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

摘    要： 斯坦福大学作为世界著名研究型高校，有着悠久的跨学科教学传统，近年来不断在跨学科领域进行变革和尝试。“CS+”是基于培养工程领域和人文科学领域的复合型人才而设立的工程类跨学科学位计划，为我国目前大学培养模式的创新提供启示。

关键词： 斯坦福大学    CS+    跨学科工程教育

《中国制造2025》提出需培养一支制造业领域的高素质创新人才队伍，工程教育作为制造业和科技产业的支柱，在新时期的人才培养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斯坦福大学作为世界一流研究型大学时刻紧跟美国科技创新的浪潮，在世界工程教育领域始终处于引领地位。在斯坦福的培养模式中，除了专注于发展尖端学科培养学生的专业素质外，更强调与其他学科的交流与融合。正如克拉克·科尔认为的那样：“在改善本科生教育期间，重要任务之一是“形成一个更加统一的知识界。”[1]斯坦福大学在工程人才跨学科培养实践中不断推陈出新，近年来更是将工程教育与人文教育实现了大跨度的整合，“CS+”就是代表性的一例。

一、斯坦福大学的跨学科背景

斯坦福大学的跨学科教育一方面表现为宏观上的跨学科主体网络构建：七大学院同校而设，学科组织相邻的空间优势方便各学院之间开展多样化的合作，比如课程开设、课题研究、发明创新等。目前，斯坦福大学各种教学计划中40%都具有跨院系或跨学科的特点[2]。此外，校园中还设立了18个独立的跨学科研究中心及实验室，涉及环境、经济、能源、医疗等各大领域，大学七大学院的教学科研人员全都涉猎。因此，斯坦福形成了稳固的跨学科网络，全校的资源实现了共享与整合。在微觀层面上，大学对跨学科人才的培养已细化到学位授予的具体执行过程中。在课程结构的布局上，《斯坦福大学本科学位计划》中明确规定：为了达到学习的深度，一个结构合理的专业课至少应该占据学生专业计划的1/3（大概55-65单元课程）。同时也要考虑到学习广度，主修课程不得超过计划的2/3（大概115-125课时）;另外，为了避免学习狭隘化，一份专业学习计划不得使学生在单一学系内修习超过计划1/3的课程[3]。为此，不同学院或学系之间互相开设选修课，拓宽大学生的学科视野，其中文学院就为全校本科生开设了六千多门课程。斯坦福注重对学科与学位结构的探索与开发，创新性地开拓了各种跨学科学位，比如联合专业培养学位、自主设计学位等。

二、“CS+”计划的性质及培养目标

“CS+”是斯坦福将工程院的计算机科学学科与人文科学院的各个人文学科联合而成的一种特殊专业，属于JMP（Joint Majors Program）即联合专业培养计划的一种，对象是斯坦福大学的本科生，该计划从2014年秋季学期开始，由人文科学院和工程学院共同负责计划的具体执行。计划学生在读完相应的课程后取得的学位是一种特定的文理学士（Bachelor of arts and sciences）学位。这一特定学位不属于传统学位之列，而是一种跨学科学位。因此，该计划从本质上而言，是一种致力于本科生综合素质培养的新的跨学科学位构建计划，目标在于 “教育新一代的人文主义者兼新型工程师”[4]。计划执行的两年内，已增设了14门“CS+”专业，如计算机科学与艺术实践（Computer Science and Art Practice）、计算机科学与比较文学（Computer Science and Comparative Literature） 等，每一种联合专业都有专门的课程体系及培养目标。

三、“CS+”计划的具体运行过程

联合专业培养计划的运行过程基本包含以下几个环节：匹配学习兴趣，确定联合专业，进行课程学习，取得BAS学位（见下图）。

第一阶段是为期一年的通识课程，在此基础上决定人文科学和计算机科学的组和类型。斯坦福为每个新生配备了志愿导师，称为前期指导老师（pre-major advisor），他们会根据自己在斯坦福大学的学习或工作经历指导新生。确定学习领域后，学生通过网上信息系统选择已有的专业课计划，从而开始课程学习。在这一过程中如果无法完成学业就可以申请放弃该学位的攻读计划，并告知相关学系。在具体执行中，学生可以完全放弃两门学科从而选择其他学科;或选择放弃其中一门专业，并完成另一专业所需要的其他课程从而取得相应的学位，例如在计算机科学与艺术实践联合专业中，一旦有学生决定放弃修读艺术实践课程，他就须告知人文系的负责人员，并与工学院计算机系取得联系，随后完成计算机科学专业学位所需要的其他课程，最终取得理学学士学位（BS）[5]。因此，计划的实施过程包含完整的进入与退出机制，具有一定的灵活性和变通性。

