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艳花

美国教育家帕克·帕尔默说：“好教师和好父母每天都在地雷阵中探路。”为什么要“在地雷阵中探路”？别看孩子们那么小，但事实上，孩子是那样的鲜活、多样、复杂。我们是否找到了那把真正打开孩子心灵秘境的钥匙？我们是否倾听到了孩子内心真正的声音？在他们童年生活里，我们时不时从背后扶着的那只手，究竟给予了他们多大的帮助？

应该承认，有多少正在悄悄长大的孩子，就有多少教育所到达不到的地方。现代管理学之父彼得·德鲁克有一句话很有意思：“沟通的关键是听到没有说的内容。”比如，当我们用“不合群”为关键词去描述某个孩子的时候，我们是否真切把握到这与他们所谓的“自闭症”的根本差别；我们是否一不小心就进入了“不合群”这个词语的迷宫，而忽略了孩子之所以是孩子的生命特质？事实上，每一个孩子都有其独属于自己的一些“沟沟壑壑”，而这偏偏为家长所不知。教师或家长的责任就在于从“儿童视角”出发，发现孩子的“冰山一角”，并以此找出适合孩子的教育方式。

台湾著名绘本画家几米在他的绘本《我的错就是大人的错》中说：“大人自以为能分辨梦与现实，小孩们却都觉得，分辨梦与现实是全天下最无聊的事……”几米以简单却带着反讽的口吻，叙述出小孩们对大人世界所产生的忧虑、抗议及不信任感。的确，幼儿和成人不一样，“大人希望小孩能按照他们的希望长成一个令人羡慕的模范儿童”，但儿童常常朝着和大人相反的方向愈来愈远。

所以，提倡从儿童视角出发教育孩子不可或缺。所谓儿童视角，就是基于儿童，体贴儿童，扎根于儿童，与儿童“共情”，以一颗同理心看待孩子的问题。通过从成人到儿童的角色置换，以儿童的眼光去观察成人生活空间，从而打造出一个非常别致的世界，展现不易为成人所体察的原生态的生命情境和生存世界。

曾经目睹并激动于这样的幼儿园：校园的围墙、柱子都画满了彩色图案，教学楼内有学生的照片墙，有学生生日提示牌，有师生共同手印绘制的“同源树”画作……令人惊奇的不是图案的多姿多彩，而是这一切都是孩子们的“纯手工”。同时，邻近教学楼的窗下是一排班级“责任田”——每个班级可在属于班级的花池中种植花草或蔬菜，这边是挂在枝头的黄瓜、丝瓜，那边是结满瓜子的向日葵，还有隐藏在土地里的水萝卜，在向日葵开花结果的时候，学生的班级日志就变成草莓成长的纪念册。不论是外显的部分，还是内化的部分，带给儿童的都是一种内心的浸润，一种无声无息的滋养。

当成人视角转换为儿童视角，当成人跨入孩子们缤纷多姿的世界时，成人的原有认知、印象和思维习惯也在发生变化。成人不再从教化或大人的需要打量孩子的世界，而是从儿童视角出发，陪孩子谈心、听音乐、玩泥巴、帮小鸟筑窝，做儿童最可靠的盟友，一起等待花开花落，一起欣赏云起云落。

幼儿园，应该是善于拓展孩子们精神疆域的生命栖居室，不是“听取蛙声一片”，而是“唯有暗香来”。而做到这一点，必须从儿童视角出发：对儿童天性有更多的体察，对儿童的生命境遇有更透彻的理解、更多样的视角和更柔软的包容，从而带来更丰富的愉悦方式和更精彩的校园底气。

（作者单位：甘肃省永昌县河西堡中心幼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