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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波克拉底与西方医学人文传统的萌芽

2017-03-08石庆波

关键词:科斯誓词学派

石庆波

(安徽医科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合肥 230032)

20世纪医学技术的迅猛发展,一方面为人类提供了越来越多应对疾病的手段和方法,另一方面却又使得原本应该将科学与人文融为一体的医疗实践越来越偏离人的价值。这种非人性化的倾向,受到日益增长的批评和反思,对医学的人文价值的呼唤日益高涨。大约到了20世纪70年代,医学人文(Medical Humanities)的概念应运而生。①尽管到目前为止,医学人文(Medical Humanities)的概念仍然没有一个准确而权威的界定,但是以下几个方面的内涵似乎是可以得到大家的共识:强调对人和生命的敬畏,而不是医学技术的冷漠与傲慢的医学人文精神;强调对待他人的善行,强调医学研究、临床治疗中的伦理价值,良好医患沟通的医学人文关怀;医务人员在医疗卫生工作中所体现出来的医学人文精神和医学人文关怀的能力;以及研究和探寻医学本质与价值的人文学科。参见:张大庆.医学人文学导论[M].北京:科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5页;王一方.医学人文十五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10页。但实际上,就西方医学而言,强调医学对人的尊重和关爱的相关理念,最早仍然需要追溯至西方医学之父希波克拉底。但似乎是受到语言隔阂与相关研究基础的限制,国内关于希波克拉底相关问题的研究仍有较大提升空间。②国内关于希波克拉底的研究主要集中于生平介绍、中西对比和誓词与医生职业精神的分析,从医学人文角度探究希波克拉底思想的研究尚不充分。相关研究成果参见:赵莉.希波克拉底简论[J].贵州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5):109-111;张建霞,苏振兴.从医学与哲学关系的视角谈古希腊医学与中国古医学的分野——以《希波克拉底文集》和《黄帝内经》为例[J].中国医学伦理学,2015,28(3):407-411;孙永波.对践行《希波克拉底誓言》和“医家五戒十要”的思考[J].医学与哲学(A),2012,33(11):25-27;杨扬,欧阳艳冰.希波克拉底文集的思想史解读[J].医学与哲学(人文社会医学版),2009,30(1):68-70;杜丽燕.希波克拉底精神与西方人文医学理念[J].自然辩证法通讯,2006(6):12-16,111;

一、希波克拉底时代的古希腊医学

希波克拉底流传下来的论述共计约70篇,以爱奥尼亚方言写成,述及的领域很广,体裁多样,内容深浅不一,甚至会自相矛盾。[2]28后世史家多认为,这些体裁风格迥异、存在较大时间跨度的作品,可能是其学生及追随者写成,而并非出自一人之手。其文集则可能是科斯岛图书馆的遗存,也可能是公元前3世纪亚历山大里亚图书馆的学者们结集而成。[3]86-87

希波克拉底对西方医学的影响是巨大而深远的,被公认为“临床医学之父”。[4]45在欧洲,从文艺复兴到19世纪,很多医生都在临床上采用和改进了希波克拉底的临床技巧,推动了西方医学的发展。[5]94中世纪的阿拉伯人也吸收采纳了希波克拉底的医疗方法。后世常常将很多临床症状以希波克拉底的名字命名,以示尊敬。例如以希氏脸形容病危脸容,“痉笑”有时亦被称为希氏微笑,还有以张力辅助固定骨骼希氏长凳等。

希波克拉底生活的年代恰逢希腊文明最为鼎盛的时期,海上贸易的蓬勃发展,不仅推动了希腊经济的增长,同时也促进了地中海世界各方面的交流,伴随商品和人员流动的,除了文化还有医学知识,甚至包括瘟疫的传播。希罗多德在《历史》曾介绍过埃及的医学及其分科情况。[6]以雅典为代表的民主政治的发展,为自然哲学的冥想和思辨提供了较为开放和稳定的城市环境,这对以自然哲学为理论背景的古希腊医学是一种不显现但又不可忽视的推动力量。另外,在古典时代,城邦之间,希腊世界和波斯帝国之间,希腊人与北方民族之间,战争频发,伤员的救治,为医学的发展提供了大量的病例和检验医疗方法的现实契机。

