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栾小惠



绿色山东的环保之路

文／栾小惠

THE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ROAD OF GREEN SHANDONG

如何走好环保之路？山东从十多年前就开始了各种尝试，并在国内创下多个第一，成为地方标准最为严格的省份之一。十多年的时间过去了，当初为山东大刀阔斧保卫环境的严厉举措都捏了一把汗的专家学者们，如今稍稍松了一口气。无论是湿地的有力保护还是湖泊海洋的生态恢复，抑或是环保建筑的广泛应用，以及环保产业的迅速发展，都一一印证了当初破釜沉舟来做环保事业的决定是正确的。

环保厅长的“绿案”

时值全国“两会”，环境保护是热点话题，而作为山东省环保的主事者，环保厅长张波最惦记的是什么？在他的建议中，清晰可见山东环保事业的“八年抗战”，亦可管窥中国环保发展的症结和出路。

从2003年起，山东省利用八年时间，分四个阶段逐步加严地方标准。为什么是八年？“主要是考虑传统行业调整结构的可行性。调整结构不能操之过急，需要给出一段时间。”山东环保厅厅长张波说。

在山东环保的“八年抗战”中，造纸业的改造首当其冲。

2003年，山东率先发布实施造纸企业COD排放地方标准，当时的国家标准限值是450毫克/升，山东规定到2010年要达到50毫克/升，引发业内强烈反对，企业都认为这会让山东的造纸行业亏损垮掉。

当时的调查数据显示，85%的企业认为根本没有可能达到这个标准要求，15%的企业认为经过努力有可能达到，但没有一家企业觉得当时就能达到。

事实上，山东出台地方标准以后，企业积极开展技术创新，推动转型升级。八年后，二百多家制浆造纸企业减少到十几家，造纸规模反而扩大了两倍，利税提高了4倍多。

实际上当山东出台如此严格的标准时就有一个决心：八年以后，如果山东造纸还不能改变其高污染特点，我们宁可不要这个行业。

“不要轻易给企业贴上落后产业的标签，没有真正落后的产业，只有观念、标准、技术、管理的落后。如果这4方面发生了变化，落后产业就有可能从‘丑小鸭’变成‘白天鹅’。”张波说。

○ “森林城市”建设为人们创造了宜居家园。图／刘富国The construction of “Forest City” provides a livable place for people.

“泉林模式”跨国复制

2014年7月，美国弗吉尼亚州州长麦考利夫一行12人来泉林纸业参观调研。

在环保总排口，看到泉林湿地内碧波荡漾、鱼游浅底的美景时，麦考利夫表现出了极大兴趣。“如此环保健康的产品，在美国有很大市场，在欧洲乃至世界市场也会有很大潜力。”

一年之后，泉林投资20亿美元在美国弗吉尼亚州的分厂正式奠基动工。

这个项目是有史以来中国在美国最大规模的绿色经济发展项目。为此，弗吉尼亚州政府决定奖励该项目2亿美元。可以说，这标志着山东省麦草制浆企业实现由传统污染行业向绿色低碳产业的华丽转身，也标志着山东省造纸行业实现转型升级、“凤凰涅槃”。

以秸秆制浆造纸的泉林纸业地处山东高唐县。如今，行走在泉林纸业的污水涵养湿地，水流清澈见底，成群结队的锦鲤在水草间穿梭，不时有水鸟从芦苇丛中惊起。这不仅是麦考利夫所惊叹的景象，也实实在在的成为高唐县的一处美景。

这样的景象，20年前却难以见到。“一家企业污染一条河。”山东省造纸行业协会理事长王泽风说，上世纪80年代，山东省造纸厂超过1000家，产能普遍只有三五万吨。生产麦草浆的高污染废水不经处理直接外排，导致河流黑水泛滥，臭不可闻，很多条河流鱼虾死绝。

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山东加大对造纸行业的环保执法力度，倒逼纸企加大环保投入。

环保高标准的步步紧逼之下，山东省一大批造纸企业倒下，也有一批企业不断加大环保投入力度，促进企业转型升级以适应日益收紧的污染物排放标准，并由此生机勃发。

“以前做环保是负担，现在做环保挣钱。”泉林纸业董事长李洪法透露，泉林纸业通过自主创新，不仅成功解决秸秆制浆和造纸的污染问题，还从中找到“变废为宝”的新商机。在秸秆清洁制浆造纸的基础上，拓展出秸秆木素生产肥料、废渣生产基质、废水和废气循环利用等多条循环经济链条。

