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娅



概念整合理论视角下外国知名大学校训意义建构分析

王 娅

（中南民族大学 外语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4）

校训体现了大学在道德和信仰方面的最高追求，是大学办学理念和办学精神的标尺。通过对外国几所知名大学校训研究发现，大学校训的型塑均反应了其独特的文化内涵，这种文化内涵又渗透在校训的意义建构过程中。为了进一步了解大学校训的文化内涵，本文从认知语言学角度出发，结合Fauconnier的概念整合理论，探析大学校训的文化内涵是如何在其意义建构过程中生成的。

大学校训；概念整合理论；文化内涵；意义建构

一、大学校训

关于校训的定义，有很多学者从不同角度给出了他们自己的解释。[7]李济才认为校训是学校办学思想、教育追求以及育人理念的集中体现，它反映了全体师生精神面貌（李济才，2000）。[8]杨春茂认为校训体现了全校师生的集体智慧，反映了学校在道德、文化、办学等方面的特色（杨春茂2001）。前者侧重校训的功能和意义，而后者侧重校训的内容和来源。然而，大学作为探究高等学问、知识和理论的场所，和中小学不同，大学以学术研究为核心，它的生存及教学活动的开展都遵循自身独特的理念。因此，大学校训和其他各类院校的校训有着本质上的区别。[6]韩廷明认为大学校训必须对全体师生具有一定导向性，能够规范并勉励全体师生将校训中所传达的精神付诸于行动，此外，大学校训还需彰显大学的办学、治学特色，并以精炼的语言传达出其独特的文化历史底蕴（韩廷明，2003）。综述以上定义可知，校训就如同一所大学的精神标尺，对全体师生具有强大的号召力和鼓动力。纵观中西方大学校训，笔者发现大学校训不仅立足于自身办学理念，同时也深受本国历史文化传统影响，西方大学深受宗教文化影响，许多校训取自于《圣经》，语言较为具体形象，强调学术自由和真理。

另外，还有很多学者从校训的创立原理、文化脉络以及评价标准等角度对校训进行了深入探究。[5]金家新曾经归纳了中外知名大学校训的教育理念和共同特征，并为今后大学校训的形塑提供了理论上的支撑（金家新，2010）。[10]于建福曾对中国大学校训发展的历史脉络进行了详细梳理，并得出结论：中国大学校训和其传统文化有着深厚的联系，大学校训均体现了中国的文化精髓（于建福，2011）。[9]王振华、张庆彬通过Antconc 分析软件，在评价系统框架下，对中外大学校训封闭式语料库进行分析，探讨了中外大学校训评价资源分布特征以及其评价的意义（王振华，张庆彬，2011）。然而这些研究主要涉及校训的历史文化以及大学的办学理念，关于大学校训的意义建构方面的研究并不多见。有鉴于此，笔者试从认知语言学角度出发，结合概念整合理论，探讨国外大学校训的意义建构过程。

二、概念整合理论

Fauconnier 和Turner于1997年在心里空间理论的基础上提出概念整合理论（Conceptual Blending Theory)。所谓心理空间，[4]是指人们在思考、交流时为促进理解而建立的概念包，这种概念包表示说话人的心里空间以及空间内分子的关系（汪少华2001:38）。心里空间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心里空间之间能够相互连接，它根据语言使用者的话语和思维发生变化，并处于一种动态的、变化的过程。概念整合的过程则是新的空间网络形成的过程，它是心里空间网络之间的相互映射结果。[1]概念整合网络的基本要素包括：两个输入空间，一个类属空间，一个合成空间，一个层创结构以及空间之间的映射（Fauconnier,1998）。其基本运行模式可参考图1：

图1 概念整合网络的基本运行模式

输入空间是储存于我们脑海中已有的认知域的基本框架。类属空间规定跨空间映射，并负责整合输入空间里常见的、一致的以及抽象的组织与结构。[2]层创结构产生于合成空间，合成空间是由两个输入空间的相互映射而建立的一种心里空间网络（王正元，2009）。层创结构产生于三个途径，即：组合（composition)，完善(completion)，精致(elaboration)，这三个途径相互关联。此外，Fauconnier 和Turner（1998）在Conceptual Integration Networks 中提出概念整合网络的四个子网络，即：单一框架网络，框架网络，单向网络，双向网络。以下则是作者结合Fauconnier 的四个框架网络，具体分析外国知名大学校训的意义建构过程。

三、概念整合理论下大学校训意义建构分析

（一）单一框架网络下大学校训意义建构

单一框架网络：[3]单一框架网络包含四个空间，即两个输入空间（一个输入空间包含一个抽象框架，另一个输入空间只用来填充具体元素，不包含组织框架），一个类属空间，一个合成空间（王懿，2006）。以下则是单一框架网络下康奈尔大学校训意义建构的分析。

