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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媒介阅读与交流”专题研讨(下)

2017-02-18语文树工作室

教学月刊(中学版) 2017年30期
关键词:校本媒介语文

语文树工作室

“跨媒介阅读与交流”专题研讨(下)

语文树工作室

编者按:上一期,本刊“学科团队”栏目刊登了语文树工作室关于“跨媒介学习与交流”的四个主题的研讨成果。这四个主题分别是:教师如何有意识地培养自身多元文化的素养?教育情怀在教师的专业进步中起到什么作用?教师如何在不良的文化语境中养成良好的人格?“跨媒介阅读与交流”需要教师具备怎样的媒介素养?本期,我们进一步关注另外四个主题的研讨情况。

主题五:跨媒介学习的技术背后是什么

参与讨论人员:褚树荣、宋怡慧、黄琇苓、浦晖、顾乐波、时剑波、姚芳、陈爱娟、郑义广、杜韦滨、韦琳、高培圣、程载国

讨论主持:浦晖

【话题聚焦】

褚树荣(浙江省宁波市教育局教研室)技术是工具,工具不是目的。技术是桥梁,桥梁引我们到达彼岸。语文教学是需要“得鱼忘筌”的。“跨媒介阅读与交流”,必定要借重于技术和载体,但是,有时候我们会忘记比技术更重要的东西。说要跨媒介学习了,于是就目迷五色,耳聆杂音,炫技成了教学的重心。语言的温度和触觉麻木了,语文的灵动和感应迟钝了,人文的浸润和弥漫不见了,文化的渐染和熏陶淡化了,价值的导向和高标坍塌了。这样的课堂,是空心的课,这样的教师,是技术工匠。黄琇苓老师说得好,“技术后面是温度”,这次活动的五堂课,在这方面的努力,是值得总结的。

【各抒己见】

浦晖(浙江省宁波市李惠利中学)(根据讨论情况整理)程载国老师认为,我们往往习惯把运用网络、视频、音频等新媒体技术的现象当作跨媒介学习,其实一切中国传统文化因素如京剧、昆曲、相声、吟诵、长啸、静坐等也可以纳入媒介范畴,我们语文课运用跨媒介,应该有意识地复兴传统文化。高培圣、韦琳老师皆以为然。通过对跨媒介技术外延的界定,大家明确了跨媒介技术的背后首先要有“文化”因素。

高培圣、杜韦滨老师都提到黄琇苓老师用Google地图导入新课《我的书斋》的细节。黄老师借助透视写景地图技术引导学生走近钟理和故居。杜老师认为,《我的书斋》是作者讲自己生活的文章,地理环境对学生的阅读非常重要,它能让学生对课文有更加直观的了解。高老师认为语文学科“人文性”与“工具性”的基本特点并不会因为跨媒介技术的加入而改变,跨媒介技术只是工具和手段,我们坚持的是跨媒介语文学习。杜韦滨老师对此深有同感,他认为今天在语文教育里提出跨媒介阅读,是因为语言文字和其他媒体更加融合了,所以,无论跨出多远,语言依然是媒介的本质。陈爱娟老师也认为,无论使用怎样的媒介技术,艺术还是不能脱离本质,语言文学也是如此。时剑波、杜韦滨、姚芳等老师都认为跨媒介学习不能只局限于声、光、电的刺激,要追求深度学习、立体学习、综合学习。时老师认为跨媒介技术使用的理想状态是借助技术让学生看到自己的可贵处和不足处,从而引领学生的思维向纵深处发展。综上所述,跨媒介技术的背后应该是语言、文学的学习,是学生思维的发展,是语文学科的本质。

随着话题的深入,大家对“立场”“理念”问题进行了激烈探讨。主持人觉得朱俏老师在课上选用法国摄影家布列松的作品《柏林墙边》,韦琳老师在课上选择苹果公司20世纪80年代的广告作为素材,都能体现教师的“立场”和“理念”。程载国、韦琳、姚芳等老师就《我要你知道——广告妙赏》课例中“无印良品”广告素材的选择提出了各自的观点,强调文化立场问题。高培圣老师认为,跨媒介学习需要我们养成一种媒体意识,塑造一种媒体立场。从大家的争论中我们看到,跨媒介技术背后还应该有“立场”,有“理念”。

老师们还讨论到了“情怀”“信仰”“使命”“价值观”问题。顾乐波、韦琳老师都对宋怡慧老师称自己是“阅读传教士”印象深刻。韦老师认为宋老师对跨界阅读的推广与热爱是因为有坚定的信念支撑,她明白自己的使命是“让孩子有态度,有态度才有未来”。顾老师转引马云演讲中的三个关键词“使命”“愿景”“价值观”,认为这三者就是技术背后的内容。顾老师还提到宋老师的真人图书馆所秉持的“开放”“聆听”“分享”“交流”原则,这就是一种价值观。

那么,技术与它背后的文化、学科本质、立场、情怀等内容构成什么关系呢?顾乐波、时剑波、郑义广等老师认为两者是“术”与“道”的关系,相辅相成。顾老师认为,忽视了“道”,就是舍本逐末,技术也难以可持续发展,甚至可能跑偏;而拒绝“术”,就是与时代脱节,与学生脱节。高培圣、时剑波等老师认为,跨媒介学习的不同技术间有交叉、融合关系,而技术与语文学习更是融合、共生的关系。

【对岸视角】

宋怡慧(台北新北市丹凤高中)全球化、数字化、国际化的潮流席卷而来,语文教学科技化是希望透过声、光、影、音多元教材,把抽象的知识具象化。跨媒介教材使用的动机是想加深数位原民学生的学习印象,开启学生学习的动机,深化学生学习的兴趣,大大地落实师生教与学的跨媒介素养,找出多元适用的教学模式,让学生课后也能反复观看与练习,达到自学的终极目标。教师善用跨媒介教学能有效地寻找、取得、组织、评估、利用和创造文本教学,不只能丰富教材深度与广度,也能集中学生注意力,创设优质的学习情境,强化师生互动,达到深度学习(deeplearning)的层次。从2015年PISA试题可知:数字时代,强调多元跨界,因此测验加入数位学习与人际合作的能力,在线“合作式问题解决能力(Collaborative Problem Solv⁃ing Skills)”,带来跨媒介素养的思潮。因此,跨媒介教学引领教师从设计到应用,从教学到评量的行动循环。因此,教师若能在课堂尝试结合行动载具,以图片、视频、数位典藏、网站、电子书、电子数据库等信息,从实体到虚拟,从虚拟到实体,就能走出文本的限制,透过不同载具或是媒材的展现,产生阅读的深化与转化。举例来说,我曾以跨学科、跨媒介为主题,设计文学密室逃脱课,让语文教学融入游戏化、科技化的元素,AR扩增实境,让学生走入作者地景;VR虚拟实境,让学生穿越时空与古人酬唱应答;RPG游戏应用,让学生从游戏闯关建构文学史观;交互式电子书,强化课后自主阅读的乐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技术的背后是设计教学的创意;技术的背后是探究文本的专业;技术的背后是热爱文学的初心;技术的背后是以生为本的初衷。每一次的改变,都是在创造更适合学生学习的教学方法,连接师生情感的温度,最后旖旎出师生共学的语文风景。

黄琇苓(台湾苗栗高中)近二十年来信息爆炸,人类进入了第三次工业革命,信息科技蓬勃发展。Jonassen(2002)对心智工具(mindtool)概念分为三个层次:学计算机知识(learning about comput⁃er),从计算机学知识(learning from computer),用计算机学知识(learning with computer)。用计算机学知识阶段就是信息科技融入教学。