四、“CS+”计划的课程修读要求

与斯坦福大学其他本科学位一样，学生必须完成180单元（unit）的课程才可毕业，其中135单元必须在斯坦福大学内修完（斯坦福本科生可以有夏令营、志愿服务等课程不在学校内部完成）。“CS+”计划内的学生需要配备两名学系内指导教师（Departmental Adviser），这两位教师必须分属于联合的两个学科，而其他学生一般只有一位系内导师。在课程结构上，课程开设分属两个学系，比如计算机科学与艺术实践（CS + Art Practice）专业课程是结合了计算机科学专业的课程和艺术实践专业的课程[5]。额外还增加了一门综合性的高级顶点课程（Senior Capstone Project），课程形式可以是传统课堂课程或是一个具体研究项目。顶点课程是在修完两门学科课程后开设的，一般开设在大四阶段，它涵盖所学的两门课程，必须结合两门学科的具体内容进行课程设计，学生的两位系内导师需要帮助学生一起完成[6]。每个主修专业有其要求的特定单元数，即使学生是在单一专业中取得所有学时数也不能毕业。

考虑到联合培养中课程单元量增多，在设计课程时两个学系均在考虑学生知识结构的情况下适当各减少一到两种课程，单元数目也会相应减少。另外，在联合过程中，两个学系的课程可能会存在重复，按照斯坦福大学的规定不能重复算分，因此学生有权与其中一个学系进行商讨决定另外一门对其学业有益的课程，以此达到课程数量的总体要求[7]。

五、“CS+”计划对增进我国大学教育的启示

斯坦福大学“CS+”计划通过工程学与人文学的交叉培养模式既平衡了传统的实用主义倾向，又提升了学生的人文素养，为学生提供了更多自主选择专业和研究领域的可能。这一大胆尝试和卓越追求学术自由的态度对我国大学本科教学实践颇具借鉴意义。

（一）共享大学学科组织间的优势资源，提高学生综合素质。

学科的多样性是跨学科的基础，我国多数研究型大学具有综合性大学的特征，表现为学科门类较全，重点专业突出。在培养学生综合素质的过程中，需要学生掌握多学科的知识，这就需要各个学科组织基于同一个教学目标合作教学，从“CS+”的培养实践看，工程学院和人文科学院作为斯坦福最具竞争力的两个学科组织，共商课程开发并设计整合度较高的顶点课程评估学生的综合能力。目前，我国高校在开展跨学科教育实践，尤其是当前国家正倡导“互联网+”模式，急需工程专业人才提高跨学科学习能力，将工程技术与其他各个行业实现有机结合。但是从目前的情况看尚未形成系统的跨学科知识体系和完整的课程结构，这就需要大学依据学校特色合理调整各类课程的课时比例，为设置跨学科课程提供空间;需要进一步融合各个学科组织间的优势资源，优化课程结构。

（二）完善专业及学位授予机制，增强高校人才培养的自主权。

“靈活设置专业有利于‘通专结合，是中国高等学校的改革举措之一”[8]，斯坦福的“CS+”计划正是对跨学科人才培养模式的创新。事实上，美国对专业及学位的管理并没有统一的政府组织，也没有全国统一的法律规定学位的名称，因此，学校可以给学位冠名，客观上存在灵活多变性[9]。我国虽然有《中华人民共和国高等教育法》（1998）规定“高等学校依法自主设置和调整学科、专业”，但是缺乏自主执行的空间，受到“专业目录”及“学位授予目录”的双重制约。这两个目录规定了“专业划分、名称及所属门类”及学位授予的门类。从优势而言，这一划分方便了我国对大学专业及学位的统计整理和宏观调控;但这一分门别类式的统筹造成了一定缺陷，如高校难以根据人才培养的实际需求及时设计合法化的专业或学位，缺乏灵活性和自适应性，一旦选择过程“目录化”，那么 调控管理过程中的行政化倾向将对学校在教育过程中的其他自主权（如人才选拔、院系合作）带来负面影响。因此，在目前专业划分的基础上逐步赋予高校自主权，允许高校自主设计专业、授予学位是高等教育改革的大势所趋。

参考文献：

[1]克拉克·科尔，著.陈学飞，陈恢钦，译.大学的功用[M].江西：江西教育出版社，1993（10）：80-83.

[2]斯坦福大学教学计划[EB/OL][2016-09-04] http：//www.stanford.edu/academics/programs.

[3]斯坦福大学本科教学计划[EB/OL][2016-09-10] http：//exploredegrees.stanford.edu/undergraduatedegreesandprograms.

[4]Stanford to offer new undergraduate majors integrating humanities， computer science[EB/OL][2016-09-10] http：//engineering.stanford.edu/news/stanford-offer-new-undergraduate-majors-integrating-humanities-computer-science.

[5][6]斯坦福大学联合专业计划FAQ [EB/OL][2016-09-10] https：//undergrad.stanford.edu/academic-planning/majors-minors/joint-majors-csx/csx-faqs-students.

[7]斯坦福人文学院计算机科学与艺术实践联合专业课程要求[EB/OL][ 2016-09-14] http：//exploredegrees.stanford.edu/schoolofhumanitiesandsciences/artandarthistory/#jointmajorwithcstext.

[8]潘懋元.现代高等教育思想的演变[M].广州：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1）：194-195.

[9]雷彦兴，王德林. 美国当代学位制度的特征[J].学位与研究生教育，2002（9）：38-41.

基金项目：河海大学高等教育科学研究2015年度课题项目“学科竞争力提升的内在机理与实施路径——基于斯坦福大学BIO-X的研究”编号：2091-415092

（作者系河海大学公共管理学院高等教育学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