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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中元节看“鬼世界”

2016-11-24本刊编辑部

新传奇 2016年33期
关键词:冥界

透过中元节看“鬼世界”

中元节承载了国人太多的情感,早已成为一种深刻的心理积淀。某种意义上,人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可无论你漂泊何处,祖先的坟墓总在那里,等候远人来归。纵使阴阳两隔,但从古往今来的作品与文化中,我们或许能窥见虚无缥缈却神秘的“鬼世界”。

鬼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鬼也许真实存在过

鬼的历史可谓久远。可以这么说,自从有了语言,就有了关于鬼的传说;自从有了文字,就有了关于鬼的记载。甲骨文里,鬼是象形字,字形下面是个“人”字,上面像一个可怕的脑袋(似人头上戴着一个很大的恐怖面具),是人们想象中的似人非人的怪物。这说明我们的先祖早已把鬼看作是与人关系密切的怪物。

1856年在德国的尼安德峡谷发现一具奇特的类似人类的骸骨,将之命名尼安德特人。之后在欧洲、亚洲和北美洲都大量发现这种生物的骸骨、牙齿和生活遗迹。包括中国著名的北京人在内,他们绝大多是在洞穴或者岩棚内发现,所以又被称为穴居人。人类的祖先智人曾经和穴居人长期并存于地球上。并且穴居人很有可能正是被真正的人类最终灭绝。

认真观察中国早期典籍关于鬼的记载,发现最新研究显示的穴居人特征与祖先传说中鬼的形象基本相符:

一、苍面獠牙,似人非人,食人饮血。

鬼的面部苍白没有血色,牙床突出,有着像犬科动物一样锋利的獠牙,据说能一口咬断人的喉咙,把人血吸光,再吃人肉。经过多年研究,科学家们发现,穴居人果然是食人族,为了补充体内缺乏的营养物质,古代穴居人甚至会把死去的同伴当营养餐。

二、豹眼环鼻,幽居地府,昼伏夜行。

见过鬼的人,脑海中最深的印象莫过于那泛着幽光的鬼眼。考古资料显示,生存环境和习性决定了穴居人具有极佳的夜间视力,也就是说,他们的眼睛构造应与猫科动物类似,甚至比猫科动物更害怕光。在夜间,他们的眼睛肯定也会散发着骇人的幽光。

三、披头散发,行踪飘忽,悄声无息。

人们也许会看到一闪而过的鬼影,脑海里只留下它披头散发的形象。鬼最令人感到恐怖的不是它那丑陋的面容,而是那飘忽不定的行踪。

这些特征也与穴居人完全相符。穴居人生活在冰河地带,为了适应严寒的气候,所以有浓密的毛发。穴居人脚掌上有一层和猫科动物一样的肉垫,可使穴居人悄声无息地前进袭击猎物,并在冰面上快速行进。

也许在两三千年前,鬼就完全灭绝了,但关于鬼的传说与其他神兽、怪兽故事一样,代代相传。神鬼小说的创作在明清时达到了巅峰,诸如《封神演义》、《西游记》、《聊斋志异》等。在它们的影响下,鬼实际上已经演变成了人们心中对一切黑暗或未知空间的恐惧的象征。于是,鬼开始形成了一种文化。

恐怖的“用人祭鬼”

中国人历来讲究“事死如事生”。逢年过节,要给逝去的亲人烧纸钱,同时也会烧一些送给素不相识的孤魂野鬼,以便他们在另一个世界“衣食无忧”。因为老话常说:“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野鬼”收了“礼”,或许就不会与亲人抢食,更不会危害送礼的活人。这种观念,可以说是国人“关系法则”在鬼神世界的一种翻版。

2005年前后,年轻学者卢鹏到云南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的一个村寨进行田野调查。在当地,他见识到了一种奇特的驱鬼仪式,哈尼语称作“煞东来”。

仪式由祭司,也就是哈尼人说的“摩批”主持,村民们提前准备好黄公牛、山羊、狗等祭品。祭祀一开始,先由摩批念诵祭词,接着,将小狗、雏鸡、雏鸭砍成两截,弃于路旁。村民说,这象征人与野鬼一刀两断,再无瓜葛。而后,狗、鸡、鸭和祭品的脚、蹄、爪等物一起被深埋地下,表示将野鬼打入地狱,再将火灰、米糠、野刺、野姜片、破铜烂铁横着撒在路上,防止野鬼返回村寨。