信息科技不是取代教学,而是融入教学。数位原生时代,信息科技可增加学生学习动机,教师能提供更快、更好看、更精确的教材给学生,用来帮助了解问题与掌握解决方式,也可记录学生的学习历程,让教师可以掌握每一个学生学习的状况,并适时地调整;信息科技可支援不同的教学形态,透过社群媒体合作学习、问题解决或高层次的思考,跨媒介的背后,其实就是透过信息科技提升教学质量、学习成效,促使学生进行有意义的学习。

跨媒介技术进入教学,不是“炫技”,而是回到学科本位,思考语文教学的意义。哪个时间融入?用什么方式融入?用什么方式创新?我们要成为科技的主人,而不是科技的奴仆,一切的一切都是要回到教学的本身、语文的本身。一个好的语文教师,面对数位时代日新月异的科技新品、技术,不能迷惘,而要沉着叩问教学的意义、技术的价值,再加以选择;一个好的语文教师,不会害怕技术,更不会排斥新的科技,而是会愿意去了解,尝试去应用。

21世纪,信息素养逐渐取代旧有的信息能力或知识技能。信息素养讲求较高层次的知识、技能与态度。现代社会面对高速发展的大量信息,这正是学习信息素养的重点,也是难点。总而言之,跨媒介技术背后是素养,即始于科技,终乎素养。

【主持观点】

浦晖 对于信息时代的语文教育而言,“跨媒介阅读与交流”是应运而生的,“跨媒介技术”成为热点也在情理之中。赵耀等在《跨媒体时代的知识表达——感知、关联及一致性表达》一文(《中国计算机学会通讯》2014年第10期)中指出:“跨媒体是多媒体和网络技术发展到一定程度的必然产物,是指从不同渠道获取的不同形态的媒体信息及其与之相关的自然、社会属性信息紧密混合在一起,形象地表达综合性知识,并反映个体和群体的社会行为,是一种新的媒体表现形式。”简单地说,“跨媒介”就是信息在不同媒介之间的传播、互动与整合。而“跨媒介技术”就是促成信息在不同媒介间传播、互动与整合的技术,比如视频制作技术、海报制作技术、舞台表演艺术、摄影技术、虚拟现实技术、互联网技术,等等。在信息时代,无论是从跟随潮流还是从促成有效教学角度看,语文学习都不可能拒绝跨媒介技术。

我认为跨媒介技术背后至少应该有三项内容:

一、跨媒介技术背后要有立场、价值导向。曾看到过一篇文章《教育理念不改变,技术很可能成为应试教育的“帮凶”》(《师资建设》2016年第4期),南京师范大学教育科学院教授张义兵认为只要现有教育理念没有根本改变,互联网带来的诸多教育产品极易成为让当下应试教育变得更加糟糕的“帮凶”。这样的结论套用到跨媒介技术上,难道不也一样成立?如果没有真善美的价值导向,没有平等、自由、尊重的人文关怀,没有宽容、开放的文化态度,技术越先进,我们的前路将越狭窄,犹如“奔车朽索”,危在旦夕!教师不仅自己要有正确、积极的“立场”和“理念”,还要引导学生去辨识媒体立场,多角度分析问题,形成自己的独立判断。

二、跨媒介技术背后要有语文学科核心素养。语文学科的核心素养是语言建构与运用、思维发展与提升、审美鉴赏与创造、文化传承与理解。我们今天讨论跨媒介学习不是技术学习,而是跨媒介语文学习,媒介技术只是工具和手段,只是信息的媒介和载体。黄琇苓老师让学生看自制的介绍钟理和生平的影片,目的仍是促进学生更好地学习《我的书斋》这篇课文,传播台湾本土文化。就语文阅读而言,如果过度追求技术新奇,而忽略语言文字的深入理解、文学内涵的多元解读,学生的阅读恐怕只能停留在“浅阅读”层面,这样的学习难免碎片化、浅表化,甚至粗俗化。跨媒介技术所呈现的声、光、电,确实绚丽多彩。但是如果仅仅停留在好看、好玩,而不能让学生有语言运用上的进步、思维上的发展、审美鉴赏力上的提升、对各种文化的体认与批判,这类跨媒介技术的运用就是没有意义的,是失败的。

三、跨媒介技术背后要有教育情怀和信念。《人民教育》2017年第3期有一篇文章《互联网时代孩子学习的新特点》,开首就指出“互联网对孩子们的影响不只是多了一条获得知识和技能的路径,还在深刻地改变着孩子们的学习习惯和学习方式”。信息时代,人们的阅读更多追求娱乐、直观、快捷,这是一个读图时代、视频时代、眼球经济时代,甚至很多人根本不阅读,只是运用搜索引擎获得想要的信息而已。作为语文教育者,在这样的困境中我们该怎么办?宋怡慧老师称自己是“阅读传教士”,从中我们看到了一个教育者的情怀和信念。“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漫漫长路上,是情怀和信念支撑我们踽踽前行,是爱心和责任心让我们敢于披荆斩棘而不退缩。倡导跨媒介学习可以让我们与时俱进,更贴近学生的求知水平和求知方式,从而更好地践行我们心中的“道”。

技术是冰冷的,但背后的文化、情怀、价值观、语文素养是有温度的。这两者的关系就好比是枝叶与树根的关系、水流与水源的关系,两者互相依存、融合共生,不可偏废。如果离开了背后的“温度”,技术仅仅只是技术,不能给生命带来美妙的变化,甚至被滥用、错用而造成极大的破坏,那是舍本逐末!历史上的教育变革确实都借助了技术的力量,但是技术并非教育变革的根本原因。教育变革应该是一种理念的革命,是价值观的革新,是文化碰撞迸发出的火花。但是在信息时代已经来临,人工智能时代呼之欲出的当下,我们同样不能拒绝技术。跨媒介学习从本质上来说是一种新的学习方式。这种学习方式以多元化、个性化为特点,强调合作、探究、发现,使师生间、生生间互动、交流成为常态。这种学习方式我们期待已久。所以,唯有善用技术的力量,与时俱进,“道”“术”融合共生,语文教育才会有一番新气象。

【室主点评】

褚树荣 作为一线教师,大家对于语文教学的“技术主义”倾向是有正确的认识的。立定脚跟,厘清本末,顺势而为,可能是理智的选择。立定脚跟,就是在纷繁复杂、瞬息多变的新技术浪潮中,认清语文的本质,教育的规律。无论技术发展到什么程度,教室不是车间,教学不是流水线作业,教师和学生不是工人和产品。师生关系是人间最纯洁的人际,教学是世界最神圣的对话。厘清本末,就是分清手段和目的,跨媒介技术,永远是手段,而学生的认知、情感和价值观的培植,才是目的。顺势而为,就是认清形势,把握时代脉动,掌握媒体技术。如多媒体辅助技术,大规模在线课程,让这些课程资源和信息技术更好地为语文教育服务。

主题六:如何把“跨媒介阅读与交流”任务群拓展成校本课程

参与研讨人员:褚树荣、宋怡慧、黄琇苓、韦琳、顾乐波、杜韦滨、浦晖、程载国、高培圣、郑义广、陈爱娟、梁秉刚、谢澹

讨论主持:韦琳

【话题聚焦】

褚树荣 学习任务群和校本课程,不是两个不相干的概念。“跨媒介阅读与交流”,课标列入必修课程。校本课程,显然属于选修课程。但是,真正有创意的学习任务群教学,无不带上教师的个人印记,无不显示着校本特色。而且,当某一个学习任务群的广度、深度和创意特色到达一定程度后,就会成为学校课程的“亮点”,这也是国家课程校本化的具体表现。台湾教师的《不纯的阅读》《苗栗山海经》《爱读书的孩子不会变坏》《说个好故事让那个世界记住你》《爱读书》等成果,都是平时教学的结晶,也是富有校本特色的课程,更是走向广大读者的社会化课程。那么,如何把平时的跨媒介阅读与交流,打造成具有校本特色的课程呢?

