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基

有一名才子18岁就金榜题名，中了进士，做了县令。县令是一县的父母官，事关重大，马虎不得。县令的父亲对儿子放心不下，就随县令儿子到任，为儿子出谋划策。

一天，县令外出巡视，遇见一支发丧队伍。县令看见发丧的有好几百人，旗帜经幢，丧车孝车，场面宏大。突然一阵疾风，吹起孝车帏幕，县令看到车中的一名妇女哭得很悲痛，但她的孝衣下面，竟然露出红色的衣衫。

孝车中的女子为什么会穿红色的衣衫？一个大大的问号涌入县令的脑海。县令立即派人去调查，他们在为谁发丧，孝车中穿红色衣衫的女子究竟是谁？衙役很快报告，死者是一名监生，孝车中穿红色衣衫的女子是监生的妻子，监生再无其他直系亲属。

县令立即喝令拦下发丧队伍，询问监生的亲属，监生是不是正常死亡。监生的亲属大惑不解，监生的妻子也说，监生完全属于正常死亡。

縣令相信自己的直觉，不顾监生亲属的反对，下令将棺椁停在附近寺庙，开棺验尸。但是，验尸结果完全出乎县令的意料，没有检验出监生有任何伤痕。县令不知如何收场，只好向父亲求助。

县令的父亲听了县令的汇报，说：“你路遇发丧队伍，能够全面观察，我非常高兴。但监生家并非小家小户，不是轻易能惹的。监生的妻子又是女性，你绝对不能乱说乱动，只能装病，等待我出去想办法。”

监生的亲属眼看县令没有检验出监生的任何伤痕，不肯罢休，上告到知府大人处，要求处罚县令。县令据理力争，以官帽担保，向知府立下令状，如果监生不是非正常死亡，自己甘愿丢职罢官。

为了帮助儿子，县令的父亲乔装打扮成算卦的，四处走访。一天傍晚，县令的父亲借宿于一家农舍。聊天闲谈时，县令的父亲醉翁之意不在酒，有意提到，如果现在有一个清廉的县令，老百姓就可以受到庇佑，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小屋的主人唉声叹气地表示，现任县令虽然年纪很小，但公正廉明，他们很是期待，只是听说这个县令已经朝不保夕了。县令的父亲故作不知，探问究竟。

小屋的主人娓娓而谈，说县令平白无故将监生开棺验尸，却没有查出异样，监生的亲属骂声不断，上告到知府大人那里，要求处罚县令。

县令的父亲穷追不舍，追问监生究竟是不是正常死亡。对于一个占卜算卦的外地老汉，小屋的主人也毫无顾虑，说监生曾是自己的主人，别人都说监生是正常死亡，但只有监生的僮仆知道监生的真正死因。

县令的父亲如获至宝，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就立即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县令。县令大喜过望，立即传来监生的僮仆。公堂之上，监生的僮仆只能如实供述。

原来监生的僮仆本是监生妻子的心腹，监生的妻子早就与她的内兄通奸。为方便二人来往，监生的妻子有意将这个僮仆带过来，安插在自己的身边。为了达到与内兄长期往来的目的，监生的妻子与内兄决定害死监生。

一天，监生喝醉了，监生的妻子与她的内兄将他捆绑在椅子上，脱掉他的裤子，将一根五寸银针捅入他的生殖器，并且用力捅到腹中。监生疼痛难忍，气断身亡。监生的妻子与她的内兄又为监生松了绑、穿上裤子，后将其尸体入殓，只说是正常死亡。监生的亲属贪图他的财产，也就懒得说话。

县令查清实情，立即传监生的妻子、亲属到堂验尸。让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仵作竟然真的从监生的阴部抽出一根五寸长的银针。见到五寸银针，监生的亲属都大惊失色，监生的妻子更是面如死灰，也就不打自招，磕头如捣蒜。

那个内兄也承认自己与监生的妻子长期通奸，为长期占有监生的妻子，杀死了监生。自以为没有外伤，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最终还是难逃法网。

（翟君摘自《上海法治报》2015年12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