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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象悟道 托象喻道——老子悟道、言道方式解析

2016-12-17张腾宇

关键词:陀螺形容老子

张腾宇



缘象悟道托象喻道
——老子悟道、言道方式解析

张腾宇

[摘要]老子因水、陀螺、草木等“象”而悟道的同时,巧妙地用寓象于言的方式而喻道。“象”既是老子悟道的途径,也是老子喻道的载体。其思想之所以如此深刻而又独具特色,很大程度上便在于其对“象”的深刻洞察和独到见解。老子借此而通往智慧之境,构筑起他匠心独运的意义世界。

[关键词]象;道;缘象悟道;托象喻道

《老子》开篇就讲“道可道,非常道”(一章),可以说这不仅为“道”的出场埋下了伏笔,也为对道言说的“非常”方式抛出了悬念。为此不禁使我们思考,对于其一再强调的难说之“道”老子还是反复申说而终成“五千言”,那么,他又是如何进行言说的,其“非常”之处又体现在哪里?

提到这个问题,或许首先会想到“上善若水”(八章)。不错,这正是老子用来对道加以言说的一种典型方式,用老子的话来说,这种方式为“譬”,而这种对道的言说即为“譬道”(三十二章)。这里,水成为用来“譬道”的“象”。何谓“象”?简单来讲,“象”是指“(物)象”,更准确地说是指一切事物所呈现于人脑中的意象,包含形与神双重层面。可以说是“‘物’有其‘象’,‘象’成其‘物’”。[1]189而象之为象的关键在于动词意义上的“像”,即所谓“象也者,像此者也”(《周易·系辞下》),在这个层面上,象与比喻、比拟、象征、类比、联想、通感等相关联,人通过“拟诸其形容,象其物宜”(《周易·系辞上》),而“强为之容”(十五章),从而象(“像”)不仅要求形似,还要求神似。可以说“象”是“像”的载体,“像”是“象”的前提,二者有着密切的关系。

之所以以水之象来譬道,老子作了简要说明:“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故几于道”(八章),即水善于利益万物而不与之相争,而这也是道所具有的特点。还不止于此,老子之所以取水喻道还在于水是至柔之物,能胜过一切坚强的东西,所谓“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七十八章);同时,水还具有“渊兮”(四章)、“泛兮”(三十四章)、“善下”(六十六章)、“混兮(其)若浊”(十五章)、“用之或不盈”(四章)、“驰骋天下之至坚”(四十三章)等许多也为道所具有的特点。其实,从老子强名道为“大”,并以“逝”“远”“反”等对道的特点加以形容中似乎也可以看到“水”(江河)的影子,道犹如江河奔腾而逝,渐行渐远,可谓“逝”“远”,但又源源不断,可谓之“反”。此外,把用来描述道的“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用之不足既”(三十五章)用来形容水,似乎也很贴切。因此不难发现,水与道之间有着非常多的相像之处,从而理所当然会成为老子藉以喻道的上善之象,大概也正是因此,老子托象喻道而说“上善若水”。

除了以水喻道之外,《老子》中还用许多其他象而对道的不同方面加以比喻,以更好地揭示道的丰富内涵。其一是橐籥喻。在老子眼里,天地间虚空却不枯竭,动起来又似乎源源不断,就好像一个在不断鼓动着的大风箱(“橐籥”),因此他便以风箱为象而对天地间的大化流行加以形容:“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虚而不屈,动而欲出”(五章)。其二是婴儿喻。老子说,“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十章)会聚精气以通致柔顺,能达到婴儿那样的状态吗?不仅如此,他还自喻为婴儿:“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二十章),尽管众人攘攘熙熙而追情逐欲,自己却像婴儿一样,不顾外界的纷纷扰扰而独守淡泊。可见,老子对“婴儿”可谓是情有独钟,“婴儿”之象仿佛成了老子心目中理想人格的化身。其三是谷、海之喻。虚空和广纳是“谷”与“海”所具有的重要特点,以之喻人则旨在说明人宽广的胸怀与博大的气象,直到今天我们依然在以谷、海为象而说“海纳百川”“虚怀若谷”。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老子以谷、海为象而对道加以言说,比如他说“上德若谷”(四十一章),在他看来,崇高的德如山谷般兼收并蓄,泽被万物;推之于人,老子进而提出人君或“圣人”要知雄守雌而“为天下豀”(二十八章),即深知雄强之方的同时又能甘守慈柔之道,从而广纳天下,用老子的话说就是“取天下”。同时,《老子》中还谈及“谷”与“海”的关系。其中一处是“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于江海”(三十二章),这里以川谷和江海分别喻指道与天下,用川谷与江海的关系说明道与天下的关系;另一处是“江海之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六十六章)。