根据卢鹏的调查,哈尼人认为,除了已逝祖先之外的鬼,都可以称为野鬼,包括凶死或是无后、客死异乡的鬼魂。野鬼无人祭祀,只能四处飘荡,故而大多对人充满敌意。在疑似遭遇野鬼的情况下,哈尼人便会举行驱鬼仪式。

这让不禁让人想起了《宋会要辑稿》中描述的一桩毛骨悚然的案例:

北宋淳化元年(公元990年),峡州长杨县人向阼和兄长向收,收受一位富人给的十贯钱,用于“采生”。所谓“采生”,就是将活人杀死,作为牺牲,祭祀鬼。向氏兄弟于是谋杀了同县人李祈的女儿,将她耳鼻割截,拗断关节,交给雇他们的富人。

杀人祭祀,原本是全球文明的早期阶段普遍存在的一种陋习,商代遗址中就屡现此景,推测当时的目的是为祈求丰收或消灾。后来随着社会的进步,改以猪牛羊三牲为祭品。然而,原始风俗往往表现出很强的惯性,直到距殷商已有千年之遥的宋代,采生仍时有发生。

“湖外风俗,用人祭鬼,每以小儿、妇女生剔眼目,截取耳鼻,埋之陷阱,沃以沸汤,糜烂皮肤,靡所不至。”

记载这些骇人事件的《宋会要辑稿》,是清人徐松依据《永乐大典》中收录的宋代官修《宋会要》辑录而成的,可信度颇高。元人修撰的《宋史·蛮夷列传》也提供了相似证据:北宋淳化二年,荆湖转运使向朝廷汇报说:“富州向万通杀皮师胜父子七人,取五脏及首,以祀魔鬼”。至于为什么要以活人祭鬼,书中再无下文。

杀人祭鬼屡屡发生,虽是地方风俗,却并不合法。按照《宋会要辑稿》中的记录,向氏兄弟采生一事后被人告发,两人抵罪伏法。当时一名奉旨巡视的官员恰好见到此事,向朝廷上疏。朝廷于是下旨严查,凡是杀人者必以死抵罪,出资募人者没其家产,如有官吏胆敢隐瞒真相,务必严加处罚。

鬼也“讲鬼情”

在古人的观念中,人死为鬼、鬼会害人,鬼的阴气会入侵人的阳气,让人变得衰弱。尽管生前是恩爱夫妻、是情同手足的好友,可人一旦咽了气,精神,或者说人性、人情、人味儿就都不在了。人的温度散去,留下的是本能,是瘆人的森森“鬼”气。这对于现世的人来说,确实很难接受。

于是,在中国传统文化中,鬼虽然仍旧对人有威胁,但毕竟由人幻化,于是在人们浪漫的想象里,某些情况下,人鬼之间幽明殊途的界限也并非全然无法打破,其中的关键,就在于一个“情”字。田、刘二人的情谊,消弭了人鬼之间的隔阂,而他们不过是无关血缘的知己,若是血亲,“情”字的分量恐怕就更重了。

然而,这并不是说鬼就不会危害熟人。春秋末期的郑国政治家子产曾云:“鬼有所归,乃不为厉。”他说这句话时,想必深有感触。“厉”,即“厉鬼”,指的是郑国因政见之争被杀的大夫伯有。据说,伯有死后化成厉鬼,报复同僚,为平息他的戾气,子产将他的儿子立为大夫,并使他享受祭祀,这才消解了伯有的怨恨。

因为佛教的关系,后来的人们大多认为鬼会轮回转世,只有少数鬼维持不变。无法转世的原因,在古人的世界观里,不外乎两点:或眷恋子孙,对活人有牵挂;或是凶死、自身有事未了。后者死时有怨恨,化成鬼,往往戾气十足,对人表现出很强的攻击性。比如最典型的水鬼和吊死鬼,为环境所缚,他们无法投胎,必须找人当替身,方能解脱。为了安抚鬼们,人们想到了现实世界里的一条不成文的法则。

