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江

这个“刁德一”不寻常
——木偶演绎《沙家浜·智斗》创作谈

■郭江

提到革命现代京剧，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都是津津乐道，随口都能哼上两段。而作为八零后的我，只是耳有所闻，感觉这样的戏剧对我是遥不可及的。前辈们说，革命现代京剧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被称为“样板戏”，扬州市木偶研究所曾经在样板戏风行的年代移植上演过几出。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我有机会尝试经典革命现代京剧的剧中人物。

《沙家浜》中的“智斗”，据说是当年八出样板戏中最经典的唱段，剧情讲述了中共地下党员阿庆嫂为救护新四军伤病员与打着忠义救国军旗号的汉奸部队司令胡传魁、参谋长刁德一巧妙周旋、斗智斗勇的故事。为了参加全国木偶皮影中青年技艺大赛，我和其他两名演员大胆申报了革命现代京剧《沙家浜》中的精彩片段“智斗”，我在剧中操纵表演的“刁德一”这个人物获得了“表演奖”。

刁德一，以其阴险狡诈、诡计多端的特点为广大观众所熟知，以至于一看到这个名字，脑海中便不由自主联想起那个身穿伪军装，手夹香烟，口中浅吟慢唱“这个女人不寻常”的“刁参谋长”来，如何让木偶舞台上的“刁德一”表现出不寻常，是需要我们木偶操纵演员潜心钻研的。熟悉木偶的人都知道，木偶的面部是固定不变的，不可能像人一样通过细微的面部表情来表达人物的内心世界，而是需要通过肢体动作来刻画人物个性。为了让木偶“刁德一”动作逼真自如，我反复观摩了《沙家浜·智斗》的影像资料，并邀请京剧行家进行指导，自己先模拟角色的每一个动作，一个看似漫不经心的转身，一个别有用意的点头，力求能够体现出人物的性格特点。等到自己能够把这些动作做到心领神会后，再把真人内心的感受传递给木偶，赋予木偶内在的神韵，让它在舞台上活灵活现的展现在观众面前。

要表演出木偶舞台上的刁德一，需要来自几个方面的相互配合。首先是人物的设计制作，在人物造型上我们参照了真人版本的形象，双眉紧锁，双眼诡异，身材瘦俏。为了表现大段的对唱，木偶的嘴必须要自如开合。其次就要充分考虑运用木偶舞台的特性来夸张地展现人物的个性，在真人舞台上，阿庆嫂递烟、点烟，胡传魁刁德一吸烟吐烟轻而易举，而在木偶舞台上，这些技巧就需要运用特技和技巧来解决。最关键的是如何通过木偶的表演来刻画人物的个性，因为这段表演是通过京剧唱腔和身段来建构三个人物之间不同的关系，在相互猜测各自人物内心动态的情况下搭建矛盾、推进矛盾直至化解矛盾，所以对唱之间的一字一句、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至关重要。当阿庆嫂和胡司令寒暄时，刁德一坐在一旁冷眼观看着阿庆嫂的一举一动，当阿庆嫂给胡司令刁德一递烟时，刁德一亮出了自己手中所夹的带烟嘴的当时所谓的洋烟，阿庆嫂给胡司令点烟用的是火柴，而刁德一手中拿出了一个打火机，给自己点起了香烟，吸烟吐烟悠闲自得，手中的道具体现了这个人物的身份——刁老太爷的公子、喝过洋墨水的，这是和阿庆嫂的第一次正面交锋；当看到胡司令和阿庆嫂之间这种亲密的关系，内心更加怀疑阿庆嫂，深吸一口烟，慢慢吐烟，通过内心独白式的演唱道出了刁德一的奸诈“这个女人不寻常”，阿庆嫂也通过察言观色觉察到了刁德一对自己的怀疑“刁德一有什么鬼心肠”，而胡司令却对救命恩人阿庆嫂深信不疑，解围的唱到“这小刁一点面子也不讲”，第二回合将刁德一和阿庆嫂之间的矛盾向前推进；刁德一为了尽快找到藏匿在沙家浜的新四军伤病员，一计不行，干脆挑明了说“新四军就在沙家浜……想必是安排照应更周详”这段的唱神情自信、胸有成竹，把矛头直接指向了阿庆嫂，着实将了阿庆嫂一军，但仍然被阿庆嫂泰然自若的化解“来的都是客……有什么周详不周详”，最后刁德一只得无奈的道上一句“阿庆嫂真不亏是开茶馆的，说出话来滴水不漏，佩服佩服！”来给自己解围。三个回合的表演、对唱，木偶操纵演员内心要有京剧的版式和节奏，要有人物之间复杂关系的情感，让唱腔、眼神、动作紧紧相扣，把递烟点烟吸烟吐烟的技巧运用恰到好处，使得整段表演一气呵成。

如何把京剧元素与杖头木偶进行有机的糅合，在体现木偶风格的同时保留京剧特色，既是一次有意义的创新之举，对木偶操纵演员的表演技巧也是一个很大的挑战。由于这个角色出自京剧，所以木偶表演也要求演员能像戏曲演员一样练好“唱念做打”及“手眼身法步”。这段表演在真人戏剧舞台上都是通过演员出神入化的表演和精彩的京剧对唱进行演绎的，而在木偶舞台上来演绎这个精彩片段就要寻找与真人舞台表演中的“不寻常”，这样的不寻常正是真人舞台和木偶舞台的不同之处，在真人舞台看似简单的眼神的传递、递烟点烟吸烟吐烟的技巧运用，三个木偶之间的配合都需要木偶制作的特技和操纵演员的技巧来展示，把看似简单的动态通过木偶的表演加以刻画，把木偶舞台上的人物出神入化的得以展现，给观众一个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视觉感受，就会塑造出一个不寻常的木偶舞台人物形象。

文化的传承，不是对老一辈的照学照搬，而是要不断求新求变，才能让艺术永葆活力。木偶“刁德一”这一角色是我进行的一次有意义的探索和尝试。艺无止境，一分耕耘一份收获，我将以此作为起点，认真学习，刻苦钻研，和编导人员以及设计制作人员共同探讨，塑造出更多更好的木偶艺术形象，让杖头木偶这一珍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在我们年轻一辈手中继承并发扬光大！

演方式，但程式并非一成不变，程式化的表演也需演员进行个性化的处理，如果完全受到程式化的装扮和传统的限制就会使得昆曲艺术失去活力。昆曲舞台之上的一招一式均包含较深刻的含义，昆曲演员的一颦一笑意蕴无穷，程式之中带有一些对生活的感悟。作为一名昆曲演员，昆曲已然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此生有幸与昆曲结缘，定将为其付出，相伴前行。昆曲一路坎坷走来，处境十分艰难，在这样的环境中，作为一名昆曲演员，更要肩负起重担，将昆曲代代传承，接过昆曲传承与发展的火炬，在遵循昆曲自身发展规律的基础上，运用新的理念和新的演绎方式为昆曲注入新鲜血液，一如既往地坚持对昆曲艺术的追求，将唯美的昆曲艺术进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