此外,对于“微妙玄通,深不可识”的“古之善为士者”(十五章),老子也像“强字之曰道”(二十五章)那样而“强为之容”。老子用“若冬涉川”“若畏四邻”(十五章)之象来分别形容古时善于行道之士的小心谨慎(“豫”)和机警戒惕(“犹”)。而对于与己不同的“众人”,老子则用“如享太牢”“如春登台”(二十章)之象来形容他们的纵情奔欲和兴高采烈(“熙熙”)。对于“圣人”,老子则用“执左契而不责于人”(七十九章)之象来形容圣人所具有的宽容大度的品性。

对于托象喻道,《老子》中还不止上述这些。例如,万物本没有“母”,众妙也无所谓“门”,老子却用“万物之母”“众妙之门”(一章)来分别形容“有”和“道”;天也本没有网,老子却用“天网恢恢,疏而不失”(七十三章)来形容道的作用无所不在。此外,还托“鱼不可脱于渊”之象来形容“国之利器不可示人”(三十六章);用“代大匠斫”(七十四章)之象来形容超越一己本分而“越俎代庖”之类的事情;用坦途(“大道”)和小道(“径”)(五十三章)之象来形容常人价值取向或国君的治国方略,等等。传说中的孔子向老子问道而老子吐舌示之,虽在真实性上还存有很大的疑问,但从托象喻道的角度看,倒似乎是符合老子的言道方式。

从而我们不难发现,老子是通过“譬道”的方式对难以言说之道加以言说的,其“非常”之处便体现在对“象”的借助,而不同于一般而直接的肯定性或否定性描述,即不是说道“是什么”或“不是什么”,而是说道“像什么”。

其实,老子以道为象而名之以“道”,或者准确地说是“强字之曰道”,本身就是以道路为象而作的一个宏大比喻,体现了对道路之“象”的巧妙运用。

我们知道,“道”的本义是指具体的道路或途径,《说文解字》中对此解释为,“道,所行道也。”[2]而老子在前人基础上将“道”进一步抽象、升华以至本体论高度,使“道”成为统摄宇宙整体的本体概念。[3]老子之所以作如此概括提升,便在于二者具有相像性,而这也正是具体道路之象可以作为的喻道之象的前提条件。首先,作为空间性存在,由此地到彼地必然需要经过一定的渠道,因此道成为连通两点的必然环节。其次,从现实的道路来看,道这个概念本身便具有兼容性,大道和小道(“径”)、陆路和水路都可称为道。同时,尽管通往某处的道路有多条,比如“条条道路通罗马”,但回首走过的道路又似乎只是一条,大化流行便也正是如此,尽管其中有纷繁复杂的变化,但从时光不可逆流的角度看,大化之流总是汇作一条而滚滚向前。用庄子的话来说即是“道通为一”(《庄子·齐物论》)。此外,道总是延伸向远方,具有一定的方向性和衍生性,从而道之中本身便蕴含了“导”和生成性的意义。与此相应,《老子·二十五章》中所谓的“逝”“远”也可以理解为是对消失于视线之外的道路尽头景象的描述,而“反”则是对道路绵延不断、万物生生不息,似乎是循环往复的描述。因此,老子把大化流行用“道”来加以命名,其中包含着“通”“由”“导”等多重内涵。“道”作为大化之流的宏观概括,本身便包含了殊途与同归、自发与范导、有限与无限等多重维度的统一。

讲到这里,有一个问题需要加以说明,即“象”为何可以喻道,或者说,以象喻道何以可能?