大概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经验:如果一个陌生人占了你一点便宜,就算不回敬过去,至少也要不动声色地阻止他变本加厉。如果是关系好的熟人,那可能就一笑了之了。“生”只需加入一味叫做“人情”的火候,成了“熟”,就会变得相对醇厚、融洽。而从生到熟,从熟再到成为“铁哥们”,“礼尚往来”又几乎是必不可少的环节。人际关系中这种奇妙的转换,给了古人与鬼相处的灵感。他们不仅每年给逝去的亲朋烧纸“送礼”,同时也会烧一些给孤魂野鬼。一方面是同情,希望它们不要跟已逝亲人抢夺食物,另一方面也是冀望通过衣食的供奉,拉近距离,消除彼此的陌生,使活着的人不被伤害。

“鬼门关”究竟在哪里

鬼门关是中国神话传说中阴曹地府的一个关隘。中国传统传说中的阴世、阳间之交界,死亡的边缘。

作恶的人买不到“路引”

鬼门关是进入鬼国的必经关卡。无论是谁来到这里都必须接受检查,看看是否持有鬼国通行证一一路引。它是人死后之魂到阴曹地府报到的凭证。

在这张长三尺、宽二尺的黄纸上印有“为酆都天子阎罗大帝发给路引”和“天下人必备此引,方能到丰都地府转世升天”,上面还盖有“阎王爷”、“城隍爷”、“酆都县太爷”三枚印章。凡是人死后,即烧掉它,亡魂就拿着它到鬼门关,经查验无讹后,方能入关。

鬼门关前塑“阴曹地府”门亭,右侧外树一碑,隶书“此冥府也!”四个大字,来源于《聊斋志异》。进门两侧塑十八形象狰狞怪异、栩栩如生的鬼王,让人觉得阴森恐怖。

“路引”一说起源于唐太宗贞观年问。丞相魏征梦斩泾河老龙,唐太宗李世民受到牵连而被阎罗王传讯到了地府,当阎罗王问明情况后,知道李世民是一个贤明的君主,他不但文韬武略,而且安邦定国,创造了唐朝初年的盛世局面即“贞观之治”。于是决定放李世民还阳。临行前,阴天子委托阳天子把鬼国护照“路引”带回阳间,发给善臣善民,使他们死后凭此路引进入鬼国首都——酆都(又作丰都),可以免受地狱众鬼欺凌和刑罚折磨。

所以自唐以后,“路引”就像圣物一样被流传了下来,从无变动。所以这种路引只有好人才能买到,作恶的人是买不到的。

“奈何桥”检验人好坏

名山寥阳殿前,有并列的三座石拱桥。三座桥均建于平地,大小、形制完全相同。每桥宽仅四尺许,两侧护以雕花石栏,桥面略呈弧形,用青石铺砌,两端各有两级踏道。桥下跨一方形池,池底及桥壁均为条石嵌砌。据资料记载:该桥建于明代洪武年间,为明朝蜀献王朱椿建在寥阳殿前的观瞻物,距今已500余年,后被佛教徒改为“奈河桥”,桥下石池称“血河池”。

“奈河”,是《宣室志》是所说的地狱中的河名。《宣室志》第四卷对此有所记载:“行十余里,至一水,广不数尺,流而西南。观问习,习曰:‘此俗所谓奈河,其源出地府’。观即视,其水皆血,而腥秽不可近。”因河上有桥,故名“奈河桥”。桥险窄光滑,有日游神、夜游神日夜把守。桥下血河里虫蛇满布,波涛翻滚,腥风扑面。

民间传说中,人死后亡魂都要过奈河桥,善者有神佛护佑顺利过桥,恶者被打入血河池受罪。《酆都宗教习俗调查》一书对此有过详细的描写:“......桥分三层(或三座),善人的鬼魂可以安全通过上层的桥,善恶兼半者过中间的桥,恶人的鬼魂过下层的桥,多被鬼拦往桥下的污浊的波涛中,被铜蛇铁狗狂咬。

奈河桥是人们良好心愿的象征,旨在教化人们多做好事,行善积德,造福人类。

佛道精神世界里的冥界诸神

除此外,阴曹地府里还有为数不少的鬼神。

地藏王菩萨乃冥界中地位最高者。传说为佛陀的大弟子目犍连,因生母在地狱中受苦,发愿要救地狱受苦众生,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所以佛祖便委托他做自己在冥界的最高代表,度化鬼道众生。唐朝时新罗王子金乔觉到九华山出家,圆寂后肉身不坏,被尊奉为地藏王菩萨,而九华山也就成了地藏王菩萨的道场。

瘟神是冥界插手阳间事务最有力的打手,五瘟神领头的是《封神榜》中姜子牙的对手——赵公明,他同时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财神,这种工作安排体现了中国人的智慧:过多的钱财,总伴随着不幸。

