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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希腊运动会与古代希腊民族认同

2017-03-06柯茜蔡丽娟

理论月刊 2017年2期
关键词:奥林匹亚米亚希腊人

□柯茜,蔡丽娟

(1.中南民族大学体育学院;2.中南民族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湖北武汉 430070)

泛希腊运动会与古代希腊民族认同

□柯茜1,蔡丽娟2

(1.中南民族大学体育学院;2.中南民族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湖北武汉 430070)

对于拥有众多城邦和部落的古代希腊人来讲,古希腊运动会是经过长期的发展逐步形成的独属于古希腊人的竞技运动,它是古希腊民族认同在形式上的重要组成部分和思想上的集中体现。本文的任务在于阐释泛希腊运动会在古代希腊民族认同机制中的功能,以期为诠释现代奥运会精神提供一些实证性参考。

希腊人;民族认同;泛希腊崇拜;泛希腊运动会

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把希腊人看作是一个拥有共同“血缘、语言、神庙、祭礼和共同的习俗”的族群。波赛狄波斯是古希腊新喜剧诗人,他曾理所当然的说“希腊是一个,城邦有很多”[1],其中之意在于说明古代希腊人尽管其生活在不同的政治体中,但是还有一种超越政治生活属于所有希腊人认同,即他们有着共同的语言——希腊语,共同的神祇、神庙,共同的崇拜。除了语言之外,宗教生活是希腊人最重要的认同方式,在古代希腊历史上具有举足轻重的历史地位,宗教思想也构成了最原始状态的古希腊民族认同理念;泛希腊崇拜是宗教认同的重要组成部分,而运动会又作为泛希腊崇拜的一个重要表现方式存在于古希腊民族认同的认知形态之中。在古代希腊人看来,运动会是只属于希腊人的活动,只有希腊人才可参加,非希腊人则无权参加。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曾经是他们专属运动的运动会有朝一日以奥运会的方式传遍世界,在全球各地举行。统一的多民族国家是一个现代观念,对于古代希腊人来讲是陌生的。

1 泛希腊四大运动会

古代希腊是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会的发祥地,今天,奥运精神成为全人类共同的财富,这是古代希腊人无法想象的,因为古代希腊人的运动会曾经只是希腊人自己的活动,是作为希腊人的标志。希腊人的运动会也不仅仅只有奥林匹克运动会,而是有属于希腊人的四大运动会,称为四大泛希腊运动会。这四大泛希腊运动会是希腊人实现和维系民族认同的最为强有力的手段之一。

根据传统,最早的奥林匹亚运动会的创立或重组的时间为公元前776年,之后该运动会每四年一届,举行时间都是在最酷热的8、9月份。以后希腊人还以此作为一种纪年方法,即把两届奥林匹亚运动会之间的时间间隔称为一个“奥林匹亚期”(Olympias),第一个奥林匹亚期开始为公元前776年,以后每年则记为“第几个奥林匹亚期的第几年”。这种纪年方法也具有强烈的泛希腊性质。奥林匹亚运动会一直不曾间断地召开至公元393年罗马基督教皇帝泰奥多西优斯颁布敕令将它永久废止。其项目有赛跑、铁饼、标枪、跳远、摔交、五项全能、拳击、格斗、马车赛跑、赛马等。

受人类起源神话论的影响,古希腊人认为他们以及所有一切都是神的恩赐和产物。因此对神灵有着特殊的情感寄托,也是他们的精神支撑和寄托。四大古希腊奥运会也不例外,每个奥运会都有某个神话传说,并且将其作为精神依托。关于奥林匹亚运动会,据说在希腊南部的一个小草原中建有一个供奉希腊主神宙斯的神庙,当地居民在神庙中举行赛会祭神,后来这种仪式发展成为了全希腊崇拜宙斯的祭礼大典。从公元前776年开始,希腊各城邦号召希腊公民在这里举行竞技赛会。这就是古代希腊奥林匹亚赛会。奥林匹亚位于南希腊伯罗奔尼撒半岛的西北,那里有宙斯的圣域和野橄榄林,还有众多神祇的庙宇和祭坛,以及库房、体育馆、摔跤场、运动场、跑马场等。圣域中心被称为“阿尔提斯”(Altis),意为“小树林”。根据传统,最早的奥林匹亚运动会从公元前773年创立开始,每四年举行一届[2]。奥林匹亚运动会的竞赛项目有铁饼、标枪、赛跑、摔跤、跳远、五项全能、格斗、赛马等[3]。