笔者认为,其中重要的一点,便在于《老子》所说的“朴散则为器”。在老子看来,“道常无名,朴”(三十二章),“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于江海”(三十二章),可以说“朴”正是道的别名,而器正是道散于天下所成,道与天下相通而注于天下,“从‘达’的层面看,道的澄明,同样无法隔绝于形而下之器”。[4]可以看出,道与器(“象”)之间有着天然的联系,“天下无象外之道”,[5]“象”在这个意义上自然也成为了道的呈现形式,从而“象”之中天然蕴藏着“像”,由此万事万物皆可“象”,皆可作为喻道的载体,所以刘勰会说:“神用象通。”[6]既然道与象之间有着如此强烈的亲缘性,便也不难说明老子为何对“象”关注有加,而将其与道相联系时似乎又是顺手拈来,左右逢源了。因此,老子不仅对于“象”有着独到认识,还直接用“大象”来称谓“道”,所谓“执大象,天下往”,“大象无形”。

老子讲“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但是对如何“法”,老子似乎没有作出明确说明。不过从《老子》全篇看来,取象而运象应是其中重要一点,即通过仰观天文,俯察地理,远取诸物,近取诸身而取法于象,进而运用所取之象来悟道、行道。“像之从人乃是‘人’法地、法天、法道、法自然的结果”。[1]191老子之所以对“法”作了地、天、道、自然的次序,是因为人处于大地之上,且地上之物切近而具体地呈现于眼前,所以最便于取法的首先是“地”上有形之物,在“法地”的基础上进而“法天”,取法自然万物和天象,进而转入抽象领域而“法道”,而“自然”最抽象、最本源、最宏观,所以“法自然”是最终阶段,也是最高追求。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老子》通篇都为我们如何取象、运象,或者说如何“法”做了很好的示范,老子对“象”关注有加即在于可以缘象而悟道、行道。

2015年4月27日,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十次会议审议并通过了《中国足球改革总体方案》,确立了包括校园足球在内的未来一段时期我国足球发展的近期目标、中期目标和远期目标。2015年7月22日,教育部、国家体育总局、财政部、国家发改委、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和共青团中央等6个部门联合发布了《教育部等6部门关于加快发展青少年校园足球的实施意见》,提出了“力争到2017年在全国扶持建设2万所中小学足球特色学校和200所高校高水平足球队”的发展目标[3]。这一系列国家层面的校园足球政策顶层设计标志着我国校园足球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

换个角度来看,在托象喻道的同时,从一个侧面也说明了老子是缘象而悟道,即老子之所以能对道有所领悟离不开对“象”的认识与体会。

首先,“有”“无”“玄”是《老子》中的重要范畴,而其灵感的获得大概与旋转的陀螺或起舞的身影不无关系。

在《老子》中,“无”字有“亡”“無”“舞”三义。[7]“亡”的意思是有而后无;而“無”“舞”同源,即古代的巫在做法事时常常起舞以与神灵(“無”)相沟通。综合上三可知义,“无”是一种混沌不清的模糊状态,这种状态有两种原因导致,其一是速动,如陀螺快速旋转或人(“巫”)翩翩起舞(“舞”)时形状或相貌会变得模糊起来;其二是远离,即一物渐行渐远(“亡”)时也会变得模糊起来,而这两者都不是彻底的空无。而“有”是衍生万物而又超越万物的物之总名,不具有固定的形态。所以老子以“无”来命名天地之始,以“有”来称谓万物之母。所谓的“天地之始”并不是时间上的起始,而是空间上的遥远之处。因为绝对的空无是不可能衍生出“有”或万物的;同时,老子讲“有无相生”,如果此处的“始”是时间概念,那么“有”又可为“无”之始,以致陷入与鸡和蛋孰先问题相类似的无穷后退的怪圈。对于“有无相生”还可从以下角度来解释。一物的产生总有其过程,所以在产生之前是没有该物的,也即“无”,所以说“有生于无”;同时,物皆有其寿命,之后又会消失(“亡”)而复归于“无”。由此来讲,既是有生于无,也是无生于有;两者相合,即所谓“有无相生”。需指出的是,这里的“无”是就个体层面而言的不在场,而不是绝对的空无,就整体而言,既是“有”,也是“无”,或者说是“有”“无”同体。进一步讲,“有”是对局部的近距离观察,而从足够远的地方看,“有”又会转变为混沌之“无”。

