚信仰中的重要仪式。在印第安文化中,“鬼舞”既是一种舞蹈,更是他们对“通灵”的一种渴望,在贫穷荒野的印第安部落里,“鬼舞”帮助印第安人及其他族群与大地、动物、植物建立一种良性的互惠关系,使人类得以健康地生存、繁衍下去。[4]“鬼舞”这一重要的“通灵”仪式既有歌唱、舞蹈来表达他们对上天的敬畏感恩之情,还有部落头人默念咒语祈求上天对整个部落子民的保佑。印第安人认为此种舞蹈仪式是“和平之舞”,[1](P23)他们坚信在歌唱、舞蹈、祈祷中,上天能真正宽恕他们,赐予土地新的力量,帮助灭绝的动物重返他们的家园。土地是印第安世界观的核心,但殖民扩张侵占了印第安人的土地,导致人与土地的关系割裂,鬼舞仪式能够引导印第安人寻找自己的根。英迪戈观察到鬼舞参与者谨慎地轻踏地面:“双脚轻抚大地,轻舞着,轻舞着。”[1](P463)使他们与大地母亲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印第安人轻摇着身体,迎着太阳的方向,和着自然的律动,祈求上天宽恕人类的贪婪,重新恢复他们以往的和谐。舞者连续舞蹈五天,最后一晚的舞蹈持续到天明。恢复自然和人的创伤也是仪式的组成部分,舞者希望“风会吹干所有的白人和追随白人的印第安人。”[1](P23)“当风卷曲所有不洁之物,大地将会重生。……英迪戈闭上双眼:千百种声响并非人声,而是由山林所发,如同从山林的胸脯深深吟唱而出。”[1](P30)通过阐述古老有灵的土地,舞蹈展现了土地、部落人、祖灵和神灵,以及濒临危机的部落命脉,在舞蹈中部落人饱受创伤的身体通过与土地的联系而蕴含再生的希望。

白人政府对“鬼舞”忍无可忍,他们认为印第安人在讽刺他们的所作所为,于是出动了军队,对任何形式的“鬼舞”进行了驱赶,母女走散,寻找亲人的哭声传遍了荒野部落。“母亲”这个神圣的词语被印第安人赋予了更多的意义,家里的母亲走失,大地母亲遭到白人政府的凌辱,作者巧妙的运用孩子寻找母亲为主线,既表达孩子对找回母亲的渴望,又暗示着印第安人对失去大地母亲的痛。由于始终坚守着部落信仰,英迪戈和她的族人虽然失去了土地母亲,但他们内心充实,他们没有向白人社会的各种诱惑妥协,最后依然决定回到他们赖以生存的印第安部落。特里·罗约这样写道:“英迪戈从来没有被舒适的物质享受腐蚀思想而偏离她的目标,即回家找姐姐。她手握种子,在路上找妈妈和弥赛亚。”[5]在“鬼舞”仪式上,英迪戈听到了深入灵魂的沙蜥之歌:“舞蹈,小云朵,你的姐妹是雾!舞蹈,小云朵,你的兄弟是雾!在风中嬉戏!在风中嬉戏!”此时,她似乎感觉到“妈妈轻轻摇着她,如此舒适温暖”。[1](P468)通过“鬼舞”这样的仪式,印第安人将自己身上的屈辱和受到戕害的大地母亲结合到一起,通过舞蹈的形式表现出来,希望获得上天的宽恕和谅解,保佑部落子民和赐予荒寂的土地新的力量,“鬼舞”教将人和上天联系到一起,唤醒了离开家园许久的英迪戈灵魂深处的部落意识,抚平了心灵的创伤,并孕育了新的希望。

三、环形文化

“印第安人认为时间是循环往复的,空间是环形的、圆形的,或者是球形的。”[6]环形文化在整个部落文化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是印第安人和大自然和谐相处的重要体现。印第安人坚信整个大自然是由无数环形组成的,构成和谐统一的“神圣”,人类和自然万物都是其中的一环,任何一环的缺失或破坏都会使得大自然失去原有的平衡。环形文化深深的影响着现今美国文化,广大印第安文学更是深受影响,《沙丘花园》也生动展现了印第安环形文化。

小说中付丽外婆告诉两姐妹世间万物都是循环往复的,在寒冷的冬季,付丽外婆告诉孩子们关于夏日的古老故事,两姐妹想象着夏日的温暖,不再惧怕寒冷。这些故事使姐妹俩具有应对种族和个体创伤的力量,宇宙的循环预示让她们展望着未来更好的生活。在付丽外婆的影响下,姐妹俩坚定了部落文化的力量,并学会以一种达观、博爱、开放的心态对待他人和自然,这也使得英迪戈后来在与白人相处时,成长为具有杂糅性的文化英雄。