在希波克拉底时代,医疗领域的发展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趋势上:一是日益明显的医学与巫术的分离趋势。在公元前 8世纪之前,希腊人认为治疗疾病的力量专属于神祇,医疗手段以祈祷和巫术为主。公元前7世纪,爱奥尼亚的自然哲学开启了希腊人理性认识世界、认识疾病和认识自我的时代。公元前5世纪的古典盛期,自然哲学在希腊世界的传播已经十分广泛,这为希腊医学的发展和传播奠定了理论基础。希波克拉底时代,医学与巫术的分离趋势日益明显,虽然医生们仍然常常将自身的医学知识归结于医神的馈赠,但直接接受医神的治疗,已经不再是垄断性的治疗方法。

第二个趋势则是医师群体的职业化倾向。希波克拉底时代,医师的职业化尚未完成,但这一发展趋势已经日渐明显。医术学校的发展,保证了专业技能的传承和医师队伍的扩大,奴隶医生的产生,不仅扩大了医事人员的队伍,还彻底使医术走下了神坛。[7]在这一过程中,医学的发展,遭遇到两大挑战。一是医生的职业尚未得到规范,职业道德尚未明确,庸医和医生的不检点,严重损害着医生的社会认同度。例如,术士、精炼者、江湖骗子和庸医通常会釆用涤罪剂和符咒、咒语等手段,借为人治病的名头骗取钱财。[8]18-19医师职业化过程中道德自律的需求较为迫切。二是诊断方法的分歧,不同学派的医疗方法存在较大差异。这些挑战,既是希腊医学发展的困境,同时也为希腊医学的进一步发展提供了内在动力。

二、人体疾病的自然因素:“四体液”说

在冠以希波克拉底之名的著作中,“四体液”说是其最主要的理论贡献。这一理论的提出,显然受到了恩培多克勒(Empedocles,约公元前495—前435年)和毕达哥拉斯学派的理论影响,是古希腊人和谐()观念在医学理论方面的体现。①关于古希腊人的“和谐”观念,参见:石庆波.古希腊城邦及其“和谐”观念——以雅典为中心的考察[J].嘉应学院学报,2015,33(12):28-32;石庆波.述论古希腊人的和谐思想——以《理想国》和《政治学》为中心的考察[J].历史教学(高校版),2007(2):61-64.

当时的自然哲学对希波克拉底的医学思想产生了很大影响,自然哲学追寻本原、探究整体与部分的关系、归纳总结宇宙背后的普遍规律和自然法则,以及对和谐的追求,都成为希波克拉底探索疾病成因和保持身体健康的重要思考方式。在自然哲学“元素”学说的理论基础上,希波克拉底提出,水、火、土、气四种因素构成了人的血肉之躯,并且分别与冷、热、干、湿四种习性相对应。由此形成了人体的四种液体:血液(blood)、粘液(phlegm)、黄胆(yellow bile)和黑胆(black bile)。这四种体液的不同配合使人们有不同的体质,具体而言,血液从心来,代表热;粘液从脑来,散布到全身,代表冷;黄胆汁由肝脏分泌出来,代表干;黑胆汁从脾胃来,代表湿。应该说,希波克拉底的“四体液”说清楚地显示了其与自然哲学的理论关联,体现了古希腊自然哲学崇尚对立统一的基本观点。

自然哲学家们十分重视比例与和谐,这在希波克拉底的“四体液”学说中也表现得十分明显。希波克拉底认为,构成人体的四种元素,在不同的比例下,会形成人的疾病和健康状态。这与毕达哥拉斯学派的思想一脉相承。例如毕达哥拉斯学派的阿尔克迈翁认为,健康就是身体湿和干、冷和热、苦和甜等各种因素按比例的融合,达到平衡的状态。[9]68毕达哥拉斯也认为,当四种元素的数量、力量、体积达到完美比例时,人就享有最完善的健康状态。而当某种元素欠缺或过剩,人就会感觉到痛苦。[10]