由此可见,“无”侧重于对世界的动态描述,而“有”侧重于对世界的静态把握。由此便不难理解老子为什么说“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常无”就是要以“无”为常,从“无”的视角看世界,把运动变化作为世界的常态,从而可以观照到道的奥妙;而“常有”就是以“有”为常,从“有”的视角看世界,把相对静止作为世界的常态,从而可以对道做细致分析。所以老子进而说“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一章)。“有”与“无”是世界的一体两面,而世界的静止状态是相对的,终究是一个“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的过程,这种“有无相生”、动静相谐的辩证发展过程正是所谓的“众妙之门”。这里老子将“无”“有”同称为“玄”,并又将“玄之又玄”来比喻为“众妙之门”,便在于“玄”与“无”“有”二者深相契合。“玄”字甲骨文形似陀螺,呈轴对称,“旋转”即其本意,可见,“玄”本身就意味着“有”与“无”的统一。陀螺旋转起来似有似无、模糊不清,如人之起舞,又似大化之流行。所以把大化流行视为一种舞动状态,也不失为一种生动形象的比喻。

旋转的陀螺或起舞的身影带给老子的启发还不止于此,从《老子·二十七章》中也能发现一些端倪。用来形容道的“惟恍惟惚”不也正是陀螺快速旋转时或人(“巫”)翩然起舞时所具有的特点吗?虽然恍惚不清,但可以肯定的是陀螺或人就在其中,且旋转有规律可循,可谓是“有物”“有象”“有精”“有信”(二十七章)。老子讲“有物混成”,似乎正是把道视为如陀螺般的混成之“物”,道并不是从物中剥离出来而可以单独存在的东西,恰恰就是处于不断运动变化的物本身,或者称“大一”,只是其侧重强调了“有”的整体性、动态性和规律性。此外,老子讲“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大概也是从对陀螺循环往复的旋转过程的观察中受到启发。从这个意义上讲,与其说老子是以事物(如陀螺)来喻道,还不如说老子是通过对事物(如陀螺)的观察领会而悟道。

其次,“无为”“不争”是老子所倡导的处事原则,而这种观念的产生大概离不开老子从对水的观照中所获得的启发。或许老子是基于对惊涛拍岸与滴水穿石的观察而发出这样的感慨:“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四十三章)水可谓是天下至柔之物,没有意志,无所作为,却可以击穿天下至坚之物,因此老子从中悟出“无为”有益的道理。

此外,老子还发现,万物的生长离不开水的滋养,水的作用巨大可谓功不可没,但水并不因此而自居主位、自伐其功,相反依旧是默默地流淌、顺其自然,所以他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八章),而恰恰正是不与万物相争,也不妄自为大,使得水最终能成就其天下所无法与之相争的伟大。老子由此而感悟到“不争”的巨大价值,所以他说:“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有。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可名于小;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三十四章)推之于人,则得出这样的推论:“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能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诚全而归之。”

再者,“贵柔”“守雌”“柔弱胜刚强”是老子的重要发现和独到之见,在《老子》中反复提及,而这种见解的得出或许正是得益于对草木荣枯的观察。老子发现,“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七十六章),推物及人,发现对人而言也有类似的特点:“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七十六章),更何况“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七十八章),进而使他更加坚信“强大处下,柔弱处上”(七十六章)的道理。所以老子特别推重人的幼年状态,在他看来,婴儿“骨弱筋柔”“含德之厚”,可以说既是人的至柔状态,同时也是“精之至”与“和之至”的至精至和状态。由此便不难理解,为何老子对“婴儿”“赤子”一再提及,并明确提出要“复归于婴儿”(二十八章)了。

在对“象”所展开的观照中,老子不仅获得了对自然与人生(处世)的体悟,还获得了对如何治国的领会。“治大国若烹小鲜”便是其中的典型例子。“烹小鱼不去肠,不去鳞,不敢挠,恐其糜也”。[8]老子由此而想到治国之道在清静无为,不能过多的烦扰百姓,否则会因操之过急而事与愿违。