小说的结构模式也体现了印第安环形文化。西尔科借用英语和西方经典小说的英雄故事主题,与圆形循环叙事结构相结合,神话、故事与现实描写相融合,过去与现在相交汇,暗示死亡是新生的开始,老蛇之死换来的是幼之蛇的到来,外婆的死带来姐妹俩的成长。印第安文化崇尚集体主义,认为个人要依赖群里生存,脱离集体个人会导致身份迷失,在《沙丘花园》中姐妹俩被迫离开部落,一度陷入精神困顿,但她们目睹了主流社会的颓废、堕落后,毅然重返物质贫乏、但崇尚精神的印第安部落,因为只有部落整体为个人提供精神归属。同时,西尔科将英迪戈的花园之旅设计成一次灵魂救赎之旅。花园游历让英迪戈认识到资本主义社会拜金主义带给人的毒害,那些拜金主义者们的灵魂陷入物质的痛苦羁绊中,如物欲横流的行尸走肉一般,然而在印第安人看来,除了生存所需要的必需品外,其他任何物质“是没有用的。最后只剩下大地本身,他们都将化身为尘,重归大地。……日子、岁月与世纪是一群在宇宙中游徊的神灵,永世轮回。夜与日的神灵将会永远保佑他的人民。”[7](P523)在小说中,英迪戈不仅自己通过对印第安文化的重新认识获得了救赎,她还是一位拯救者,在她的感召下, 原本对人生已无眷恋的海蒂找回人生的真谛,获得拯救。海蒂意识到繁华的物质文明并没有给人类带来更多的幸福感和安全感,不断膨胀的物质欲、占有欲最终会将人类送上不归之路。小说中海蒂在印第安灵的感召下得到拯救、重获新生,而爱德华则葬身于商品拜物教下,这个安排隐喻作家对印第安文化崇尚精神的肯定。

小说结尾,姐妹俩带着新一代沙丘蜥蜴人和其他部落的印第安人回到古花园,使花得以重生。小说以创伤得到愈合的充满希望的基调结束,一位墨西哥恶作剧者的临别留言似乎表达了所有原住民的心声:“我们会活得比他们长。我们一直这样。”[1](P462)英迪戈认识到大地是族人的精神之所,族人与土地是密不可分的,生命来自于大地母亲的赐予,最终又会回到大地母亲中去,生生不息,循环不止。作者在小说中生动刻画了印第安人的“环形生活”,揭示了印第安人对人与自然和谐生活的无尽追求。

四、结语

美国印第安文化是被西方殖民主义势力所瓦解的原生文化形态。敬畏自然、尊崇生命的文化精神渗透于印第安民族的生产、生活中。[8]在作品《沙丘花园》中,作家西尔科用大量的笔墨演绎着生态文化和生态文明——从农耕狩猎到“鬼舞”典仪、环形文化,处处都体现了印第安人对土地、对自然万物的崇敬和畏惧。他们认为天地间的万物彼此平等、相互依存,每个物种都有内在价值和能量;他们遵从自然规律安排农事活动,敬畏土地;他们尊重万物灵性;通过各式各样的典仪活动,他们做到“天人合一”。当今世界,人类的生存状况已经受到多重威胁。小说所蕴含的古朴的印第安文化可帮助我们反思现代文化的人类中心主义倾向,为构建现代生态文化提供有益的价值参照。

[1]Silko,Leslie Marmon. Gardens in the Dunes[M].New York: Scribner,1999.

[2]邹惠玲.典仪——印第安宇宙观的重要载体[J].徐州师范大学学报,2004,(7).

[3]张林.《黎明之屋》中的印第安文化及其生态启示[J].世界文学评论,2013,(5).

[4]赵丽.论若斯替主义与西尔科的世界融合观[J].东北大学学报,2014,(3).

[5]Ryan,Terre.The Nineteenth-Century Garden:Imperialism,Subsistence and Subversion in Leslie Marmon Silko’s Gardens in the Dunes[J].Studies in American Indian Literature,2007,(3).

[6]刘克东.印第安传统文化与当代印第安文学[J].英美文学研究论丛,2009,(11).

[7]Silko L.M. Almanac of the Dead[M].New York:Penguin Books,1992.

[8]余运伟,薛晶洁.跨越时空的共鸣——华兹华斯和陶渊明田园诗歌相似点探索与研究[J].哈尔滨学院学报,2016,(10).

责任编辑:张 庆

Interpreting Indian Culture in “Sacred Hoop”

LIN Chun-yang

(Huaiyi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Huaian 223000,China)

“Garden in the Dunes” is modern American Indian writer Leslie Marmon Silko’s masterpiece,which carries rich Indian culture. Silko vividly describes hunting,agriculture,“First Fruit Ceremony”,“Ghost Dancing” and “Sacred Hoop”. These traditional cultures present Indian people’s awe to the nature and hope for harmony. By telling Indigo’s traveling experience in the white society,the experience of maturing,Silko criticized the money-oriented western society and affirmed the spirit-worshiped Indian culture. The Indian culture described in novel is of a great value of reference to the modern people facing eco-difficulty and spiritual crisis.

“Garden in the Dunes”;Leslie Marmon Silko;the Indian culture;harmony

2016-09-08

林春洋(1980-),男,江苏盐城人,讲师,博士,主要从事英美文学、英语教育研究。

1004—5856(2017)06—0069—05

I712.074

A

10.3969/j.issn.1004-5856.2017.06.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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