【各抒己见】

韦琳(浙江省宁波二中)(根据讨论情况整理)褚树荣老师率先厘清概念,认为校本和本校是两个概念。校本课程,是凭借学校及在地资源开发的课程。本校,更多是一种口语说法。只有校本课程,没有本校课程。

那么,校本课程建设有哪些要求呢?

程载国老师认为,要有地方资源、校史资源、师资条件。陈爱娟老师补充道:教师除了要有一定的知识储备外,还要能走出校门,广为借鉴。浦晖老师则认为把任务群拓展为校本课程,还要有学校的支持(如时间、场地、设备、政策等),就目前看,把“跨媒介阅读与交流”任务群拓展成校本课程颇有难度。

这一说法引起了大家的共鸣。程载国老师认为,农村学校硬件落后是一方面,更大的障碍还在领导的观念固化(只抓升学率和安全问题)。事实上,观念的固化不仅限于领导,还可能来自家长和教师本身。

杜韦滨老师在分析这几年校本课程实施中的几大问题(如教师对课程内涵不甚明了;课时不足导致虎头蛇尾)后提出,“跨媒介阅读与交流”任务群要拓展成校本课程,最大的难点可能是缺少坚实的跨学科知识的支撑。郑义广老师提出,在升学率当道的形势下,除非对短期增分有帮助,否则学校领导、家长不会赞同将“跨媒介阅读与交流”开发成校本课程。

究竟有没有破解之术呢?

高培圣老师认为,既然学生“走出去”有安全隐患等顾虑,那我们可以在局部范围内“走”,这时候运用媒介“引进来”就很有必要。

面对“跨媒介阅读与交流”扩展成校本课程,可能与家长注重“短期效益”产生矛盾,郑义广老师提出可以在选修课领域进行尝试,积累经验,再循序渐进开发为校本课程。对此,褚树荣老师建议,“跨媒介阅读与交流”可以在必修课里完成,相关的校本课程建设则在选修课程里完成。也就是说,把必修课程中的“跨媒介阅读与交流”任务群课程化,从校本课程的选修课做起。而陈爱娟老师提到,新课标里有“跨媒介阅读与交流”这个任务群,这就为此块内容校本课程的开发提供了强有力的官方依据。

那么,有没有突破难点,可供借鉴的成功案例呢?

大家提到了两位台湾老师的案例和本校开展的校本课程。浦晖老师认为台湾黄琇苓老师的“苗栗三部曲”既跨媒介,又体现苗栗的地方特色,还结合了苗栗高中生的实际。如“10元的感动”,让学生到火车站体验生活,非常实用,不是盲目地追求新奇。如果有这一点认识,再有跨媒介的参与,就能让学生玩着玩着就提高了语文素养。

梁秉刚老师在大家热烈的讨论中想到了曹勇军老师的“语文理想国”,如举办戏剧节、中秋节诗会、鸡鸣寺茶社读书等,这种传统意义的“跨媒介阅读与交流”取得了非凡的成就。而黄琇苓老师倚重“数位讯息”,让传统很好地接轨数字时代,走出了一条好路子,“苗栗三部曲”就是成熟的范例。

杜韦滨老师表示赞同,同时表示,黄琇苓老师的“苗栗三部曲”,多媒体技术是外表,而走出课堂、走出纸本、阅读家乡、阅读人生才是本质。这一点恰与谢澹老师和顾乐波老师不谋而合。谢老师认为,无论跨什么,最后都得回归本学科,毕竟我们的土地在语文,我们的根在语文。顾老师在十多年前和几个同事一起做过“宁波地方文化认知与探索”项目。其出发点是效实中学的学生很多是要走出宁波这个小地方,走向全国各地,走向世界的。他们必须知道自己的根在哪儿,必须了解自己家乡的文化。另外,顾老师希望效实中学的学生不人云亦云,得有批判性思维。

有成功的范例当前,大家也分享了自己学校的开发经验。

顾乐波老师分享了“宁波地方文化认知与探索”项目的学生成果《高丽使馆研究报告》《三家老字号的对比》《关于宁波宗教在新时期的发展》等,感慨当年的媒介技术远不如现在发达,开发者的课程意识也不强,只留下了零星的文字和少许照片。

程载国老师开设“王阳明诗文赏读”课程,一是基于可充分利用资源,二是基于学校有王阳明学术思想研究会,而从诗文赏读角度阐发又能发挥自身的专业特长。在这门课程中,有一项“重走良知路线活动设计”,要求学生先读《王阳明年谱》,了解他一生的行迹;再反复查看中国地图,设计合理的行程;在做行程设计时还要根据王阳明在当地的影响及当地文化特色设计游学活动。完成这项设计就要求学生综合运用跨学科知识,充分调动各科媒介资源。

韦琳老师回应以宁波二中的选修课程《月湖名人与文化》,同样多媒介介入,利用了地域的文化资源。高培圣老师也以镇海中学的《梓荫文化》课程为例作了相关介绍,并提出校本课程应充分体现地域文化,而又能从地域文化中提炼当代精神,从中就可以借用跨媒介技术。程载国老师表示今年6月曾立下志愿,要践行“身心语文”,而现在,希望在践行中有更多的跨媒介文化元素的渗透。程老师的宏愿令人感佩,而杜韦滨老师的设想非常具体:除了让学生写作文,还要求他们写博客,看点赞数量;要他们拍照片,为照片写文字,并把文字朗读或歌唱出来。

褚树荣老师充分肯定了这几个案例,认为很受启发,值得总结。

【对岸视角】

宋怡慧 Eggleston说:“课程永远是学校发展的关键。”“跨媒介阅读与交流”为了提升学生的“核心素养”,就像蔡清田教授说的:“素养涵盖competence及literacy的概念,是指一个人接受教育后学习获得知识、能力与态度,而能积极地回应个人或社会生活需求的综合状态。”严长寿也曾说过:“我们应该从未来的眼光审视现在,而非用过去的经验框限未来。”跨媒介阅读与交流正好给我们广阔的视角、开放的胸怀来观察世界的动向,迎接未知世界的挑战与考验。

若是走向素养导向的课程,就不仅仅以学科知识及技能为限,必须关注学生学习与生活情境的结合,开发情境化的课程,让学生能找出策略、方法去力行实践,进而实践全人教育的理想。校本课程,正是在这样的导向之下,评估学校自身的条件、社区地方的特性、家长内在的期望、学生真正的需要等因素,结合学校和社区资源,发展出学校本位的课程,它是“由下而上”的课程发展,而不是“由上而下”的课程发展。因此,在学校发展愿景下,教师以社群共学的概念,扫描学校资源与环境条件,建立跨领域课程合作机制,积极地向外找到联盟学校或业界结盟,让课程的影响力永续发展,扩大效益。