皮提亚运动会,古希腊人为了纪念杀死恶龙的阿波罗太阳神(Apollo),公元前十世纪,德尔斐建立了祭坛,因其神谕而闻名世界。起初,皮提亚运动会的举办周期跟奥运会有所区别,为每八年举办一次,而且在比赛项目上也与奥运会有所区别,它主要是吟咏和歌唱的比赛。公元前586年,为了争夺这一圣地控制权的斗争在克里萨(Crisa)与邻邦同盟(圣地周围十二个部族组成的同盟,宣誓捍卫阿波罗祭祀活动的利益)之间展开。在战争中邻邦同盟取得了胜利并最终控制了德尔斐圣地,因此,从公元前586年开始,体育竞技项目开始被列入运动会的参赛项目,同时,女性也获得了运动会的参赛权,这在当时的德尔菲圣地是一个历史性的进步。在公元前582年,皮提亚运动会把对优胜运动员的奖励由物品改变成了更具荣誉代表性的月桂枝冠。月桂枝冠来源于古希腊“阿波罗和达芙妮”(Apollo and Daphne)的神话故事。皮提亚运动会举办地是阿波罗神庙所在地,地处中希腊弗西斯地区的德尔斐。德尔斐的阿波罗神谕所在运动会举办之前就已经远近闻,很多希腊人以及非希腊人都前来这里祭祀祈求神的保佑。城邦也有专门祈问神谕的习俗,祈求城邦风调雨顺。德尔斐神谕所受到了很多希腊僭主和外族国王的拜望,因此它逐渐成了希腊世界的精神发源地[4]。除了音乐比赛之外,体育比赛项目与其他泛希腊运动会相同,分为“裸体竞技”和“马赛”。皮提亚运动会也是四年一届,皮提亚运动会的地位在古希腊时代仅次于奥林匹亚运动会。

地峡运动会(又名:伊斯特米亚竞技会,伊斯特摩斯竞技会),是为了纪念传说中的海神波塞冬,因为他对古希腊人的生活有很大的影响,他不仅能够呼风唤雨,而且将驯马之术教给了古希腊人。地峡运动会在参赛人群和开放程度远高于其他运动会,因为除了奴隶之外的所有人都可以参加该运动会,这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运动会的发展,也对民族认同的心理产生了正面的影响。地峡运动会的冠军同样没有物品的奖励,只有被当作是荣誉象征的兰椿花冠。地峡运动会是奉祀波赛冬的节日,每两年一届,举行时间在4月或5月。科林斯地峡还是希腊人的一个传统的集会地点[5]。地峡运动会的比赛项目则完全照搬皮提亚运动会。

尼米亚运动会所奉祀的神祇为宙斯。公元前573年被改组为泛希腊运动会。该运动会每隔两年的7月举行一届。综合各运动的举办时间可以看出,在举办时间上年份错开,都不会重复。这样,四大运动会在举办时间上形成了每四年一个运动“周期”(periodos)。尼米亚运动会,也称尼米亚竞技赛会。起初,竞技会由尼米亚圣地以北的小镇克利奥耐主办。公元前五世纪末,这座小镇为阿哥斯(Argos)所控制。1994年12月30日,尼米亚竞技会由一个尼米亚竞技会复兴组织在雅典伯罗奔尼撒半岛再次还原并举办了首届“现代尼米亚竞技会”,至2012年6月23日,已经举办了五届现代尼米亚竞技会。尼米亚竞技会起源于两个不同版本的古希腊神话传说,一说是纪念大力神赫拉克勒斯(Heracles)战胜尼米亚猛狮(Nemean Lion),另一说是奥菲尔忒斯(Opheltes)王子下葬时的葬礼纪念赛。也有传说是其举办的目的是为了纪念“尼米亚的宙斯”从时间上来看,尼米亚运动会是古希腊四大运动会中举办最晚的。

这四大运动会也被古代希腊人称作“冠冕赛会”,因为,与其他赛会相比,这四大赛会的优胜奖不是金钱或者贵重的实物,而是花冠,意思是在运动会中取得胜利的运动员不会得到物质上的奖励,仅仅只是得到一个荣誉。其中奥林匹亚运动会的为野橄榄冠,皮提亚运动会为月桂冠,尼米亚运动会为新鲜的野芹菜冠,地峡运动会则为兰椿花冠。但是各自所在的城邦则会给予他们丰厚的奖励,并得到人民的尊敬和拥戴。享受英雄般的待遇和崇拜[6]。

2 运动会与泛希腊崇拜

泛希腊主义的流行把分属各个城邦的希腊人连成一体。“Hellas”——“希腊”没有政治意义,但却是希腊人用以区分与“蛮族人”的标志,是古希腊人优越民族意识的重要体现,而竞技能力自然被当作成为区分二者的主要标准。这是在竞技运动的作用下产生的民族认同,这从古奥运会的参赛身份等方面得到体现。