弗吉尼亚州农林部长海默尔测算，泉林将通常留在农田里的农作物废料创造出有利可图的新市场，为当地的农业种植带来了机遇，这个项目仅为该地区农场主产生的经济效益一项就超过5000万美元。

此外，泉林纸业在弗吉尼亚州设厂带来的社会效益也被当地看好。“到2020年，该投资将会给本州居民创造2000个新岗位。”麦考利夫称。

在企业为适应环保政策的转型升级中，山东省一跃成为中国造纸第一强省。以自主创新技术为支撑的“泉林模式”的跨国复制，不仅是造纸行业的典范，也同样成为其他行业的标杆。

○ 科学实施环保措施是推动传统行业转方式、调结构的重要手段。图／刘富国The implement of anti-pollution measures is a basic way to push structural adjustment.

“环保兼顾经济才算成功”

环保如何成为经济增长点？

有人说，这是一个矛盾的命题，尤其是当前经济下行压力严峻的现实摆在眼前的情况下。

转型期的中国，各项工作难度空前加大，于环境保护而言，就有两个重要特点不可忽视。一是，总体上我们还处于工业化、城镇化快速推进的历史阶段，区域发展不平衡，污染物排放的新增压力很大。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发达国家大规模开展环境保护的时候，城市化率已经普遍超过75%，服务业在三次产业中的比例达到65%左右，这与今天的中国有很大不同。

二是，中国东中部地区人口和企业布局密度很高，单位国土面积的污染物排放强度很大。在这一点上，世界上很少有国家尤其是发达国家能够与我们相比。这意味着就个体而言，同样的环境努力却换不来同样的环境成效。

面对经济社会发展与环境承载力不足的尖锐矛盾，以及环境保护的严峻形势，张波有自己的思考：“如何既改善环境质量，又保证经济较快发展和社会稳定，是发展中地区必须面对和破解的难题。就经济论经济，不符合科学发展观，就环境论环境同样不是科学发展的理论。该怎么办？如果能概括成一个字的话，我认为就是‘融’，采取‘融’的理念和方法。”张波解释说，就是要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突出地位，融入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建设的各方面和全过程。

只有科学实施积极的环保措施，不仅不会影响经济发展，反而是推动传统行业转方式、调结构的重要手段。北京大学环境与经济研究所所长张世秋对此深有感触，他坚持“环境保护也是经济增长点。”并讲了一个上海外三电厂的环保故事。

2001年，上海外三电厂每发1度电要消耗385克煤，与中国其他电厂毫无差异。经过技术革新和改革管理，外三电厂的每度电煤耗在2014年降到276克，处于全球领先地位。而每发1度电少用1克煤，一年就可节省成本1000万元。

“所以，环境和经济并不一定对立，把制造业等同于污染产业的观点其实是有问题的，主要问题不在产业，而在于我们以什么样的方式生产产品。”张世秋说。

同样的情形也出现在山东造纸行业。泉林纸业的成功突围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转型期的环境保护，确实不能就环保论环保，必须把环保和地方经济、社会转型发展融在一块。当环保成功时，也一定是当地的经济社会转型发展取得了新发展。”张波在接受采访时表示。

How to win in the environmental defense battle? Over a decade ago, Shandong made various attempts, and ranked 1st in many environmental aspects in China, becoming one of the strictest provinces for provincial standards. More than a decade has passed. Those experts and scholars who worried about the tough measures on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in Shandong may feel slightly relieved now. The expansion of wetland area, the ecological restoration of lakes and seas, the extensive use of green buildings as well as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the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industry all verify that it is a right decision to adopt drastic measures on the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cause. In the “eight years of environmental defense battle”, the transformation of the papermaking industry in Shandong stood in the breach.

In 2003, Shandong took the lead in releasing and implementing the Local Standard for COD Emission of Papermaking Enterprises. In that period, the national standard limit was 450mg/L, but Shandong stipulated that it should reach 50mg/L by 2010. This was strongly opposed in the industry. Enterprises thought that it would bring a severe loss and cause the collapse of the papermaking industry in Shandong. Actually, after Shandong issued the local standard, enterprises have been actively carr ying out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to promote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Eight years later, the number of pulp and paper enterprises has been reduced from over two hundred to a dozen, with the papermaking scale having tripled and the profits & taxes having increased more than four times.

In July 2015,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branch plant in Virginia with an investment of USD 2 billion by Quanlin officially commenced. It not only marks that the straw pulping enterprises in Shandong have realized the gorgeous shift from the traditional polluting industry to the green and low-carbon industry, but also marks that the straw pulping enterprises in Shandong have realized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Nirvana of the Phoeni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