以丹凤高中“阅读”校本课程为例,内容以通识、跨领域整合为主,不以单科学科加强,课程图像、模块教学与教学评鉴,都需扣合学校特色,形塑学校特殊风貌,着重学生学习与展演的舞台。课程重在培养学生解决问题的能力,以分组合作、团队共好的模式,落实学生从个人“做中学,学中做”到团队学以致用的“服务学习”的课程目标。校本课程跨学科、跨媒介、跨地域,以“多元创意、文化理解、批判思考、表达沟通、合作学习、全球视野”为发展主轴,建构课程的特色,并透过五感写作与TED讲台的口说表达融入课程,训练学生听、说、读、写的能力。“阅读”课程设定为学生终身学习的开端,阅读以译码与创造为途径,生成源源不绝的能量与见识为课程实践,让学生能成为有意愿、有动力、有知识、有方法、有善念、能活用的未来学习者。

记忆背诵的学习已成过去式,创新连接的学习才是现在式。“跨媒介阅读与交流”和校本课程若能在主题、探究、表现上突破,促进核心素养的发展,教育就可能一如Robert Frost在《The Road Not Taken》说的:“林中有两条路,我选择人烟稀少的那一条,自此带来完全不一样的生命结局。”虽说跨界课程设计是一段孤独绝美的旅程,但探索和创造的热情却像云间的闪电,映照出师生灵犀互感的光影。

黄琇苓“跨媒介阅读与交流”,课程内资讯媒体应用,课程外资讯媒体活用,透过跨媒介应用连接数位原生时代,激荡学习,使其沉浸,产生深度学习。本次“跨媒介阅读与交流”研讨,我分享了《苗栗学:山海经、水经注、搜神记》,试图展示从阅读到悦读到越读的一种高中生创意阅读课程规划,从校园内到校园外,从书本阅读到数位阅读,从认知到技能到情意,从观察空间到体验空间到诠释空间到参与空间,入乎学科,出乎生活,入乎文化,出乎素养,结合数位平台,行动载具,数位资源等进入课程,以阅读为起点,试着发展出一些特色活动,基于学生特质,结合在地特色,发展特色课程。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回到各校教学现场,我们应重新检视学校特色、社区特色,试着规划出属于学校的独一无二的场域教学课程,让学生入乎学习,出乎社区,入乎活动,出乎素养,点拨学生生活空间的体验与参与,延展学习的应用,若有可能,加上一些新元素,如数位信息、桌游、密室等创意活动,从单科走向多科跨界教学设计,凝练出学校独一无二的特色课程。

西谚云:“告诉我,我会忘记;给我看,我或许记得;让我参与,我会了解。”原来阅读可以这样玩,从课本延伸课外阅读,课外阅读不仅是一种理念,更是一种实践,让我们一同探索所有的可能性。

【主持观点】

韦琳 校本课程,顾名思义就是以校为本的课程。它是以学校为本位、由学校自己确定的课程,与国家课程、地方课程相对应。

其实远在古代,学校就对课程的设置有极大的自主权。后经历了国家课程、地方课程为主体的阶段。到今天,校本课程成为与国家课程、地方课程紧密结合的一种课程。这表明校本课程有三大属性:关联性、校本性和可选择性。

关联性表明校本课程不是脱离必修课程、本学科的。对此,课标设置“跨媒介阅读与交流”这一任务群本身就确定了跨媒介学习的必要性及主流地位,那么,将此拓展为校本课程更是名正言顺。同时,大家有一个共识:不能盲目追求绚丽,跨媒介学习的根在语文,其终极目的是让学生阅读生活这本大书,真正提升语文素养。

校本性表明校本课程是离不开以校为本这一特点的。校本资源的开发包含了学校资源、办校理念、师资条件等元素。作为新概念的“跨媒介阅读与交流”,在当前背景下显得相当应景,古老的文化要在新时代中焕发活力,跨媒介技术的介入是个很好的手段。在今天的讨论中,大家分析了台湾老师的“苗栗三部曲”,分享了本人或本校实施过的案例,让我们看到这条路虽不好走,但仍有勇敢的先行者。此外,把必修课程中的“跨媒介阅读与交流”任务群课程化,从选修课程做起,也是教学改革的一条新路。

校本课程的可选择性包含了对学生的尊重。在多元文化的今天,校本课程实际上是给了学生多一种可能性。这个可能性可以帮他们发现自我、打开眼界、培养能力、寻找梦想。因此,“跨媒介阅读与交流”的校本开发还要符合学生需求,真正体现以生为本。

有意义的事情大多要经历一个坎坷的过程。“跨媒介阅读与交流”的校本开发也会面临难题。如我们已经从对铅字敬畏的“单媒体”时代跨入了有多种管道表达自己的“多媒体”时代。然而,如若不加筛选,随意吸纳,我们可能会被淹没。此外,“跨媒介阅读与交流”的校本开发,除了技术、设备、知识支撑等硬元素,最大的障碍可能来自功利化、观念固化等软元素。这就更需要我们借鉴成熟范例,踏踏实实一点一点做起来,在绚丽鲜活的媒介背后包藏阅读生活、阅读家乡、阅读世界的内核,让语文成为玩味语文、温暖语文、内涵语文。

【室主点评】

褚树荣 本次讨论基于教学实际,也顾及家庭、社会的对语文教学的诉求,对校本课程的建设难度有足够的认识,但也暴露出讨论者对课程认知的薄弱。“跨媒介阅读与交流”与校本课程,虽然是属于不同范畴的概念,但就其学习的内容而言,是一致的,都是指语文教材以外的“大语文”学习。无论是“不纯的阅读”“苗栗三部曲”,还是“梓荫文化”“王阳明诗文赏读”“宁波地方文化认知与探索”项目,从学校本位而言,就是校本课程,就语文学科角度视之,就是“跨媒介阅读与交流”,而且,校本课程按照国家规定必须要列入学校的选修课程体系,无论哪所学校,都必须开设选修课程,这是国家的要求,也是学校的任务。于语文教师而言,要把“跨媒介阅读与交流”扩展成校本课程,必须有课程理论的指导、跨界内容的整合、个体研究的积累、校本特色的呈现,这四者缺一不可。

主题七:“跨媒介阅读与交流”如何整合不同学科的资源

参与讨论人员:褚树荣、宋怡慧、黄琇苓、杜韦滨、陈爱娟、程载国、高培圣、顾乐波、浦晖、时剑波、孙立、王静、姚芳、郑义广

讨论主持:杜韦滨【话题聚焦】

褚树荣 就教师而言,跨媒介学习的障碍之一就是学科中心主义。学科中心主义有不同的表现:其一是“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案前书”,一本教材,包打天下,拒绝信息时代的海量资讯;其二是各门学科,唯我为大,学科之间,心怀偏见,缺少交互;其三是混淆概念,以此换彼,拿文本研读取代跨媒介学习。应该说文本阅读属于纸媒阅读,和跨媒介阅读应该是并行不悖、互为补充的两种阅读取向。跨媒介学习首先要克服以上三种倾向,才能着手具体的工作:把抽象的课程标准具体化为跨界课程的内容,再转化为综合性的教学内容,再迁移至学生的跨媒介学习方式。这种以转化、整合和迁移为主的跨界课程开发,必须整合各种课程资源,甚至联合各科科任教师,最后使跨媒介学习闪耀着综合课程的亮点。