虽然希波克拉底的“四体液”说历经千年辉煌,最终被解剖学和微生物学所取代,其很多观点已经无可争辩地被证伪,但是,希波克拉底及其“四体液”说却是医学人文传统的第一块基石。因为,虽然希波克拉底的“四体液”学说以及著作中记载的观察、治疗手段和各种病例,在今天看来近乎荒谬,但无论如何,正是希波克拉底把医学与巫术分离开来,人们开始利用自身的观察能力和理性思维——而不是诉诸于神秘力量——探寻人体和疾病的奥秘。这在当时巫医盛行的时代,显然是个“无论怎样估计都不为过分”的壮举。[11]今天的医学,同样是从自然本身来看待人的健康与疾病,同样把人的肌体看作一个自然存在,将疾病产生的原因常常归结于人体内环境失调,这些看法和做法,恰是起源于希波克拉底。

寻找疾病的自然原因是医学与巫术分离的重大标志,是人认识自然的理性尝试,是对人自身认识能力的肯定。在希波克拉底看来,人的疾病并非神的降罪,人能够通过自身的理性认识疾病,并治疗疾病。在诸多关于希氏与神汉巫术斗争的故事中,我们看到了这种冲突,虽然由于其文献来源的可疑性,削弱了这种趋势的可信度,但是诸多哲学家的记载却为我们提供了侧面的证明,例如在柏拉图的对话录中,就将希波克拉底的理性知识作为其知识论的现实例证。这种思想的产生,本身体现的就是一种对人的崇尚和尊重,是人文主义的核心价值。对医学的信任,本身代表的就是对人的能力的信任和肯定。

三、以患者为中心的诊疗法则:“科斯”学派

基于上述的医学理论,我们不难发现,古希腊的医生难免要面临医学思想和医学实践的割裂。因为其医学思想大多是形而上的哲学思辨,与实际的疾病治疗仍有很大的鸿沟,这一矛盾集中体现在古希腊的疗法之争上。

按照治疗原则的不同,古希腊的疾病治疗法有两个差异较大的派别,一是以“库尼多斯”学园(Knidian school)为代表的“库尼多斯”学派和以希波克拉底的“科斯”学园(Koan school)为代表的“科斯”学派。前者传授的医术以诊断为中心,是一种“大众化的宗教技艺。”[12]他们将对病人的观察结果详细写在小木片上,将症状细分为不同种类,常常按照器官对病态过程分门别类,提出对疾病的完善诊断。这一疗法看似系统,但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即由于希腊人视人体解剖为禁忌,故而医生大多缺乏解剖学和生理学知识。当一种疾病所引起的症状繁多时,“库尼多斯”学派的医师往往无从判断,而且,该学派的诊断,常常建立在对人体的错误假设之上,其治疗的效果也非常有限。[13]而以希波克拉底为代表的“科斯”学派则认为,重要的不是诊断而是对病人的治疗,即对预后的重视,他们提出了对待病人和疾病的综合治疗法,即以普通诊断法及被动疗法诊治病症,重视照顾病人及预后,因而能够更有效地治疗疾病,并逐渐积累改进临床实习的实际效果,从而获得更大的成就。[4]51

以今天的视角来看,“库尼多斯”学派的治疗方法更符合现代医学重视特定诊断及专业治疗的原则,而“科斯”学派的疗法则显得十分消极,甚至是“将亡之沉思”(meditation upon death),[14]但是,从历史的视角来看,“科斯”学派的疗法则更加实事求是,更符合患者的利益。因为“库尼多斯”学派限于当时的认识水平,其理论本身并非完全可靠,而以一种不甚可靠的理论来治疗疾病,越是严格遵照理论,则越是可能偏离治疗的目的。相反,“科斯”学派承认自身认识的缺陷,采用更加实事求是的治疗方法,尽管更为保守,但其效果则更为理想。

以希波克拉底为代表的“科斯”学派,其疗法简单被动,深信“自然界所赋予的治疗力量”。他们认为,人体自有平衡四体液并痊愈的力量,[5]99因此,其治疗往往更加侧重于促进这一自然痊愈的过程,他们提出,“休息和制动乃是治病之头等要事。”[15]73这一学派对于较易出错的药物和特定疗法采取了慎之又慎的态度,而更倾向于采用普通的诊断法配以简单的治疗方式。[2]35[5]98这样的疗法对普通的较轻病症十分有效,获得了更好的治疗效果。实际上,在希波克拉底时代,医药和治疗的技术都十分不成熟,医生如果能够正确评估病情,并根据病情推导其病情进展,这种实事求是的作法是难能可贵的。[5]93-94

