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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妮?莫里森的姐妹情谊观

2016-05-09王东升王丽捷

青年文学家 2015年36期
关键词:秀拉莫里森天堂

王东升 王丽捷

摘 要:姐妹情谊是美国黑人女性文学的瑰宝。莫里森的多部作品涉及到这一主题,其中《秀拉》、《天堂》和《爱》聚焦于姐妹情谊。通过分析这三部作品中的姐妹情谊,可以了解莫里森对姐妹情谊的理解、态度及其思想演变的过程。

关键词:莫里森;姐妹情谊;秀拉;天堂;爱

作者简介:王东升(1978-),男,汉,吉林农安人,吉林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研究生,吉林医药学院讲师,主要研究英语语言文学;王丽捷(1978-),女,汉,吉林九台人,吉林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研究生,吉林医药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英语语言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36-0-02

作为美国黑人文学的领军人物,托妮·莫里森笔耕不辍,至今已发表了10部小说,并于1993年获诺贝尔文学奖。姐妹情谊一直是莫里森关注的焦点,她的小说《最蓝的眼睛》、《柏油娃娃》、《爵士乐》、《宠儿》都涉及到这一主题,《秀拉》、《天堂》和《爱》更是聚焦于姐妹情谊。莫里森如此钟情于这一主题是由于姐妹情谊对美国黑人女性的生存和发展有着重要的意义。

一、姐妹情谊

姐妹情谊最早由白人女权主义者提出。在第二波女权运动中凯西·萨拉查尔德提出了“姐妹情谊就是力量”的口号,号召全世界女性团结起来,挣脱父权制的桎梏。然而,由于这种提法未能反映不同阶级、不同种族的女性的不同需求,因此未能产生应有的影响。随着美国黑人文学的兴起和黑人女作家对姐妹情谊的大力倡导,“姐妹情谊”重新焕发出绚丽的光彩。由于黑人女性遭受着性别、种族和阶级的压迫,因此“仅仅为了生存就要求黑人妇女紧紧团结在一起”[1]。威姆斯指出姐妹情谊是“女性之间的相互信任、相互理解和相互支持。他们分享各自的情感、焦虑、愿望和梦想”[2]。有了姐妹情谊的坚强后盾,黑人女性群体得以发展,黑人女性的力量得以展现。

二、莫里森小说中的姐妹情谊

姐妹情谊的重要作用使其成为黑人女作家创作的母题之一。莫里森沿用了这一主题,并使其发扬光大。《最蓝的眼睛》中的佩科拉和克劳迪娅、《柏油娃娃》中的玛格丽特和昂迪、《爵士乐》中的维奥莱特、菲利斯和艾丽斯、《宠儿》中的塞斯和艾米都从姐妹情谊中获得了力量、温暖和支持,使她们在艰辛的人生路上不至于踽踽独行。《秀拉》、《天堂》和《爱》的发表时间跨度约40年,姐妹情谊贯穿这三部小说的始终,这体现了莫里森对姐妹情谊深入和持久的关注和思考。

《秀拉》中的秀拉和内尔来自两个迥异的黑人家庭。她们个性互补,秀拉勇敢、鲁莽;内尔果断、有主见。她们共同面对白人男孩的欺辱、共同经历“意外死亡”事件,并建立起真挚的友谊。内尔婚后留在家乡相夫教子,秀拉则远走他乡探索人生。十年的分离,并没有影响两个人的友情,她们依然亲密无间。此时的秀拉桀骜不驯,我行我素,与不同的男人发生关系,并将他们抛弃。内尔发现自己的丈夫裘德和秀拉发生关系后,认为秀拉背叛了她,因此断绝了和秀拉的友情。三年后,内尔探望病中的秀拉,两人开诚布公地交谈。秀拉死后,内尔才意识到自己失去了最珍贵的友谊。秀拉和内尔的友谊使她们共同成长,秀拉的去世也使内尔省察自己的人生,并开始新的成长之旅。秀拉和内尔就像一个完整人格的两个不同部分,姐妹情谊使这个人格趋于完善。然而父权制打破了人格的完整,使人的内在自我和外显行为间发生断裂。循规蹈矩的内尔和桀骜不驯的秀拉是这种断裂的极端表现。她们之间情谊的破裂也象征着父权制使黑人女性的人格经受着分裂般的痛苦。