【各抒己见】

杜韦滨(浙江玉环楚门中学)(根据讨论情况整理)关于“跨媒介阅读与交流”,顾乐波老师认为,跨界是时代的必然,传统社会分工明确,而现在许多领域的边界正在消失,交叉、融合、跨界正在成为必然。王静老师认为,传统教学也有跨界阅读,(而跨媒介阅读)步子迈得更大,更体现了语文学科的工具性,有助于融会贯通多学科知识,有利于创新素质的形成。郑义广老师认为,生成性和开放性并非跨媒介阅读独有的特征,但方式和内容上跳出了旧有的藩篱,让阅读教学有了更多的选择和可能性。

大家集中讨论了“跨”的意义。孙立老师认为,跨界的目的在于促进阅读。顾乐波老师认为,真正有意义的跨界不是技能跨界,而是思维模式的跨界。时剑波老师认为,从人的发展来说,“跨”是保持一种开放、多元的姿态,超越自我局限,成为更丰富的人。

由此,大家想到了“学科中心主义”。高培圣老师认为,学科中心主义过分追求知识的系统和完整,忽视与其他学科之间的整体联系。陈爱娟老师认为,学科中心主义对知识持静止的观点,没有与时俱进,无视社会的发展步伐。浦晖老师认为,新课标明确指出,语文课程是一门学习语言文字运用的综合性、实践性课程,既然是综合性课程,就不能只注重本学科知识。高老师认为,朱俏老师通过解读图片的构成形式来实现“跨”,郁雪琳老师在电影脚本变更中找到灵感,韦琳老师借助优秀广告的技巧来剖析,都是对语文学科以语言文字为核心的一种消解。整合不同学科的资源,运用跨媒介手段,实现“跨界”,就是打破学科中心主义的具体呈现形式。

王静老师则综合分析,突破学科中心主义,并不意味一切以学生为中心。宋怡慧和黄琇苓两位老师的《不纯的阅读》,训练学生想象力、思辨力、写作力、观察力,体现了课程知识的系统性;阅读材料涵盖各学科知识,并融合多种媒介,这体现了跨界理念和以生为本、突破学科中心主义的理念。程载国老师也认为,学科中心主义也许略显保守,真正与“跨”对立的是“教材中心主义”和“试题中心主义”。

那么该如何整合不同学科的资源呢?韦琳老师认为,学科之间本来就不是完全割裂的,学科资源整合是有意识地把学科拉拢来做一个融合,是基于一个主题目标下的“聚合”。高培圣老师提出三条原则:经典性是首要考虑的,要经得起考验,要有淘洗与积淀;其次是针对性,要有横向与纵向的考虑,目的性应清晰,也应该有学生“学”的立场;再次是适度性,黄琇苓老师和宋怡慧老师非常注重适切性与适度性,她们的跨界阅读不让人觉得生硬。时剑波老师呼应说,以经典为跨界阅读的资源往往更具有辐射性、探究性,也更能让学生从自己喜欢的角度进入文本,一窥经典的堂奥。顾乐波老师认为,跨界阅读整合不同学科的资源可遵循以下几个原则:包容性、相关性、可能性、必要性。她特别强调要注意严守必要性这条原则。孙立老师则提出三个方法:以研究对象组元,以学习对象特征组元,以思维组元。

浦晖老师则对教师发出呼吁,整合需要教师的团队合作,现在的信息技术支持下的综合课程改革,就是要打破学科界限。郑义广老师也呼吁,教师要保持学习的态度,要成为“杂家”。黄琇苓老师学历史专业,从事语文教学,又攻读数位专业学位,这让她在语文课堂上、在各种媒介间游刃有余。陈爱娟老师认为,郁雪琳老师的课,将写作微课视频资源介入细节描写之中,还与原著进行比较,探讨导演增加这一情节的目的,可见教师要有媒介素养。姚芳老师提议,要尽可能地拓展自己的视野。王静老师则提醒,我们要避免两种倾向:一是离开阅读,而大谈技术;二是抛弃原有的深度阅读的实践经验,迷恋媒介,流于浅阅读。

【对岸视角】

宋怡慧 美国劳动部研究报告《未来工作——21世纪工作的趋势与挑战》指出:现在的学生未来将从事的工作,有65%现在还不存在。这句话意味着:未来最火红的工作,现在都可能还搜寻不到。

因此,教师如何整合各学科资源,透过跨科共备的课程设计概念,培养学生多面向、多触角的能力,达到芬兰教改所说的“我们想要的,会是一个可以预备未来工作所需的另类教育”的目标。

整合各学科资源最简单的模式是主题式跨领域共同设计课程。教师在既定教科书之外,给予学生足够的跨科资源去寻找答案,鼓励学生能以合作学习的模式,每组3到4人,形成群体学习,达成共同设定的学习目标。芬兰国家教育委员会顾问Kristiina Volmari说:“如果教学继续以科目为基础,比如说把英文课和其他课程完全分开,这和现实世界是脱节的,所以我们实施了多面向主题教学,希望能把学习变得更主动。”

不同领域的教师在同一个教学目标驱使下,志同道合而互相支援、彼此激荡出主题课程的内容,以培养学生实际解决问题的能力,取代传统单一科目教学,让知识传授更全面更有系统。以学生为主体进行思考,学科的资源自然而然地整合,这样的教学思考,已成未来教育的新潮流。

因此,主题式教学形成教学法的翻转。必须从教师单一讲述、知识复制,转变为以学生主动参与、多元思考、批判统整、实作探究为主。适性多元、做中学的教学模式,培养学生运用学习方法和逻辑推理,顺应生活情境去解决问题。以主题式教学为核心,让课程的运作发展为跨学科的形式,各学科愿意协作,各领域的各项资源,就像大水库原理,自然地进行整合。以丹凤高中的实践为例,“不纯的阅读课”打破“能力本位”或“学科本位”的框架,让各学科教师都能进入共备小组(社群)进行课程讨论与反馈。因此,学科学习进入图像化思考,利用Mindmeister,BigMind Pro,Brainstormer让教学内容以有趣易懂的心智图方式呈现。文学密室闯关结合语文科、社会科、自然科教师的文本架构,以科技化、游戏化的元素,进行课程翻转。大规模开放式在线课程,让MOOCs,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s(磨课师)的预录像片提供学生在课余能根据自己的学习进度预习、复习。多元评量的架设,让学生能在在线发表学习心得、分享作业,让教师做到实时反馈。另外,阅读理解策略课程让自然科、数学科教师提供科普文章,分享科普学习方法,融入STEAM、创客等元素,推动四季走读课程、文学沙龙、丹高TED讲堂、校园文艺季等主题式教学课程与活动。

因此,一位语文科教师,除了让学生习得“文字篇章类”“文本表述类”“文化内涵类”的能力外,还要与各学科教师合作,加强学生适应全球化和审视局面的能力,更重要的是引导学生寻找自己在世界的位置、存在的意义,这将是教师刻不容缓的新使命与自我突破的契机。

黄琇苓 生活本来就不是单一面向的事情,生命本来就不是单一面向的事情,因此,学习当然就不是单一面向的事情。司马迁写作史书,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贯穿古今,穷究天人,方有一家之言的素养。跨学科、综合性且切合时代的课程为当前教育的重要发展趋势,我们要在教材上进行整合,在教师的教学专业上进行整合,突破单一学科学习。主题式教学不仅是课程的整合,更是教师教学力量的整合,目标是让学生掌握整体的知识,因此教师不仅要深入钻研本科教材,也必须对其他学科教材进行了解,并找到连接点。

