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彬生

未来IPO已经不是在中国多层次资本市场环境下，区块链技术出现之后一定是面向全球化。

一谈到金融，大家首先想到都是高大上，谈到证券就是华尔街。为什么？因为传统金融门槛非常高，互联网生态把这一切都改变了。微金融在信息传递成本越来越低的社会里，成本为零，所有金融都可以细分，分的越来越细越来越小。最终达到的社会价值就是普惠的社会价值，这是我对微金融的理解。

四年前，我和朋友散步聊天，他说互联网按照这么发展下去，未来证券市场肯定要重新洗牌崩塌，他的原话是面临结构性崩溃。这给我醍醐灌顶的提醒，1792年美国纽交所诞生的时候，美国证监会什么时候诞生？是140年以后的事了，特别经过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整个美国形成以华尔街为中心的金融体系。整个社会组织的中心化，人员构成上精英化，这是华尔街时代的特征。身份特征就是精英化的身份特征，所有资本市场迭代欺负围绕精英展开，所以精英的一言一行都代表那个社会的风向标。普通的大众，所有的投资都仰仗对精英的追随，这是我对那个时代的理解。

中国证券市场诞生以来，20多年来整个行程是中心化的模式，这点上完全拷贝华尔街的体系。但是跟美国相比，我们最大的区别在哪里？最大区别在于有更加行政化。这套体系有一个很重要的逻辑前提，就是大家到现在一谈到互联网金融，很多专家学者特别是监管机构马上提到就是监管，总是有很重要的逻辑监管本身比市场聪明。我和中央党校同学谈，他马上就说谁监管，暗含逻辑前提，这个逻辑前提在我的逻辑里是不成立的。监管机构非常聪明，中国就不会发生当年百度、阿里巴巴、腾讯、京东这样的公司到海外上市的情况。如果那时候他们认为这些公司会成为世界上未来最伟大的公司，行政审批，批他们上市就完了，事实上没有人看到。这种监管从历史来看，中心化和精英化，当然也有它自身时代的原因，那个时代很重要的原因，我认为就是信息的搜寻成本太高，我们需要一个中心化的交易体制。

电报时代你要交易，纽交所模式是最经济，没有办法分散起来。但是这种体系带来社会后果是什么？因为有这个构架，中心化体制、精英化体制这些阶层一旦形成，本身他们利用自身社会优势来寻租，这是社会的悖论。工业化时代，因为在这样的时代，信息搜寻成本非常高，本身的交易是有物理空间限制。交易所为什么有这个位置，只能容纳两三千只股票，进来一个必须出去一个。一切都在发生变化，互联网把信息传递成本越来越接近于零。原来物理空间的概念慢慢发生很大的变化，美国当年分了场内场外，不是美国政府规定的结果，是市场本身的结果。在七十年代纳斯达克兴起之后，经过三十年发展，很快把纽交所干掉。这主要的原因，跟给信息的传递成本有关。

这种情况下，市场体系有三种基本的要素流动，一个是资金流，一个是信息流，一个是物流。这三个流动都和互联网结合起来以后，它的流动成本越来越降低。我们资本市场体系仍然停留在多层次资本市场的思路，就是延续原来物理空间的概念，分场内场外。现在技术条件走到今天，已经完全没有场内场外之分了，跟以前历史发生了很大变化。多层次资本市场建立的思路还是计划经济的模式，它和未来市场发展方向，我认为是南辕北辙。深交所、上交所，新三板交易所，像京东、阿里巴巴包括腾讯这样大的平台网站，让他们开交易所，他们会比现在交易所效率低吗，质量差吗？不会的。技术条件发生变化了，原来我们设想所有的底层协议的技术基础不存在了。现在政策取向，一报道大家关注焦点仍然是多层次思路，我认为这对中国资本市场的发展，特别是在我们认为未来的金融越来越微金融的大趋势情况下，政策的制定会出现方向性的偏差和错误。

所有这一切都和信息的传递成本有关，信息传递成本极大降低，催生这场合内在根本原因。传统的IPO作为一种高大上、巨大消耗社会成本的时代，我认为即将要结束，因为不需要了。原来到交易所上市只能是大企业，小微企业支付不起信息披露成本。从你在淘宝、京东上定的哪怕一双鞋，很简单的小商品，从他发货一开始走到什么地方，大概几点几分到你家，日常生活的经济行为的信息披露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我们整个交易所体制停留在19世纪的思维上，这是错误的。

一块钱就可以理财，现在新三板规定500万门槛才能买股票，这是什么时代的思维？当然监管层有很重要的理由保护中小投资者，其实对投资者最大的保护来自于竞争本身，不是保护。既然你保护，为什么不学淘宝、京东开一些买家评价、大众点评？这不比你证监会的稽查队有效？市场技术格局发生变化了，技术总是变革的催生者。区块链特别火，直接利用区块链的协议技术面对全球发售自己的代码股票，这是跨国界。春江水暖鸭先知，我们谈资本市场建设的时候，真正在经济的真实世界里已经有一帮90后小伙伴走在前面。区块链领域，在虚拟资产领域一些小伙伴他们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如火如荼。

像今天出运管打不掉滴滴、快的一个道理，传统世界里你打擊黑车非常简单，运管占领车站、码头、机场这些交通枢纽就可以了。大家需要到一个地方去打车，今天这种模式不可能，所有需求和供给散落社会各个角落里，他想打击是不可能的。

未来因为数字化的发展，因为整个信息传递成本降低，大家可以发行自己的股票，发行自己的所有价值链相关的经济行为产生，成本降的很低。我解释尽管所谓监管，未来有可能出现对这个事情的打击各方面的情况，完全不在一个纬度。从2017年或是2018年将是破冰的十年。未来IPO已经不是在中国多层次资本市场环境下，区块链技术出现之后一定是面向全球化。

（作者系中国社科院研究生院特聘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