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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罗斯科宗教主题绘画的情感表达

2016-11-09王晴

美与时代·美术学刊 2016年8期
关键词:宗教感情精神

摘 要:马克·罗斯科是美国当代重要的艺术家之一,他是纽约画派色域绘画的代表画家之一。他绘画中突出的是颜色、构成、比例、几何形、平均、空间等形式元素。他一生忠于对宗教的信仰,他的绘画包含了精神信念与哲学思想,表现了人类戏剧的感情。

关键词:宗教;精神;思想;感情

1903年,罗斯科出生在立陶宛的德文斯科镇。在他童年时期的记忆中,俄国针对犹太人并且聚众的暴力行为对他一生产生了影响。儿时记忆中的凶险与宗教环境紧紧围绕他一生的绘画,他看重宗教情感的体验和神圣启示,他在走向更加直接的宗教主题表达人类情感。

罗斯科追求超越个体生命的有限存在,也追求绝对和无限的精神需求,而宗教正是以自身的方式满足了他这种超越的精神需求,这可能就是他宗教信仰的心理来源。在艺术长河中,人作为创作的主体是历史的、文化的存在。而罗斯科心中沉淀的历史、文化、知识在他的绘画创作中发挥着作用。这种作用在他的绘画中并不是表现为逻辑的思考、推敲,而是对情感的表达,是一刹那的感情触发。罗斯科在当时的大环境下,根据自己的宗教信仰,创作出感性的宗教画。

罗斯科的宗教主题绘画与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的宗教主题绘画不同,他更注重精神与情感的表达。初期的宗教画同样也都是采用对称的构图、没有运动性、构图欠缺深度、画得很真实,画面丰富,这都是为了激发心灵中的深思冥想,想要超越世俗的信念。中世纪时期宗教绘画中的圣母,身穿这蓝色衣袍,凝视着那丰厚又细腻的阴影和色彩,也许会欣喜到极致,就像观众面对罗斯科画中所能体会到的色块间的玄妙变化。然而,罗斯科摒弃了所有的对象性影响,从而创作出一种更宏伟、平静、颇具悲剧性的精神。

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很多关于基督殉难场面的绘画形式都一样,与前人的宗教绘画不一样,1946年前后,罗斯科在作品《埋葬》中对其赋予了新的意义。在中世纪的宗教绘画中,图像对称的结构也出现过,而这种形式对于罗斯科来说是表达一种基本的宗教情感。他作品中明亮的光给观众带来神秘的视觉,而他却隐藏了神秘的来源并强化了情感。他非常欣赏伦勃朗和弗拉?安吉利科作品中对光源的处理。在宗教中上帝具有光的性质,所以罗斯科追求光的美,而美被定义为和谐与光。

作品中的美感与观众的审美体验是一种超理性的精神活动,同时也是一种超越个体生命有限存在的精神活动,对于这两点来说,美感与宗教感有相通之处和相似地方。宗教感也是一种超越理性的精神活动与超越个体生命有限存在的精神活动。伪第俄尼修基督教的思想家在公元5世纪时继承了普洛丁,而且强调上帝就是绝对的,属性便是美,美是绝对的美、神灵美、普通美、永恒美,美是绝对的一部分。罗斯科的作品中对于审美和宗教体验,在某种层面上是有相通之处的。

在科学中,从爱因斯坦到杨振宁,许多大科学家在他们的科学研究中,研究到某个点就会感受到一种美感和宗教感,这也许是情感的释放。1930年爱因斯坦在《我的世界观》文章里说道:“我们认识到有某种为我们所不能洞察的东西存在,感觉到那种只能以其最原始的形式为我们感受到的最深奥的理性和最灿烂的美——正是这种认识和这种情感构成了真正的宗教感情。”

美感是有层次划分的,最常见的是在生活中一个具体事物的美感。比对事物的美感,高一层的便是对整个人生的感受,最高境界是对整个宇宙的无限与绝对美的感受,属于形而上的感受。罗斯科作品中的美感与宗教情感有共通点,它们都是对个体生命的有限存在和有限意义的超越,是对个人内在精神与情感的追求,宗教的个体生命的意义与永恒存在的意义合为一体,都是想要实现一种绝对的升华。

生的命运都是有限数的,我们的生命都是暂存的,但是人的精神从形而上来说是一种朝向无限、朝向永恒的发展。大自然赋予我们灵魂和身体,灵魂与身体是统一的,如果两者分离,就无法呈现。人们常常认为中世纪时期的画家们,是灵魂赋予了他们身体的能动力。或许,在我们自己的时代里,我们可能认为灵魂只是一种所谓的形式,是身体让它发挥作用和实现希望。罗斯科一直在超越自己精神上的自我有限性。张彦远唐代绘画大师曾写过:“凝神遐想,妙悟自然,物我两忘,离形而去。”这十六个字很形象地描绘出了对美感超越性的解释。面对罗斯科的色域画面,就可以用这十六个字来心领意会,体会画面流露出的情感。罗斯科的作品让人感受到精神上的自在感和释放感。罗斯科画面美感中的超越性和宗教感有相似之处,因为宗教感也是一种超越个人有限存在的精神活动。

罗斯科在创作中是情与思的结合,所以创作出来的作品才会令人感动。他自己说:“在我的画前哭泣的人,拥有和我画它们时同样的宗教体验。”思是思想,是对人生的认识沉积许久转化为情感和最直接性的表现。艺术家的创造性是作品的重要特征。创造一个意象世界是美感的核心,在意象世界中是情与景的结合。