最著名的跨科整合的课程为STEAM,由科学(Science)、技术(Technology)、工程(Engineering)、数学(Mathematics)和艺术(Art)组成。《教育信息化“十三五”规划》提出,要积极探索信息技术在跨学科学习(STEAM教育)、创客教育等新的教育模式中的应用,着力提升学生的信息素养、创新意识和创新能力。STEAM是一种能力和知识叠加的行动式学习,不是科学、技术、工程、数学和艺术知识的叠加,而是整合五科知识变成相互联系的统一整体,把学生的多科零碎知识转变为探究世界的联系,多角度看待这世界的复杂事物。

然而,人文科目该怎么做呢?透过怎样的课程设计,可以让学生融合语文应用、历史探索、地理知识与公民思辨呢?笔者过去三年尝试发展在地走读:《苗栗学——山海经、水经注、搜神记》,试图透过连接生活场域,在地观察、体验、诠释与参与,产生新的生命经验,透过AR扩增实境、网络平台、VR技术、电动、桌游制作等科技活化,试图培养学生的在地认识,在既有基础知识下,有创新的意识、思维和能力。

【主持观点】

杜韦滨 这次研讨,大家畅所欲言。当我整理这些思想的火花时,惊讶地发现,你一言我一语的自由发言,竟能拼成一条贯通一致的文脉,足见大家对于学科中心主义导致的以“自我”为中心、自以为“中心”和固守“中心”不变的三种倾向,都有共同的批判,对在跨媒介阅读与交流中如何整合不同学科的资源有一致的思路。这也具体而微地说明了工作室导师褚树荣老师“突破学科中心主义”和“整合不同学科资源”的思考的内在理路。因此重温这些文字,我感受到了褚老师对“跨媒介阅读与交流”敏锐而深刻的思考之下的对于语文课程的殷切期盼和良苦用心。而大家所设想的种种“整合”之道,正可用褚老师的这句话“一语以蔽之”:“把抽象的课程标准具体化为跨界课程的内容,再转化为综合性的教学内容,再迁移至学生的跨媒介学习方式。”

各位老师对教师“整合不同学科资源”为“跨界课程的内容”“综合性的教学内容”交流较多。我对学生以“跨媒介学习方式”“整合不同学科资源”补充一点想法,使整个研讨更显完整。

学生应该采用怎样的跨媒介学习方式来整合不同学科的资源呢?我认为,开放、互动、探索既是跨媒介阅读和交流的长处,也是对学习者的挑战。为了适应并利用好上述“长处”,学生的跨媒介学习方式可以从资源管理、信息认知和学习三个层面去构想。

首先,跨媒介学习会面对巨量的跨媒体信息,学生要有资源管理的策略。(1)选择性注意,不能漫无目的,不能随心所欲,不能被信息和兴趣“牵着鼻子走”。(2)互动探索、主动搜索和开展网络社交,以进一步获取所需信息。

其次,要有合适的信息认知的策略。由于学习对象是跨媒介的,材料信息的呈现方式多样,学生对认知信息进行的选择、识记与组织的方式,要有变化,需要通过联想复述、精加工、理解组织等方式对材料信息直接加工,其中理解组织可以采用提纲、表格、系统结构图、网络关系图、概念图等形式。

最后是要有跨媒介学习的策略。(1)有计划的学习。成功的学习者,并不只是被动地完成学习任务,跨媒介学习更需要对一项任务进行预设,提出一些对策,包括设置学习目标,浏览阅读材料,产生待回答的问题以及分析如何完成学习任务,给学习做计划等。(2)自我监控。学生根据一定的学习目标和学习过程的反馈信息,对学习活动的全程进行监察和调控。跨媒介学习的过程是一个循环往复的过程,只有在过程中不断地实现自我监控和反思才能调适自己的学习,做到因地制宜,作出对学习工具、学习资源等的适当选择和安排。(3)综合学习。在跨媒介学习环境下,学习者可以借跨媒介技术,以更多、更新颖的途径、内容、方式来呈现自己的学习成效,来实现自己的学习成果展示——这是知识获取和知识内化之后的知识显性化过程,也是知识生产和创造的阶段。学生应该充分综合利用各种学习策略,将知识获取过程中各种闪光的信息整合在一起,创造自己的学习作品。

另外,师生在跨媒介阅读和交流中,还都会面临整合不同学科知识的难题。目前,思想和实践的误区是,不是望其他学科的知识陌生而生畏以致过门不入,就是因其他学科的知识深刻而入迷以致忘记脱身以出。究其思想根源,还是太把学科知识当“知识”,而没有当“资源”。“知识”是让我们接受的,我们是被动者;“资源”是供我们利用的,我们是建构者。只有把其他学科知识当作跨界课程建设的资源,跨媒介学习才有建设性和创造性。

【室主点评】

褚树荣 语文课程本身就有跨界学科的内容,具有综合性。就阅读而言,大量非文学类的文本,就涉及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就写作而言,大量的写作活动是非虚构写作,也是跨学科的。这就是说,语文课程训练的主要是综合阅读和写作的能力。传统意义上的语文学习已经离不开跨界学习。现在我们所议的跨界学习,是基于社会的发展变化,基于学生适应未来的需要,在课程学习时就要有意识地接轨社会和未来,整合跨学科、跨领域的课程资源,为未来学习。所以,必须意识到的是,语文课程并不是现在才提出跨媒介学习;语文课程提出整合各个学科的资源,并不是疏离语文本位;跨媒介学习不是其他学科技能,而是一种综合性的语文能力。经过讨论,大家对于整合学科资源,形成跨媒介学习课程,认识更加澄澈了,但是还有认识不到位的地方,我们只是把各位的意见真实地呈现,并非定于一尊。认识先于行动,这是一条原则,当我们对什么是学科资源、什么是跨媒介学习、如何整合形成新的课程,都缺乏准确的认识的时候,我们很多议论只能是隔靴搔痒,所涉路径,可能歧路亡羊。

主题八:“跨媒介阅读与交流”会影响应试吗

参与讨论人员:褚树荣、宋怡慧、黄琇苓、郑义广、陆静、陈爱娟、顾乐波、姚芳、王静、高培圣、谢澹、梁秉刚、浦晖、韦琳、杜韦滨、程载国、孙立

讨论主持:郑义广

【话题聚焦】

褚树荣 随着课程改革的不断推进和区域交流的不断加强,跨媒介阅读逐渐进入人们的视野,它在给语文教学带来一股清风的同时,也让师生产生了一些无法回避的焦虑:拓宽语文学习的外延,接触新媒体技术,会不会影响传统的语文学习方式?家长会认同这样的语文学习方式吗?教育评价部门会不会把这样的学习内容列入考试评价范畴?一个最直接的疑问是,你这样的跨界学习的课堂,应付考试,行吗?要回答这些问题,可以从过去、现在和未来三个维度来考察。过去的语文学习和考试,虽然没有跨媒介学习的概念,但有没有相关的内容?现在的学考、选考和高考有没有跨媒介学习的内容?将来,当跨界学习成为一种常态后,这块内容是否会成为考试评价的重要元素?这些问题,值得大家好好探索。