四大泛希腊运动会与泛希腊崇拜有着直接关系,在崇拜地举行运动会是泛希腊崇拜的重要方式。泛希腊崇拜最终形成于公元前6世纪,从公元前8世纪开始,希腊某些地方性的崇拜逐渐发展成为泛希腊崇拜圣地,这些泛希腊崇拜主要有奥林匹亚的宙斯和赫拉崇拜、提洛岛的阿波罗、阿耳忒弥斯和勒托崇拜、多多那的宙斯崇拜和神谕所、德尔斐的阿波罗崇拜和神谕所、崇拜波赛东的地峡运动会、崇拜宙斯的尼米亚运动会和埃皮道罗斯的阿斯克莱皮奥斯崇拜。其中最有影响的泛希腊圣地是奥林匹亚和德尔斐。

泛希腊崇拜的形成是多种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迈锡尼文明覆亡后,希腊社会经历了巨大的社会变革,宗教变革自然也是其中一个组成部分,也就是在这动荡不安的时期,许多地方出现了以某个地区为中心的公共圣所。这些圣所对于当地居民来说构成一个凝聚共同精神、共同意识的中心,也就是一个认同中心。阿波罗圣所的形成说明圣所在共同意识构成方面的特征。对于德尔菲崇拜地的形成,德国学者维拉莫维兹认为,荷马提到很多在亚细亚献给阿波罗的圣所。阿波罗最早的崇拜地大多在小亚沿岸,后来,希腊殖民者把对他的崇拜引进到了希腊,进而成为全希腊人的崇拜中心。但是,在不同的地方,阿波罗的表现形式却不相同。当阿波罗征服了德尔菲,德尔菲就成为阿波罗崇拜向四周传播的中心。在雅典,他是皮提雅(Pythios)。在Amykles(希腊南部,拉哥尼亚地区的小村子),阿波罗是一个入侵者,他赶走了前希腊神雅辛托斯(Hyakinthos)。这些表明,在许多地方,一直存在着一个比较古老的阿波罗祭仪,后来这个祭仪本身逐渐与皮提亚合二为一了[7]。

圣所除了神祇崇拜外,在古风时代初期开始兴起英雄崇拜。在城邦边界建立英雄祠标志了城邦对于其疆域的控制,赋予城邦以历史和地理的合法性。神祇和英雄崇拜的出现无疑反映在荷马和赫西奥德等诗人的讲述之中,他们所讲述的具有泛希腊意义的神话确立了希腊宗教神祇的基本传统和奥林波斯神崇拜的中心地位,对希腊宗教起到了最终定型的作用。希罗多德恰切地描述了这一点:“每个神从哪里诞生,他们是否全都一直存在,他们的形象什么样,可以说直到不久以前希腊人才知道。因为我想赫西奥德和荷马在年代上比我早不过四百年,而正是他们为希腊人创作了神的谱系,给诸神命名,为他们分配尊荣和神通,指明了他们的形象。”[8]各地神祇和英雄的圣所的影响和发展虽有量上的差异,却无根本的质的不同,不存在排斥其他地方的崇奉者的因素。这样,某些名气较大的崇拜圣所不但受到当地人的崇奉和祭献,还会有别的更远地区的人前来进行宗教活动。如果某一圣所最后声名远播整个希腊,那么它就发展成一个泛希腊崇拜圣所。所以,泛希腊崇拜的出现可以说是有希腊宗教同质性这种内在因素的作用。

在泛希腊崇拜制度化中起主要作用的因素是城邦的制度化。在公元前8世纪期间,正在形成中的城邦需要加强城邦及其公民权的制度化建设,削弱贵族家族的传统影响。于是在宗教方面,城邦通过建立制度化的城邦宗教和树立这种宗教的中心地位,消除贵族个人的国内宗教活动所带来的影响。同时城邦还将这种在国内宗教上排挤贵族的策略扩展到城邦之外,即力图在城邦外的宗教活动中也达到取代贵族的目的。各城邦宗教崇拜框架的同一性使它们很容易地在城邦之外建立一种泛希腊宗教崇拜制度以达到削弱和控制贵族,令其国外宗教活动从属于城邦制度的共同目的。到公元前6世纪早期,泛希腊崇拜制度最终确立。