德国哲学家卡希尔曾说过:“艺术家的眼光不是被动地接受和记录事物的印象,而是构造性的,并且只有靠着构造活动,我们才能发现自然事物的美。美感就是对各种形式的动态生命力的敏感性,而这种生命力只有靠我们自身中的一种相应的动态过程才可能把握。卡希尔又说:“如果艺术是享受的话,它不是对事物的享受,而是对形式的享受。形式不可能只是被印到我们的心灵上,我们必须创造它们,才能感受到它们的美。我们在艺术中所感受到的不是哪种单纯的或单一的情感性质、而是生命本身的动态过程,是相反的两级——欢乐与悲伤、希望与恐惧、狂喜与绝望——之间持续摇摆的过程。”

卡希尔的意思是,对于审美的直观感受是发现感性世界中的形式,是本质上的一种创造,而在艺术中感受到的情感是来自于生命中的喜怒哀乐。罗斯科绘画作品中的长方形布满了画布,是接近画布的每个边,从上面到下面,以紧紧压住边界为形式。这是他作品基本的视觉语言,他的思想是最大限度地激起对自然的情感。他的思想与卡希尔的理论几乎是一致的。

罗斯科喜欢戏剧。罗斯科在作画时尽一切可能依靠他人生能够体验到的,去呈现人类感情,表现人类戏剧般的生活状态。在戏剧中,例如莎士比亚的戏剧、但丁的《神曲》及歌德的《浮士德》中,都演绎了人类的全部情绪。卡希尔也说,审美愉悦并不限于单纯或单一的喜悦感、和谐感。审美愉悦包含了人类情感从最低的音调到最高的音调的全音阶,它是我们整个生命的运动和颤动。罗斯科喜欢音乐,从音乐中找寻犹如戏剧中的情绪。

罗斯科最终形成风格是在1949年,这种风格犹如要消除画家与观念之间以及观念与观众之间的所有障碍。罗斯科经常观看博物馆里的作品和图书,就是为了学习视觉观念,他学习哲学和文学,还从音乐中获取灵感。比如,作曲家埃德加?瓦雷兹在最著名的乐曲中就把单一的音质或音调分隔开,按照各种管弦乐作曲法和节奏来演奏,为的是把它个性的微妙性表现出来。罗斯科的作品中也是孤立的单个色调表现出同样效果,他的绘画带给观众一种感觉,画面中色块的细节也是非常细腻的。罗斯科把几何形的有限变成无限的形式,创造的情感范围也随之广泛,画面丰富饱满,令人深思,仿佛看见了未来。

罗斯科的画不光是看,还要身临其境地去体验。美也是需要体验的,体验不是把人和世界所有物当成相互没有联系的、功利性的关系,而是要天人合一,也就是人与世间万物要融合在一起,是把人与世间万物当成是内在的、非对象性的、相互交融的关系。罗斯科在创作中不光是通过思维去控制外物或实体的本质和规律,还要有与生命、人生紧密相连的直接经验,来寻求创作过程中的真实感情,那有时是刹时的直接感受,在一瞬的感觉中将意象的世界创造出来,然而来照亮一个真实的生活世界,便是存在的真。

在罗斯科的宗教主题绘画中,情感是对可塑造性元素的最自然和最方便的呈现,而可塑造性元素或哲学必须依靠某种真实才能得以体现。因而我们需要将可塑造性元素与某些可以在客观上进行表现的形状联合起来,从而达到最终的效果。如果人没有被某种他身处环境中的经验所触动的话,他也就无法开始这种可塑造性的表现。也就是说,如果自身的经验不能够给他带来任何感知,人就不会对自身的经验作出表达。罗斯科认为绘画的主题也就是绘画本身,是对画家关于真实的概念的有形体现,我们可以通过在画布上创作出物体、性质,或者借由二者展现这一点。无论这些东西是可认知的还是创造出来的,都与我们的经验紧密相连。

罗斯科在晚期的壁画创作中,曾拒绝西格姆委托的作品,是因为他讨厌迎合富人的餐厅,但是餐厅中的巨大比例与壁画的联系,以及餐厅中忙碌中的气氛总是缺少沉思。罗斯科的绘画不断地和宗教神秘的隐喻有关系,尤其是成组欣赏他作品时,感觉更加神奇。罗斯科的画不光是外在的几何形式,而是审美意象,画中的宗教隐喻是现实中对事物的超越。罗斯科不追求功利性并不像有些人所认为的那样消极,相反,它具有十分积极的意义。席勒曾说过,审美观赏是人和他周围世界的“第一个自由的关系”。他说:“欲望是直接摄取它的对象,而观赏则是把它的对象推向远方,并帮助它的对象逃开激情的干扰,从而使它的对象成为它的真正的、不可丧失的所有物。”

罗斯科为哈佛的壁画营造出来的是一种大教堂的气氛。罗斯科答应了为休斯顿的一座天主教堂创作最后一次壁画的委托。然而早期的基督教的文化和艺术吸引着罗斯科,因为它们体现了一种真理的单纯。

罗斯科宗教作品的那种宏伟性和静态的单纯性表达了复杂、微妙与狂暴的内心世界,郁闷压抑,但是责任感也强烈,要积极探索绘画中人类的深刻内容。他用他的宗教信念来描绘人类的全面情感——喜怒哀乐。

作者简介:

王晴,渤海大学研究生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美术学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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