为了贯彻这一原则,以希波克拉底为代表的“科斯”学派十分重视病情的观察记录,他们要求医师详实地记录疗程中的发现以及所采用的治疗方法,以便使这些记录可以留传后世,供其他医师采用和改进。[15]66希波克拉底详细记录了很多病人发病时的症状,例如病人的脉博、排泄、面色、体温、是否疼痛等症状。[5]97希波克拉底还以测量脉搏的方式来确认病人是否说谎。[3]88此外,科斯学派还会将病人的家族病历和家庭环境作为自己观察和记录的内容。[15]68从这个意义上说,希波克拉底和“科斯”学派的疗法更加关照患者的切身利益,更具医学人文关怀。

此外,希波克拉底对待病人非常友善,治疗过程能从患者的切身感受出发,治疗手段更加温柔平和。例如,在处理伤口时会优先选择能够减轻病人痛苦的干法包扎,而不是使用极具刺激性的药酒。即使使用酒精,也会尽其可能减轻病人的疼痛感,甚至会采用具有镇痛作用的草药。[5]98

总而言之,在古希腊医学的疗法之争中,我们可以看到,希波克拉底和“科斯”学派更能从患者的实际出发,不盲目依据不成熟的理论,采用更加符合患者切身利益的治疗手段,体现出医学人文关怀的基本精神。这成为西方医学人文传统的另一个重要内容。

四、医学伦理箴言:希波克拉底誓词

希波克拉底在促进古希腊医学与巫术分离的同时,还为古希腊医学的发展做出了另一个重要的贡献,这就是著名的希波克拉底誓词。尽管希波克拉底誓词的真实性尚存疑问,但是从希波克拉底生活的年代开始直到今天,其誓词的基本精神从医学伦理的维度,所展现的医学人文的光辉印记,仍然是不可磨灭的。

首先,希波克拉底的誓词体现了医生职业的道德要求,即医生行业是一个极度需要伦理约束的职业。在誓词中,希波克拉底强调将以自己“全部能力和判断”履行誓词的内容,并且要求自己的学生必须遵从这一誓词,“未立医师誓言与契约的人,恕不授业。”这一内容强调了医生行业内在的伦理取向,展现了强烈的自律精神。表明医学从业人员不仅需要具备扎实的医学知识,更需要严格的道德约束。在古代社会,对神明的宣誓代表的不仅仅是一种仪式,更蕴含了一种庄重、严肃且不容违背的坚定决心,他们深信违反誓词将意味着来自神明的惩罚。此外,希波克拉底还强调了医生群体内部的医术传承规则,为医学知识的传播和继承做出了规范。这就为医学的职业化奠定了行业规范的基础。

其次,在誓词中希波克拉底强调医生要为患者的切身利益着想,拒绝任何伤害病人的行为。“为我的病人的利益着想,以医术尽心救治,永远不存任何邪恶之念。即使受人请求,我也决不为他用任何毒药,也决不为人提这样的建议。”这一内容展示了医学关照的中心——患者,医学并非一种完全孤立存在和发展的学科,而是要以患者、要以人为最终的服务对象,而不是单纯的理论进展和技术进步。患者的健康、隐私、财富和尊严等利益,才是医学技术进步发展的出发点和归宿。

最后,希波克拉底誓词展现了对胎儿和无差别生命的尊重。日内瓦宣言曾言,“从人体妊娠的时候开始,保持对人类生命最大的尊重,绝不利用我的医学知识,做违反人类原则的事”。实际上,这一原则恰恰源于两千多年前的希波克拉底。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无论是纳粹德国还是日本法西斯,都曾以医学研究为幌子,大肆在被侵略国人民的身体上做惨无人道的试验,犯下了大量反人类的罪行。面对生命,希波克拉底近乎伟大地提出,人的生命不论财富、身份、性别、种族的差别,都需要受到同等的尊重。因此,希波克拉底誓词中以人和无差别生命为关照核心的特征展现了西方医学人文传统的重要内涵。

综上所述,医学人文的概念虽源于20世纪70年代,但强调医学对人之尊重和关爱的观念,于西方医学,必溯及希波克拉底。其医学理论展示了对人类认识世界、认识疾病和认识自身能力的肯定;其注重从病人实际出发的诊疗方法体现了对人的尊重,其道德誓词蕴含了医生职业的人文关怀。这些理念成为西方医学人文传统的第一块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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