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台北特约记者 司马岩 ●任成琦

经过近两个月的调查，震惊两岸的台湾火烧游览车事件10日有了正式结论：游览车司机酒后驾车、泼洒汽油、放火自杀、烧死全车游客及导游。这是事发时最恶意的猜测都没想到的结果，事件从“交通事故”升级为“预谋杀人”，而且是“自两岸交流以来最严重的杀死大陆人案件”。大陆民众的愤怒可想而知，国台办用“丧尽天良、泯灭人性”谴责这起案件，网上舆论更是炸了锅，很多网民声称“一辈子不去台湾这种地方”。“善后不及格，陆客难回流”，台湾《联合报》对台湾当局的冷漠及带来的后果表示担心。11日，台湾方面公布的数据显示，十一长假陆客来台人数，今年将是最惨的一年。12日，台湾旅游业者串连到“总统府”前抗议示威。但绿营对此冷嘲热讽，“台联党”更是召开记者会，“谴责中国以商逼政”。这就是台湾社会的现实。

案子就这么结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无论生与死，而我们只能怜悯。”这是台湾桃园地检署检察官王以文公布陆客团火烧车案件时，专门批注的一句话。话带着些同情悲悯，又有些哲理，还有些深奥，但就是不让人明白。在“中时电子报”的网站上，有网民跟帖说：“你这桃园地检署里边都是慈善家吗？只能怜悯，不会查案吗？”其实，台方对案情本身的处理方式让很多人难以信服。

据台湾《中国时报》报道，对于火烧车事故，桃园地检署10日召开记者会，公布侦结报告，认定游览车司机苏明成因官司缠身情绪低落，泼汽油自焚纵火，造成26死。

检方公布的案件细节显示，司机有意纵火的意图明显：7月14日下午5时54分苏明成穿黑色上衣为游览车加油，事隔不到3分钟，他换成浅色上衣，头戴草绿色军用迷彩帽，右腰间系深色腰包，手持白色空桶步行到另一加油站，买了8.36升汽油，再用饮料瓶分装成5瓶，2瓶放在驾驶室导游座后方，3瓶放在紧贴游览车油箱的下层行李舱，晚间再换黑色上衣入住饭店。

15日苏明成将客人送到高雄饭店后，返回家中留宿一晚，并将发票放在家里，此为他买汽油自焚的关键证据。家属得知他想轻生，原本不太联络，但17日一天就连络达23次，他姐姐甚至发短信劝他：“你千万不要想不开，上有老下有小……”

19日上午，苏明成将陆客载到升恒昌购物后，开车到行忠路喝闷酒，其间家属打来电话又劝他别想不开。此时，导游找不到司机与游览车，跟上司抱怨，上司就打电话责骂苏明成。检方分析称，此时已喝醉的苏明成车开到国道上后，将汽油淋在自己头上、身上及驾驶舱旁，最后用打火机点燃自焚。

台湾检方将苏明成列为被告，涉嫌酒后驾车、放火自杀烧死车内其他乘客等，但因苏明成在火烧车事故中已经死亡，涉及刑法酒驾、放火及杀人等罪嫌，依法不予起诉。

案子就这么结了！全是司机一个人的错，而他已经死了。然而，一个个疑问仍然未解：他想自焚，为什么非要拉上大陆游客陪葬？有传言说他是绿营“扁迷”，是真的吗？

在记者会上，香港中评社提问说，检方有没有特别针对苏明成的政治立场进行调查？是否有参加过政治性的激进组织？对此，王以文解释说，犯罪动机比较复杂，主要还是认为苏明成涉及多起案件，自认遭受司法迫害，对于苏明成的政治思想，无法评论。

中评社11日报道称，苏明成的内心世界或许可以透过一封告发状看得出来。他在今年5月19日告过马英九“内乱罪”，其理由是，马在台北市长任内处理“非典”传染病，制造恐慌，冤死多人。他还认为，陈水扁在担任“总统”期间并无不法，马英九上台后，逮捕陈水扁，违反程序正义。同时，苏明成涉及其他司法案件还包括：今年5月14日不满导游称陆籍旅客为“大哥、大姐”，酒后与导游发生推挤。

台湾前“立委”邱毅称，”果然“不是电线走火的意外”，果然“是司机预谋性的自杀又杀人”，果然“是个爱滥讼又性侵的恶劣司机”，果然“是受绿媒洗脑的病态司机”。

从善后看台当局的冷漠

国台办发言人10日下午表示，对这宗蓄意而为的恶性刑事案件表示强烈谴责，对这种丧尽天良、泯灭人性的行为表示强烈愤慨。国台办还表示，事故发生以来，已多次就事件表态，并要求台湾彻查事故原因和责任，给罹难者及其家属一个交代。事件对大陆游客赴台旅游造成严重影响。大陆有关方面将继续敦促台方处理后续事宜，并将全力协助家属处理相关事务。