【各抒己见】

郑义广(浙江省宁波滨海国际合作学校)(根据讨论情况整理)跨媒介阅读是否会影响语文学习效果?是否会影响应试?顾乐波、王静和浦晖三位老师认为,“跨媒介学习”是新课标十八个任务群之一,从任务群到课程、课堂需要转化,课程设计和课堂实施的质量直接关系到任务群目标的达成,如果教师在使用跨媒介技术时能关注阅读任务的分解与实现,充分考虑学生的阅读兴趣,致力于提升学生的语文素养,而不是为使用而使用,流于无目标的热闹,便不会影响考试。对此,陈爱娟老师作了进一步补充,她认为跨媒介会不会影响学习和考试主要取决于:(1)教学有没有偏离语文学科轨道;(2)每堂课是不是围绕一个主题、一个教学目标,比如郁雪琳老师的那堂课,有视频、有音频,但两者都是围绕细节描写来进行,这样的课,再怎么跨,都不会影响应试;(3)是否基于学情来制作并设计跨媒介的教学;(4)跨媒介是否有助于提升想象力和思辨力等。

高培圣老师指出,应试也是一种评价,它与“跨媒介阅读与交流”不矛盾,甚至可以吻合、互为促进。宋怡慧和黄琇苓两位老师运用跨媒介手段进行文本梳理、比较、鉴赏,进而实现延伸、拓展,这都是对教学目标的分解、落实。显然,这与考试不矛盾,但也并非直指考试或者忽略考试,毕竟,语文素养的习得,其本身就是多位一体的。孙立老师结合两位老师合著的《不纯的阅读》一书也表达了类似观点。

韦琳老师认为,跨媒介学习的短期增分效果肯定不如刷题,但三年的浸润会在本质上提高学生的语文素养。她还提到了张全民老师在鄞州高级中学践行的“行走阅读”课程,以及自己在平时教学中的具体做法,如带学生寻访古村落、课堂分享精彩短片、学生设计班刊、排演舞台剧等等,并进一步指出这些做法虽然会有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但事实证明并没有影响高考发挥,还让很多学生从中锻炼了综合能力,找到了自己的专业方向,有了明确的人生目标。同时,她也强调指出,在实施“跨媒介学习与交流”时要避免三个方面的误区:(1)只追求热闹花哨,没有内涵;(2)缺失必要的应试元素,甚至缺乏语文元素,呈现泛学科化特点;(3)不能持之以恒,尤其在高三语文课相对增多之后缺乏跨媒介元素的介入。浦晖和谢澹两位老师主张从内容和形式两个方面来考察跨媒介阅读对应试的影响。浦老师认为:影响升学考试命题的内容表现是,以后的考试内容可能会涉及很多领域,内容更加丰富,更体现综合性;影响升学考试的形式表现是,除了纸笔考试,会有很多其他形式应运而生。若是针对现有的纸笔考试来说,跨媒介阅读在提高学生考试分数方面可能贡献甚微。谢老师则乐观地认为,虽然目前我们还没有成熟的跨媒介命题、应试形式,但各种命题尝试,甚至文化类综艺节目中某些命题方式的转变也让我们看到希望,而当我们跳出传统的应试,代之以应素质之试,应人之所以为人之试,原本虚设的很多“敌人”诸如小说阅读、文学创作、看电影、研究性学习、唱歌、学生社团等等不仅不会消失,还会转化为我们的朋友和助手,会对应试产生更加积极的影响。

杜韦滨老师辨析了“考试”和“考试成绩”两个概念的区别,强调不能把“影响考试”等同为“影响考试成绩”。他认为,“跨媒介阅读与交流”并非以影响考试为目的。梁秉刚老师也表达了类似的观点,他认为,“跨媒介阅读与交流”是顺应时代潮流之举,如今跨媒介学习已经日常生活化,跨媒介信息获取、表达、分享,也逐渐被大众接受。在语文课堂,教师引导学生跨媒介学习,以独立思想和审美情感来熏陶学生,会大大激发学生对语文学习的热情,从而水到渠成地提升他们的语文素养。

除了顺应社会发展趋势,顾乐波、孙立和程载国等老师认为,跨媒介学习也是当前高考招生制度和课标精神的题中应有之意。顾老师说,跨媒介阅读与现行的高考招生制度不矛盾,甚至还有优势。以浙江省目前的高考招生制度看,裸分进高水平大学的机率越来越小,高校也难以从统一高考的一堆高分(甚至满分)中辨别他们所想招的人,所以高校更希望通过“三位一体”“自主招生”等方式招到他们想要的学生。跨媒介阅读培养的是素质,提升的是能力,改变的是思维,而这些都可以帮助考生在“三位一体”“自主招生”中胜出。孙老师认为,全国课改的顶层设计精神是“鼓励增加学科知识的宽度、广度,而不是深度”,以浙江已经先行的评价改革为例,2017届高考高分已经没有以往的绝对优势,综合素质优异的学生,其展现途径、专业和院校选择更为多元。从这个意义上说,跨媒介已经超越传统意义上的应付考试层面。

王静、姚芳和韦琳等老师认为,在“跨媒介阅读与交流”概念提出之前,我们很多的课堂中已有意无意地涉及跨媒介。回看传统的语文课堂,有影视剧、戏剧欣赏,如《辛德勒名单》《雷雨》;还有课本剧排演,如教材中的《图片两组》《白发老人的期盼》等;教授诗歌时,配乐朗诵,配合PPT或视频朗诵等;此外,广告、漫画、数据统计等在语用题里频繁出现。这些都是跨媒介。语文与生活密切相关,不可能拒绝跨媒介,并且我们已在无意之中迈向了跨媒介。

程载国老师进一步指出,概念是对已有现象的提炼与概括,其实早在民国时期,语文教学就已经有了跨媒介的因子,李叔同先生、丰子恺先生,他们教国文哪会只局限于听说读写,音乐、绘画、书法都在他们的国文课中。梁秉刚老师补充说,丰子恺先生把传统的诗词文化漫画化,开创了国内漫画的先河,林庚先生原本就读清华大学物理系,大二时看到《子恺漫画》,才转到中文系,走上文学和学术之路,从中也可以看出跨媒介阅读对一个人的巨大影响了。

总的来说,参与讨论的各位嘉宾对“跨媒介阅读与交流”都是比较赞同和期待的,姚芳老师更是发出了“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的热情呼唤。不过大家也普遍感到在目前的教育生态下,这种新型学习方式的推广还有一定的阻力。程载国老师认为,这种阻力来自于教师之惰和领导之迂。高培圣老师部分同意程老师的这观点,他认为阻力更多的来自教师本身,只有我们消除自身的疑虑,自信勇敢,积极地去理解、接受它,那么跨媒介学习之路定能越走越宽阔,越走越光明。