康奈尔大学一直以学生兴趣为导向，支持学生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去选择自己的专业，因材施教。正如其校训中所传达的精神，在康奈尔，每一位学生都能选择自己喜欢的科目。理解这则校训的意义建构，我们首先要建立两个输入空间，一个是抽象的输入空间1“institution”，其中包括这个机构的组成部分和功能，即“person, providing service”。另一个空间是具体的填充元素“Cornell university”，同样包括康奈尔大学的组成部分和功能“student, instruction, providing education”。这时我们大脑中已有的有关“institution”认知域被激活，一个机构里的工作人员主要职责就是为顾客提供相应服务，即抽象空间中的元素和输入空间2中的具体元素形成映射关系，这种映射关系由跨空间映射投射到合成空间里，最终产生层创结构“Cornell university provides any student instruction in any study, which just like the institution provides service to any person.”

作为美国常春藤八大盟校成员之一，康奈尔是第一所实行男女合校、性别平等的大学。在生源招录中，康奈尔大学不会因为学生的种族和信仰而采取不同的录取标准，因而被称为真正意义的全民大学。正如其校训所言“康奈尔大学能让任何学生在其所学的学科领域中得到启发”，则深刻的体现了其崇尚平等、自由的文化传统。

（二）框架网络下大学校训意义建构

框架网络：[3]与单一框架网络相比，框架网络的分析过程相对丰富一些。框架网络中，两个输入空间中的元素易形成一一对应关系，四个心里空间共享一个抽象的组织框架（王懿，2006）。以下则是笔者在框架网络下对麻省理工学院校训意义建构的分析。

麻省理工注重培养实用性人才，要求学生掌握高精技术，并将这些技术运用到实际工作中，这才能被成为精英。麻省的校训“Mind and Hand”充分的体现了其办学理念。从概念整合理论的角度去理解这则校训，则需通过框架网络分析其意义的建构。在进行具体的空间映射前需要建立两个心里输入空间，输入空间1则是“Mind”，其中包括与“Mind”相关的功能特征如“think”。输入空间2则是“Hand”，其中包括与“Hand”的相关功能特征如“do”。类属空间则是两个输入空间的共同属性“人的某个器官，器官的功能”。那么输入空间1中的“mind ，think” 分别与输入空间2中的“ hand, do”形成一一对应关系，两个输入空间中的元素通过相互映射接着投射到合成空间中去，从而产生层创结构：Using your mind to think is as important as applying your hand to do.

麻省理工作为世界顶尖学府，不仅因为它在培养高科技人才方面的领先，它还包揽了美国众多高机密的实验室，是支撑美国高科技发展核心力量。其校训“Mind and Hand”则体现了麻省实践性教学的理念，要求在校的每位学生都能将所学知识转换成社会生产力，为国家不同领域和行业做出实际贡献。

（三）单向网络下大学校训的意义建构

单向网络：[3]单向网络中的两个输入空间具有完全不同的组织框架，在概念整合过程中，只有一个输入空间的组织框架会被映射到合成空间中，即合成空间继承一种组织框架，这也被成为组织框架的延伸（王懿，2006）。单向网络通常用来探究具有隐喻含义的语言，是非对称性结构。以下则是笔者在单向框架网络下对哈佛大学校训意义建构的分析 。

哈佛大学校训中提及了历史上两个伟大的思想家和哲学家，即：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校训呼吁学生与这两位已逝哲人为友，实则倡导学生学习这两位伟人的哲学思想和辩证思维逻辑。从概念整合理论的角度去理解这则校训，则需利用单向网络去分析其意义建构。首先需建立两个输入空间，输入空间1是“make friend”, 其中包括交友对象“Plato, Aristotle and truth”，输入空间2是“learn”，其中包括学习的对象“philosophy, logic, knowledge”，类属空间则是“action, target”。输入空间1中的“make friend”与输入空间2中的“learn”相对应，输入空间1中的“Plato, Aristotle and truth”和输入空间2中的“philosophy, logic, knowledge”相对应。这时我们大脑中的有关“Plato and Aristotle”的背景知识被激活，从而完成了第一步组合；接着通过其他元素的相互映射，完成了第二步完善；相互映射后的元素投射于合成空间里，便形成了第三部的精致，最终产生层创结构：Learning philosophy, logic and knowledge is just like making friends with Plato, Aristotle and truth.

