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

在世上

在世上有一些花

我相信也曾开过

只是我没见过

在世上有一些事

我迎面遇到过

但没仔细琢磨过

在世上有一些石头

我认为我放下了

却一直在心里压着

在世上有一些神曲

我认真地聆听过

可忘了该祈求什么

在世上有一些感情

我长久地礼敬信仰过

不舍得说出一说即错

在世上有一个你我

或许永远背对着

或许始终在惦记着

尘事隐约

初秋已至，可是

对于彼此，对于无常

对于悲喜的诱因

仍是一无所知

我要怎样在众人面前

与你谈笑，心中要塞

却沉默如初;要怎样

沉淀恍如一梦的往昔

要怎样才能将温柔期许

化作静夜里的诗句

再于次日清晨的微光里

小心翼翼地一遍遍检视

那每一个与你有关的字

同学群聊天

没有联系，不等于不想念

只是，平淡的日子一时间

不知从何说起。我们各自微笑

各自点头示意。我们喝着各自的

茶，各自说着美好回避不幸

各自敲着键盘斟酌话语，各自

谈起如何找寻伯乐，来证明

自己是匹好马。我们各自发表着

不咸不淡寡味少欢的意见，各自

走着各自的路。只有在突然说起

多年前夜空下的一次集体仰望

我们才从不惑之年，一下子

还原成纯净透明的孩子

下班路上

红底白字的牌匾，上书

孔子画室，不知道画师是否姓孔

不然真是遗憾，孔子和书屋

结亲，才门当户对

佛店被夹在中间

左边酒铺，右边烧烤店

这让慈悲落落寡欢，左右为难

十字路口，一个光鲜的

女人，扯住她蹦跳的小女

身旁干瘪驼背的老母亲

却匆忙拽住女人衣襟

凉荫下，牙齿残缺的

老妇，幸福地啃着烤玉米

如同把坚硬的生活，一点点的

嚼成柔软，再尽力吞咽下去

“我要送你日不落的想念”

歌声让行人呆板的面容

恢复血色。他们忙得象箭一样

他们都要到哪里去？

我们身前身后，纵横交错的

除了路，还是路啊

（作者单位：绥化市工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