除了上述所举事例之外,《老子》中还有很多事例可以说明“象”所带给老子的启迪。例如,老子由观察到毕露锋芒难以久长而悟出“揣而锐之,不可长保”(九章);由平日的擦拭镜鉴而悟出“涤除玄鉴,能无疵乎”(十章);由器物、房室之所以可以利用在于有空间而悟出“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十一章);由花木的生长荣枯、周而复始而悟出芸芸万物归根复命之常(见十六章);由观察到“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而领悟到“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六十三章),从政治层面来讲则需要“为之于未有,置之于未乱”(六十四章);由观察到“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二十三章)而悟出“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二十三章)。

通读《老子》便会发现其全篇都饱含“象”。从“鉴”(十章)、“车”(十一章)、“橐籥”(五章)、“烹小鲜”(六十章)、“执左契”(八十章)等日常生活之象,到“谷”(十五章等)、“海”(十五章等)、“草木”生死柔枯(七十六章)、“鱼不可脱于渊”(三十六章)等天地自然之象,“象”可谓是无处不有。正如王树人教授所指出:“整部《老子》都是在阐发道,而阐发的方式则是以诗的语言筑象。”[9]

从上述分析中可以看出,老子缘象悟道的同时,又托象喻道。“象”既是悟道的途径,也是喻道的载体。老子的思想之所以如此深刻而又独具特色,很大程度上便在于其对“象”的深刻洞察和独到见解。“象”也因此可以成为我们洞察《老子》思想的重要窗口。生活世界的种种物象比比皆是,智慧的种子便萌生于其中。可以说,一草一木不但关乎情,还关乎智,老子便借此而通往智慧之境。在这个意义上,“象”成为老子通往智慧之境的导引图,如得鱼之筌、获兔之蹄。老子还进而由象构筑起他匠心独运的意义世界,而一般人未臻此境,不过是因为习焉而不察罢了,更何况“道不远人”。当然,在老子那里,这些“象”最终是需要抛弃或忘却的,因其最终旨趣在于通过“和其光、同其尘”的“玄同”万象而超越有形之象,进而去观照无形之“大象”。

参考文献:

[1] 贡华南.味与味道[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

[2] 许慎撰,段玉裁注.说文解字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75.

[3] 朱晓鹏.老子哲学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87.

[4] 杨国荣.存在之维——后形而上学时代的形上学[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163.[5] 王夫之.船山全书(第1 册)[M].长沙:岳麓书社,1996:1038.

[6] 刘勰著,黄叔琳注,李祥补注,杨明照校注拾遗.增订文心雕龙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2012:373.

[7] 庞朴.中国文化十一讲[M].北京:中华书局,2008:81.

[8] 王卡点校.老子道德经河上公章句[M].北京:中华书局,1993:235.

[9] 王树人.回归原创之思——“象思维”视野下的中国智慧[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2:122.

【责任编辑王坤】

[中图分类号]B223.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101(2016)02-0028-05

[收稿日期]2015-12-08

[基金项目]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道家休闲智慧及其现代价值研究”(14NDJC039YB)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简介]张腾宇,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中国哲学专业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古典哲学研究。(上海200241)

Comprehending Tao through Xiang,Taking Xiang as the Metaphor of Tao——Analyses of the Way of Comprehending and Explaining Tao of Laozi

Zhang Tengyu

(PhilosophyDepartmentofEastChinaNormalUniversity,Shanghai200241,China)

Abstract:Laozi experienced and comprehended Tao through Xiang such as water,gyroscope,vegetation and so on.At the same time,he used Xiang to explain Tao.Xiang is not only the way by which Laozi got enlightenment,but also the carrier as the metaphor of Tao.Laozi’s thought is so deep and distinctive,which is largely based on his deep insight on Xiang.Xiang helped Laozi to take the way leading to wisdom realm,and to build up his imaginative and meaningful world.

Key words:Xiang;Tao;Comprehending Tao through Xiang;Taking Xiang as the metaphor of Tao

□ 哲学社会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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