另外，由于哈佛大学最初是由英国的清教徒提议创建，建校伊始便注入了清教徒的哲学思想，学校从建校的一个半世纪以来都是以培养牧师、律师和官员为目标。因此，注重人文学科的哈佛希望自己的学子能够学习并发扬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哲学思想和逻辑思维，正如其校训所言，希望其莘莘学子能够在探索真理的道路上不断前进。

（四）双向网络下大学校训的意义建构。

双向网络：[3]双向网络中的两个输入空间持不同的组织框架，虽然输入空间中的不同元素均包含在合成空间里，但是又保留各自独立框架，即合成空间里包含两个不同的组织框架，从而形成一种独特的层创结构（王懿，2006）。以下则是笔者在双向网络框架下对帝国理工学院校训意义建构的分析。

帝国理工学院在科研领域处于英国大学三甲之列，被公认为英国大学中淘汰率最高的大学，其授予一等学位的比例更是屈指可数，其严格的毕业审核要求每一位学生必须付出惊人的努力。这种严格的教学风格也能从其校训中解读出来，即“study hard, play hard”。从概念整合理论的角度去分析这则校训，则需通过双向网络去解读其动态意义建构。首先需建立两个输入空间，输入空间1是“study”以及与其相关的元素“focus attention, knowledge, book”; 输入空间2是“play”以及与其相关的元素“enjoy, happiness, playground”。输入空间1中的“study, focus attention, knowledge, book”分别与输入空间2中的“play, enjoy, happiness, playground”相对应。输入空间中具有相似性的元素相互映射，其余元素保持独立。此时，两个输入空间中的组织框架也被映射到合成空间中，形成新的组合，共同运行合成空间，最终产生层创结构：Focus on the knowledge when you are studying; enjoy the happiness when you are playing。此外，帝国理工强大的学术关系网能够帮助其学子获取各方面高段位的学术支持，这种得天独厚的学术资源给予莘莘学子注入了无尽的动力，驱使着帝国理工的学子不顾一切的投身于科研。另外，帝国理工位于英国最大的经济、历史、语言和文化中心，在这里，帝大的学子不仅能够真切得感触到英国古老的文明，同时能够尽享现代化的气息，因此其校训“study hard, play hard”取义恰如其分。

四、结语

概念整合理论是在心里空间理论上提出来的，它不同于以往单纯的从语义角度区分析意义的建构，而是通过心里空间之间的相互映射整合的全新视角去分析各语言形式的意义建构过程。这则理论为人们解读复杂的语言形式提供了认知语言学上的途径。自Fauconnier 和Turner 提出这一理论以来，已经有很多学者将这一理论运用于幽默语、委婉语、歇后语、谜语等方面的意义解释。本文通过概念整合理论的四个框架网络对国外知名大学的校训进行了意义建构的分析，近一步探讨了国外知名大学校训中蕴含的文化内涵和历史传统。

[1] Fauconnier G and Turner Mark. Conceptual Integration Networks [J]．Cognitive Science，1998，(2)：133-187.

[2] 王正元．概念整合理论及其应用研究[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9．

[3] 王懿．概念整合理论在意义建构中的解释力[J]．安徽大学学报，2006，（5）．

[4] 汪少华．合成空间理论对隐喻的阐释力[J]．外国语，2001，(3)：37-43．

[5] 金家新．大学校训：大学精神与大学理念的宣扬[J]．江西师范大学学报，2010，(6)．

[6] 韩廷明．大学理念论纲[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3. 535-536．

[7] 李济才．校训摭谈[J]．无锡教育学院学报，2000，(3)：36-38．

[8] 杨春茂．校训与师德[J]．中国高等教育，2001，(6)：30-31．

[9] 王振华，张庆彬．基于语料库的中外大学校训意义研究—“评价系统”视角[J]．外语教学，2013，（6)．

[10] 于建福．大学校训的文化价值传承取向及其育人理念—兼论国家教育行政学院校训之立意[J]．高校教育管理，2011，（2）：15-22．

Analysis of Famous Foreign University Mottoes Under the Theory of Concept Integration

WANG Ya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South-central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 Wuhan Hubei 430074, China)

University motto actually represents its highest pursuit in morality and faith, it is also a kind of of scale in education and spirit. Through the study of some western university’s mottoes, we found that university motto represents its unique cultural connotation and it can be reached through the analysis of meaning construction. Therefore, this paper tries to analyze the cultural connotation of university mottoes from concept integration theory, which aims to help us further understand how the cultural connotation of the mottoes is realized in the process of meaning construction.

university motto; conceptual blending theory；cultural connotation; meaning construction

H0

A

2095－414X(2016)04－0071－04

王娅（1990-）女，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