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小利

十月中旬，秋高气爽的日子，去汉中采风。

这次采风，是到汉中新发现的玉石矿山进行实地考察，对汉元公司玉石工艺厂的玉石雕刻作品近距离观摩。陕西省地矿总公司在汉中发现的玉石资源，是陕西继日渐枯竭的蓝田玉之后又一大稀缺资源。这个玉矿的发现，既为陕西增加了一个新的玉石品种，更为汉中市和全省经济发展找出了一块丰富的经济、社会、文化资源。

汉中的玉石矿山位于南郑县碑坝地区。汉中我来过多次，南郑也到过，但碑坝地区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位于巴山深处。十月的巴山，蓝天白云，阳光灿烂，层峦叠嶂，色彩绚丽。走了很长的县级公路，又走了一段上山的临时道路，在一个半山腰，我第一次看到了玉矿。原来是把山切开一部分，玉——玉的山壁就显露了出来。这里的玉被命名为汉中黄玉。但看起来，这里玉石的颜色并不限于黄色，还有橙、绿、青、灰、白等色，像夕阳照耀下巴山漫山遍野怒放的花的颜色，色彩丰富，品种很多。

据说这里的玉石含量很丰富。现在还处于试开采阶段，玉石加工包括艺术加工也还处于初创阶段。

一切都刚刚开始。

山上矿区有一些工棚，这是采玉人的工作和生活区。看得出来，采玉人的工作和生活都比较艰苦。十月的山风吹来，山上显得有些冷，但采玉人看起来很快乐。他们很敬业。

几天采风，寻玉，看玉，赏玉，我不断地想，玉是什么？

玉其实就是一种石头。石之美者谓之玉。

但玉又不是普通的石头。

玉，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与人的道德和品质是紧密相关的。

孔子说：“君子比德于玉焉，温润而泽，仁也。”

《诗经》（《国风·秦风·小戎》）中也说：“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自古以来，在我们中国人的观念中，玉是德的载体，玉是君子的化身、象征和符号。所谓君子，是与小人相对的概念，只有才德出众、高尚正派的人，才配称为君子。这种文化观念，或许为我们中华民族所独有。所以，赏玉，佩玉，弄玉，玩玉，是中国人传统的雅好。所以，中国人也贵玉。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

西晉陆机在《文赋》中有两句很有名的话：“石蕴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这本来是借以谈文章的，但却也表明了古人对“石蕴玉而山辉”这个特别的自然现象的精确认识。确实，“石蕴玉”之后，山就有了特别的光辉。我在汉元公司玉石工艺厂的院子里，看到了许多摆放在那里的蕴玉之石，都是从山上切割下来的，他们叫景观石。这些蕴玉之石，由于蕴了玉，整个石块就显出了一种特别的光彩，看起来五彩斑斓，处处流光溢彩。小小之石，竟能透出大自然的万千景象，闪耀出一种极为动人的美。

我在这玉石之前，徘徊不去。蕴玉之石，读之如美文，其中多奇妙。

美不胜收，思接千载。

采风归来，心中只有这一句话：巴山花开，君子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