阎罗王则是掌握冥界具体实权的大神。在古印度史诗《梨俱吠陀》中,第一个死亡的人叫做阎摩,他勇于探索未知的冥界,成了冥界之主,后来的人们在死去后,都沿着他的道路达到冥界。后来阎摩又多了一个妹妹,与他共治冥界,故阎罗王又被称作“双王”,传到中国后,阎罗王变成了十个,除了韩擒虎、寇准、范仲淹和包拯外,其他诸王有姓无名。

钟馗,无疑是五百万判官中最著名的一个,而且也是最受百姓认可的一个,甚至在多数情况下,钟馗的形象也成了判官的标准像。传说中钟馗是唐代书生,因面目丑陋而科举受挫,死后却成了法力高强、刚正不阿的判官。

黑白无常虽只是执行勾魂工作的小卒。道教倡言阴阳,所以无常也就有了黑白两个形象。在民间传说中,黑无常名为“范无救”,白无常名为“谢必安”,从名字上看就有宽严相济的作用。

而孟婆把守着冥界的最后一关,所有要投胎去往凡间的魂魄都要在她这里休息一下,然后饮一碗孟婆汤,这样就可以忘却前生,重新开始。孟婆在冥界中没有所属部门,独立经营着茶摊,佛经道典都没有记载任何关于她的事迹。

牛头本是佛教文化中的鬼卒,名为阿傍,力大无比,马面则是罗刹鬼,两者合作搭档,负责接收黑白无常从阳间抓回来的鬼魂。可能由于形象的原因,两位鬼卒往往不能给人更多的恐惧感,反而略觉憨傻。

现实生活中有“鬼门关”

历史上的酆都就在重庆,所谓的鬼门关是一座古式楼亭,四角飞檐。漆黑的山门空阔如宇,古意苍茫。血锈般的横匾上,镌着骇人的“鬼门关”三个大字,引人注目。关前两旁排列着十八个罚恶刑鬼,一个个花颜色绿,张牙舞爪,姿态各异,活灵活现。关侧古树荫蔽,雀鸦聒噪,寒星凉月,给人阴森恐怖之感。

在广西,也有鬼门关,又称天门关。位于广西壮族自治区之北流县城西,地处于六万大山与大容山交接之处。应为此处过多瘴疫,去得者难得生还,故此称为“鬼门关”。

“鬼门关”这称谓是唐代之后才形成的,而真正使鬼门关广为人知、闻名天下的是唐朝宰相李德裕的《贬崖州》:“崖州在何处,生度鬼门关。”当时他被贬谪海南,处于人生仕途最低潮,路过鬼门关,悲哀蓦然涌上心头,不禁吟出这无边的凄楚和绝望。那时,中原与南方的交流逐渐频繁起来,但南方相对中原来说,交通仍然非常闭塞。鬼门关以南,路途险恶、荒凉,由热带、亚热带潮湿环境滋生的“瘴疠”病散发的气息令人窒息,提到它,人们如谈虎色变。钦、廉、雷、琼一带,属封建王朝流放“逆臣”之地,特别是“鸟飞尚需半年程”的琼岛,荒芜凄凄,人烟稀少,天涯尽头,海角无边。习惯在北方和中原生活的官员被贬谪,经过鬼门关,如临生死之界,几乎无生还之望。从此,“鬼门关”之称盖过了它原来其他的称呼流传至今。

正因为鬼门关地处交通要隘,在原始兵器时代显现出其重要的军事战略作用。东汉建武年间,伏波将军马援就曾于此屯兵。当时纳入大汉版图的交趾郡(今越南境内),有个朱鸢人诗索,触犯了汉朝刑律,交趾太守苏定将其法办,其妻是交趾雒将之女,名叫征侧,为报夫仇,与其妹征贰二人举兵反汉。当地官兵无法剿灭,急奏朝廷,光武帝刘秀遂封名将马援为伏波将军,统率大军南征,率军开到鬼门关时,已人疲马乏,而前路关山重重,瘴气萦绕,马援即令部队停下歇息,待备足粮草再南征。随后马援军队挥师南下,战于浪泊,斩乱贼征则、征贰,传首洛阳。凯旋时,浩浩荡荡经“鬼门而立碑,五里而歇马”。如今,在鬼门关旁歇马岭,人们依稀看到当时马援军队屯兵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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