【对岸视角】

宋怡慧 面对少子化潮流,全世界学历陷入通货膨胀的“免试时代”,教师必须重新思考“教育所为何来”。当全球学生都陷入无动力时代,对学习无感,教师又该如何带起学生的学习热情与能力?没有一种教学法可以带起所有的学生,只能说,每个时代都有其惯有的学习风貌,一如数码时代的学生,习惯手机、影像、网络的环境,他们人手一机,享受科技带来的便利,教育的面貌因而顿时翻转。跨媒介阅读展现一种时代性,它也具备全球实验教育的特质:一是改变教学方式,一是科技工具的使用。数位学习是一种以学习者为中心的学习模式,拥有多项不同于传统教学的优点及功能。它和跨媒介阅读同样引人入胜的优势是能引起学生学习兴趣并深度参与;加上多重感官的优势,让文字结合声音与影像,扩增学生思维的意境。但是,就像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道理,科技带来学习的便利性,也可能带来专注力涣散的危机,甚至,让正在观望的教师因世俗的眼光,同侪的评价,家长的态度,学生的学习成就、应试成绩,开始裹足不前,抑或是产生内在的不安与焦虑。如果说,我们的教学法无法与时俱进,甚至是背道而驰的,教育存在的意义为何?旧金山前瞻型新大学亚太总裁肯·罗斯(Kenn Ross)指出:Minerva是没有校园的框架的,学生只要随身携带数位行动装置,学习就能无所不在。这个学校的行动学习的课程,要求学生在四年间,到全球7个城市长时间驻点,上课方式是主动式的学习论坛,他们使用当今最先进的科技工具,100%的上课时间都投入深度学习。我们或许可以想象,未来教育有可能突破的是没有教室、没有校园的学习。或许,我们目前无法做出如此大刀阔斧的教育革新,但是,当全球都在开设跨媒介阅读素养课程时,我们能够做的是让它与应试的结合度更加密切。举例来说:当学生在校园角落,看见无法辨识的植物时,拿出手机开启AR扩增实境,就跳出课本中完整植物知识的介绍,教科书中的知识透过影像化进行统整学习;当你游逛古迹庙宇时,一时忘记背景知识时,扫一下QR code,课本相关的史料、信息立即一目了然,学习能透过科技化同步归纳;说到徐志摩《再别康桥》的诗句,只要戴上VR眼镜,不用到英伦,就能直接感受康桥的实景风光与街景情调……当教学现场因跨媒介阅读而带来繁花盛开的教育新样貌时,我们善用其优势,透过自身的课程设计转化学习目标,让科技化、影像化不至于成为应试的绊脚石,而让它成为应试的垫脚石:学生学习动机提升,学习成绩提高,善用其妙,两者并无扞格之处。《偷书贼》一书中,作者Markus Zusak让女主角莉赛尔借由阅读的力量,度过人生最艰困的时期。知识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教育可以翻转一个孩子的人生,我们对于教育可以开放心胸,以学生为念,方能克服所有阻力与限制。在科技化的时代,作为课程学习的“跨媒介阅读与交流”,应该可以在众声喧哗的世界中,使学生成为一个真正能实践跨界阅读的学习者,而应试,仅仅是其中不言而喻的副产品。

黄琇苓 有人以为今日两天的资讯总量,等于过去千年所积。信息爆炸的时代,教学现场出现新的载具,行动式平板教学的推动,开启了教育另一种景象,数位平台、数位资源的应用,APP软件杂陈,交互式电子书、云端共笔、合作互动的教学应接不暇。新的时代,新的学习内容,新的学习方法,跨媒介资源进入语文教学。首先必须厘清,我们吸收的是“信息”还是“噪声”?其次,我们用传统学习方式,来得及吗?我们需要怎样的知识的管理?最后是跨媒介、多元性知识进入语文教学时,教师如何拿捏?如此,才能解惑应试问题。

信息融入教学,是信息辅助教学,而非信息取代教学,科技并非炫技,而是融入。语文教师使用科技、应用软件时,须回归到语文教学的本质。教无定法,全系乎教师课堂的安排,教师课堂安排妥当,会增强学生学习的动机,促进学生深度阅读、深度学习,这当然有利于应试。但是一旦教师忽视教学内涵,或过度使用,本末倒置,打乱学习秩序,那么有效的学习尚不可得,安得提升应试效果?

“跨媒介阅读与交流”会影响应试吗?成也跨媒介:走向深度、广度学习,个别化、自主性地建构自己的学习谱系,跨媒介学习用来应试,如虎添翼。败也跨媒介:错误引导,本末倒置,让学习沦于玩乐与炫技,跨媒介学习就会沦为游戏。

【主持观点】

郑义广“跨媒介阅读与交流”活动中的五节课,尤其是台湾宋怡慧和黄琇苓两位老师的精彩展示,引发了老师们对跨媒介学习的广泛探讨,语文树工作室“相约八点半”便是其中的一个缩影。考虑到国内目前的教育环境,在惊艳赞叹的同时,大家心头始终存有这样的疑虑:跨媒介学习会影响考试吗?对此,参与本次讨论的老师给出了具体而富于建设性的回答。我也认为,泛泛而谈、断语式的评判没有意义,我们可以从如下几个方面进行多角度思考。

首先需要明确的是,作为一门与生活密切相关的综合性、实践性学科,语文始终是紧跟时代脉搏的,社会发展必将带来学习内容与形式的变革,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事实,并且在我们明确提出“跨媒介”概念之前,很多时候我们已经在进行跨媒介学习了,只是尚处于自发和蒙昧的状态,缺少系统认识,也缺乏理论支撑。随着时代的不断发展,跨媒介因素将更加以不可阻挡之势深度介入语文学习过程,因此,当下研究它与考试的关系显得尤为必要和迫切。

其次,我们应该看到,“跨媒介学习是否会影响考试”是一个既关乎现实又关乎未来的问题。就现实而言,可以理解为跨媒介学习对考试成绩有无影响,这种影响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非常复杂,不能一概而论。就未来而言,可以理解为跨媒介学习对考试内容和形式变革的影响。我在想,会不会将来有一天语文考试也摆脱纸、笔,以电脑智能交互的形式进行,如果是这样,跨媒介元素将在更多方面得到淋漓精致的展现。

再次,语文教学应始终关注“语言建构与运用”“思维发展与提升”“审美鉴赏与创造”和“文化传承与理解”这四大核心素养的形成,语文考试不管形式如何变换,内容上也都很难超越这四个方面。跨媒介作为一种技术手段,任何时候都不应成为语文学习的依赖,我们要将它与传统语文教学进行巧妙嫁接,使之成为有益的辅助手段,更好地为“听说读写”服务,从而实现教学方式的优化和教学效果的提升。这样一来,对语文教师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即不仅要有过硬的专业功底,还要有跨媒介的视野和技术。

“跨媒介阅读与交流”目前尚处于起步阶段,它的价值尚未得到充分体现,在深入推广的过程中肯定会遇到一定的阻力。不过我们应该看到,随着时代的发展和教考改革的不断推进,传统应试教育的格局正在逐渐被打破。这具体表现在课本选文更趋多元、考试难度逐年降低以及“三位一体”“自主招生”范围进一步扩大等多个方面。鼓励增加学科知识的宽度、广度而非深度,培养综合素质过硬的复合型人才已成为大趋势,这也为跨媒介教学的运用和推广提供了肥沃的土壤。我们要有信心,跨媒介不仅适应当下的要求,而且必将引领今后教学、考试的走向,把语文学习带入更加广阔的新天地。

【室主点评】

褚树荣 本次讨论很难得地表现出各位对于议题的共识。传统的语文学习方式虽然没有明显的跨界特色,但学习的内容已经跨界。教育评价部门已经把跨界学习内容列入考试评价范畴,这在现在的学考、选考和高考等各级各类考试中已经有充分的体现。家长对跨媒介学习尚缺乏认同,是因为不了解变化着的形势,学校领导对新的学习方式态度谨慎,也是因为对语文考试的内容和方式变革缺乏了解。就课程本质而言,跨界学习和应试教学并不矛盾,应试教学也并不是洪水猛兽,而是学生必须养成的一种学习能力。换句话说,习得应试技能,也是跨界学习的应有之义。适应并推广跨界学习,教师还是最重要的因素,教师如果认同了这样的学习变革,课程实施层面并不会成为大的问题。作为学科带头人,我们在跨界学习上,不但应该是“先知者”,而且应该是“先行者”。

(责任编辑:方龙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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