国民党主席洪秀柱11日在脸书上难过地表示，这场意外造成这25个家庭破碎，不能让同样悲剧再发生。洪秀柱提到，这起震惊两岸社会的辽宁旅行团火烧车事件，经调查确认整起事件是由于司机纵火所致，让快乐来台做客却无辜受害的25个家庭破碎，“我们感到相当的抱歉与不舍。对不起，没能让你们的亲人平安回家”。

台湾“总统”蔡英文在脸谱上说：“我要再一次向罹难的中国大陆朋友表示哀悼。我们一定会保持对家属的关怀，并且提供必要的协助。台湾人的同理心，在这个时候应该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台湾“行政院”也对此不幸事件表达沉痛与高度遗憾。

对于蔡英文的表态，《中国时报》称，“不难看出她频频向对岸释放出关怀与善意”。但《旺报》11日称，大陆网友不领情，质疑台方故意把责任往死者身上推，“空心蔡的意思是：大陆客来台火刑伺候”“去台湾等于到了火葬场”“责任全在死无对证的司机身上？”

“火烧车一把火先是烧出游览车设备隐忧，更让陆方看见台湾新政府的冷漠及对大陆的疏离”，台湾《联合报》评论说，火烧车惨案升级为“预谋杀人”，不仅将增加家属的不满情绪，对“5·20”后“断崖式下坠”的陆客来台，恐是雪上加霜。评论称，事件发生后，蔡英文在丧生的台籍导游郑焜文公祭中，致送一幅“典范长昭”挽联，但在罹难陆客头七公祭中却没有任何表示，就连家属也都在短时间签署和解，各种行为都将陆客推离台湾。一把火却烧出来台旅游不安全，也让人看见台湾政府对陆客团重大意外的漠然，就连罹难都没有最起码的关怀。这些不及格的作为恐怕也是让陆客回流难上加难的原因之一。

台湾《旺报》评论说，今年以来，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两岸关系跌到谷底，而且因为台湾的“反中”声浪过激，致大陆民间隐然有一股“反台”之风吹起。火烧车事件加深了这种隔阂感，让两岸低迷的民间互信再遭重创。

台湾政论家刘汉君表示，蔡当局在火烧车事件上所表现的冷漠态度，可能触怒大陆13亿人民，其后果之严重，将会“影响台湾的生存”。当13亿人民都要求“对付台湾政府”的时候，台湾当局有什么能耐抵抗这股巨大的力量？

台湾真的不需要陆客吗？

“大陆人去台湾玩，是因为我们对那个地方的人有感情，并不是因为风景，看过太多台湾乡愁的故事，也感动了好多人，但是现在没了，什么都没了”，一名网友的话代表了很多大陆人的心声，他们知道两蒋的故事，读过余光中的《乡愁》。两岸民间的隔阂感显然已经影响赴台湾旅游的意愿。

台湾《联合晚报》11日报道称，台“移民署”表示，去年的十一长假，大陆团客来台，至少一个月前就要排队办理送件，万一挤不到配额还要花速件费办理；但今年的状况是，几乎是当天向移民署申请当天就可以核证，“因为今年没有人排队”。观光业者称，往年十一之前申办赴台游证件的人大排长龙，今年冷冷清清，是近年十一长假最惨淡的一年。

为“传达活不下的痛苦心声”，台旅游业者及相关从业人员12日将走上街头示威抗议。《联合报》报道说，陆客锐减重击台湾观光产业，不仅九成华语导游放无薪假及游览车闲置，旅行社、餐厅饭店等上下游产业链提前进入“冰河期”，“行政院”预估年底前陆客可能减少65万。观光局预估今年陆客来台观光收入将比去年大减360亿元新台币。

《联合晚报》分析说，台湾首次观光业串联上街明天登场，11个相关产业公协会预计动员上万人上“总统府”前的凯达格兰大道。过去观光产业被视为明星产业，如今哀鸿遍野，新政府上台不到四个月，陆客团衰退情况和对相关产业的冲击，远比预期严重；政府寄望“新南向”客源能刺激观光，效果多大待观察。政府必须要思考，台湾真的不需要陆客吗？

“台湾真的不需要陆客！”台湾确实也有部分人这么回答。亲绿的《自由时报》11日评论说：“北京要求有‘九二共识才不缩减来台陆客，摆明了是要台湾无条件投降，部分旅游界人士要上街抗议台湾政府，挑明了不管台湾人怎么想，就是要逼台湾投降，像话吗？”

据报道，对于观光产业的自救大游行，“台联党”11日召开“谴责中国以商逼政，呼吁观光产业转型”记者会，指责“中国以经济威吓手段迫使台湾政府让步”，并呼吁“观光业者尽快转型，不能只想依靠中国以及政府补助款”。“台联党”的论调立即遭到嘲讽，有网民说：“台联党加油，台湾有救了，靠你们来领导，台湾人饿死也会挺你们的！因为你们很会唱高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