《天堂》讲述了三代黑人几经辗转建立鲁比镇的过程,同时讲述了距小镇十七英里之外的女修道院中五个落魄女子的经历。修道院里聚集的女人们年龄、身份、种族、阶级各不相同,但都被生活打击得遍体鳞伤。一直住在女修道院里的康瑟蕾塔很小就被遗弃并被强暴,后被修女带到美国。她与鲁比镇的迪克相爱却被抛弃。修女死后,康瑟蕾塔失去了精神支柱,更加萎靡不振。玛维斯在家中毫无地位,被丈夫成为“地球上最蠢的女人”,她由于疏忽而将两个双胞胎儿子闷死在车中,因此自责不已,进而产生了幻听和被害妄想。格蕾丝(吉姬)亲眼看到警察枪杀无辜的黑人男孩,内心充满恐惧。西尼卡被少女母亲抛弃,被收养她的家人的孩子强暴,因此自残、自伤。帕拉斯家境很好,然而3岁时她的父母就离异了,她全心爱着的男友和她的母亲发生了性关系,这让她受到很大刺激,在出走的过程中,她被人强暴并怀孕。康瑟蕾塔接纳了先后来到女修道院的这四个女人,给她们时间和空间去疗愈内心的伤痛,并通过仪式让女人们互相倾诉来卸下内心的重负。鲁比镇的男人们认为是修道院里的女人们破坏了鲁比镇的团结,因而围攻了女修道院。面对男人们的暴力,修道院里的女人们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进行反击。在反抗暴力的过程中,女人们树立起自信心,这也使她们在回归生活后,宛如新生般地自信、果敢、坚定。在这部小说中,莫里森并没有刻意指出这五个女子的种族。莫里森隐瞒这个白人女子的身份是想让读者知道“角色的内心、过往、过错和力量比种族这一信息重要得多”[3]。这五个内心支离破碎的女子走到一起,姐妹情谊像一个粘合剂使她们每一个人都变得完整,失落的一角变成大圆满。

在《爱》中莫里森重回姐妹情谊这一主题。克西斯廷是上层黑人柯西的孙女,留心是穷黑人家的女儿。克里斯廷不顾母亲的反对和留心交往并结成了深厚的友谊。柯西一意孤行娶了留心,这一决定深深地伤害了克里斯廷,她结束了和留心的友谊,离家出走。多年后,走投无路的克里斯廷回到家中,和留心生活在一起,却彼此怨恨。直到留心死前,两人才敞开心扉,谈起过往,最终实现了和解。克里斯汀和留心之间的友情给她们各自的生活染上了蜜糖色,然而她们之间的姐妹情谊也如蜜糖般易碎,男性的介入和身份地位的变化,使她们之间的情谊瞬间瓦解,并造成了她们一生的不幸。

三、莫里森的姐妹情谊观

在四十余年的创作生涯中,莫里森一再触及姐妹情谊这一主题,这既是在延续美国黑人女性文学的创作传统,也是由于姐妹情谊对黑人女性生存与成长起到重要作用。在莫里森笔下,姐妹情谊帮助黑人女性在艰难的环境下生存下来,同时帮助她们成长,逐渐达到人格的完善。然而父权制社会的整体架构使姐妹情谊受到威胁,阶级和种族的差异也横亘在女性之间,成为难以逾越的障碍。对此,莫里森主张用交流消除隔阂,用无条件的接纳来融化各人心头的坚冰。秀拉与内尔最终互相理解,克里斯廷与留心实现了和解,这都是她们敞开心扉进行交流的结果,然而这最终的和解都来得太晚了,她们付出了一生幸福做代价。康瑟蕾塔无条件地接纳来到她身边的女人,为她们疗伤,同时也治愈了自己。在疗伤过程中,起到关键作用的也是倾诉。当人们说出生活的真相时,她们内心的伤痛便会得到治愈。在《天堂》的结尾,莫里森没有写这五个女人从此在女修道院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而是写了康瑟蕾塔的死和其他女人的新生,这说明莫里森并不主张女性脱离男性社会,建立自己的乐园,而是主张内心丰盈的女人们回归自己的生活,直面真实的人生。

四、小结

早在非洲历史的早期,一夫多妻制使女人们共同生活、劳作、抚养彼此的孩子,在这一过程中她们建立起深厚的友谊。黑人被贩卖到美洲大陆后,由于青壮年男子都被买卖,因此留下来的女性们只能相互扶持,维持生计。这使女人间相互信任、相互依赖。美国内战后,黑人奴隶获得了解放,但他们仍然受到种族歧视和经济剥削。黑人男性可以将这些压力转嫁给黑人女性,黑人女性却要担负起其他人拒绝承担的重负。在这样的重压下,黑人女性必须团结一致才能够生存和发展。正因如此,美国黑人女作家们纷纷探讨姐妹情谊。作为其中的佼佼者,莫里森更是对此进行了深入的思考。莫里森通过她的作品传递出姐妹情谊对黑人女性的重要意义,同时主张用对话和接纳推翻压在黑人女性身上的种族、阶级和性别三座大山,实现黑人女性,乃至整个黑人民族的复兴。

参考文献:

[1]张京媛.当代女性主义文学批评[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2.

[2]Clenora H. Weems. African Womanism: Reclaiming Ourselves [M].Michigan: Bedford Publishers, Inc.

[3]Timehost,“Toni Morrison”Transcript form Jan.21, 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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