泛希腊崇拜圣地举行的泛希腊节日和运动会面向全体希腊人,而且在古代的大部分时间内只有希腊人才能够参加,参加泛希腊节日和运动会的资格反过来也成了希腊人身份的一个证明。只有到了罗马征服希腊以后,非希腊人才被允许参加比赛。希腊语把这种来自四面八方的希腊人参加的泛希腊节日称为panēgyris,意即“全体大会”,或“全民族大会”。希腊城邦之间的敌对行为和战争并不少见,但在举行泛希腊节日期间,一切敌对行为和战争都须停止。

古希腊城邦相互之间是完全独立的,徐晓旭将这种分离状态称为“各别主义”,即“希腊各个部族、部落和城邦彼此独立、各自为政、相互竞争的状态。”所以,各别主义是一个与泛希腊主义相对立的概念①伊索克拉底撰写的演说词《全体大会颂词》(Panegyrikos)可能是由别人在奥林匹亚节上演讲的。伊索克拉底虽写演说词,但从不上台演说。。彼此具有严格的界限。因此为了自己城邦的利益,彼此之间不可避免的发生各种冲突甚至战争。其次,在古希腊运动会中,拒绝“蛮族人”参赛既是古希腊运动会民族认同的体现,也是个别主义的体现。只有希腊人才能获参加奥运会的资格,非希腊人、奴隶、战俘、蛮族人是不能参加的。尽管各别主义严重阻碍了古奥运会民族认同的形成,但它终究无法阻挡共同民族认同观念的历史脚步,从唯物辩证法的角度出发,可以说个别主义在一定程度上对古希腊民族的形成过程中也起到了推动作用。

泛希腊崇拜是泛希腊主义的主要表现,泛希腊崇拜是在错综复杂的环境中形成的。首先,希腊宗教自身具有一个统一的体系,有其严格的等级划分和宗教观念,其宗教崇拜是其主要的表现形式。各地进行崇拜的圣所对于当地居民共同精神和意识的形成具有重大作用,并以此为中心蔓延开来。并不断形成了一种传统和风气。其次,英雄崇拜也是泛希腊崇拜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英雄崇拜和宗教崇拜一样,在古希腊人民心目中具有高度神圣的意义,并在人们心目中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这就形成了初步的古希腊民族认同。

古希腊运动会的泛希腊化促进了民族认同的形成。首先,当时希腊社会进行的“大殖民”运动推动了古奥运会的泛希腊化过程。其次,希腊各城邦之间虽然彼此竞争,但是彼此之间也必然存在着必然的联系。古奥运会的泛希腊化也是希腊城邦互为依赖的需要。古奥运会是维系城邦关系的桥梁。再次,随着泛希腊主义影响的不断深入,使古奥运会逐渐演变成铸造希腊民族认同的重要载体,而泛希腊主义的发展也随着古奥运会规模不断扩大而不断增强。泛希腊运动会规模的扩大,既受到了泛希腊主义的影响,同时也强化了古希腊民族认同的形成和强化。

古希腊四大运动会有一个共同的想象,都是为了纪念相应的神灵,其中以祭祀万神之王宙斯神的奥林匹亚运动会最受希腊人的重视,规模最大、参赛者最为广泛,延续时间最长、名声最高,对希腊人乃至全世界的影响也最大。奥运会是古希腊民族的象征和精神寄托,纵向来看,古希腊运动会的影响持续时间长久;从横向来看,其影响非常深远,这在人类历史上是极其罕见的。也正是因为这种无形而强大的力量在千百年来经久不衰,一致推动着古希腊民族认同的发展。

3 泛希腊运动会与希腊民族的认同

在泛希腊主义的推动下,古奥运会在唤起和培育古希腊民族精神上起到了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承载着实现希腊人民族认同的历史使命。泛希腊运动会对参赛者具有严格的限制,在通常情况下,只有希腊人才允许参加,非希腊人不具备才赛资格。虽然偶尔也会有非希腊人参加,但其必须通过各种方式证明其实属希腊人中的一分子,比如编造神话传说等手段。其中最著名的例子,马其顿王室自称他的先祖亚历山大一世曾经参加过奥林匹亚运动会而认为自己是希腊人,所以才被允许参加运动会。这样的现状一直到了罗马征服希腊以后,才得以改变。

泛希腊运动会的胜利者会被专门的诗人用诗歌的方式加以赞美和纪念,公元前5世纪中期的诗人西蒙尼戴斯是已知最早的专门书写诗歌赞美运动会胜利者的诗人。最有名的诗人是品达和巴库利戴斯。这些胜利者的赞歌会在不同的场合以不同的方式加以表达。另外,这些诗歌不仅仅是为赞美胜利者,同时也表达了对神祇的歌颂和赞美[9]。在古希腊运动会中的胜利者被认为是神赋予的具有卓越才能的人,他们获得的胜利是对神的奉献和回报,因此他们能够享有巨大的荣誉。同时,因为古希腊存在诸多城邦,各个城邦之间存在激烈的竞争,所以各个城邦的成员如果成为了运动会的胜利者,也会受到各自城邦的优待和奖励,因为他们给自己所在的城邦带来了巨大的荣誉。不可置否,泛希腊主义和各别主义是希腊民族的两种发展动力,两种动力总是不断纠葛和冲突。虽然,古希腊城邦纷立,政治立场各不相同,冲突无法避免,但是古希腊人民依然存在着深厚的、共同的民族意识和民族感情。这一情感在泛希腊运动会中得到了最充分的体现[10]。

实际上,作为在古希腊具有重要民族象征意义的四大古希腊运动会在其发展过程中也充满了曲折的历程,甚至遭受过毁灭性的打击。在公元前9-8世纪,由于战争导致了希腊共和国氏族社会破坏并逐步解体,并形成了200多个城邦制的奴隶社会国家,城邦之间常年征战,古希腊人民生活苦不堪言,正是在这种由于政权分散和频繁的战争造成了十分混乱的局面,人们对和谐统一的渴望空前强烈。也正是在这种强烈的民族意识的推动下斯巴达王和伊利斯王签订了“神圣休战月”条约,自此,希腊人民开始有了一个相对和平和赖以生存的环境。但是统治者之间的竞争意识并没有消失,而是将储备兵源的手段转向竞技体育,以此来达到储备军事力量的目的。在此基础之上逐渐演变成了代表和平意义的竞技运动会。因此泛希腊运动会对希腊民族认同的维系和强化起到了巨大的作用。至少在竞技场中可以消除彼此政治立场的分歧,暂时化解现有的敌意,彼此友善地相聚在一起。

古希腊运动会是古希腊民族认同形成中诸多载体之一,民族认同又在古希腊运动会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二者经过长期的发展,也在不断融合,共同构成了古希腊文明的独特发展形式,促进了古希腊的发展。一方面,古希腊运动会作为古希腊乃至人类历史上独具特色的存在形式,对古希腊特有民族认同观念的形成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另一方面,古希腊民族认同的形成和发展又促进了古希腊运动会的发展。二者互为依赖,相互促进。

泛希腊运动会给人类留下的最宝贵的财富就是竞技运动会的组织模式和它宣传的和平、自由、平等公正、竞争的奥林匹克精神,对现代体育运动文化、体育赛事的组织以及所代表的精神内涵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希腊赛会的和平精神被世界人民广为尊崇和借鉴,以奋发上进、积极进取的精神丰富着现代奥林匹克精神内涵。

[1]Herodotos,Historiai 8.144.2.

[2]Ap.Dikaiarkhos,K.Müller,Fragmenta Historicorum Graecorum,II,1848,Paris,P264,转引自A.Jardé,The Formation of the Greek People,New York,1926,P334.

[3]王以欣.神话与竞技[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8:49.

[4]J.Swaddling,The Ancient Olympic Games,London,1980,P44-73.

[5]R.Flacelière,Devins et oracles grecs,Paris,1972,pp.49-83;Pierre Lévêque,L’Aventure grecque,Paris,1964,P321.

[6]E.R.Gebhard,“The evolution of a pan-Hellenic sanctuary:from archaeology towards history at Isthmia”,in N.Marinatos&R.H?gg(eds.),Greek Sanctuaries:New Approaches,P154-177.

[7]维拉莫维兹.阿波罗[M].//陈恒等主编.新史学:第十五辑郑州:大象出版社,2013:147-150.

[8]Herodotos,Historiai 2.53.1-2.

[9]L.B.Zaidman&P.S.Pantel,Religion in the Ancient Greek City,P114-116.

[10]N.J.Richardson,“Panhellenic cults and Panhellenic poets”,in D.M.Lewis,J.Boardmanm,M.Ostwald&J.K.Davies(eds.),The Cambridge Ancient History 2nd ed.Vol.5,Cambridge,1992,P223-244.

[11]蔡丽娟,徐晓旭.泛希腊崇拜与古代希腊民族认同[J].史林,2013(6).

责任编辑朱文婷

10.14180/j.cnki.1004-0544.2017.02.030

G811.9(198.4)=2

A

1004-0544(2017)02-0168-05

国家体育总局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项目(2210SS15097);中南民族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项目资助(CSQ13023)。

柯茜(1977-),女,海南海口人,中南民族大学体育学院讲师;蔡丽娟(1965-),女,湖北黄梅人,中南民族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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